《梦转纱窗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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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转纱窗晓-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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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天,陈一林点点头,叹口气道:“姑娘如此兰心惠质,也怪不得几位阿哥都对您青眼有加,只是您此番言语。。。。。。”我笑道:“陈总管过奖,采薇小小女子,并无甚企图,只求自保,方才所言,只你我二人知道,永远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取出银票,递给陈一林,“以后还多多仰仗您,银子不多,现如今我也只有这个能力,日后。。。。。。”陈一林推辞道:“姑娘所托之事,老奴做不到,这银子收不得!”
    
    我笑道:“陈总管想岔了,我并不是求您逆太子之旨不办差,只想求您能提前给我个信儿,好让我预备预备,如何?”陈一林沉吟片刻,收下银票。我心知他这种人,虽人品低劣,却是能言而有信,人在其位,谋其事,若是收了银子不办事,想来也是收服不了人心的。
    
    我打开木匣瞧了瞧,一支玉簪,簪头呈梅花样,五颗晶莹欲滴的珍珠,我淡淡问道:“这玉簪值多少银子?”陈一林愣了愣神,道:“今儿早上去翠香楼买的,春秋时期的古玉,1500两!”果然是太子爷,一出手就是大手笔。我递给陈一林,道:“你收下吧,找人当了,太子不会知道的,反正他也清楚我横竖不会佩带的!”陈一林面有喜色,忙的接了过去,我也高兴他这样,人有弱点就好,怕就怕他没个爱好。
    
    “陈总管,崔嬷嬷他们。。。。。”陈一林一副拿了手短的样儿,笑道:“姑娘放心!太子爷那边我自会交待,再说,太子爷也不是真的要为难他们。。。。。。”我点点头,知道全是因为我这个“祸水”。陈一林招呼了跟班儿,出了宁寿宫。
    
    我赶紧跑去扶了崔嬷嬷起身,雨枝也不知打哪儿溜了出来,扶着小德子一路进了太嫔的寝宫。崔嬷嬷毕竟有岁数儿了,又是女人家,跪了这一整天,体力早已不支,我几乎是拖着她进了屋子。
    
    我跪下向太嫔行了大礼,然后是崔嬷嬷,小德子,心中的愧疚与感激不可用言语表述,只知称谢。太嫔娘娘亲扶我起身,叹了一口气,悠悠道:“原都是苦命的人儿,既到了一处,也是缘法,该当相爱相助。你也不必太放于心上,日后只小心行事,我们也会想法子助你,只是你这孩子美得太过乍眼,却不知日后有怎样的造化!”
    
    我心中百折千回,想到十三,想到八阿哥,想到太子,这就是我的造化么?我的人生竟只是依附于一个男人么?当他们的白玫瑰亦或红玫瑰?然后变为衣襟上的一粒米饭或是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等着盼着他们哪天兴致来时与我春宵一晚?慢慢熬成一个悲春伤秋的闺中怨妇,这便是我的全部人生么?
    
    不,我绝不!
    
    我轻轻却无比坚定说道:“娘娘,采薇不想有您说的那些个造化,既来到这宫中,采薇只想好好当差,日后只盼能出宫与阿玛共聚天伦,这些皇子阿哥们采薇一个也不想招惹,也招惹不起,您能帮我么?”
    
    太嫔凝视着我,眸中缓缓流动着怜爱与理解,她定能理解,因为她虽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却是一步步独自走过这孤寂难耐的蹉跎岁月,其中的凄楚辛酸,她自能体会。“孩子,你能想明白这层意思,足可见得你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只是现下以我的能力,尚不能解了你的难处。只不过,我应承你,日后有了恰当的时机,必勉力而为,可好?”
    
    我福身谢过,心里清楚太嫔此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今日这么待我已经是万分的恩宠。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能步步为营,见机行事。
    



 


梦转纱窗晓 正文 第24章 柔肠
章节字数:4705 更新时间:07…08…10 12:57


    “嬷嬷,您应该知道小德子出宫去寻八阿哥了,怎的那日您还去求了十三阿哥呢?”萦绕心中几日的疑问终于问了出来,崔嬷嬷淡淡道:“那日你走后,宁寿宫外却多了几个生面孔,我们合计着应该是太子的人,便遣了小德子出宫,引开了探子。他却没去八爷府上,只是去天桥转了转。实际上,我另托了人去通知八爷,只是不能确定所托之人是否愿意出手相助,所以又亲去求了十三爷!”
    
    我心中不禁感佩崔嬷嬷的运筹帷幄,却也有些奇怪她这么个精明强干的主儿,何以只是在宁寿宫中当个小小的教引嬷嬷,想必也是个有故事的人。笑赞道:“嬷嬷真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儿,嬷嬷若是男子,当个大将军也是探囊取物般容易!”崔嬷嬷笑了一笑,正待说话,雨枝跑进屋子道:“姑娘,宫外有人找您,是个小公公!”
    
    崔嬷嬷想了想道:“我估计是八爷,采薇你去一趟吧!”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点点头自出门去了。
    
    跟着小太监弯弯绕绕来到一座凉厅边,上书“沁绿”。他打个千儿笑道:“姑娘稍侯着,主子一会儿就到!”我笑谢过他,他自去了。
    
    初冬的太阳金黄和煦,把亭台楼阁的影子打在红墙上,切割出节奏曼妙的形状,常青藤悄悄儿爬过围墙,袅袅缠绕,影影绰绰的让人疑惑时光交错。
    
    四下里静谧无声,风儿也停止了嬉戏。有一瞬间,我甚至认为自己依然是那个倔强独立、洒脱自由的关采薇,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哈哈!”一声爽朗熟悉的笑惊醒了我的白日梦,十阿哥笑眯眯道:“你这丫头也有如此安静的时候?”不只是他,著名的“四人帮”都在,只是不知来了多久,想来我发呆的傻样儿必是被尽收眼底了。
    
    我忙福身请安:“采薇给各位阿哥请安!阿哥吉祥!”八阿哥温和地道:“起吧!可都好了?”我回道:“好了,胡太医用药浴解的毒,昨儿晚上四阿哥送我回的宫!”想了想,又伏下行礼,道:“采薇多谢几位阿哥相救之恩!”
    
    “这回怎的不说“相许”了?”十阿哥眉目之间带着一丝嘲弄,笑嘻嘻问道。其余三人也是一副“笑里藏嘲”的模样儿,我有些发窘,却是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授人以话柄呢?只好陪笑不语。
    
    八阿哥忽问道:“过去之事可是都想起来了?”我一怔,没想到他问得如此直接,本来按我的预计今儿应该是单独与他会面,我也打算与他“摊牌”,可现如今当着另三位的面儿,我若说实情,只怕会大大伤了他的面子。可这“情”之一字,于我而言,却是来不得半点含糊暧昧,当日一曲,实为自救,对于八阿哥我并无半点儿女情长,只有感恩之意。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八阿哥面带和煦的微笑,温润玉洁的眸子当真像一阵细雨般洒进心底,我想起那首曲儿,心中也是一动,我定定地直视着八阿哥,缓缓道:“并没有!当日一曲,采薇实为求救,是有感而发,却是无情之作。”
    
    并没有预想中的疾风骤雨,八阿哥依然故我温文地笑看着我,我心中暗叹:天下间更无一人,可以笑得高洁如斯,温文如斯,绝美如斯!相形之下,我显得如此龌鹾与卑鄙,利用了他对我的怜爱,而此刻却又无情地揭示现实。我再也无法坦然与他对视,慢慢低下头,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自伤自怜,什么时侯关采薇竟变为自己平生最不屑的那种人?
    
    “呵呵,我赢了!老十,拿银子来!”说话的是九阿哥,我莫名,抬眼看去,九阿哥正笑逐颜开拍着十阿哥的肩膀,十阿哥满脸的不乐意,嘴里嘟囔着什么。见我满脸泪水都是一愣,八阿哥疾走一步上前,问道:“怎的了?哭什么?”我摇摇头,胡乱擦了泪,问道:“赢什么?”
    
    九阿哥得意道:“你那日唱了那支曲儿之后,老十说你定是想起以前与八哥之间的情谊,我却说你是为了讨好八哥。这便与他赌了一把,最终还是叫我猜着了吧?哈哈!”
    
    十阿哥不服气嚷嚷道:“谁知道这小丫头片子这么的鬼灵精怪的?怪道我额娘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我本来尴尬万分,悔恨万分,无言以对,听到十阿哥的话倒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金庸老先生并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还有比殷素素更有先见之明的女人——十阿哥的娘。
    
    十阿哥见我笑了,冲我一乐道:“又哭又笑,小猫上吊,小狗撒尿!”八阿哥却摇摇头笑叹道:“你虽没想起来以前的事儿,却依旧是那个爱哭爱笑的性子!”我看着八阿哥,脸微微地热起来,看来“我”与他已经很熟稔了。
    
    八阿哥微微一笑,递过来一件东西,我仔细一瞧,心下一惊,额娘的首饰盒?八阿哥脸色微沉,问道:“要使银子么?既有困难怎不寻我?竟去当起首饰来了?”
    
    我心中浮起阵阵心寒与不快,他竟监视我?凭什么监视我?我淡淡回道:“采薇已然欠下八阿哥许多情,心中已极为不安,既是自个儿能解决的问题,也不需假手八阿哥!”
    
    八阿哥神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淡然道:“既是如此,也随你!这些首饰是你额娘留下的,你留在身边吧!”我把首饰盒塞回给他,摇头道:“既已当了,收了银子,这便不是我的东西,八阿哥既喜欢,自己个儿留着吧!”
    
    令人窒息的沉默,八阿哥眸中已隐含怒意,迸射出锋锐的光芒,我倔强的回视着他,心想,就这么断了瓜尔佳采薇这根错生的情丝也好。
    
    十阿哥嘿嘿一笑,打趣道:“罢了!八哥你就自己个儿留着吧。这就叫“人未过门,嫁妆先过门”!”这十阿哥虽是一片好心打圆场,可这话说的,直叫我心里犯怄。
    
    我的脸姹紫嫣红般的绯红起来,八阿哥一笑,道:“十弟,你们先行一步,我一会儿自会与你们会合。”
    
    十阿哥他们走远,我开始局促不安,面前这位俊雅翩翩的八阿哥,与瓜尔佳采薇有情,与关采薇有恩,瓜尔佳采薇对他有意,而关采薇对他有愧。千头万绪,千丝万缕,这个情意结,如何得解?
    
    “采薇!”温柔地低唤,我抬眼凝望,八阿哥眸中尽是痛与怜:“叫你吃了这许多苦,我竟护不了你!”
    
    我急道:“不是,我知道你已尽力周旋,你救了阿玛,那日也是全仰仗你与四阿哥,我方能全身而退。”我顿了一顿,继续道:“只是,我是真的无以为报,八阿哥,你能不能忘记我们的过去?”
    
    八阿哥的星眸倏地暗沉下去,冷声问道:“你心中有别人?”“没有!”我不假思索。
    
    八阿哥一瞬不瞬盯着我,像是要分辨我所言之真假,半晌他缓缓点头道:“不论是从前的采薇还是现在的你都是从不撒谎,我应该信你!可是我不能忘记,也不想忘记!”
    
    “采薇!”八阿哥扶着我的肩头,颇为激动地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薄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些都是你曾对我说的。寒冬大雪,你独自立于我府前等到天明,只为送我生辰寿礼!太子抢你,你为我撞柱自毁,我怎能忘记?我怎敢忘记?”
    
    我心中不是不心潮澎湃、波涛汹涌,只是物是人非,往日的采薇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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