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君+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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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君+番外- 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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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不白地过去。要解决这事儿,还得打铁趁热。
  王涵之对楚惜寒的到来并不意外。她不气也不恼,一样是笑呵呵地让人将楚惜寒迎进门去,招待得宾至如归。从皇上宣布婚事到楚惜寒登门这两天里,她什么话儿也不曾露出去过,就等着结果自己送上门来呢。如果连这点气也沉不住,她这个胸中无墨的丞相,可就连眼色都没了。
  “那天,下官确实不是有意诋毁王小姐,实在是一时情急……这般说好像有点欲盖弥彰,不过楚惜寒和王大人一向是文武双管,各分一头。从前并无过节,以后更可能日日相对,下官实在不希望这件事成了我们的心头之梗。楚惜寒是小辈,品级也比王大人低,所以这件事上,下官是应该先向大人赔个不是的。”
  楚惜寒一口一个“下官”,一声一个“小辈”,王涵之自然明白,像她这样性情孤傲的人,算是下了决心了。她自然不会与她为难,只是笑道:“楚副将实在客气了,小女和嫡主无缘,是小女福薄,我哪会耿耿于怀……”
  “王大人且听下官说……”楚惜寒自然地接过话来,“早在王大人为王小姐提亲之前,下官与嫡主殿下已经有过几面之缘,彼此心里也是颇有好感……下官本来想,等时机成熟以后,再亲自去向皇上提亲。不料巧合的是大人亦慧眼独具,先我一步提了这门亲事……
  心上人儿眼看着就要随着皇上的一句话失了去,楚惜寒那时情急之下胡言乱语了一把,确是情之所迫,并没有半分针对王大人的意思。此情此景,全乃出自真心所语,还望大人明察,不予我等血气方刚的小辈计较,就当是美事一桩成了罢!”
  王涵之思忖了片刻,然后朗朗笑出声来:“原来倒是我,险些做了那棒打鸳鸯的人!我也年轻过,怎么会不理解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楚副将今日来将这些事情与我说了,便是信任我,当我王涵之是个朋友,我又怎么会在这些事情上与楚大人计较?”
  楚惜寒露出了今日到来后第一抹笑容:“楚惜寒是个粗人,肚子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懂修饰。今儿话说到这个份上,是倾囊而出了,这些事情,有些个是连皇上都是不知情的……”她顿了顿,唤着让守在门口的小厮进屋来,动手打开了桌上的两个锦箱,耀眼的金光照得王涵之面上明晃晃的。
  “下官知道王大人并不在意这些俗世之物,不过今儿我既然是来赔罪的,就免不得要表示点诚意……请大人千万笑纳,就当是接受了楚惜寒的道歉吧。”
  纵然这笔礼不算薄,但钱物在王涵之的眼里,多少才会让她动容?她本应是拒了这笔礼的,好歹也要留点余地,但她比较在意的是楚惜寒的暗示:听了她的故事,她便与她一起,犯了“欺君”之罪……
  什么粗人一个!王涵之在心里啐了一声,有时候这些武官比那些文绉绉的书生更难对付,因为她们连死都不怕,如果再多一个心眼,那就……
  “既然楚副将这么有诚意,我再拒绝,好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她让管家将两个箱子收了进去,“从此以后,这提亲一事,自然就当叶上的露水一般自然去了。”
  “多谢大人成全。”楚惜寒一躬到底,王涵之千年不变地微笑着。
  那叶上的露水——太阳一出,便蒸腾于无形,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
  闵湛翔的终身大事定给了楚惜寒,苍蓝觉得自己像是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感到一丝丝的欣慰和喜悦。这般圆满的结局,在最初,纵然是有心也撮合不来的。
  文太君也知道楚惜寒这个人,又听过苍蓝对两人互有情愫的一番形容,对这门亲事非常满意。苍蓝从他那里出来,忽然觉得自己有心栽花却不开,一切却都遂了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感谢这样的天意,如果再晚一些,或者她就要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良缘错过。而现在,一切都刚刚好。
  回月泠宫的路上,她想起适才文太君问及宁昭颜的事情。她奇怪为何他们明明经常见面,他却问自己昭颜的近况。微微动容地想起宁昭颜时,她忽然决定改变行程的路线。
  “去北宫吧,顺便把晚膳也摆在那里。”
  轿子停在北宫门前。苍蓝嘱咐秋尽冬无和莲幻都回去用膳,她和宁昭颜共用晚膳,无谓让下人们在门前空等。于是三人应了,决定轮流回月泠宫打点自己的事情,也好让皇上要用人的时候有个可以召唤的体己人儿。
  没见着浅叶,宁昭颜的寝殿门前也没有别人。苍蓝独自行到门前,轻轻拍门:“昭颜,你在里头吗?”
  没人应她,只是隐约有些悉索的声响。她推开门走了进去,一面屏风隔开了外室和床褥之间,只觉有蒸汽袅袅传出。隔着白纱屏风,苍蓝只见一双细长的手臂轻轻伸展,彼此慢慢地擦洗着,动作轻柔而舒缓。听到脚步声,宁昭颜轻轻地问道:
  “浅叶,热水提来了么?这水越洗越凉了……”
  苍蓝心道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不该撞见的场面,正想扭头离开,却听里面的人急急唤道:“我叫你,你怎么不应声儿?难道不是浅叶?是什么人?!”
  话到最后,宁昭颜的声音已然带上了一丝慌乱。苍蓝不得不出声道:“昭颜别害怕,是我。我……我不知道你在沐浴,你慢慢洗,我到前厅等你。”
  她边说边往外走。虽然白蒙蒙的烟雾带着些兰花的芬芳香气,缕缕撩拨着她的心,但她依然很清醒,自己必须离开这里,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惊惶。
  “不,不用……”却没想到,里头传来宁昭颜挽留的声音,“蓝儿稍待片刻,昭颜这就好了。”
  只小片刻,屏风就被宁昭颜轻轻搬了开去:“蓝儿。”一丝轻柔的呼唤,如一缕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她尽量坦然地回过头去,却还是被他擒住了呼吸:
  宁昭颜的黑色长发濡湿着堆在肩头一侧,还在微微滴淌着水珠;清丽光洁的面颊上,微微带着些热气蒸出的粉红色,俏皮可人如天上一抹云霞;他只简单地披着一件丝织的袍子,若隐若现的春光引人遐思。而靠坐在床边上的姿势,让一双白嫩嫩的脚丫也在她的面前一览无遗,好一个玲珑精致的可人儿!
  袅袅云雾慢慢散开,在苍蓝眼里的,就是这样一个美如仙,又极端诱惑的男子。他有一丝少年的天真,也有几分成熟男子的媚惑,更要命的是,在这满室馨香的暧昧氤氲中,他这般轻轻的、轻轻柔柔地唤着她的名字:“蓝儿,让你久等了。”
  苍蓝顿时觉得有些口渴,想移开无礼的目光去,却又似乎觉得,那才是对他的不尊重。

第一四五话 满满

  宁昭颜轻轻地唤着苍蓝的名字。虽无媚眼秋波,也没有一丝刻意勾引,但一个兰心蕙质的绝色人儿出浴在眼前,这样水灵灵生嫩嫩的画面,无疑是在挑战苍蓝的定力。
  一时之间,她的眼光就这样生生被他吸引了去,自然而然地想拥住这别样出尘的美丽。但很快,她就将这份念想压了下去:这么快就忘记了吗?在心中暗暗允诺过,再也不能强迫他一丝一毫……
  “你……这已经是十月天了,你穿这么少会着凉的。”她别开目光,伸手拉了一边的丝被就往他身上裹:“头发也还这么湿……浅叶呢?浅叶!”
  无人应她的话。那打了热水回来的浅叶,正在被秋尽请回去的路上。
  苍蓝取了木桶旁边的干布来,细细包住他的湿发,顺着往下擦拭。她知道自己力气大,所以动作尽量放轻,一下一下地擦着,见宁昭颜半回过来的脸上,眼睫忽闪。
  慢慢的,他伸出一只手来,按住她正在忙碌的手:“已经干了,蓝儿别在劳碌了。”
  苍蓝依言将已经半湿的布放到一边,“昭颜,今天我把湛翔的婚事向文太君通报了,他高兴得很,他……”
  宁昭颜看她说得笑逐颜开,微乎其微地动了动身子。这些事情他自然知道……文太君与他交好,湛翔被指婚这么大的事儿,他还不反反复复挂在嘴上说?只是在他面前,她还在说别人的事情……难道自己已经年老色衰?
  他把心一横,轻轻地晃了晃,身上披着的丝被就被抖落了下去,还顺带露出一寸浸润着兰香的肩来。苍蓝见状,一边又为他拉上了丝被,一边道:“昭颜,你今儿是怎么了?”
  他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是个这么迟钝的人……还是,她压根就对自己没兴趣?宁昭颜有些心灰意冷,也没了再做试探的性质,便拉回了被子,讷讷道:“蓝儿说得对,十月天,是有些寒了……”
  苍蓝担心地看着他,面上的红晕退了些许,一双眸子淡淡濡湿,像一面恬静的湖。她关切地抚上了他的额头:“会不会是沐浴着凉,感染了风寒?”
  他的额头温温的,没有生病的迹象。苍蓝见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一边拉紧被子,以为他是冷,便伸手连人带被子一起将这个大面团齐齐抱住:“没事的,我抱着你便不冷了。就算不小心染了风寒也不要紧,我都陪着你。”
  宁昭颜的心里那一些些小小的失落,因着她质朴的关怀而不自觉地消散了。小的时候她很直接,爱或恨都藏不住,一定要表现出来;现在她的进步,朝堂内外有目共睹,可却她深沉了,心思也多了起来。有的时候,连识得她多年的他,也有点猜摸不透。
  他吸了吸鼻子,“昭颜不冷。这屋里又不透风的,哪会得什么风寒……距离上一次生病,那也是前年冬天的事儿了……”
  苍蓝阻止他道:“呸呸,不生病无变故这些话,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不可乱说!上次你得风寒那会儿,天气可比现在要冷多了,还是下雪天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忆起那一次,他在病中,她陪伴在侧,也是如现在般温暖守候。虽然有意亲近彼此,却因为他的发热而不得不草草了事……那些暧昧缠绵的画面一旦被想起,便勾得人有些意乱情迷,有鸳梦重温的冲动。
  苍蓝努力地打消着一切不该有的念头,抱紧他的手渐渐松了下来。一转头间,却对上了宁昭颜同样面向她的眼神。乌黑的瞳仁没有一丝迷乱,深深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不是微笑,也不是平淡。那一丝微微的动容,像一个认真的疑问:她对他若近若远的距离,是为了什么?
  她伸手轻轻抚过他的面颊。充满爱怜的,也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憾。
  他没有转开,也没有迎合,甚至好像连眼睛都不曾眨过。木缸里的水怕是凉透了,满屋的袅袅云雾散开以后,一切都清晰分明起来,她再也没有逃避当年、也逃避现在的理由。
  究竟是尊重他,还是顺应自己的念想?宁昭颜为她做了选择。
  他慢慢靠近她,然后在她的唇瓣下,印下极轻极浅的一吻。
  苍蓝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她已经是一个女孩的娘亲,拥有夫君六个。她虽然生性自律自制,却也算是享尽人间风流。可偏偏,当他小心翼翼地献出一个浅浅的唇印时,她的心却飞快地跳了起来,一股酥麻酸甜的感觉弥漫过心田,每一寸肌肤都开始慢慢发烧。
  他明明是那个没有走过大风大浪,从一个金窝被养到另一个金窝的胆小男子。可当他决定以后,那水晶般的内心里,却充满了诚实和勇敢。当她茫然,他作为一个需要她呵护的夫君,却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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