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君+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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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君+番外-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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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我”字,是认定了他不可能继续再当十君,连这条命是否保得住,也是个未知数。他不怕死,只是他性子倔强,爱憎分明,要强加给他莫须有的罪名,那简直是妄想!
  苍蓝觉得好极了,这才是夏绯砂的本性。至于那些强装出来的妩媚依顺,只会让人掉鸡皮疙瘩罢了。敢作敢当的个性,反而是引起了她的欣赏:
  “本王只问你一个问题。”她走近他,他故意抬高了脸去不看她挑衅的眼神,“虽然前两次都失败了……若然现在还有机会……你还会不会,对本王下手?”
  别人会不会说真话,很难说。像夏绯砂这样的人,用一用激将法,却很容易试出来。
  夏绯砂听了,恶狠狠地瞪着她:“若我会下手,那一次早就让你把那酒喝了!不像某些人,明明看穿了我的部署,还若无其事地试探我……”
  她绝对是故意的!在他因为下不了手,报不了仇而埋怨自己的时候,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刮一刀,这比对他用刑更痛苦!
  苍蓝冷不丁又是一拳过去,夏绯砂一下坐到了树底下。苍蓝飞身扑上去骑住他,左手已经同时甩出袖中匕首抵住他的咽喉:
  “别乱动,否则这刀子利得很,难保会出点什么岔子。”
  夏绯砂看着她的脸,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那一瞬间,她清楚地感到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此时此刻,若然他还有一丝异心,哪怕是求生本能地挣扎,她很可能就会不再心软。
  可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洁白的槐花飘然而下,恰好落在他的眼睑上,就像是盖上了一个轻盈的吻。眼前的画面太过静美,激烈的争斗气息仿佛是瞬间嘎然而止,苍蓝俯视着他绝美的容颜,紧闭的双眼,少了一丝冷冽,多了几许妩媚,手上的力道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若他不是与她对立,也许……苍蓝专注地跪坐在他身上,并没有一丝邪念。他们之间,就像是冰与火的碰撞,可以激烈,也可以温柔。夏绯砂迟迟没有等来她给自己最后一击,只觉得一只手为他拈走了脸上的花朵,淡淡的青木香气从鼻尖拂过。
  此情此境,若不是这样的身份,该有多好。夏绯砂忽然觉得有些酸涩,然后感觉她和那匕首都远离了自己的身体,睁开眼去。
  “容儿和昭颜都说,你不像是这样的人。”苍蓝背过身去,将匕首一瞬间收入袖中。
  “我不需要他们的同情和怜悯。”嘴上虽然不饶人,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今晚酉时,来月泠宫。就算要杀,也要弄明白了才杀。”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知道自己这么说,他就一定会来。今晚,就是给他最后抉择的机会。是生是死,是去是留,不过在他自己的一念之间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章偶写得好有爱~昨天睡前,脑海中竟然浮现出绯君的容颜(想象中的),很具体,但还在酝酿如何表现出来~
上强推榜中,这段时间应该会尽量日更,甚至加更,看状态啦。
状态好不好,要看霸王少不少,嘿嘿(招牌JX爬走……囧nnnn^^)




第五十一话 赌约

  
  月上枝头。夏绯砂在宫人的带领下踏入静庭轩,见苍蓝正在批阅奏折,身上披着件小褂,一丝不苟。莲幻低头对她耳语,她认真写完手里的那一本,才对夏绯砂淡淡说道:“用过晚膳了没有?”
  夏绯砂已然换去从前那些刻意魅惑的透明轻纱长衫,而是着了简单的缎绣袍,依然是他喜欢的绛红色。他不知道她不杀他是为了什么,让他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羞辱他,让他生不如死?
  他干脆道:“用了。”
  苍蓝走下龙椅,走到他的面前。“既然有力气了,何不再打一场?”
  这宫里,真没有什么人是与她势均力敌,又敢放手与她打的,她享受这种拼尽全力的感觉。
  被她揣过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夏绯砂冷目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再戏弄于我了。”
  “你又何尝不是戏弄了本王?!”苍蓝也厉声喝道:“我从来不曾想过,我的夫君里,竟还有想要了我的命去的!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倒是说出来!”
  夏绯砂想顶回去,但忽然语塞,只是把头一偏。
  “还是说,你不敢下手,你怕死……怕得就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她用冷箭激怒于他,“我讲求公正,你如果说得出我哪里亏欠了你,也许我可以酌情考虑轻饶你的罪行。”
  “你不需要故意激怒我。你们闵家所犯的罪行,是用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也推卸不去的。”
  “和十一年前的那场战争有关?”
  看他的表情,苍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场战争发生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并不记得真切。后来我翻看过记载,战争的爆发始于一对定西夫妇杀害了我国边境的一个子民,两方百姓冲突,从而上升为边境战争。这场仗一共打了一年多,死伤数千人……是夏洁连将军——也就是你娘亲领的军,她完好无损地回来了,皇家亏欠你什么了?”
  夏绯砂恨恨回道:“那你们可知道,那个闵国人,究竟是不是那对夫妇杀死的?还没调查清楚,闵国已经采取了暴力,将那对夫妇捉了来处以极刑。什么百姓冲突,不过是闵国狼子野心的借口!闵国仗着自己军力强盛,借口审讯,实则冲进了定西国境,烧杀掠夺,这又怎么解释?”
  苍蓝回答不了他。因为母皇确实是有过野心。那是闵国一个国力最鼎盛的时期,迁徙过来的子民多得数不胜数,给军队提供了源源不绝的新鲜血液。她想过慢慢蚕食定西,却因为定西子民出乎意料的团结,这场仗打了一年多,就以议和的方式结束了。
  “明明是那个闵国女子,请求借宿一晚,好心的定西夫妇收留了她,却不想她已对男主人起了色心,趁着夜半想强占他的清白。他自然是要挣扎,争打之中她自己撞到柱子上,才送了命的。可这一切,有人了解过吗?”
  “你了解得倒是很清楚。莫非……”
  “皇上不用猜了,”夏绯砂本就是个爱憎分明、直来直往的性子,“没错,我不是夏洁连的亲生儿子。”
  “你的爹娘是……那对定西夫妇?”
  说到家恨,夏绯砂终于打破了冰冷的面具,显得有些激动:“原来神通广大的皇上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也好,皇上若能答应,保全养我长大的娘亲夏洁连一切安好,我就都坦白告之,就当是求个痛快吧!”
  苍蓝点头,“若此事与夏将军无关,本王答应你不追究。”
  “君无戏言?”
  “自然。”
  “好。”夏绯砂握了握拳,又慢慢松开。“我乃已故定西震远大将军的独子,本名夏炽,从小随爹娘生活在定西边境,生活虽称不上优渥,却也是安定幸福。
  六岁那年,娘亲麾下守备与闵国商贾之间发生纠葛惹出人命,她向守备夫妇了解过情况,打算公开提审他们,却不想闵国趁他们出军营行动时不备将他们擒获,并除以极刑。
  事情发生并且流传开来,从边境百姓到军队摩擦,战事很快打响。闵国竟指挥大军压境,来势汹汹,定西皇要求我娘亲全力抵抗,哪怕是我们军队人数只有闵国三分之一!
  娘亲……很勇敢……我那时才六岁,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她的前一晚,爹抱着我哭了好久。那场仗打了了一天一夜,我一直躲在营帐中,直到爹爹满身鲜血地把我拉走,送到一对百姓夫妇的手里……
  我眼看着闵国的军队冲了进来,看着爹爹惨死在她们的刀下……我隐约明白,我也再看不到娘了。那对夫妇拉着我拼命逃拼命逃,但最后还是躲不过噩运,也被她们一一砍杀……我晕了过去,醒来,却是在闵国的军营里了。
  夏绯砂说到这里,像是又一次经历了惨失爹娘、被人追杀的痛苦回忆,声音有些涩。
  “这样说来,夏将军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娘亲确实不知。她以为,我只是那对百姓夫妇的遗孤。我不知道她是抱着什么心态收养了我,但不可否认我一直恨着她,恨着每一个侵略过我们定西的闵国人。我随着她长大,要她教我习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为爹娘报仇雪恨。可当我慢慢地了解她,知道她一直郁郁寡欢的原因,就是愧于一生忠肝义胆、光明磊落,却还是受命领军攻打了定西。”
  忠于自己的祖国,是她的职责所在。但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却永远成为她的心魔。
  “一切都是皇家的错!是皇帝的贪婪一念造就了这场战事,多少个像我一样无辜的家庭一夕破碎。当我懂得这一点的时候,前女皇已经驾崩,我以为再不会有机会了。”
  夏绯砂十五岁那年,苍蓝十四岁,为表朝廷一直没有忘记镇守边疆的将军,皇上听取众臣意见,决定娶夏将军的一子为十君。夏洁连并无亲生子女,只收养了二子一女,对外却全宣称是自己亲生的。那时两个儿子都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她问夏绯砂是否愿去,夏绯砂心道这是进宫接近皇上最好的时机,自然应允。
  既然那狗皇帝已经不在,这一切就应该报应在她女儿的身上,反正每个帝王,都是一样的贪嗔邪妄!他静候时机,之后的一切,都已经被苍蓝猜透个大概了。
  “既然如此,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又为何没有杀我?”
  “入宫以后,我看到了许多事。你和我想象的大不相同。记得吗?我问过你,若闵国有一天繁荣到可以进举他人的地步,你会怎么样?因为大仇未报,两年来,我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你的处世的决策。你不是昏君,所以,我一直下不了手。”夏绯砂虽然恨自己始终不能为父母报仇,却也不会糊涂到杀了一个明君,换来满朝动荡的局面。所以杀不了苍蓝,他不是后悔,只是多年来一直支撑着自己苦苦等候的动力,忽然就这样消失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苍蓝睨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接,直直互相顶住不移开。
  “前因后果,我已经交代清楚,没有一点隐瞒。”夏绯砂坦荡荡地说,“希望你记得之前的承诺,不要牵连我娘,至于我,随便你怎么处置,绝无怨言。”
  “那你爹娘的仇,就这么算了?”她明知他的失落,还补上一刀,实在可恶!可奇怪的是,每次想恨她,却总是恨不起来。
  “是我没用,对不起爹娘。但我对得起天地,对得起更多无辜的人,我认了!希望皇上成全,给我一个利落痛快的方法,让我去地下再向他们交代。”
  “你有没有想过,要避免发生战争,除了有明君,还有许多许多重要的原因?”
  夏绯砂纳闷她的思绪又不知跳到了哪里,不愿贸然接话。只见苍蓝回过头,对着偏门笑道:“都出来吧。”
  夏绯砂惊讶地看见柳容、冷幕月和宁昭颜从门后走出来,柳容甚至还对他微笑了一下。
  “刚才他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苍蓝对几人道,“历来,十君都是帝王最贤惠的助力,我希望从这一次开始,你们就帮我一起分担。”
  宁昭颜第一个开口,“皇上,臣君相信绯君说的是真话。绯君这人平时怎么样,我们虽然不说,却也是看在心里的,他不是个擅于掩饰的人。所以,臣君希望皇上能够对他从轻发落。”
  “臣君也这么认为。”冷幕月因为本不是闵国人,所以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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