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君+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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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君+番外-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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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神情告诉我,我们是相同的沦落着。于是那天……我们互相排解着寂寞,你成了我的恩客之一……你后来又来过几次,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却也猜得出是一位有权有财却不得势的小姐,因为你好像满怀都是伤心无处宣泄。可我却万没想到,你竟是当今皇上……我跟着你出了幻月楼,来到这里,后来的事,你多半也都知道了。”
  苍蓝有些唏嘘,“一朝相见,造就一世情缘……但我相信,相逢即是有缘,我们的一切并不是偶然。我又何尝没有被你的眼神打动,容儿。纵然不记得,但想到我将你带了回来封了君,这件事做得真是太对。”
  “皇上。”柳容轻轻依偎到苍蓝的怀里,阵阵幽香淡淡袭来,她馨香满怀。
  “过去的早已过去,安心地在宫里,做我一辈子的十君吧。我要将你失去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补偿回来。”苍蓝的五指深入他的发间,绵软之中如丝帛般顺滑。她扣住他的脑袋,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吻着他的额头、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慢慢吸吮,口舌相缠。
  柳容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他不是耐不住寂寞,他只是渴望再次被她疼爱。入宫前的床第之事对他来说,并不是快感,而是从憎恶到麻木。而今,他却感觉全身都在熊熊燃烧,叫嚣着他主动一些,却拥抱唾手可得的幸福。
  苍蓝慢慢吻下去,吻在他早已不戴轻纱的脖子上。那里旧痕犹在,却已经长出完好的新肉,剩下的,只是需要随着时间慢慢淡去的伤痕罢了。苍蓝顿了顿,伸手轻触那些愈合的地方,柳容有些痒痒,忍不住咯咯笑道:
  “皇上莫要轻触那里,伤口新肉的,容儿……有些痒。”
  “嗯?以后都不会戴东西来遮掩了?”
  柳容半躺在她怀里,衣衫也敞开了一小半,只伸手抱紧她来保持平衡:“心里没有,身上纵然有,也能长合。”
  苍蓝点了点他的鼻子:“长进了呵。”
  柳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眨不眨。那一瞬间,她清晰地看懂了他的意思:若没有你,怎会有今天的我?
  她的眼神慢慢有些迷离,低下头去:“容儿今天的香味,像是兰香……”
  被轻轻放在龙床之上,柳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一下下,一声声,比擂鼓更重更有力,看着她俯身而来的亲吻,欲念很快便起了来。她轻轻抚摸着他,亲吻他敏感的肌肤,他身上仅有的轻纱被慢慢拨开。他的手臂上,展虹用刀刻下的三瓣瑾槿露了出来,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试图用手遮掩,却被她拉开了去,“别怕容儿……你的身上的每一寸,都是我的,无论它变成什么样子……我以后会保护好你的……”她抚摸着那三道伤口,它们又痒又痛,刺激得他激扬的欲 望就更难受了。
  亲吻爱抚,她并不生疏,可他却觉得她有些茫然,好像在犹豫下一步怎么做。
  是不是连宠幸的事,她也一并忘记了?
  她和他的第一次,在幻月楼时,她也曾经生疏,是他的主动点燃了她。而决心矜持的他现在,看到她的茫然,想到他是如此爱她,这样的爱,让他身不由己地去主动。这两样,是全然不同的性质。
  苍蓝只是在那一瞬间想起语儿的泪,那道阴影纠缠着她,在迷离的边缘有丝丝清醒的疼痛。柳容伸手将她拉了下去,腰下的部分便紧紧贴合到了一起。他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皇上……容儿,爱皇上……柳容,爱,闵苍蓝……”
  这句话如一道闪电,瞬间劈亮了苍蓝原本阴霾迷惑的天空。她看清身下的少年,不是因为不情愿而流泪的那个他,而是一个与自己几番交错情缘,对自己真心真意的容儿。他的欲望与他的心一样为她而绽放,期待她的拥抱她的抚摸她的疼爱与他永世贴合不离……
  情 欲如同滚滚沧澜席卷而来,两人觉得耳边什么也听不到,只闻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在这初冬的季节里,炙热的身躯慢慢渗出了微汗的喜悦,一次次的覆盖交集,就好像是回忆彼此相识、曾经缠绵、风波再三、险些永别,而今,芙蓉帐暖……
  人间至真之情,世间唯美之爱,
  与君初初相识,共渡曾经波澜。
  执着未曾放手,执念换来云开,
  两心覆盖交集,春宵帐暖未寒。
  人生如幻,朝堂如戏,登临帝位如同梦一场。
  然,戏假,情真。
  鸳鸯错颈,不是假戏真做,而是人间有情,终有实现。当再坎坷的时候,回首遥望,有你、有你们在身边,惊涛骇浪又何妨?

  第六十一话 博弈

  圣明德女皇祭日的时候,苍蓝曾承诺过弟弟湛翔改天去看她。她去到北厢太君后宫时,闵湛翔一如既往地在他的小花园里摆弄着他最是喜爱的花草,安静地融在空气里。
  天气渐寒,那满院的植物有的不合季节,已经渐渐枯萎。湛翔的面容沉静恬淡,掩不住淡淡的伤怀为着这些留不住的脆弱声息。
  “湛翔。”苍蓝大步而入,闵湛翔摆下手里的花盆,微微一笑:“皇姐。”
  从懂事的时候开始,他就和七八两位皇姐的关系最好,以至于直到现在,他依然不改口地这么叫她。坐在木轮椅上的他用力转着笨重的轮子,让自己面对着苍蓝:“皇姐到宫里坐吧。”
  “嗯。”苍蓝轻轻应道,想伸手帮他推轮椅,却被他轻轻的一眼看得缩回手去。她懂湛翔的意思,他是嫡主,她是皇帝,没有让她伸手的道理。一旁的宫人如梦初醒地红着脸去推那椅子,生怕皇上怪罪下来人头不保。
  文太君也在宫里,苍蓝与两人聊了一会,他称自己有些乏了先回寝宫,留下他们姐弟谈谈心。苍蓝知道,这是文太君想留点空间让她开解弟弟,因为只有她的话,他才略为听得进去。
  闵湛翔今年快十三了,生得样貌端秀性子恬淡,小时候一场病过后就再也无法行走的他,博览群书,对药理也是略懂一二。文太君的意思,湛翔很快就要到可以婚嫁的年纪,可他生为嫡主,却身有残疾,真是高配不得,屈就不能。再加之他性子虽然淡淡的,却也是说不出的清傲,若女子只看得他的身份却嫌弃他的人,他是万万不肯嫁的。
  儿女的终身大事,爹娘无时无刻不把心操呵。
  “湛翔,你告诉皇姐,比较中意怎样的女子?若有适合的,皇姐帮你留意着。”
  闵湛翔转过脸去,可能是害羞了:“不嫌弃我是个残了的……真心待我,正直善良的就可以了。皇姐,若不得这样一人,能不能让湛翔留在宫里到老?”
  “放心吧,”苍蓝笑道,“若你不想嫁,难道皇姐还怕你吃空了我的皇宫不成?不过男儿家,始终是要有个妻家为好。皇姐希望你幸福,所以,这门亲事,必然是要你自己首肯,我才会赐婚的。”
  闵湛翔笑着点点头,算是应了。“对了皇姐,再过一个月便是国礼日了,今年是你登基整五周年,有没有什么庆祝的打算?”
  国礼日,便是闵国皇家先祖建成国家的日子。在这一天,百姓们大多可以休假一天而不必担心被扣工钱,皇家也有大赦天下的政令,可谓是举国同欢的日子。今年是她登基五周年,规模可能要比以往都大一些,那些常驻在邑地的姐妹们,也应该请她们回都城一聚。
  只是这一聚,实在令苍蓝有些头痛。这是她失忆以来第一次与姐妹相聚,上一次见到她们,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若被看出了端倪,实在不好交代;可若是连这次也不让她们回来,她这个皇帝当得未免太小气,太忘恩负义,不知有多少话柄要被人抓了去。常安抚,才是稳定势力的良策。
  所以这宴聚,势在必行。
  苍蓝现在还在世的,共有三个姐妹,她们分别是当年的大皇子闵萍笙,今年二十二岁,由平太君所出;四皇子闵惜恩,今年十九岁,生父已经过世;十皇子闵南烟,今年十四岁,由已经出家隐居的刘太君所出。
  “同往年差不多,”苍蓝含糊其辞,“不过应该会请姐妹们回都城共赴国宴。”
  “只可惜,却是永远见不到三皇姐和七皇姐了。”闵湛翔满怀伤感,不曾留意到苍蓝的面上一闪而过的不安。
  ***
  “皇上,微臣有密报上奏。”退朝后,御前督查史遂郑永独自留下,在龙桌边轻声暗语。
  从前朝开始,御前督查史就是个不讨好的职位。为官者,皇家为了赏其功罚其过,都要设立一个监督的机构,用来监察官员们的政绩。一面在执行,一面在监察,两相博弈,监察者必然是不讨好的,甚至曾一度沦为收受贿赂最多的机构而被废除。
  而到了本朝,御前督查史虽然官拜三品,却因为没什么实事可做而几近摆设。苍蓝暗中兴建督查府,调拨了一批年轻正直的热血新官过去扩充部门,原督查史遂郑永是个中规中矩的,于是就被留了下来率领全部。
  遂郑永在这位上无所事事多年了,忽然这机构变得有名又有实,忽如其来的忙碌让她真有些不适应。不过人红好处多多,当然算是件好事了。
  苍蓝心里有数:“本王让你调查的事有进展了?”
  夏旱秋汛,朝廷每年发放的安抚粮饷都不在少数。可今年有不止一个地方上报,灾民饿孚四处流散,地方官吏到手的款银与发放时的有出入。苍蓝将此事交予督查机构暗中盘查,让那些面生的小官亲自深入民间调查取证,务求有凭有据,追踪到所有的真相。
  “皇上明察秋毫。”遂郑永禀道:“赈灾银发放到聂和、延岭、元秀三城时,分别比出国库时少了近三万两。
  “三万两?”苍蓝气极,“三城加起来……竟是少了近十万两?这些蛀虫疯了不成?难道当地官员不曾发现其中有误吗?”
  “回皇上,款银是由出国库开始,经过各个官员之手,逐步减少的。具体谁从中得了多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且向地方官员报数时正确的数字,到了地方手里就变了数,这其中是如何摆平的,恐怕……另有玄机。”
  “江河湖海,汇聚成流。这涓涓细流,总有一个源头。遂大人,可知这背后最大的源头是何人?”
  “回皇上,经督查府上下的斟酌,认定是秦礼大人的小姨子,聂和的从事何万方。”
  “何万方?”苍蓝在脑海中搜寻,无奈此人连个模糊的印象都没有,“区区小官,如何能成得了这么大的事?若说秦礼不知道,那可真真是睁眼说瞎话了!”
  “皇上英明。”无奈与火辣的苍蓝的正相反,遂郑永就是个不急不火的慢性子,任由苍蓝猜测了一番,她才慢悠悠地答道:“微臣几经周折才查到,元秀城的巡按罗大人曾将一大笔银子存入一个不是她名下的银号账户,而那个账户也有人将钱取出,再转存到另一个。微臣顺藤摸瓜这么查下去,原来千回百转之下,这些银子最终会汇集到何万方手里,再转到秦大人正夫的名下。”
  原来最大的蛀虫,便是那款银最高的管理人。她以为将银子这样兜上一圈再拿回手里,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却不想督查府这些年轻官员众志成城,终究还是把她给纠了出来!官员与官员之间的博弈,斗的是细心和谋略,斗的城府与警戒,有时候没顾上细节,往往就满盘皆输,无法自保了。
  只是谁都知道秦礼是王涵之的人。对方给她布下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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