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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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皇后-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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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这是同心结,大魏来的,公子应该明白,你愿不愿意……我唱求爱曲给你听?”
  他黑亮亮的眼瞳定住,盯着她这头。
  她急促地笑道:“你可以考虑,不要着急。我虽然没有才能,但,绝不会错待你,你可以回大魏……晚个五、六年吧,我揭了火凤榜,对阴间将军势在必得,年命不过二十五,在此之前,你陪着我……自是男女情爱的陪法,等我走后,你便将我名下宅子卖了,凑点银子衣锦还乡回大魏,这……也是好的。”她心跳是停的,像个黄毛丫头紧张到轻轻发颤着。
  尤其一见他一动也不动,没把同心结当烫手山芋丢到她脸上,她内心狂喜。有机会、有机会!老天待她不薄的,待她不薄的。
  “……我……只能有一妻……”
  “公子别担心。我没要当你的妻,只是要你陪着我……没要孩子的。我绝不会亏待你。”一顿,她又柔声道:“我在活着的时候,绝不会教其他人再欺你害你,你娘亲保下的命,接着由我保,保到我死为止,你不必有负担,就是……就是尽量看看能不能喜欢我,好不好?”
  彼端传来好久的沉默,她还在微微发抖,很怕压在他掌心的同心结被使力丢了。
  我有比你硬的肩,我有比你宽的怀抱,你愿不愿靠着我……她默默念着,深吸口气,话到齿间又不大好意思。
  西玄求爱曲被人唱出,拒绝的人少有。她不怎么信自己的运气好到这田地,但,她还是想赌一赌。
  “我……亲亲你,好么?”她厚着脸皮道,语气很稳,但美目睫毛一颤颤地如飞舞蝶翅,早就快被他随时可能的拒绝吓死了。
  他没有做声。
  她心一跳,慢慢地倾前,不小心吻上他光滑的鼻梁,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微微低些,碰触柔软的唇瓣。
  他还烧着她知道,所以唇瓣高温,并不是他心里有热情之故,但已经够她心花朵朵开了,他没有主动回吻,也没有退开,这已是极好的了,极好的了……
  她不敢在他病中乱来,红着脸低语:“我唱求爱曲儿给你,好不好?明天一早我先赎了你,你可以先找地方住。跟我在一起,定会有人会讽你,到时你别介意……”
  他动了动嘴,还没说话,床幔忽掀,杀气毕现。
  徐达直觉越过他,以身护住他,手腕一挡,微地刺痛。来人带匕首!
  她不学武功,因为那种几十年才大成的神奇功夫,必须天天苦练,她哪来的时间苦练,她跟各国皇子学的都是击杀,她发现对方似乎使的是武功时,暗叫声苦,第一时间擒不了此人,她就只能沦为刀下魂了。
  她双手格挡,听得身后的人低喊:“别伤!自己人!”
  不知他说的别伤,是指谁伤谁?但后面那一句她听懂了,对方匕首停在她脖子前,她动弹不得,却也没有让开的迹象。
  “他是公子的朋友?”她问。
  “是我朋友。明月,她是西玄徐家二小姐,你不能伤她。”
  “徐达?她在王……在你床上做什么?”
  徐达连听两次“黄”,猜测他姓黄。这叫明月的,看来也是小倌馆的人,方才端药进来时,想必早就怀疑床上有他人,不动声色的出去,再悄悄返回,此人又有一身好武艺……
  她心里好生遗憾。眼下局势,各国细作探子到处潜伏,小倌馆里要有其他国的探子也无不可能。只是……
  “你……”她回头看向他,低声问:“你是探子么?”
  “……不是。”
  “他呢?”
  “他……是我府里的人。”
  她宁可相信他的话。又笑:“那同心结呢?”
  “……还在这里。”
  她闻言,欢喜得要飘上天了。她下了床,眉开眼笑朝那叫明月的人道:“以后你可以放心了,你家主子我保了。”这人真是忠肝义胆的义仆啊,为了护小主人周全,宁愿身陷小倌馆。
  她盘算着自己银子够不够,索性连这叫明月的也赎出去算了。她笑道:“我先去办一件事,你顾着你主子。他说话连连咳着,定是难受得很,明早我想法子去弄几帖补药,补补他身子。”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转向床上的人,真心真意道:“黄公子,你要累了先休息,那求爱曲我回头……咳,等你手下不在了我再唱,我会待你极好极好,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语毕,她兴匆匆地出房。足下如云,都快飘起来了呢,她万万没想到,会从失望转到又有盼头……比她想得还好。
  她瞧,那位黄公子也不是全然无意的,陪个五、六年,他是肯的,他是肯的……
  她遇上找了她一夜的小倌们,面带万般喜悦的笑容告知已经挑到人了。
  那小倌掩不住失望,仍是咄咄逼人地问:“是谁?”
  “是……”她想了想,他还在病中,万一这些人去闹他害他就不好,遂改口:“是叫明月的。”
  “明月?”小倌瞪大眼。那个清清冷冷不卖身的俊秀倌儿?人家愿意么?
  她又问鸨母的去处,小倌傻傻地答了。她笑着称谢,花了些时间在鸨母身上,再转到茶水间找到那位高贵清华的年轻男子。
  “乌大公子!”
  乌桐生正煮着茶水,满手有着被热水烫到的疤痕。他听见有人唤他从前的姓,直觉转身。
  “大公子!我是徐达,这是你的卖身契!”她喜孜孜地自怀里掏出单薄的纸,塞进他手里。
  刹那间,他的面色溢满羞耻,连死了的心都想有了。
  正尾随徐达的小倌探头一看,暗叫这女人好贪的心,不只明月讨了,连个初入小倌门才在学习的奴才也要了。
  徐达一鼓作气,朝他笑道:“大公子,别误会,我不是要你……不瞒你说,朝廷已经泛出火凤榜寻找真正的阴间将军。徐达已揭榜,对此将军之位势在必得,但,一份火凤榜名下除了首位,尚需七名能士成一对。如果只有我一人前往,必会被淘汰,听闻大公子文武名动京师,可否助徐达一臂之力?”
  充满绝望的面色一滞,他呆呆望着她亮晶晶的美丽眼眸。
  “徐达虽不才,可是,如果有能人相助,成功机会大增。只是大公子因家事所累,须为奴仆,请大公子暂时屈就徐达名下,等到将来建功之日,陛下定会替大公子撤去奴籍。”
  “……你……阴间将军?”那声音低低哑哑的,尚有几分不真实感。“就凭你徐达?”
  “再低下的人也有自己的梦想,大公子一定也有,是不?”她极其爽快地说,全身上下洋溢期待与兴奋。
  “……徐二小姐手下还有其他人么?”
  “我名下尚无人。大公子如肯屈就,那徐达必事事以你为尊。”她自袖袋里取出木头匾牌塞进他的双手里,紧紧扣住他的拳头,直视他道:“这是朝廷颁的阴路过门令,一旦揭榜入试,生死自理,徐达自认无才,但也是有满腔热血……”她又咯咯迟疑道:“主若无能,底下的人是辛苦些,也许大公子有心投靠徐回……但徐回自幼与奇人异士相处,想来是没有多余的空位……”
  乌大公子没有吭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徐达又稍作犹豫,道:“阴间将军活不过二十五,连同底下的人一块死去,虽然有人说这些人是被请到地府作将军士兵了,但,总是早死。如乌大公子忌讳,那就当徐达从未说过,请大公子务必仔细考虑,如果不愿,这过门令牌就请差人送回我宅里吧。”语毕,她想了想,又从袖袋里掏出一袋钱硬是塞进他手里,爽快地说了一声告辞,便迅速离开茶水房。
  今晚她实在快意至极,不但终于对乌家尽了心力,也寻得自己终生伴侣,经过那偷听的小倌时,她掩不住朝他灿烂一笑,那小倌先是一愣,而后红着脸低下头,眼底抹过懊悔。
  她喜孜孜地到厨房,亲自盯着厨子熬了一碗粥,再端往黄公子房里。她是不清楚世上喜欢的极致是什么滋味,但今晚,她想,她得到了她个人一生里最顶尖的快乐。
  她像个傻子呢,她想着,仍是止不住的傻笑。真心真意哪,她都快忘了被人真心真意对待着是什么感觉了……头儿虽好,但毕竟已有亲密的妻子,何况,她感觉嫂子对她不友善,她实在不愿增加头儿的困扰。
  她来到房门,注意到门内有微光,她心一跳,本来没有预料这么快见到他的相貌的。
  她抿抿嘴,想起那个碰触的吻,像头傻笑的猫儿。她正要推开门,装得很无辜进去,先偷偷觑他一眼也好,千万别吓着人家……她忽听得一句:“把烛火灭了吧。”
  她眨眨眼。有点可惜了……
  “王爷……”
  她动作停顿。
  “她还不知道我是谁,把烛火灭了。今晚,我留她过夜。”
  “可是……今晚王爷在此避祸,若让二皇子得知你留下徐二小姐,这对王爷回大魏,也许会另生不必要的枝节。”
  “……她有可用之处。今晚她意外避开西玄二皇子的计划,可见袁图的话有几分真实,此回大魏必多艰险,如果有个生来平顺的人带在身边,对本王也未尝不是好事……”那声音还是风寒后的沙哑,却已有那个大魏王爷与生俱来的平和语气。
  ……原来……原来是……李容治啊……
  原来……到最后……是美梦一场啊。她有些恍惚,忽然想起年幼一些事,许多人事物,一开始她满心欢欣,到后来,都是一场空。
  毫无例外。
  每个人都在欺骗她、利用她。
  可是,她不觉得方才那人是在骗她啊……他不是收了同心结吗?还是,黄公子先走了?
  她退后一步,怔怔看着这房门。她想确认,这间房是走错的,真正的黄公子是在其他间。
  烛火灭了。
  “你先走吧,明天一早我要入宫见西玄女皇帝。”
  “是。”
  脚步声接近,她仍是傻傻地发着呆,无法回神。
  明月一打开门,见到笑容满面正要推门而入的徐达。徐达诧异脱口:“你……明月?”
  明月几不可见的皱眉,估量她在外头待了多久。她好奇地探探头,似乎很遗憾没有看到王爷的真貌,应该没有听见先前的对话才是。
  “这粥烫得很呢,我先进去了。”
  他避开身,让她走进房。她嘴里道:“黄公子,我想你只喝药,说不得早饿了,就请厨子熬了粥,。我亲眼盯着,没问题的。”
  明月目不转睛打量着她一阵,才悄然退去。
  她坐在床沿,空出只手轻碰他的额面。“还很难受吗?”
  “这点难受不碍事的,就是麻烦你些。”
  “我替你捧着碗吧。”她柔声道:“你可要多吃点。吃得多,身子就多些肉。肉多呢,就表示身强体壮,做任何事都方便些。”
  他微微一笑,摸到汤匙,慢慢吃着。“你这话,挺像我娘会说的。”
  “像你娘也不错。”她笑着回答,一手托碗,另一手却滑到被上摸索。
  “在找什么呢?”他轻声问。
  “……我在想,那同心结在哪去了?”
  “还在我手里呢。”
  “黄公子如此珍惜,我真欢喜。”她笑着,等他吃了大半碗后,才走到桌边,把碗放下后,微微弓身。
  “二姑娘?”
  她压着好痛的胸口,深吸口气,笑道:“这是老毛病了,这几年很少犯过,可能是今晚我太高兴了。”她含笑坐回床沿,盯着黑暗里模模糊糊的人影。
  她的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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