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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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医- 第1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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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之间共床共枕却是异梦一场,就连那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欲之源泉到了这里也只化作因枯竭而干裂的荒地。

次日天还未亮皇上便起身去了正安殿,深睡未醒的皇后唇连还溢着一丝满足的浅笑,多少年了,这是她头一次做了这样一场美梦,乃至于皇上起来时候她都不愿从梦中惊醒,过去她从未敢在他面前放纵片刻,不管他起的多早,她必然要为他更衣梳发,如今她却要放纵这一回了。

天渐渐亮了,她醒过来却是一片惆怅,那短暂的快乐也不过是虚影一场,静静的坐在妆台前,她看着自己的脸,她确实是年纪大了,再好看的妆也遮不住那日渐变老的容颜,早有宫女过来为她梳妆,挽高髻,贴额黄,锏镀金凤簪熠熠生辉,纵使韶华尽失,她也是这天纵国最高贵的女人,就连皇上也一样要仰仗她们厉家,有些事皇上不好当面跟父亲说,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却好笑,她吩咐了内侍太监小念子几句,小念子得令弓着腰伶俐的就跑了。

及至皇后去康寿宫请安回来,不消片刻就有宫人来报,国丈已经等在门外了,皇后脸露喜色淡淡道:“宣!”

稍顷,左丞相厉元傲迈开大步走了进来,石青色沙罗绢盘领绣仙鹤补服右衽袍,宽大的袖袍拂过生风,厉元傲伏身跪拜一声微显沙哑的声音在屋内淡淡响起:“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脸浮笑意,连忙伸手扶道:“父亲快请起。”

厉元傲起身,皇后赶紧命人赐座,又打量厉元傲片刻笑道:“父亲的身体可大好了?”

厉元傲坐在紫檀黄花梨玫瑰椅中,微咳了一声笑道:“微臣是旧疾发作,将养着些也就好了,皇后娘娘勿需挂心,如今朝中局玄妙难辨,臣不过是借病避祸罢了,等过些日子局势分明,臣的身子自然也就好了。”

皇后蹙了蹙眉,脸上微变只沉声道:“就怕是祸躲不过,父亲也该想着建功立业,为皇上江山稳固出把力了,如今小哥在朝外任武官,官拜神勇大将军,由他前往南方捉拿谋反贼寇慕容剑最为妥当,父亲向来行事谨慎,但万事切不可做的太过,这过犹不及的道理父亲应该是明白的,乱世之中是最容易出英雄的,我厉世一门声名赫赫也不过几十载的时光,所仰仗的是太后和皇上对厉家一门的器重,父亲切不可辜负了皇上的重看之意。”

厉元傲皱了皱八字眉,圆圆的脸上镶着一对蝌蚪似的眼睛,眼尾处微微向下吊着,唇角似乎永远都带着几缕温和的笑意,皇后的样子倒有他有几分相似,同样的表面静和,他目光炯炯的看了看皇后淡淡问道:“是不是皇上跟你说什么了?”那声音虽有些嘶哑却不紧不慢,十分平和稳重。

皇后的指尖轻轻在酸梨木枝的扶手上划过,发出轻微的嗤嗤声,静静道:“不管是皇上的意思也好,是女儿的意思也好,这件事总与我们厉家无害,小哥若能一举擒获慕容剑,就给朝廷立了大功,能让小哥坐稳了神勇大将军的位置不好么?现在总有些人是对我们厉家不服的。”

厉元傲凝着眉色沉沉道:“你是个女子总有些看不透时局,如今皇上四面受敌却能化敌于无形,这样的计谋就怕是连我也未必能想的这样周全,平南王过去是有功之臣,如今他恃功居傲与慕容中勾结谋反欺君,已闹的无法无天,民心尽失,那些突然涌进来的乞丐本是晋西王设下的局,好叫皇上亲眼看看皇城之下平南百姓民怨沸腾,他这是逼皇上出兵平南,弄个皇城空虚,他好借机而入占宫称王,只可惜他赔了夫人又折兵,皇上不用费一兵一卒,晋西王却和平南王打上了,他们来了个窝里斗,倒叫皇上站在旁边袖着手儿看好戏,而慕容老儿见大势已去,被逼着自然也要谋反,兔子急了还蹬鹰呢,何况还是慕容老儿还不是兔子却是只躲在暗处的狼,只可惜狼再狠也是只快死的老狼了,为着慕容中谋反的事,皇上必对太子和老臣起了猜忌之意,为父本想躲了这是非,再不济还有太后护着呢,皇帝不好跟老臣开口这会子却寻上了你,就算老臣想躲也躲不得了。”

“皇上这样做于我们厉家既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契机,女儿恍惚听说小哥强霸民女,还逼的人上吊自尽,结果在酒肆里被那女子的情人找来差点不曾把小哥的牙打栽了,人都道小哥的神勇大将军之名是个虚的,内在却是个不堪一击的烂棉花,如今正闹的名声不大好,常言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倘或真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到时可真应了那句‘登高必跌重’,依女儿之见不如让小哥去做些有功于社稷的事,倒叫那些个乱嚼舌根子的人看看小哥是当之无愧的神勇大将军。”

“皇后的话老臣谨记在心,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往日里老臣与慕容中同心同德辅助太子,就连在朝堂之上我二人也政见相合,如今慕容中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对老臣岂会不存了疑影儿,也罢!待你小哥诛杀了慕容剑,皇上的疑影也可尽消了。”

父女二人又说了会话,厉元傲心事重重的便离开了,皇后要的不仅仅是厉横建功立业,还想借着横儿去苗疆的机会寻得血衣天蚕蛊,至于那蛊是对付何人的,皇后虽未说,但他也可猜度得到,他曾听见一眼福瑞郡主,那模样可不就是当年的汐晚公主,他这个傻气的女儿心里终究是放不开,若无对宗政煦的牵念,又怎么会恨颜汐晚,若无对颜汐晚的恨,又怎么会处处要置沈如意于死地。

太后早将她心中的打算跟他谈起过,他也甚觉得让沈如意嫁给太子极好,只是太后不知醒儿的心思,他这个做父亲的可清楚的很,醒儿怎可能容忍沈如意嫁入东宫,必要治死她方休,其实沈如意的存在本来对他厉氏一族也无甚防害,不仅无害应该还有好处,毕竟她的父亲沈致远也是太子一党,只是皇后的执念和怨恨不除,沈如意的存在就会对整个厉氏造成危害,若能除掉也算是防患于未然了。

……

寅时初,皇上便赶回了正安殿,那时的天空还是一片黑暗,冷风吹在脸上倒让他清醒了不少,望着成堆的奏章,他盘腿坐在软蒲团之上一一批阅,到了寅时三刻,如意已带着冬娘和莲青迈步走向正安殿。

苍穹好似一个巨大的黑洞,抬头望去并没有半点光亮,殿前院内有淡淡花香袭来,于平静之中蕴藏的却是暗流涌动,这皇城之中可曾有过一刻的太平。

如意进殿正望见皇帝正低着头凝神看着奏章,立在一旁服侍的高庸整个五官已扭曲到了一块,本以为皇上今儿能放松放松,却不想还是这么着拼命,就算有医官照料,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的耗啊!虽然心里担心,口却不敢说,连大气都不敢喘的耷拉着脸守着。

高庸见如意来了朝她摆了摆手,露出一脸苦笑,示意她不要打扰皇帝处理公务,如意低眸瞧去,虽看不到皇帝的脸,但那鬓角边丝许散落的发让他增了几分憔悴散乱之意,她也不说话,只悄然走了进去温声道:“皇上,熬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息着了,倘或熬坏了身子,岂不要耽误了大事,何况待会还要上早朝,趁着这空档眯一会养养神也是好的。”

如意此话一出,高庸的脸上变了变,满是震惊和担忧的看了如意一眼,沉寂的殿内一时间变得更加沉寂,所有服侍在侧宫人全都将头低了下去,皇上批阅奏章时绝不允许人打扰,如今这刚来的福瑞郡主竟大喇喇的打扰到了皇上,若皇上盛怒,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有好果子吃,一个个唯恐被皇上瞧见似的恨不能将头埋到胸口里。

皇帝抬眸,脸上微有怒意,更带着深深的憔悴与疲惫,高庸见势不妙正要开口,皇帝突然转怒为笑道:“你来的倒早,从前也有个人在朕的耳边这样念叨过,只可惜她的关心倒害了自己,倒让她成了祸国妖水。”他说着眸子就益沉了下去,掩不住的无尽悲凉。

如意微一愣,她虽然明白皇上所提的她的是谁,但只想不到皇上会在她面前提起,她赶紧跪拜下来道:“臣女失言了,还望皇上恕罪。”

“起来吧!朕不怪你。”皇上淡淡道,那声音里却透着几分温意,倒着实让高庸有些意外,若放在寻常人身上,皇上早震怒了,只是细想想,寻常也没哪个人敢这样劝皇上的,皇上说完,便对高庸道,“高庸,收好折子,朕先去依兰阁息会。”

“奴才遵命。”高庸几乎激动的要老眼昏花流出热泪了,多少天了,没有人能劝得动皇上休息,想不到这福瑞郡主果真是个福星,一来就照的皇上开了窍知道身子骨重要了。

高庸喜滋滋的整理好的折子,又竖起在大拇指对如意笑了笑道:“郡主好人才,万岁爷终于肯息着了,若郡主早些日子来兴许万岁爷就不用这么苦熬着了。”

如意轻声笑了笑道:“公公谬赞了,公公才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才。”

高庸听着很是受用,因着心里高兴未免又与如意多说了两句,到了卯时三刻皇帝便起来了,宫人忙服侍皇上更衣梳洗,早有人将早膳摆好了,皇帝缓缓踱步出了依兰阁,皂靴踏地发出槖槖声响,至膳桌坐下,却见早餐只有三样,一碗西湖莼菜汤,一碟子黄雀馒头,一块烧枣面饼,虽比忍饥挨饿的灾民好了些,但比起寻常大户人家的早餐却寒酸了许多,如意再想不到皇帝竟然吃的这样简单,想着,心里竟有些感动。

皇帝拿了银勺舀了一口莼菜汤正要入口,如意忽叫了一声:“皇上且慢。”

皇帝抬头疑惑问道:“莫不是你连朕吃什么都要管。”

如意直视着皇上,眼里并无惧意,她缓缓道:“《本草汇言》中记载:莼菜凉胃,不宜多食久食,恐发冷气,困脾胃,亦能损人,皇上日夜苦熬,脾胃虚寒却是不宜食莼菜的。”

“那依你之言,这莼菜竟不是好的?”

如意摇了摇头道:“却不能单纯以好坏来分,不过是因人而宜罢了,莼菜亦有清热除火,解毒,补血益气,健脑,消炎止痛的功效,只是以皇上目前的体质不宜饮罢了。”

皇上“哦”了一声,也未答话,倒让高庸抬手在头上又抹了一把汗,这福瑞郡主真真大胆,皇上素爱喝莼菜汤,说味清淡气芳香,这会子她偏说皇上不能吃,又见皇上低眉沉思的样子以为他恼了,正要打个圆场,皇上却淡淡道:“既如此,就撤了吧!”

高庸愕然,又忙应了一声连忙撤走了莼菜,又小心问道:“皇上早膳可还要添上什么?奴才这就命御膳房的人准备。”

“不必了!这会子再准备也迟了,你替朕倒盏茶来,朕将就着用也就完了。”

如意回头看了看冬娘道:“姑姑,还不把今儿我熬的忘忧花粥端来。”

冬娘连忙道了声“是”,就提个食盒子缓缓走了过来,打开食盒子端出一碗闻着甚香,看着极清透好看一碗花粥来,上面还冒着徐徐热气,皇上笑道:“这可奇了,朕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忘忧花粥,不过看其色极佳,闻其闻极香,倒勾起朕肚子里的馋虫了。”说完,就舀了一口要放入口中。

高庸连忙走了过来就要先尝食以防有毒,这本是宫中的规矩,皇帝却摆摆手道,“我若连自己的贴身女医官都不能相信,还召她进来有何用。”说着,就将粥吞咽了下去,一时间口齿生香,润喉暖胃,这味道当真是叫人回味无穷。

他将一碗粥风卷残云的吃了个干净,又笑问道:“这粥叫个忘忧花粥,虽不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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