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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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医-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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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入了水中才发现原来溺死是那般的痛苦,她只觉得呛得难受,冰凉的池水从她鼻子嘴里灌了进去,她挣扎着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那身子随水渐渐往下沉了,在闭眼之际,她似乎见到一道亮光在眼前闪过,池水粼粼,她忽然又害怕的不想死了。

后来她身子一软,就有人将她托着救了上来,只是她不知道醒来之后这水阁里站满了人,她全身颤抖不已,只害怕的抬起双手紧抱在胸前,湿发耷拉着,冰凉的水滴一滴滴往下滴着。

老太太忙命人将她抬回佳彤苑,环佩将衣服给她披好,她只低着头,隐隐的似乎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阵嘲笑声,苍白着脸回头去看,围观的人已散了大半,哪有人在笑,只是她明明听见大家的讥讽声,那身子一软,大腿根处传来剧烈的疼痛,那身子底下的伤似乎又扯开了,被冷水浸的一阵阵的抽痛。

沈秋凉见她惨状,鼻子一酸,眼里就湿润了,一边陪沈秋彤走着一边拿着绢子替她拭那脸上水珠,沈秋彤也不说话,只冷冷盯着沈秋凉,一失神又慌忙低下了头。

“如意,你赶紧跟着五丫头去佳彤苑,给她医治医治。”老太太收了目光吩咐道。

“不……不……”沈秋彤害怕的全身颤抖,“不要……我不要治……我没事……没事……”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都这样了怎可能没事?你娘还躺在床上未醒来,万一你再出了事岂不要了你娘的命了。”说着,又骂道:“服侍五丫头的人呢?都死了,怎好好的让她溺了水?”

白桃劝慰道:“老太太等五丫头安顿下来再审这些小丫头也不迟,这会子先让那些丫头跟她回去服侍她吧!”

少顷,沈秋彤回了佳彤苑换了湿衣服,只将身子蜷缩在床上宁死也不肯让沈如意医治,老太太更加疑惑,禀退众人,又传唤了小丫头问话,小丫头吓得手脚俱软,只叩头说不知怎么回事,老太太二话不说,柱着拐儿直接冲到了房内,命白桃把守好了门儿,任谁也不准放进来。

沈秋彤只管低头啜泣,老太太忽然抓住她的手一把撩开她的衣袖直褪到上臂,那臂上隐隐的还留有几条血痕,却独不见了那枚鲜红的守宫砂,老太太眸中精光一轮,联想到三爷之伤和杜氏之病,心内才猜了个八*九,五丫头已然失了身,若真是跟着三爷做的这档子丑事,那也是整个侯府的耻辱。

她恶狠狠的瞪了沈秋彤一眼,不发一言的步出屋外,白桃连忙过来搀扶着她,老太太又吩咐下人好生照顾看沈秋彤,又叫走了如意,让她不必再费心治了。

第二日漫天流言就如挡不住的流沙在整个侯府内传的沸沸扬扬,下人们私下里都议论着,都说二夫人病的奇,五小姐溺水溺的奇,还有三老爷也伤的奇,几样奇落在一和,流言更是四处传播,渐渐的更有人嘴里嚼出来那五小姐私通男人之话,把个二夫人气的快死了,老太太震怒,她虽然不喜杜氏,也不喜沈秋彤,但这关于侯府的清誉,末了,她抓了几个传播流言的人处以家法,流言才得以止住。

杜氏醒来的时候却是第二日黄昏,她心里的那口恶气实在无处发泄,只是身边的人来回报说流言四起,她本想着算挣了这条命也要捂住流言,谁知道她身子不中用,还未等到她想办法的时候那流言已如火如荼了,幸好老太太要脸,才震住了流言,将流言封锁在侯府高墙内,若传了出来,沈秋彤也活不成了。

杜氏生恨沈秋彤的无知和愚蠢,一时恨不得弄死了她才好,可沈秋彤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又怎能舍得,想着那晚,她便每夜不能安睡,自此真够得了大病,卧床不起。

沈秋凉身为沈秋彤亲姐为着流言早已羞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她一直守在杜氏的床边,只至杜氏醒来,她方明白一切,恨得连牙都咬碎了,要怪就怪沈秋彤是个没脑子还偏偏喜欢作死的人,像那样的妹妹不如早点死了才好,留在世上也只是个耻辱的污点。

老太太想着流言的源头起于沈秋彤,为着脸面,她有了治死沈秋彤的打算,何况沈秋彤这样的人也不配再活在世上了,但若想治死沈秋彤还需找个合理的借口和合适的时机,再加上那杜氏虽然重病,但派了人对沈秋彤严密看守,她一时没有机会,所以耐着性子又等了几日,谁知没把借口和时机等来,倒等来了皇上赐婚的圣旨。

本来赐婚圣旨是老太太意料中的事,偏偏在宣读圣旨的那一刻老太太彻底懵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兹闻宁远候府之女沈秋彤娴熟端庄,温良敦厚,品貌出从,朕闻之甚悦,今平南王戴综军功赫赫……”

后面的话老太太再听不见,只觉得脑袋里轰轰的,接圣旨的时候震得全身冷汗涔涔,跪在地上差点连恩都忘记谢了,一颗饱经风霜的心如同压了千斤重的巨石磨盘,那磨盘尤还在沉重的碾压着她的心口,她的心口好似那一颗颗早已被泡的发胀的黄豆儿,被碾碎了碾烂了,本以为还能碾成冒着白气的豆汁儿,结果碾出的却是发了臭发了馊的*了的黑汁儿。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板上钉钉的事怎好好的就变了,明明嫁入平南王府是沈如意,怎会变成了沈秋彤,那个失了贞操,不知敛廉耻的甚至于比青楼的娼妓还要肮脏的沈秋彤,这天上地下的落差让她难以接受,仿佛整个人从高楼上重重坠落下来,她人已老,这一坠落差点不曾将她的身子骨都摔得散架儿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下定决心连夜治死沈秋彤,这会子她也顾不得什么时机了,若让沈秋彤嫁入王府让平南王发现她已失了身,日后华儿还如何在平南王府立足,而平南王权势滔天,若为此着了恼极有可能毁了宁远候府,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沈秋彤必须在嫁入王府前就死。

可现在沈秋彤已非单纯的沈府女儿,还是平南王的侧妃,因皇上为着沈致远治灾有功,而平南王又是当朝重臣,所以格外开恩,下了赐婚圣旨。

虽然沈秋彤年岁不大,但早在唐玄宗开元令有男女配婚年龄:男十五,女十三,何况本朝民风开化,男女婚配年龄也并无特殊规定,再过一月沈秋彤年满十三,到时即可嫁入平南王妃为侧妃。

老太太机关算尽却落得一场空,晚间沈秋彤去了杜氏那儿服侍,即使回到佳彤苑也是诸多媳妇丫鬟跟着,连夜间她房门口都是府里的侍卫守夜,她也寻不着下手的机会,后来杜氏又拖着病体为着女儿的将来打算早借着赐婚圣旨的由头,请求宁贵嫔派了宫中教引嬷嬷教导沈秋彤,那宫中教引嬷嬷是人精中的人精,何况身后还有宁贵嫔仗腰子,老太太再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

容香苑外暮色掩映,天气越来越湿热,一群不知名的鸟儿扑着翅膀飞远,又飞来几只乌鸦“咶咶”乱叫,昭琴忙命小丫头拿着长扫把将乌鸦赶走,乌鸦扑愣愣惊飞,天色暗了,屋内黑的像是墨汁浓染了一般,小丫头点了灯笼,也不敢出大气儿,只死寂一片。

一声声啜泣隐隐传来,哽咽间更显悲哀:“娘,我不要嫁给平南王,他的年纪比父亲还大?都可以当我爷爷了。”

杜氏双眸布满血丝,原先半白的头发已完全白了,看上去似乎比老太太还要苍老了,整个人已瘦成了干,放在被外的手干枯如骷髅,半依在金丝蟒暗丝绒靠枕上,只阴冷冷的盯着沈秋彤,只是她哪里能坐得住,下身只觉得硌的疼,狠命的撑着,心里憋着一股怒火:“我到底是造了什么样的孽,生下你这一个孽障,糊涂油蒙了心的蠢货,如今像这你样的身子有人能娶你就要烧高香了。”

“娘,你说什么?”沈秋彤双眸浮肿,脸上也多日未擦胭脂儿,只黄黄肿肿的,她刚想争辨两句,却又不敢再要强,像她这样的不洁之人走到哪儿怕是都是造人耻笑的,娘没打死了她,她自己也想寻死,可是她害怕,害怕死亡,每每想到那沉塘的恐怖感觉,她便再生不出自杀的勇气。

她恍恍然改口道,“娘教训的是,都是女儿的错,娘千万不要生气,要好好保养身体,只是娘能不能求求宁贵嫔娘娘,让她跟皇上求求情不要让女儿嫁给平南王,女儿愿削了发做姑子去,一辈子不嫁人就是了,若娘不嫌弃,女儿也愿意一辈子守着娘服侍娘。”

杜氏无限凄惘,阴郁不定的看着沈秋彤道:“君无戏言,除非你死了,否则你不嫁给平南王就犯了欺君惘上的大罪,难道你连累的娘和你姐姐还不够,还要让皇上来斩了我们全家人的脑袋不成?”说完,闭着眼,那干涸的眼里再流不出一滴泪,又抬手捶着胸口喘了一会儿,又道,“都到这地步,你还不知死。”

“那女儿宁愿死。”沈秋彤一想到自己要服侍一个年近半百的人那打心眼就不愿意,何况她与三叔做过那事,虽过了这些日子,这下身还时时作痛,每每想到她觉得男人恐怖万分,更不敢再服侍男人。

杜氏的脸更加阴暗下去,只咬牙缓缓道:“那你就去死!”

“娘……”沈秋彤见杜氏竟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那眼泪似断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也不拭泪,只哭道,“你当真厌女儿至此!”

“我只恨你是个没用的!你有这要死要活的本事却没本事对付沈如意,如今我们都落到如此田地,唯有那沈如意越发得意了,现在整个侯府都快成了她的了。”

沈秋彤紧紧的扯的手中的帕子,一双眸子里忽然崩出森冷的恨意,若不是沈如意她也不会被三叔奸污的身子,可偏偏她斗不过沈如意,任是她如何努力,到最后失败的都是自己,这会子真想拿把刀一刀一刀割了那贱人的肉,想着,她恨恨道:“我现在就去杀了那贱人。”

“彤儿……”杜氏见沈秋彤脸色大变,忙急唤一声。

此时,正好沈秋凉走了进来,一双眼儿也是红红肿肿的,看到杜氏面色不对,忙拉着沈秋彤道,“五妹妹,你又惹娘生气了?”

“反正我这样的人活着也是个耻辱,不如拼了这条命杀了那贱人,黄泉路上也拉个垫脚的。”沈秋彤目眦欲裂,那手里尖长的指甲把手绢子生生划破了,小指指甲甚至剥离了鲜嫩的肉,溢出血来,滴在帕子上晕成一朵红红的血花。

“秋儿,你快……”杜氏大喘,“彤儿……”

“若那个沈如意这般好对付,还等到你来杀,姐姐劝你还是忍住些性子,就因着你不能忍才落到这种地步,如今还不知收敛半分,说这些赌气的蠢话刺娘的心,难道你还嫌娘病的不够重?”沈秋凉微带厌恶的看了一眼沈秋彤,又收回眼神,低声劝道,“别说咱们了,现在就连老太太也奈何不了她,不如留着这条命再好好图谋,休要逞这一时之勇。”

沈秋彤说完服侍杜氏喝了一口茶平气,又小心替她抹了抹胸口缕气,杜氏回过神来淡淡道:“你姐姐的话你可听明白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沈秋彤咬了咬牙道:“若我真嫁入平南王府,更奈何不了她了。”

“那若你不嫁,你又如何能对付她?”沈秋凉反问一声道,“难道还想日日留在府里拿着刀子准备时时找她拼命不成?”

“我……”沈秋彤灰着脸嗫嚅道,“姐姐你就是会说嘴,你若有本事也对付她去。”

“你——”沈秋凉恨然伸手指着她,立时大怒,刚要张口去骂,却又怕伤了娘的心,少不得冷下脸道,“若妹妹还想留下这条命就听娘的话,好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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