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百惠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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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百惠自传-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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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两全其美的境况,这就使我们能够互相勉励,也能彼此支持。
  有的宣传机构将关系如此亲密的我们俩说成是“竞争对手”,这给我们的学校生活多少带来一些影响。同班同学也自然地采取这种看法了。尽管他们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即使这样,我们的友谊并没有改变,而且还留下了许多难忘的记忆。
  暑期的夏令营。
  总共有十八名初三学生去旅行。我们两个人由于工作关系必须比大家早回去几天,忘却了相互的工作,我们作为一个中学生融洽地度过了夏令营的几天时光。
  返程的列车上,坐着我们俩和前来接我们的四位经理。过往的乘客们穿过通道时看见我们说:“嘿,是双胞胎吧!”听到这话,我们两个人相视而笑。
  两个人都听惯了被人说长得相象。在电视台进行排演时,节目主持人有时会到她那里说:“百惠,合声啦!”有时又走到我跟前说:“淳子,经理呢?”每次,我们象是商量好了似的,都露出微微的温色。实际上,我们好得象亲姐妹似的。
  恐怕是因为情趣相似,跟簇山纪信先生去夏威夷拍片时,我们俩住在一个房间,到换睡衣的时候,两个人从提包里取出来的睡衣竟完全一样。我们出声地笑了。
  象这样心无芥蒂、和睦相处的日子,转瞬之间成为过去,宣传机构都开始把我们当成竞争对手了。为了抵制这种看法,我们更亲热了,于是又说我们是“佯装朋友”。她的存在,不仅在工作上,而且在所有方面对我的的确确是个激励。在这个意义上说,也许她是我的一个好对手。但是我们之间并不单单是互相竞争、害怕谁输谁赢的交情。“在意了吗?算了吧!”虽然这么说,毕竟还是没能战胜周围的舆论。
  不久,她有了她的世界,那是与我的世界没有任何接触的世界。这是互相过分留心的结果。虽然如此,我们见了面还说话,然而,的的确确,除了必要的话以外,已经不再说别的了。
  真寂寞。
  我宣布引退以后,她马上从大坂给我打了电话。当时我不在家,她大概和母亲谈了话。给各自的家里挂电话是好几年没有的事情了。
  她说她作了一个梦,梦见我在能眺望大海的房间里招待了她,两个人非常愉快地谈笑。
  她说:“百惠退出舞台会觉得寂寞的,但纠缠着我们俩的疙瘩没了,以后说不定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哩!”
  也许是这样。但愿是这样。说实在话,生活领域完全不同,也许难以继续我们的友谊。但是,即便如此,仍然能够继续下去的话,新的友谊的萌芽也会从此成长起来的。
  就我个人来说,从初中三年级时的三人演唱组开始到高中三年级三人小组解散,说心里话,这段时间实在不好受。我们好起来就被说成是“故意装的”,分开了就说是“奇怪”。三个人凑起来总要造成一个一起欢笑的形象,这对我简直是个沉重的负担。
  我的性格是一受到压抑就想反抗。那期间,我故意招呼除她以外的朋友。把如此心境的我和她分开的日子说成是“冷清的”等等,恐怕是不对头的。然而,听到她久逢之后对我流露出的话:“这次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使我很高兴。
  她和我。要是没有她,大概不可能有现在的我。她对我的人生所产生的影响的确是很大的。
  我希望那些姐妹般的日子,那些过于在意周围舆论而使两人分手的日子,都能在时间的流失中得到净化,如果我们还能建立新的诚挚的友谊的话。
  我认识的女性当中,没有谁能比她对任何事更直爽、更认真的了。这些也许是不必要的多管闲事,但是我觉得这是她最大的长处,同时似乎也是使我感到痛苦的最大原因。
  别去追究自己了。
  现在,我觉得消除了自己心里的隔阂,和她是可以交成无话不谈的朋友的。两个人的友谊来之不易,又结伴同行到了如今,无视这一切,就如同把宝物扔到深不见底的山洞里一样的可惜。
  经过多次的考验,我们的友谊成熟了。两个人的友谊发展到连女性心底的低言悄语都能够理解的程度;已经不用多长时间了。
  金钱观念
  拍摄影片的间歇,我利用这个短短的空隙,出去随便转转。
  有心去看看夏装,便去了成城街。在离繁华的成城街道不远的地方,有一爿以前也曾去过几次专卖洋货的小商店。
  环视店中,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只摆在里面的白色皮革挎包上。它用蓝皮子滚边,精工细制,大小也很合手。
  兴许是一直没有遇到中意的,我自己几乎没有买过皮包。现在难得碰到了一只合意的,就买下来吧。我心想,价钱再贵顶多也就是五万元左右,于是看了看标价。
  六万元。未免太贵了。
  本来想,要是五万元左右的话,就勉强买下来,可却是六万元,一万元的差距可不小。
  说起艺人来,很多人认为他们似乎都是舍得花大钱买东西的,而我却不能。倒不是说我小气或者装穷,本来我就不会大手大脚地花钱。
  幼年时的家境决不能说富裕。即便想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都能给我买,好多东西是想要而到不了手,只好克制。
  我是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拚命干手工活来筹措生活费用的情景中长大的。组装半导体的零件,缝制娃娃衣服……,这些活路,年幼的我也曾半是玩耍地帮母亲干过。
  因为是只有母女的家庭,也领过生活补助费,不可能过奢侈的日子。
  母亲让我去买东西时,我看着母亲打开钱包,只见里面尽是些零钱。
  当时,还不是可以在超级市场买到大米的时代,大多数家庭是从米店里一次就买上一批,但我家却往往做不到,常常零零星星一公斤、两公斤地现吃现买。
  哪里能够乱花钱呢!
  我从小时候起,就被教会记零用钱小帐。每月领到一个月的一定数额的零用钱,每花一点都要在小本上记下是怎样用的。本子是父亲找来大学里用的笔记本,拿圆珠笔划上线给我的。
  要记住花钱得有计划。“嘲笑一元钱太少的人会因需要一元钱而哭”,那时我受到的就是这样的教育。
  要说我家穷,也许的确是这样。但是,我们并没有因此而显得卑微。主要是因为母亲总教育我不能那样。不羡慕别人,不煞有介事地张扬自己身世的悲惨,我之所以这样成长起来,正是母亲那种作人的骨气给了我力量。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我第一次领到了自己的工资。
  最初的报酬是月薪五万日元。
  这笔钱不是直接交给我的,而是由公司代管,其中一半作为寄宿费,余下的一半分别支付学习费、月票、曲谱费、服装费等等。当然是不够用的。
  自己能够自由支配的钱完全没了。零花钱只能靠母亲从横须贺寄来,也只有一点点。虽说自己开始工作,能挣工资了,但这时并不能立刻随心所欲地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相反,演出中的形象却很华丽,要填补它与现实生活之间很大的差距,是相当困难的。
  即使现在,经济方面的事情几乎都托付母亲经管。确实,现在有了高额的收入了,但母亲也不是那种以为有钱了就可以大花特花的人。正因为她是拚死拚活地劳动过来的,所以懂得金钱的重要吧。
  有这样的母亲真是我的幸运。
  我不久就要结婚,已经到了必须考虑家庭生计的时候了。最近还有人问过我:“莴苣价钱多少,你知道吗?”这个问题跟问我“你能操持家务吗”,大概是一个意思。
  也有的女演员斩钉截铁地说不管一点家务,认为去超级市场是埋头家务琐事的第一步。然而,我既然作主妇,就想精通社会上平凡的事情。
  我家里不准备雇人,全部事情都由我亲自料理。
  当然,也会去超级市场。哪家商店便宜,就是便宜十元也去那里。我相信,在幼年生活经历中培养起来的金钱观念,对今后的生活有利而无弊。
  再没有比铺张浪费更愚蠢的了。要想奢侈挥霍,那是没有止境的。
  前些日子,我去看了一下打算安放在新家庭里的家俱。商店里的人认出我后,把我带到陈列高档家俱的地方。一张桌子要一百几十万元,光看看价钱就让人咋舌,我急忙离开了这家商店。
  对我来说,一张吃饭用的桌子并非一百几十万元的概念。桌子不过是一张桌子而已,没必要用高价的。
  那次在成城看到的那只白皮包,我的确是中意了。但是在我心目中,它的价值可不是六万元。
  在今后的生活中,我不知道是否能维持现在这样的生活水平。不论什么时候,生活水平降低了我也要适应地生活下去,从现在起就要作好这样的思想准备。
  特殊
  特殊待遇。
  我很讨厌这个词。自参加工作以来,我经常受到这种待遇,然而没有比这样更使我感到孤寂的了。
  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在学校选修了商业课程,其中有基本簿记和实用计算两项科目。
  有一次,在实用计算课上,任教老师走到我的桌子前面,这样对我说:“我的女儿是你的崇拜者,想请你签个名哟。”
  我感到班上朋友们的视线和注意力一下子变了。同学们并没有把我当作艺人看待,因此,对那个教师他们比我更感到气愤。在下一堂课时,他又说:“嘿,你戴的手表多招人喜欢呀!”
  这哪里是教师的语言呢!
  我不能容忍。这样的教师教我什么我都讨厌。这样,以后凡是那个老师的课,我全都不上了。那个老师曾间接地让人问我为什么不去上课,我断然回答说:“老师讲的那些话,至少在课堂上不该对学生讲,只要老师不反省,我就不上课。”
  我想着,这件事做得太坚决了,可我并没有象其他同学那样,到别的教室上商业课,而是留在教室里一个人看书。尽管发生了这件事情,那个教师在走廊里碰到我时还毫不忌讳地要我“签名”,这不是太荒唐了吗?我无论如何不能容忍这种麻木不仁到了极点的态度,拒绝到底。
  一直到毕业,我的成绩簿上作为必修的商业课一栏,用红圆珠笔写着:“例外”。
  在工作方面,我也受到过特殊待遇。
  我是瘢痕疙瘩体质,碰伤或烫伤大都会留下瘢痕瘤。在我的肩上,有一个大约十五年前注射卡介苗时留下的痕迹。由于它很明显,初登舞台那时候,遇有穿游泳装的节目,就在那里贴上一块肉色胶带。
  一同工作的前辈女歌手说:“给你介绍个好医院取掉它吧,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作为同性来看,这是出自内心的话吧。
  但是,摄影师加纳典明先生却声称那是我最大的魅力。他说我的经历就表现在这个肩膀上,使人感到别有风韵。然而,对我来说,这种放肆的赞誉之名,概不欢迎。
  我所在的制片社经理崛先生在自己的著作中写道:“百惠的最大魁力是萝卜腿。”
  不正因为我有今天的声誉,加纳先生和崛先生才这样说的吗?如果换上唱片出售量只有我十分之一的演员,就不会这么说了吧。这岂不成了因为我是山口百惠,所以在别人身上是缺陷,而在我身上就成了长处了吗?
  上面提到的两个地方,哪一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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