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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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声咽-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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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士清见状,忙笑道:“妹夫,风从虎,云从龙,好剑从侠士。我知你近年武功进步神速,你就收了吧!我可是真心相送,你别拂了我一片好意,那样就不是自家人了。”

林涌泉实是爱不释手,但先前话说绝了,毕竟不好意思。文兰见状,知他心意,便道:“既是姐夫诚心相送,也不必多谦让了。他们特意造访,总不能空手吧。云台山庄是什么家世,不收反而看不起姐姐姐夫了。”

“还是妹妹爽气!妹夫,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文蕙道。

林涌泉这才笑道:“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了!”说罢,收了剑,向徐士清作了一揖。

自被许婚后,白箫便被安排搬出原来的宅院,到云台山庄的山顶石屋去居住。理由是,要做新娘的人,岂能再跟其他师兄弟厮混在一起?白箫本来就怕再见徐滨,彼此尴尬,再说她也担心会被其他师兄取笑,如今能避开,真是求之不得,所以得了义父的命令后,她二话不说,便收拾行装上了山。

云台山是齐鲁地区的一座大山,高达千丈,山上树木葱茏,山顶却是极大的平地。当年为让沈英杰独居练武,特地盖了几排石屋。石屋外的平地很宽广,四周又有十几棵年深日久的大榕树,常年翠叶覆盖,开始时一片红一片黄的,煞是壮观。

那日,白箫抱着自己的包袱,由两个家丁护送,来到山顶,义父已经在石屋里等她了。

她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起身的时候,蓦然发现徐滨也在石屋之中,不由大为尴尬,若不是义父在,她真想扭头逃出石屋。

这时就听徐士清在对徐庆说话:“一会儿我和箫儿、滨儿进石屋,你就守在门口,其他人各自回去。”

徐庆答了声是,便走出了门。

白箫见此行状,倒有点紧张,不知出了什么事。

忽然,她发现徐滨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她,起初,她只当不知道。可被看得久了,她不由得又恼又羞,心里怨道,二师兄,义父在上,你看什么呀!难道你不认识我吗?

徐士清全没注意她二人的神情,肃然道:“今天把你俩叫来,是要传授你们一套新的剑招,咱们花十天的工夫,每天学一招。我要你们在婚前三个月,练熟这十招。为师本当在你们婚后传授,但想到时不我待,等到婚后还要过许多时日;你们正当最好的习武时光,岂能虚度年华!你们学的是前十招,后面十招我自己也未想好。”他目光扫过两人的脸,“此乃本门镇宅秘笈,不可说与师弟师妹听,我连你娘也没说,你们给我嘴巴紧一点!听明白了吗?”

两人连连点头称是。

徐士清又道:“从今日起,徐滨也住在山顶石屋上,等闲不得下山。你们练武时,为防有人窥探,我会着徐永守候门外。现在为师先把这套剑法的大致情形说一下。它的名称为‘寒冰烈焰’,以气驭剑,强调内劲;若能阴阳结合,冰火同炉,则变化多端,威力非凡。你们听好了,这第一招名为‘和风细雨’,相当于起势,但暗藏机锋;第二招名为‘烈日炎炎’,剑气大盛,内劲外露;第三招‘宿鸟投林’,自明至暗,渐敛内劲,突发虚招;第四招‘雷电交加’,急骤猛烈,力劈华山,气势逼人;第五招‘惊涛骇浪’左右刺扫,进退相随,虚实结合;第六招‘犀牛望月’,虚步反刺,全身旋转,劲贯剑上;第七招‘朔风怒号’,风扫落叶,寒凝大地,剑气阴冷;第八招‘大雨倾盆’,周身合力,霸气全发,剑光笼盖;第九招‘云开日出’,红日喷薄,气势恢弘,劲力逐天;第十招‘阴阳合一’,一边是酷暑难熬,一边是苦寒冰窟,剑尖所指,或化灰烬,或成僵尸。”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徐士清接着道:“待为师演练给你们看。”

三人便出门,到了对面山顶。

徐士清先练了一遍:前两招尚可承受;到第三招起,两人内力不足,只觉气血翻腾,头晕目眩;第七招时,两人簌簌发抖,双手掩耳,双眼紧闭。这才觉得师父这套剑法委实非同小可,确为镇宅之宝。

徐士清示范毕,见他俩仍脸红气粗,便道:“你俩内劲不足,今后每天要花两个时辰练内功。现下先跟我学第一招,然后自己演习,明天我来查考。如不用心,莫怪我按违反门规处置!”

两人领命,诺诺连声。

徐士清见他俩没有说过一句话,便温和地说:“你俩已是未婚夫妇,又要一起练功,说说话又何妨,只要不出格就行了。”

两人听了“不出格”之言,都脸红面赤。

徐士清又手把手教了两遍。两人本就聪明,这第一招很快便学会了。徐士清有事,要他们回石屋练内功,便带着徐庆下山去了。

屋里此时就只剩下未婚夫妇二人。两人都很窘,都不知说什么好。于是练的练,打坐的打坐。到了午时,徐永来请吃饭,两人又是同桌。白箫觉得这一天过得实在太慢了,时时刻刻跟这个人在一起,好没意思。而徐滨却心情好极了,能与她朝夕相处,不啻蜜里调糖。只可惜未婚妻始终爱理不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不免让人有点泄气。两人就这样别别扭扭、尴尴尬尬地过了五天,竟没说过一句话。

到了第六天,徐士清教完“犀牛望月”,有事就回去了,让他俩在石屋里自己练。

起先两人各管各练,可这招难度较大,既要虚步反刺,又要全身旋转,身子与剑势稍一偏离,就会伤及自身。白箫内劲毕竟不如徐滨,在反刺时,一不小心竟把剑尖对准了自己胸膛。徐滨时时关注着白箫,正好看到,立即撤剑飞奔上前,眼看剑已经刺入白箫的胸口,徐滨上前劈手夺下她的剑,一手揽住了她将坠地的细腰。白箫受此一惊,又被他一抱,方要发怒挣脱,却见他为救自己,左臂上已有鲜血涌出,这才咽下了将出口的斥责话。一会儿,她见他还抱着自己,臂上的血也愈冒愈多,他却像不知痛似的,一双俊目呆呆地瞧着自己,不由心头一阵乱跳,轻声道:“我不碍事,你快放开我,把手臂包扎一下。”

徐滨这才回过神来,收回抱着她的手。此时他也感到了左臂上的痛楚,方要取药止血,她已从石架上取出治伤的药粉,二话不说,便给他脱下一只衣袖,用清水清洗起伤口来。她见那剑伤颇深,更觉惭愧,看着四周没有包扎的布,便毅然撕下一圈袖子,替他包好。她这才看他的神情,见他脸上不仅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竟还面带微笑,不免奇怪,正待要问他痛不痛,忽听屋外有人说话。

“你家少爷在哪里?”

咦,那不是林清芬的声音吗?白箫知徐滨也听见了,就听徐永在回话:“少爷和少夫人正在练功。”

“他们在哪里?去叫他们出来。我有事找他们。”林清芬道,声音里有几分不快。

白箫回头看了徐滨一眼,后者皱了下眉头,打开了门。

“二师兄!”门外立刻传来林清芬欢快的声音,待她看见他身后的白箫,口气便显得有些酸酸的,“二师兄,你好可恶,竟单独跟小师妹在这里练功,也不叫我们。”

“你怎么来了?我爹不是让你们不要随便上山吗?”徐滨不客气地问。

林清芬气道:“你以为我想上来啊,要不是为了恭喜你们两个,我才……”话说到这里便喘起粗气来。白箫想想也是,林师姐平日娇生惯养,练功尚且喊苦喊累,今天爬这么高的山,还真是难为她了,便忙吩咐徐永:“快给林小姐去倒茶去。”

林清芬道:“不用,不用,我送了礼就走。”说罢,她便朝白箫招招手,笑着说:“小师妹,你过来。”

白箫也没细想,就走了过去。林清芬拉着她走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徐滨道:“我们不要给他看,他是大男人,我送你的东西,只有女的能看。”

这么一说,白箫倒更好奇了。

“是什么呀,师姐?”

“来嘛!”林清芬娇滴滴地说着,拉了她的袖子就往山边上走。这里地势陡峭,白箫见再走过去就要到悬崖边了,禁不住提醒道:“师姐,小心点!”

林清芬笑着说:“你放心,师姐的担子比你小,自然出处都小心,”她一回头见徐滨已经跟上来,便斥道,“表格,你上来做什么,是要看女人的东西吗?”

徐滨当即站住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要送礼物,进屋去送!”

“我不要,我就要在这里!你闪开啦!”林清芬一个劲地赶他。徐滨只得又退后了两步,一边提醒道:“这里不比山下,小心点!”

“知道,知道,我不会让你的小师妹跌下去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林清芬说着,慢慢将手伸进秀囊。白箫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低头一看,林清芬的手掌里赫然放着一颗鸡蛋般大小的石头。“这事什么?”她奇道。

“这叫发光石,是我从小藏在身上的。我娘说,只要戴了它,保准一辈自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快拿了吧,小师妹。我祝你跟二师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白箫听到这里,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心想,其实林师姐跟二师兄才是门户相当,我平白插进来,师姐不但不怪我,反而还将随身戴的石头相赠,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她推托道:“师姐,这是你从小戴的,我怎能夺人所爱……”说话说到一半,林清芬已将那石头往她手里塞,一边还说:“接着啊,小师妹。我送你的礼物,你若不收,我可要生气喽!”

白箫连连后退,就是不肯收,两人推来推去,纠缠了一会儿,林清芬忽而脸色一变道:“看来你这小师妹是瞧不起我送你的礼物。也罢,你既然看不上,我就扔了它!”说罢,便将那石头往山下扔去。白箫大呼一声:“使不得!”便扑将过去,林清芬朝旁边一躲。她踉跄了一下,差点从山边掉下去,待她刚站稳,脚下的石头却似晃了晃,等她意识到那时怎么回事已经晚了,她脚下的山石如天崩地裂般碎裂开来。

“小师妹!”她听到林师姐惊慌失措的叫声。

“师妹!”这一声是徐滨。

“少夫人!”这是徐永。

她来不及答应,便整个人失去重心,从悬崖边摔了出去。

林清芬“扑通”一声跪在徐士清和文蕙的面前,哭道:“姨夫、姨妈,都怪我不好。我要早知道小师妹会嫌我送的石头丑,我也不会一大早起来,爬两个时辰山路,道山顶去给他们送礼。我要是早知道小师妹会帮我去捡那石头,我也不会扔出去。如今小师妹生死未卜,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我就给她一命抵一命……”她说道此处已经是泪水涟涟,看得文蕙心疼不已,忙将她浮起来道:“哎呦,我的乖外甥女,什么一命抵一命,这怎能怨你?怪只乖箫儿这孩子运气不好,正好踩在松动的石头上,幸好她掉在一根树杈上,只遭了点皮肉之苦,如今总算是把人找到了。郎中也给看了,没什么大碍,你就别担心了。”

徐士清已经听徐永和林清芬各把事情说了一遍,他虽不敢肯定林清芬今日去山顶送礼是否包藏祸心,但白箫因她掉下山崖确是事实,因而无论怎样,都不宜再留林清芬在府里住了,于是便对文蕙道:“你替清芬收拾一下,安排她即刻启程回府。”

文蕙一惊:“这是干什么?也不是她的错,再说箫儿不是醒了吗……”她见徐士清在朝她瞪眼睛,只好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徐士清对妻子的反应甚是恼火,馨香:儿媳受伤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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