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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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卷-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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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香琴挑眉方欲发话,旁边的黑心秀士蓝明诗已经笑道:“这儿是小鳌山水寨,怎么?

颜老哥是准备当面扫我夫妇的威仪?”

颜光甫满面堆笑道:“不时!只求两位看在颜某人薄面,暂饶一次。”

蓝明诗微笑道:“颜老哥要面子,难道咱们夫妇就可以号令不行吗?”突然笑容一敛,挥手喝道:“拖下去!”

奉命行刑的负剑童子不再理会颜光甫,退自将两名喽兵押出厅外。转瞬斩讫,提头入厅覆命。颜光甫脸上无光,好生难堪,拱了拱手,道:“颜某叨在旧识,专程趋谒,本有要事相告。既然贤伉俪不愿与闻,只好告辞。”

刘香琴冷冷道:“哼!好一个叨在旧识,当初在怀玉山,怎么就没听见这句话?”

颜光甫嘿嘿冷笑了两声,道:“原来贤伉俪记恨旧隙,迄今犹不肯曲谅。颜某人此来,正是欲为怀玉憾事寻求补偿,二位又何须拒人于千里之外?”

刘香琴晒道:“说得倒真好听,你若自问无亏于心,何须补偿?”

颜光甫目光一闪,苦笑道:“凡人都有糊涂时,何况利之所在,孰能无私?我额某人并不否认当时志在独占神剑;贤伉俪们心自问,难道不是一样心思?可笑的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旷古神兵已便宜了他人,咱们这些同病不相怜的冤家,犹在记恨倾轧。唉!世人之愚,莫过于斯矣!”摇头长叹一声,转身向厅外走去。

刘香琴神色微变,突然沉声喝道:“姓颜的,站住!”

颜光甫闻声却步,傲然道:“怎么?贤伉俪不交我这朋友,难道也不准我离去?”

刘香琴扫了蓝明诗一眼,冷声道:“咱们这水寨虽小,却不是任人来去的地方。你因何而来?何事求见?不说明白就想走吗?”

颜光甫哼道:“颜某人专程来访,本有几句关系贯寨的消息想说;无奈贤伉俪不屑与闻,提已无趣,只索罢了。”

刘香琴心中一动,表面上仍然冷漠地道:“你不用危言耸听。咱们自信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消息,要劳你姓颜的专程走告。”

颜光甫耸肩大笑,道:“说的是!贤伉俪立寨邵阳,既创万世基业,想必耳目灵通,凡事定已早有预闻。看来是我颜光甫多此一举,请恕唐突,就此告退。”说着,又欲举步。

蓝明诗矍然问道:“听颜老哥的语气,莫非有人意图不利于小鳌山?”

颜光甫漫声道:“贤伉俪神功绝世,谁敢这般大胆?便是有人真敢一试,想来也不在贤伉俪意下。”一面说,一面冷笑连声,昂然移步向外走去。

刘香琴怒眉一剔,却被蓝明诗暗暗摇手拦住;接着,以目示意,黄珍芳和萧南松双双飞身掠追出厅。颜光甫刚到大厅门口,黄、萧二人跟踪亦到;同时抢前一步,挡住了去路。颜光甫佛然怯步,冷冷道:“两位这是……”

蓝明诗连忙喝道:“颜老远来是客,不得无礼。传令准备船只,送颜老离寨。”

颜光甫冷晒道:“不敢劳动贵寨弟兄,颜某人自有船只尚在寨门等候。”

蓝明诗笑道:“不瞒颜老哥说,那只渔舟已经被遣走了。

且请稍坐片刻,小弟这就叫他们备舟相送。”暗向黄珍芳和萧南松一呶嘴,又道:“还不快替颜仙翁设座!传令下去,船只要快些准备。”

萧南松应声出厅而去,黄珍芳则顺手抱过一把椅子,请颜光甫坐下。

颜光甫何尝真想走?得此台阶,乐得坐下;但却格于颜面,不好意思开口。

大家装模作样僵了一会;蓝明诗故作洒脱,首先笑着开了口:“咱们夫妇自从怀玉失剑,心灰意冷,偕隐鄱阳。只说已经够秘密了,不想仍难逃颜老哥法眼。”

颜光甫也笑道:“好说,贤伉俪雄心万丈,闭门授徒待机;正是以退为进,奠基扎根的上策,何来失意二字?”

蓝明诗忙道:“这是什么话!别人不知道我夫妇为人,难道颜老哥也不知道?老实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咱们都老了,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据一方水寨,教几名劣徒,也不过消磨岁月,打发光阴而已!”话声微顿,又问道:“说真的,小弟自来鄱阳,从未与内子游过湖。

颜老哥究竟从那里得知我夫妇隐居鄱阳的消息?”

颜光甫默然片刻,摇摇头道:“这一点,请恕颜某不能奉告。事关重大,即使我愿说,蓝兄也未必肯信。”

蓝明诗晒道:“莫非老哥还在生我夫妇的气?”

颜光南笑道:“你我相识多年,连命都拼过,还谈什么气不气?实在……唉!我真不知该如何措辞才好!”

蓝明诗正色道:“颜老哥若以我夫妇为友,何事不可直言?”

颜光甫笑容渐渐消失,显得十分凝重地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今天夜里才听别人说起的……”

蓝明诗忙道:“敢问那人是谁?”

颜光甫道:“提起那人,只怕贤伉俪会大吃一惊。那人身怀绝技,来意不善,近日之内势将为平静的小鳌山带来一片血腥……”说到这里,故意一吁住口,摇摇头道:“反正不久两位就会知道了,颜某言止于此,以免落得‘危言耸听’的罪名。”

老怪不愧年久成精,这“胃口”吊得恰到好处;把个生性暴躁的白骨夫人刘香琴听得双眉连挑,几次想发作,又强自忍了下去,拿眼看着乃夫,如何应对。

蓝明诗连忙陪笑道:“颜老哥,你我相识多年,交非泛泛。

香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句气话,何必耿耿于怀呢!

其实,咱们夫妇生平没有怕过谁,咱们只是想知道那人莫非有三头?长了六臂?居然敢当看我夫妇老友面前,声言欲不利小鳌山?”

颜光甫急道:“蓝兄别弄错了,话是由我窃听而来,并不是那人当面告诉我的。”

蓝明诗笑道:“我说嘛,颜老哥是咱们夫妇的老朋友,无论如何,没有帮着外人的道理。但有任何狂妄之徒想与咱们夫妇为敌,除非颜老哥不知道,只要知道,岂会不告诉老朋友!”

颜光甫嘿嘿一笑,道:“蓝兄此言,可谓深知我心。诸非是二位,换一个人,也休想我颜光再跑这一趟。”

蓝明诗忙道:“这么说,颜者可是专程为我夫妇送消息来的,小弟这儿先谢了。”

颜光南慨然道:“谢却不必,你我交非寻常,所谓唇亡齿寒,颜某人岂能知而不告?必要时,更愿与两位同仇敌汽,共御外侮。”语声微顿,凝容又适:“两位隐居纳福,大约还不知道最近武林的变化吧?”

蓝明诗一怔,道:“愿闻其详。”

颜光甫激昂地道:“自从擎天七式剑谱流传江湖以来,各门各派莫不潜心钻研,最后都已小有成就。因此武林人物行走江湖,决没有单人独骑;总是两人为一组,出双人对。贤伉俪知道这是为什么?”

蓝明诗毫未思索,应声道:“咱然是为了互相配合,才能发挥擎天剑法的威力。”

颜光甫道:“蓝兄也认为习练擎天七式,必须两人分练方合用吗?”

蓝明诗诧道:“这是剑谱上记载得明明白白的,难道不对吗?”

颜光甫重重一哼,道:“岂止不对,天下武林同道,都上了大当……”

蓝明诗忙问:“为什么?”

颜光甫冷冷道:“事情再简单没有了!剑谱是由江涛所译,大家因鉴于当年神剑双英的巧合,莫不信以为真。其实,都被江涛那小辈所蒙蔽。真正的擎天七式剑法,就应该一人独练;只是剑谱精华已被江涛剽窃删略,无人得知全貌而已。”

黑白双妖同感一惊,互望了一眼,似有些半信半疑。

蓝明诗含笑道:“颜老哥此言,想必定有所据?”

颜光再正色道:“我先前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曾将剑谱仔细批阅;只觉其中有些地方似通非通,气势无法连贯。当时也认为必系创法太过玄奥,故未深研。最近却突闻武林轰传,说那翻译剑谱的江涛,匿迹年余,业已再现江湖;而且,已经严然成为剑术第一名家……”

蓝明诗失笑道:“这话未免夸大其辞。那小辈乃一介书生,领悟几招心法倒有可能,岂能称得上是第一名家户颜光甫道:“我初闻传言,亦如此作想。但据说不久之前,天心教曾倾全教之力,却被那小辈单人只剑连伤近百高手,所施正是擎天七式……”

蓝明诗这才骇然道:“真有这种事?”

颜光甫继续说道:“为了查证此事,我连夜西来,准备一探究竟。昨日午后,在南昌城中跟那小辈不期而遇;从旁观察之下,才知道传言并无虚假,更绝非夸大之辞。那小辈一身武功,已经不在你我之下了。”

双妖听到这里,脸上微微变色。蓝明诗急问道:“那小辈果真已到南昌城中?”

颜光甫缓缓答道:“他不仅到了南昌,而且是专程为了贤伉俪而来……”

蓝明诗身形猛震,恍悟道:“原来颜老哥的消息,是从那小辈处得来的?”

颜光甫点头道:“正是。”

蓝明诗眉峰连皱,忽然扬声长笑道:“这倒奇怪了,咱们夫妇和他无怨无仇,不知他要找咱们干什么?”

颜光甫冷笑道:“两位体要小觑了江涛。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年一介书生,而是以正道英侠自命。在他心目中,你我和天心教并无分别。我赶来小鳌山之前,曾在他所居客栈屋顶,亲耳听他询问小鳌山位置。据他自称。三日之内,要来跟贤伉俪算一算当年追迫他的旧账……”语声未毕,白骨夫人刘香琴已经怒喝道:“叫他来吧!他要敢踏上小鳌山,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

第八十一章 坦荡胸襟

颜光甫激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无意泼大嫂冷水,但总是提防些的好。”

刘香琴怒目圆睁道:“提防什么?谅他一个初出道的小辈,能有多大火候!”

颜光甫微笑道:“可是大嫂也别忘了,当今天下只有他一人举全了擎天七式……”

刘香琴被他连煽带激,早已怒不可遏,霍地推座而起,厉声道:“不必等他找上门来,我这就去南昌会会他,领教他的擎天神剑。孩儿们,传令各舟!”

蓝明诗连忙暗施眼色,劝阻道:“何必急在一时呢!反正他要送上门来,咱们尽可以逸待劳……”但刘香琴是个火爆性子,那能忍得下这口气?也不理会蓝明诗的眼色,一味催促要走。

颜光甫看看差不多了,于是含笑劝道:“大嫂且清息怒。

若要教训那小辈,不须大嫂亲往,颜某人自有妙计叫他前来领死,生杀予夺,任凭大嫂发落。”

刘香琴闻言一怔,问道:“就在今夜?”

颜光甫笑道:“不但今夜,就是现在。”

双妖矍然四顾,不约而同道:“此话当真?”

颜光甫道:“怎么不真!但须贤伉俪先答应办一件事。”

刘香琴发急道:“什么事?你快说!”

颜光甫轻笑道:“挂不传六耳,请蓝兄附耳过来。”

蓝明诗略为迟疑,终于凑过左耳,那颜光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这几句话,就像一根尖针在蓝明诗身上重重刺了一下;只见他霍地跳了起来,惊诧地问道:“果真么?”

颜光甫颔首而笑,道:“何不一试?”蓝明诗精目闪动,脸色连变,却没有回答。

刘香琴不耐,急问道:“究竟什么话?这样鬼鬼祟祟的?”

蓝明诗突然招手叫过阴阳相公黄珍芳,匆匆吩咐了几句,喝道:“快去!依令行事!”

黄珍芳应诺,飞步奔出大厅而去。

不消片刻,乱钟齐鸣,灯火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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