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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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刃绮情-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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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女人是你的,我魔掌丧门方亮不好色,你太湖神蛟上官泰好色如命,月华门的女人个个如花似玉,所以你处处奋勇争先。”

英华黛眉攒得紧紧地,居然没气得杏眼睁圆。

两人依然不理不睬,冷静的神情极为引人反感。

太湖神蛟不能自弹自唱干耗啦!拔出分水刺,将管状刺鞘插在腰带内,迈步上前打交道。

面面相对,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发话输气,斗眼神比气势像鸡。

“小女人。”

太湖神蛟又输了一分气势,万分不情愿地先发话:“在月华门中,地位想必不低,所以胆气相当旺,亮名号。”

“你这杂种真不要脸。”赵辛踏前两步破口大骂。

手中两尺长半寸粗的柳枝向对方一指:“你太湖神蛟是大名鼎鼎的水贼头头,在江湖你有颇高的地位,于敢向我这如龙似虎的英雄挑战。却无耻地向一位小姑娘叫阵。去你娘的混蛋。你是什么东西?呸!”

太湖神蛟鹰目中似要喷出火来,分水刺猛地点出,笑指天南锋尖疾射他的嘴巴,有如雷光激射,愤怒突袭,志在必得。

走中宫攻头部,虽说以奇速突袭,也不易击中目标,人的头会本能地闪避。

他不闪不避,左手一抄,扣住了有一枚倒刺的分水刺锋刃,右手的柳枝也走中宫探入,正中太湖神蛟的大嘴,传出刺耳的怪响。

“去你娘的!”他沉喝,一脚把太湖神蛟踢得倒摔出丈外。

“啊……”太湖神蛟飞摔时狂叫。

他的嗓音完全走了样,上下门牙各断了两颗,嘴唇烂裂鲜血迸流,砰然倒地拼命挣扎爬起,再狂叫一声前仆。

几乎在同一瞬间,赵英华扑向魔掌丧门方亮,像是平空幻化,斜撞入对方怀中,锋利的小匕首,贯入魔掌丧门的中腕穴,贴皮护腰上缘插入四寸。

一扳一带,暴退八尺。

“呃……”魔掌丧门的双掌来不及击出,做梦也没料到英华切入的身法如此快捷,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匕首人肚算不了什么。匕首窄小创口不算严重,但一扳之下,创口加宽三倍,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厉叫声中,掩住肚于前屈,摇摇欲倒。

一照面,优胜劣败,旁观的六个人,并没看清变化,肴到倒下的是自己人,大吃一惊。

“毙了他们!”终于挫倒的魔掌丧门竭力厉叫,被抢出的同伴扶住了。

另一同伴翻转太湖神蛟的身躯,感到手足无措,满脸全是血,嘴巴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血洞,如何抢救?

四个人已别无抉择。同声怒吼,两刀两剑光芒迸射,向赵辛集中。

“替你们除名。”他也沉喝,声如雷震,夺来的分水刺吞吐如灵蛇,点打挑拨见光不见影,指东打西旋了大半圈,刀飞剑抛,人体四散。

分水刺基本的原型是鱼叉演变的,只不过仅用一尖而已。

尖后有一枚短倒钩,刺中鱼便不能滑脱,有如钓钩。在某些落后地区,仍有人使用单尖的鱼刺,但长度可能有六至八尺。

另一演变出新的分水钩,那枚倒刺加大加长,便成为钩了,用途比分水刺更广泛,可用来钩取物品,可用来攀爬船舷。

分水刺比他的浑铁短枪轻两倍,威力却可怕得多,刺尖后的倒刺在贯入人体时,猛地一拉,钩裂肌肉,不但可令人痛昏,创口也令人做恶梦。

幸好他无意在这些人身上,制造严重的伤害,对方的身份虽然可以肯定是歹徒恶棍,但彼此并无仇恨。

太湖神蛟是太湖水贼,魔掌丧门是黑道巨擘,以往从未谋面,听说过其人其事而已,不便下毒手。

所有前来发横财的江湖龙蛇,都有权争夺贡船的财宝,不能以这些人是妖邪凶枭便挥剑除魔,那不是他的事,他就是劫皇贡的首要罪犯,都是一丘之貉,不需同类相残。

分水刺对付兵刃,切入掌劈脚飞,偶或在手脚不重要的部位,刺出一两处不轻不重的创口。

在人影急旋中,惨叫声和人体摔击声齐发,犹如摧枯拉朽,如汤泼雪。

英华插不上手,终于抓住机会扑出,按住一个滚动的大汉,扭转右臂将人结结实实的按住了。

“来不及问口供了,快走。”赵辛一闪即至,拉起她顺脚将那人踢滚出丈外。

村内人影抢出,呐喊声震耳。

两人向东飞奔,敌众我寡不可被缠住,远出两里外,后面迫的人落后里余,没有人再追来了。

“这些人是何来路?”

赵英华脚下放慢:“好像都是些妖魔鬼怪,真该下杀手的。”

“在扬州附近活动的人,绝不会是有声望的英雄豪杰。”赵辛丢掉分水刺,柳枝早就丢掉了:“他们有权发横财,哪能对所有的人下杀手?除非有人真正威胁我们的安全,不然就不需除掉他们,别让江湖朋友指责我们意图独吞,没有理性地消灭竞争者。这些人必定与史百万有关,不能公然上门探口风了,先找地方歇息,晚上去。”

“史百万是豪绅,这些人可能是他的打手护院,但却把我们看成月华门的人,说我们是月华门的漏网之鱼……”赵英华提出疑问。

“已经有人找到月华门的人。”

赵辛心中大感不安,他想到阴神傅灵姑,想到那一段情:“应该不是这群杂碎所为,这些二流魔道杂碎,还奈何不了月华门。我耽心的是……”

“辛哥,你……你耽心月华门?”

“月华门的人会招出我和绝剑,我能不耽心?”他掩饰的理由十分合理:“向北找小村歇息,前面很可能是下雷塘,绕远些。”

他把魔掌丧门太湖神蛟,说成二流魔道杂碎,却是违心之论,也表示他心中不安。

这两位一魔一匪,在魔匪两道中,都是一流的杰出人物,江湖朋友没有人敢贬他们为二流。

见面一亮名号,真正的一流高手也会闻名心惊,所以两个家伙没动手就自亮名号,以增加心理上的威胁胜机。

“那时你叫赵雄或李雄,通缉榜上也没有你和绝剑。一教一门的人招出你们两人,也没有人重视,放心啦!”

赵英华自以为是,忘了追查者不放过任何线索的规矩:“月华门应该和浑天教的人走在一起,怎么跑到城北来了?鹰扬会的消息恐怕靠不住,杭教主并没在城南三叉河一带藏匿。”

“一教一门的人活动并不积极,不知在弄什么玄虚。如果贡船真的被人黑吃黑夺走了,他们应该比任何地方的人更积极寻觅。”赵辛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分析的情势也似是而非。

这件轰动江湖的大案,引来各门各道的牛鬼蛇神为数众多,仅四处钦差府的走狗,就足以把一教一门的人当点心吃掉,一教一门的人怎敢积极活动?在樊良镇几个人一露面,就几乎难逃大劫。

“你怀疑其中有诈?”

“兰小霞的说辞,似无蒙骗成份。下次再捉到她,就知道真相了。目下最重要的事,是查月华门的那些人,落在哪些人手中了。天一黑,我就准备弄一两个活口。”

“哦!你像是很急……很有点急躁。”赵英华捕捉他脸上的神色变化,颇感诧异。

几天相处,他一直就神情轻松,大敌当前也毫无所惧,搏斗时大而化之不当一回事,从没流露急躁的神情,这次的神情变化太突然,难怪引起赵英华的注意,感觉出他的情绪反常。

“我承认情绪有点不稳定,但还不至于急躁。”

他呼出一口长气,恢复冷静:“这条小路伸向西北,我们愈走愈远了。雷塘在东南,我们走的是相反方向。前面有几家农舍,就在这里等天黑。”

口口

口口

口口

那座设埋伏的小村,乱得一蹋糊涂。

追逐的人陆续返回,要追的两个来路不明的人,逃走的速度太快,人追丢了,不得不失望地撤回。

八个人皆受伤不轻,为首的魔掌丧门和太湖神蛟,伤势最为严重,救伤的药物只能救急,必须赶快就医。

魔掌丧门的匕首伤深入内腑,幸好小匕首的体积小,内脏还不至于一团糟,但内充血非同小可。

太湖神蛟掉了两排门牙,嘴唇碎烂灾情惨重。

两个为首的人无法再负责指挥,好不容易处理妥伤者,所有的人登上小船,这处埋伏区被逼放弃了。

船驶入上雷塘,靠上了雷塘史家的专用码头。

史家大院傍水而建,是一座宏丽的花园大宅,建有二十余栋楼房,庭院深深,院外也花木扶疏,外观像一座富裕的村庄。

所建的码头可泊二十余艘船艇,可媲美漕河沿岸的小市镇码头。

不久。四艘快船出发,每艘船有十名大汉,三名船夫六支桨,以快一倍的速度,重返那座小村。

魔掌丧门有二十二名高手,结果八名受伤,这次人手增加一倍,应该可以收拾逃走的两个人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扬州并非平阳的水乡泽国,城内城外都有山,虽然所有的山、冈、岭都是小而微,但本地人仍然称为山。

比方说,城内东南隅的第一名胜康山,其实是漕河所积淤泥所堆成,上面还建了大文豪董其昌题名的康山草堂。

江都县衙西面的浮山,上面有一块四五丈长三尺余高的殒石。西北五里外的蜀冈,更绵亘四十余里。

赵辛和英华歇息的几家农舍,就位于一座长冈下。

冈高不足五丈,草木葱茏,登上冈脊,可远眺东南数里外水波粼粼的上下雷塘。向西望,小山起伏溪流四溢。

朴实的乡民,一听他俩询及雷塘史家,一个个脸色大变,一问三不知。

几家农舍皆是老弱或妇孺当家,有大半年轻人逃税不知所终,有些则在囚牢做苦工。

有一半田地被充公,几次拍卖也找不到买主,只能任由田地荒芜,日子难过。苛政猛于虎,其实比虎更残暴一万倍。

猛虎仅十天八天吃一个人,苛政却杀死成千上万人。有几个税监兴趣一来,就屠村作消遣取乐。

陕西关中的税监梁永,绰号叫梁剥皮,与山东的税监马堂,徐州的陈增,镇江的高采,都晋身御马监。

梁剥皮在陕西,十天半月就来一次清乡屠村,活剥欠税男妇取乐,搞得关中烈火焚天,血流盈野,比强盗劫掠更惨烈百倍。

天下的百姓,都在苟延残喘,城市流民成千上方,强盗匪贼全是亡命,弱肉强食天下汹汹,黑道的各种组合风起云涌有些组织拥众上万,不足为奇。

史百万是豪绅,是交通官府的特权人物,难怪村民一听他俩问及这个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未牌末申牌初,天色尚早。

两人不在农舍中歇息,在屋侧的竹丛下椅竹井肩假寐。风一吹,竹丛摇曳,吱吱嘎嘎的扰人清梦。

飘落的竹叶洒落在身上,也会引起感觉上的反应。

他们都是感觉锐敏的人,风吹草动也自然产生警觉,倚在竹上假寐,事实上难以安然入梦。

原定晚膳后动身,上雷塘距此仅四五里,脚程稍放快些片刻可到,有充裕的时间休息养精蓄锐,其实心有警觉,不可能获得完全休息。

一阵犬吠入耳,赵辛突然跳起来。

这种激烈的吠声,只有陌生人接近或狐类出现,才会引发急剧的犬吠。

陌生人通常远在里外,便会被家犬发现,人愈多,吠声愈激烈,而且会群犬发生骚动。

“走,不要连累村民。”

他指指村后的山林:“在那边等候他们。”

“先看看是什么人……”英华说:“也许是邻村的人,我们在自相惊扰。”

歇息处看不到村口小径,当然看不到来人。

“一定是那些混蛋不死心追来了,迟恐不及。”他举步急走:“这次,要他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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