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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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奇侠传- 第2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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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话可说了。须知道,我们女子都守着从一而终的这句话,这件事哪里可以给你儿戏得的呢。”这更把小茂说得窘不可言。然在窘迫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忽又给他想出了一句话来道:“但是,照我父亲说来:你和我是从小就订了亲的,我想这句话,恐怕不见得是确实罢。倘然真是确实的话,我现在就是不和你结什么亲,你不是也要等侯着我一辈子么?”真是想不到,小茂竟会说出这些个话米。在王碧娥想来,还以为经上了他这么的一阵恫吓,小茂不得不改变了从前的意思,已是回心转意向着她了。于是,她不禁得意忘形的,说道:

“不错,我们确是从小就订了亲的,你把我等候得好苦呀。”

不料,他刚把这句

话说完,小茂即突然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戟指指着了她,吼也似的一声大喝道:“咄,好一个无耻的淫妇,在这里,你可把破绽露了出来,并不知用了怎样的一个妖术,竟使我父亲都在你的指挥之下了。哼,我且问你,我既是从小就订了亲的,你又是守贞不嫁的,在等侯着我这个周小茂,那么,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何又不把这些个事情况了出来,并完全不是这样的一个说法呢?”这真好似从青天打下了一个霹雳来,第一次把王碧娥震骇得什么似的,无沦她是怎样的能言舌辩,却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实在,这个破绽太是大了一点,已是补无可补的了。然在小茂这一方,一把这种神情瞧入了眼中,这一份的得意,也就可想而知的了。

至是,王碧娥也知道自己的底蕴,已给对方瞧了一个穿,再不是口舌所能为力,还不如把自己所擅长的那一种媚术,施展了出来罢。这在从前,她已是试不一试,只消她把这媚术一施出,不论对方是怎样铁铮铮的一个汉子,都得百练钢化为绕指柔,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的。

王碧娥把这个主意一想定,即把窘不可言的一副神情收起,却朝着小茂嫣然的笑了一笑,随又摸出了一块手绢来,在空气中扬了几杨。小茂最初见到了她的那种媚笑,心上好生的不得劲,便又想拔起足来,向着房门边跑去了。但当他刚只走得一二步,忽有不论用什么字眼都形容不出的一股香气,直向着他鼻子边袭了来,一到了鼻子中,即分成了几细缕,徐徐的徐徐的向着他的四肢百体间都输送了去。而每到达一个部份,那个部份的肌肉,就觉得有些松弛下来,而且在意识到软绵绵的之外,还有些酸酸的麻麻的。到得最后,全个身子都是软绵无力,象要酥化下来的样子。同时,在神智间,也逐渐的逐渐的有些儿模糊起来了。于是,那里再能听着理智的驱策,向着房门边走了去,早又不自觉的回过身来,并柔驯得同绵羊一般的,傍着了王碧娥,重在床边坐了下来。王碧娥一见他已自动的在床边坐下,知道那媚术的第一步,已是告了成功,便又回过脸去,向他凝望了一下,并笑眯眯的问着道:“你不觉得怎样的辛苦么?”这虽只是很寻常的一个同句,然当她微启朱唇之际,却又有一股香气,从她口中喷出,向着小茂的鼻中直钻。这股香气更是非常的特别,和寻常的口脂香,又是大有不同的。这一来,可使小茂把理智完全失去了。

一眼望去,只觉得王碧娥真是—个千娇百媚的绝色美人儿,不论就她的五官,或是四肢,或是全体观去,无一处不是合于美的标准,无一处不是美到了十分的。不免令他扬起一双眼睛,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几乎要瞧看得垂涎起来了。

好个王碧娥,真不愧为风月惯家。一见小茂这种神情,知道她的媚术已是大行,那里再肯放松一点,也就轻轻的把一个身体向着小茂的怀中偎了去。小茂便也出于本能的,把他紧紧的棒了起来了。王碧娥便又勾着小茂的颈项,放出了十分柔和的声音,在他的耳畔,低低的问道:“真的,我要问你一句话:翠娟那个发射成贱蹄子,不知又在你的那边说了我的什么坏话,所以使得你对我这般的淡漠了。”又是一阵香气,向着小茂的鼻中直钻,这更使小茂心旌摇摇,有些不能自持的神气,同时,并把翠娟对他的一片柔情忘了去,反觉得翠娟真不是一个东西,确是说了碧娥一番坏话。其实,碧娥是一个冰清玉沽的好女子,决不致如她所说这般的淫贱。咦,自己是入了翠娟的谗言了。一壁便含笑说道:“她也没有说你什么坏话,即便是说,我也决不会相信他。

我现在已是深深的知道,你实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女子呢。”于是,王碧娥更把全副工夫都施展了出来,只见她嫣然一笑间,便十分自然的,又十分技巧的,把一个舌尖,轻轻的进入了小茂的口中去。倘然说这是在作戏,那刚才的种种,还只能都说是前哨的小接触。现在在王碧娥一方,却已是下了总攻击令了。在这一个总攻击之下,小茂竟是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不得不竖起降幡来。

王碧娥却还象煞有介事的在说道:“我虽是把你爱恋得太厉害了一点,但在那一天,幸而大家尚能自持,并没有什么苟且的行为发生,否则,到了今天洞房花烛之夜,就不能如此风光的了。”

可是,这时候的周小茂,已是完全支配在他的那种媚术之下,到了十分昏迷的一个境域中,三魂六魄都可说已不在他的身上,那里再能理会到王碧娥在说些什么。只紧紧的勾着了王碧娥的纤腰,一起儿滚到床中去。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忽听得一个很大很响的声音,象焦雷一般的在小茂的耳畔震响了起来道:“小茂,小茂,你不要昏迷到了这般的地步,你们父子虽巳得团聚,但你们的那个大仇人马天王,还在作恶多端,你新娶的这个媳妇儿,我知道他很有本领,你何不叫她就去把马天王的首级取了来,然后再同圆好梦,时候尚不为迟呢。”这可把小茂又从迷魂阵中拉了回来,神志间也是清楚了不少,即不自觉的把王碧娥向着旁边一推,矍然的坐了起来道:“不,不!现在尚非我们可以欢娱之时,我父亲的那个大仇人马天王,至今尚在本乡作恶多端,并没有除了去。我一想到了,就按捺不住这股愤气,你最好马上就赶到他那边,把他的首级取了来,那我们方可快快乐乐的同圆好梦呢。”小茂已柔顺得同一头小绵羊一般,正在听人家如何的宰割,却不料突然间又有上这么的一个变局,这在王碧娥瞧见了,似乎也很为惊诧。但一壁又象已受了什么人的法术似的,在蹬起了一双眼睛向着小茂望上了一眼后,也不询问马天王是什么人,又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即嗷然的应上一声道:“好,我就去取了他的首级来,决不致使你失望的。”说完此话,便从床上匆匆走起,只在窗户边一闪动间,已是不见踪影了。也没有多久的时候,又见一个黑影在窗户边一闪动,王碧娥已是提了血淋淋的一个人头,向床边走了来。即把那人头在桌上一放道:“这就是马天王的首级,我已把他斩了来了,你也要验一下子么?现在你总该不致再有什么

话说,我们可以高高兴兴的一同睡觉了。”

这时候小茂神智已是大清,正要向他说什么,不料,忽又听得有一个人在窗外叫道:“碧娥,你且把那首级挂到这里来,让我验一下子,究竟是不是马天王的?”王碧娥虽显得不大高兴,然又有上莫可奈何的一种样了,依旧提着人头走了去。一到窗下,那个人好象就把那首级验上了一会,然后,又听他说道:“不错,这确是马天王的首级。这一次,我本想自己去的,为了要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所以派你去代我勾当这桩事情了。如今功罪差可相抵,你还是回山去静修罢。须知周小茂是个孝子,自有他的佳偶,决不是象你达一类的女子所能匹配他的,你徒恋恋于他,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呢。”此下,便听得王碧娥低低的在诉说,似乎请那个人可怜她,代她设法挽回的样子,却只招得那人大声的呼叱道:“咄,你这个女子怎么如此的不知进退。这是何等大事,岂可勉强得来的。不如赶快与我走了罢。不然,我可就要来驱逐你了。”当下,即闻得一声嘤嘤吸泣声,渐次便又远了去,而至于一些都听不见了。大慨这王碧娥,已是莫可奈何的走了。

正在这个当儿,周小茂忽又听得窗外的那个人,在叫着他自己的名字道:“周小茂,这个妖妇用着一种法术约束着你的父亲,有上这一个瞒天过晦之计,硬要和你成亲,其情虽是可恶。然她后来究竟把你们仇人的首级取了来,功罪也差可相抵了,你也不必怎样的恼恨她罢。至于你,自有你的良缘,也自有你的佳偶,如要立刻证实我的话,你不妨就向床头瞧上一瞧呢。”周小茂听了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早就觉得十分的稔熟,一时却想不出他是谁。至是,忽地恍然大悟了过来:这不是江南酒侠的声音么?莫非他也在暗地跟踪着我,到了云南了?一壁又觉得江南酒侠末后所说的那一句话,很是有点奇怪,免不得依了他的话,向着床头望上一望。这一望,却使小茂骇诧得什么似的,又欢喜得什么似的。原来在他的床头,却和他身体傍着身体的,卧了一个女子,正不知在什么时候走进房来,爬上床来的。而一张如花之靥,又在灯光之下很明显的露了出来,不就是以前救他出险,和王碧娥泾渭不同流的那个王翠娟么?却已是睡熟了在那里了。小茂也不暇叫醒了王翠娟,向她说上些什么话,却想先向窗外回上一声,是不是江南酒侠来了?但江南酒侠似已猜知了他的这个意思的,早又向他说道:“不错,我是江南酒侠。明儿再来向你贺喜罢。

如今你还是早早的安寝,不要把这洞房花烛夜,轻轻的辜负了。须知我把这小妮子摄了来,也很是费上一番手脚的呢。”言后寂然,看来已是走的了。小茂为了他末后的那几句话,却又兀自在疑惑着道:“这一下子,江南酒侠可真有些酒醉糊涂的了。刚才和我在堂前交拜的,乃是王碧娥,并不是王翠娟。如今我是和一个没有交拜过的王翠娟睡在一起,怎么又教我不要轻轻的辜负了这个洞房花烛夜呢?”这一个洞房花烛夜,小茂究竟辜负了没有辜负了,在下却不得而知。不过他们后来如何,成了夫妇没有,那是不必在下再交代得,看官们定也可以想得到的了。

到了第二天,小茂一觉醒来,却见和翠娟睡在一个旷地上。再一看,他父亲也睡在那一边。

方知并没有什么渠渠大厦,全是碧娥用法布成了的。唤醒了周茂哉,父子一相商之下,只好暂把翠娟安顿在逆旅中,父子二人仍回将军衙门中来。不多时,江南酒侠果然同着陶顺凡来了,上京献杯的毛顺祧、姚百刚也来了。原来,刚刚走到半路之上,忽然听得那位王爷已死,便不再上京,却也折到往云南的这一条路上来,又合在一起了。不久,又得到一个好泊息:那是马天王一旦暴死以后,所有受他荼毒的人,便把他的罪状,一桩桩的揭发了出来,一时上达清廷,不禁勃然震怒,便下了一道追削马天王官爵的上渝。福将军是何等乖觉的,也就乘此机会,撤消了周茂哉充戍极边的处分,送他们父子回里。从此,他们这一边的事,也就告上了一个总结束了。而为了这一次的祸变,全由那只玉杯而起,周茂战已换上了一种观念,不但不再珍视那玉杯,颇想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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