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娘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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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娘之名!-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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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面前的男子,那明显发黑的眼眶、半睁的眼,哪里还剩当初那不可一世、风光无限的大师兄模样?
  更不要说他深深凹陷的左眼,没了眼球的支撑,耷拉的眼皮,就像是个没有尽头的无底洞,看得人心里发颤,好似要被他冲上来,吞吃入腹!
  “你是?”
  唯一剩余的右眼,好像也无法看清站在几丈外的如燕,盛竹不得不一边询问,一边伸出手,朝她摸索而来。
  不过几步的距离,对如燕和盛竹,却好似天堑。
  看到他全般地露在略微昏黄的夕阳下,那仍旧按照三年前的习惯,整整齐齐束在后头的公子髻,却明显夹杂了华发,更显得他苍老孱弱。
  那一身衣衫,也不见当初风光无限,而只是剑舞门里,最最一般弟子的制服,没有绣纹,没有装饰,青布衣衫配上苍老容颜,叫人看得唏嘘不已。
  如燕忽然就觉得,当初以为再见盛竹,会熊熊燃烧的怒火,毫无征兆地就熄灭了。
  面前这个失去了一只眼睛、而另一只眼,竟连自己都看不清晰的落魄男人,完全无法激发她积存许久的怨怼和悔恨。
  她只是略微皱了眉毛,极缓极缓,拿下了自己面上的纱巾,
  “好久不见,盛竹公子。”
  “!!”
  盛竹那仅存的一只眼,瞪得几乎凸出了眼眶,满脸见到鬼一般的恐惧,踉跄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怎么你不是不是”
  如燕真的有些觉得遗憾。
  虽然并不可怜面前这个曾经抛弃了自己,将自己陷于生死边缘的男人,可看着他青白面色,一副年华老去的颓败模样,而低头看自己,胸是胸、腰是腰,再摸一摸,这光滑的脸蛋,还是三年前的摸样。
  果真是岁月催人老,不老,便是已然成妖。
  她慢吞吞地踱步到盛竹面前,蹲下身,低头看着面前微微颤抖的男子,这个几乎就要让她相许终生的人,绽了个妖娆至极、魅惑无双的笑,
  “你在怕?”
  盛竹的呼吸急促,手脚绵软。
  如此近的距离,就连他面上已然出现的浅浅细纹,都能叫她看得一清二楚,
  “你怕什么呢,我当初的死,又不是你下的手,我既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妖女,就算是被你小师妹当胸射了一箭,不也正是大快人心,除恶扬善?不过都说好人有好报你当初既没杀人,又没做恶事,怎的短短三年,竟已变成这副尊荣?”
  这一段话,说得尤其百转千回,如燕几乎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极尽妩媚妖娆之姿,看得对面盛竹,竟也是一愣一愣的,差些就忘记了要害怕。直到如燕带着温热的手,刮上她面孔,方才如梦惊醒,
  “你没死?!”
  这一句话,好似打碎了他死气沉沉的阴气,猛地伸手,紧紧箍住如燕的双肩,将她往地上一拖,
  “你没死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我就知道!燕儿、燕儿我一直都在想你,当初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看轻你,王二后来都说了,我都知道真相了,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这一下转变来得太快,如燕还没明白他嘴里所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便被他巨大的力量给贯到了地上。
  忽然撞进他怀里,如燕只觉得迎面而来一股浓重的男人气息,可非但不觉三年前那温暖安稳,反倒是满腔的反感和恶心,让人难以忍受。
  她正要撑起身子,正听得盛竹接着方才的话语道,
  “如燕,我知道你是被强的,我不该轻视你,我不该对你三心二意,我最欢喜的人还是你,如燕,既然你回来了,我们不如就再续前缘?我一定会对你好,一定会”
  说罢,竟不顾她满面抵触,勾着她脖子,凑上前,便要吻上去!!
  眼看这嘴唇越来越近,若说第一眼见到盛竹,只是三年前那翩翩公子的形象被打得粉碎,那这一吻,几乎就是将他自己,推入了无赖龌龊的深渊。
  恬不知耻到了这种程度,竟妄想几句甜言蜜语,就将当初那生死相关的事件,给全数抵消?
  还未吻到她,盛竹甚至就伸出了舌头,那粉色的肉 体,终究将如燕惹怒。
  “啪”一声脆响。
  干脆利落,拍得盛竹淬不及防,左边面孔很快地红肿胀大,上头清晰的五指印,迅速显现。
  手心像是着了火,辣辣发疼,可如燕却觉得心里痛快不已,乘着盛竹整个人呆愣的间隙,刚要扶稳自己身子,近距离地对着他面孔一顿教训,却猛觉腰间一紧,被强力带得直起身子,护进一个带了略微沁香的怀抱。
  ——
  这几乎是如少年一般干净熟悉的气味,从来都只有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她身子还未站稳,就听得脚边一声哀嚎,显然是那无礼到了极致的盛竹,被解救自己的人,狠狠踹了一脚。
  这真是极尽侮辱发泄、而丝毫不客气的一脚,背后的人,该是连“对方或许是剑舞门中身份不低的人物”,或者“欺负一个眼瞎的弱者,是可耻”的,都未曾考虑过。
  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绷得死紧,如燕轻易便能感到那蓄势待发的力。
  她没有挣扎,任凭对方急切但轻柔地攥住自己下巴,左右看了看,直到对方检查够了,方才安抚一般轻拍了他手臂,
  “没事,没伤着。”
  奇异般地,焦急暴躁的情绪很快得到了平复,对方这才稍微松开扣住她腰腹的手。
  如燕敛目,看正在地上翻腾不止,想要哀嚎,又生怕再被补上一脚的盛竹,这回,当真是连愤怒的欲望都没有了,
  “怎会是你住在这个屋子?如沐呢?”
  “他?”
  盛竹的眼神躲闪,好似一只被打败的老狗,那垂下的目光,粗重凌乱的喘息,无一不在显示他的惊惶,
  “他早就不在这里住了。妖言惑众、不知廉耻他如今可是掌门面前的红人,哪里还会同过去一般落魄瘪三,这种”
  话音未落,却见如燕的面孔忽然放大,离得自己不过几寸。
  如此美艳漂亮的女子,顿时让他有些意乱情迷,盛竹勉力控制自己过快的心跳,咽了下口水,
  “你一直都没变”
  谁知这叙旧调情的话,非但如石沉大海,更是连对方笑颜也没能摊上一个。
  “我只问你,如沐在哪里。”

  【求亲】

  盛竹东扯西扯,愣是没将如沐的所在说出个所以然来,如燕终究失去了耐心,直接拉着于寒走了。
  如沐如今成了掌门面前的红人?剑舞门的掌门正当壮年,家中妻小俱在,算是过得和乐融融,家庭幸福的典型。
  自从三年前,姐弟俩入了剑舞门,虽然对他们还算照应,可万万不到这“关爱有加”的程度,如今怎的才短短三年,如沐在剑舞门的地位,便是天差地别?
  还有盛竹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才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沦落成如今这番模样。
  难怪王梓姗并没有同他成婚,若说当初她那般纠缠大师兄,为的是对方强壮的体魄、俊帅的面容、上乘的武功,还有在剑舞门中的地位;那么如今这个失去了一只眼睛,又苍老容颜的残废,恐怕便是连王姑娘一星半点的兴致,都吸引不了了。
  或许在王梓姗的心目中,这个世界就是她搔首弄姿的狩猎场,人总希望挑选到最完美的伴侣,极尽可能地将婚姻作为一种武装,将自己变得更富有、更强大,更叫人羡慕。
  可惜了。
  可惜王梓姗苦心守候那么久长的最佳候选,如今的形势,却是一落千丈,难怪她就算不远千里,也要去洛城定亲。
  如燕想得入神,方才盛竹给她的刺激,还有他对如沐的形容,真叫自己一时想不透彻。
  忽地听到背后,于寒清冷声音,
  “那方子,我已经查出来了。”
  “哦?上头配的是哪一种药?”
  如燕也没多想,顺口便问。谁知背后的人沉默许久,给的答案,却匪夷所思,
  “并不是一种药。”
  “不是药?”
  如燕这才停下漫无目的的脚步,回头看他,“什么意思?既然不是药,为何她又要如此谨慎小心地,在洛城做那些个偷偷摸摸的事情?”
  面前的男子略微皱了眉头,也不反驳如燕的话,等了会,才道,
  “不是一种,是两种。”
  “”如燕看了看他无比认真的表情,方才明白过来,一掌打上去,“说话不要大喘气!”
  于寒倒是一副任凭蹂 躏的乖顺模样,等如燕教训完了,方才把手里的方子交给她看。
  纸上只写了两行字。
  ——
  第一行有些长:“可致人迷幻,梦中如经床弟之事,多用于春楼不从女子,使其认为自己已非完璧之身。”
  第二行,则很短:“堕胎。”
  如燕单单只扫过第一行字,耳边轰鸣飞腾,便全是三年前那个夜晚:
  在小巷里看到的恶徒与柔弱女子,忽然出现在背后的黑影,那后颈上重重一击,醒来时候的一片狼藉,床单上的殷红血渍,正当此时闯进屋子的长老,盛竹面上的愤怒屈辱,王二的一脸迷茫陶醉,还有柴房的阴冷寒风
  最后一切,都定格在后山的那当胸一箭上。
  王梓姗射出那一箭的时候,她的嘴角,那一丝兴奋而痛快的笑。
  “多用于春楼不从女子,使其认为自己已非完璧之身。”
  ——这一句话,在脑中反反复复地翻腾,叫如燕顿时只觉天旋地转,脑中白茫茫一片,竟是言语不能,瘫软了手脚。
  当初那屈辱和惊吓宛如昨日,怎的如今这方子一看,却如从梦魇中惊醒,虽仿佛释然、空阔,可心里浑浑噩噩,翻江倒海,却是更加惊人的事实?
  她记得当初的床单上,确确实实,是残留着污秽的血迹和白浊的,王二身上的鱼水之欢,该是确确实实,已经发生。
  但如果自己根本并未失身,那床上一片殷红,又该作何解?
  王二恐怕早就在三年前就已被处死了,并且这事情,单从他面上一片迷茫,就可见他自己当时也是惊讶万分,前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没人能说得清。
  但若手上这药方是真的,王梓姗一个青白纯洁的年轻姑娘家,为何会要去购这说不口的“迷幻药”?
  还有第二行的堕胎药,又是怎的一回事。
  莫非
  如燕脑中如刮起了飓风,各种大胆而可怕的想法,充斥着她的脑海。
  如果当晚,和王二发生关系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而那么凑巧,又从王梓姗的手上,拿到了这两副相当符合这一推理的药方,那么,是否一切都可以得到推翻,三年前的一切事情,又都会发生彻头彻尾的改变?
  如燕几乎不能从药方上移开视线。
  对王梓姗的怀疑是这样的强烈和充满憎恶,甚至远远超过了之前,听到盛竹时候,心中燃烧起来的怒火。她多么想现在就拿着这方子,撕开面上的纱巾,大步走到她面前,在整个剑舞门的面前,将这方子丢到她脸上,数落她所有两面三刀、水性杨花的行径。
  可是——
  总有这么一个可是。
  仅凭借一张从对方手里偷来的药方,既没有捉到她真的抓了药,更没有眼见她服下、或者诱骗他人服下这药,这一切的指控和推断,都只是自己心中所想,没有丝毫指证的效用。
  你在怕什么呢?
  如燕问自己。
  就算当堂请来的大夫,诊断之下,自己确实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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