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娘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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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娘之名!-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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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断对自己重申“倘若”,是毫无意义的。
  已经过去的事情从来也不会倒回,已经做出的选择,就没有更变的机会;人们总是喜欢在失落悔恨的时候缩在幽暗的角落里,对自己生气,对自己犯过的错误不断懊悔,却偏偏没有改善它的勇气,没有下力气维持这个已经跌入谷底的现状的觉悟。
  她不要做这样的人。
  如燕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她知道自己该关心的,不是于寒为何不理会自己,而是如沐的计划,究竟进行到哪一个部分了。
  原本打算得好好的,于寒的刻意避开或许就是个契机,让自己重新走回征途,为鬼仙找到它的仇人,也好叫如沐早日达成心愿。可吃了早膳走出院子,抬头第一眼,便看到姗姗来迟的于暖。
  ——竟连他也在刻意躲避自己。
  虽然原本也就没怎么期待于暖的态度,他的一举一动,在如燕心里,就如同他习惯带着的假面具一般热情随和,但至少平日里见了面还会微微点头,多少算以示招呼的人,这两天也是见了自己就寻找各种理由回避。
  比如这会,脚都还没踏进大厅,一个转身就要落跑。
  心中郁卒而无处可发泄的憋屈心思,再加上连质问的机会都一并丧失的果决手段,如燕终于被逼到绝路,再也维持不住冷眼旁观、毫不在意的淡漠样子,决定果断出手。看你还给我往哪儿跑!
  这一刻说得再确切些就是:她,终于破功了。
  “于暖!”
  被指名道姓地叫住,再跑就未免太过奇怪,走到一半的男人只得无奈地停下脚,面对咄咄逼人的女子,
  “不知如燕姑娘找我有何事?”
  果然又是“如燕姑娘”。
  如燕自然注意到,虽然自己同于寒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于暖每次见到自己,嘴里仍然只称呼自己为“如燕姑娘”,而不是“嫂嫂”,不过自己同于寒之间有名无实的情况,她比谁都知道的清楚,这阴阳怪气、满含了怨怼的一声称呼,倒也从来没放在心上,只想快些说出自己目的,
  “于寒这两天,是不是身子不好?”
  她问得小心翼翼,对方却回答得斩钉截铁,
  “哪有的事,哥哥身子好得很。”
  “那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到他。”难不成真是存心地藏着躲着?
  “如燕姑娘倒是兴致很高,怎么哥哥围着你转的时候,你从来也不放在心上,转眼他有自己的事儿要忙活了,你却嫌他冷落了你?怎的难不成,是思春了?”
  好生失礼的话!要不是心里真担心于寒出了事情,真想关门放狗,大大咬上你个不识相的于暖一口。
  如燕有求于人,腹诽再多,面上还是带了三分笑,
  “他真的没事?”
  于暖倒没料到,这女人竟没翻脸,连问两句关心自家哥哥的话,搞得他满腹预备出口的笑里藏刀、冷嘲热讽,统统都没了释放的机会,这时候再看如燕的眼睛。还是那双看似风情无限,小聪明不少,大智慧却不多的普通女人,真不知大哥是何苦,要为她忍到这份上。
  做弟弟的轻轻叹了口气,想起方才出门前,哥哥对自己关照过的话,终究还是投降了,
  “没事,是有别的紧急事情要忙。”
  话一出口,看着如燕瞬间发亮的眼睛,他立马又后悔了:为什么哥哥在那头受苦受难,伤怀介意都往肚子里吞,你这个女人却能在这儿逍遥自在?
  “不过他知道你见不到他,一定心里想念,特意叫我来关照你。”
  “关照我?”
  再看看这个女人,也不知是真实还是演戏,竟然听说于寒有话要他带,连声调都升起来。
  于暖不急不缓,
  “哥哥说了,若是实在思念到了骨子里,你大可自己去找他,他不会介意的。”
  这话一出口,方才那些个欣喜、担忧,统统都从如燕的眼睛里淡下去了,她气势十足地冷哼,
  “那你替我同他说一声,你们同剑舞门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计划,乘早都完备了,我奉陪得了一时,却没耐心耗上一辈子,指不定什么时候自觉仁至义尽,就要整理包袱走的。”
  话说到这里,算是谈崩了,如燕的心情却不坏;相反,比见到于暖之前,愉快了不少。
  看着如燕脚步轻快地离去,于暖也转身往厅里走,只是与如沐擦身而过的那一瞬,两个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从近在咫尺的对方那里,传来的浓烈敌意。
  他们两个人之间,可不像于寒和如燕那般暧昧不清,又爱又恨;他们两个是除了敌对,就完全没有任何情愫连接的人,恨不能即刻就除去对方。
  “怎么,还没死?”
  无论是面上的笑容,还是那介于男女之间的气质,都让如沐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感,这种人,怎会一开口,就是咒人死的话?
  “多谢邢兄关心,家兄身体还健康得很。”
  嘴里说这句话的时候,于暖满脑子却都是昨晚冲进屋中看到的景象。
  ——
  扎进胸口的利器,和哥哥苍白的面孔,他若无其事地叫自己出去,却连声音都已经无法维持平顺。
  当时在场的如沐,显然就是凶手,他甚至觉得自己推门的刹那,就看到如沐的手搭在那柄没入哥哥身体的匕首上。
  “如沐只是进来救了我,”哥哥是这样对他说的,
  “你先出去,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的自己,面上是到了何种地步的惊诧和凶狠,只知道恨不能冲进去,一拳对上他脑袋,再对着这个不正常的哥哥怒吼,
  “你不想活命了吗?都伤到这样地步,还要同他说什么废话!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为什么要这样偏袒伤害你的人?!”
  面对自己和面对亲生兄弟的时候,这样冷酷而严厉,可只要对象换做任何同如燕有关系的人:无论是她本人、那只嚣张的猫,还是如今执刀杀人的凶手。只要是与邢如燕有牵扯,在于寒面前,就都会变成全部赦免的对象。
  不知道哥哥到底对邢如沐说了些什么,总之邢如沐在他心里,就是那个凶手。
  “既然这样,那就希望他早日康复。”
  邢如沐对他微微一笑,转身走远了。

  【赵六】

  赵六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威武不屈、富贵不淫、压根不用贫贱的忠肝义胆的好人。
  这一点,从他第一次遇到邢如燕开始,就可见一斑:花花公子的面具,柔情似水的衷肠,他赵六用熊的力量、豹的速度、鹰的智慧,守护了这样一个在他紧接下来的人生中,注定要占据一定地位的女子的安全。
  虽然邢如燕作为一个徒有其温柔冶艳外表,却没有一副柔情似水好性子的可怜女子,在不断出现竞争者争夺的情况下,显然已经不适合作为赵六媳妇的首选目标,但,他还是坚信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同样帮助了半路出现的岳如一。
  ——这话听起来莫名其妙,但,换个角度,我们不如这么来说吧:
  岳如一虽然是个男人,还是个企图抢劫他的坏男人,但作为和他一样,被邢如燕的外表所欺骗、并抚触不少真心,可最后八成也会和他一样得不到此女的可怜人,赵六对大老爷们岳如一,始终存在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同情感。
  每每躲藏在门板后头,看岳如一貌似沉着冷静,其实痛苦万分地抓脑袋、摸下巴,誓要差探出尘封许久的武林秘密,赵六心中,就会不可控制地油然而生一种唏嘘夹杂得意的认同感:
  就是这样的兄弟,就是这样的,我们呐,那都是没有办法得到邢如燕的。
  但是他同时也认为,作为一个懂得默默关怀他人,不戳人痛处的温柔男人,他不应该主动在岳如一面前提及失踪许久的邢如燕。他也正是这样做的。
  从邢如燕半路失踪,到今天已经过了两三个月了,恐怕他再神通广大,恐怕也没办法再多挖掘出邢如燕的蛛丝马迹,赵六觉得,自己该行使一下好兄弟的义务,给岳如一买点酒,点几个小菜,然后再去那花花院子里寻两三个姑娘。
  男人嘛,忘记女人的办法,除了寻欢作乐之外,便再没有更好的途径了。
  赵六说干就干,搂着细腰丰臀的花姑娘,手里端着坛上好竹叶青,再加几个小菜,这就推开了岳如一屋子的门,
  “来吧岳大侠,今天晚上,就我和你,我们两个,不醉不归!”
  好一个“不醉不归”。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有桌子上一张可怜兮兮的小纸条,所谓人去楼空,他自然醉不了,岳如一恐怕也归不来了。
  “六爷,人呢?”怀里的花姑娘抬头问,声音诺诺的听得人心里烦躁。
  “妈的给我跑了!”赵六“哐”一声砸了抱在怀里的酒坛子,吓得几个美丽姑娘大惊失色,尖叫着跑出了小院,只留下他一人撑着那张桌子,粗重喘气,手里,还拿着岳如一留下的信笺:
  “赵兄,多谢款待,我已查明真相,即日起程。
  定会抱得美人归,你可敬候佳音。——岳如一留。”
  “个莽夫!敬候佳音是这么用的吗?!”
  赵六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不过声音里,却是难掩的哽咽。
  跑了跑了,一个个都给跑了,连个影儿都不留,只留下他一个。

  【周孔】

  周孔很喜欢自己的武器:巨大得不可思议的弓箭,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无虚弦,百里挑一,总之是个得心应手的好武器。
  除了弓箭之外,他最关心的,就是家里两位公子的事情了,比如大公子都二十过半,竟然还没有生子;二公子也年纪不小,虽然嘴上不说,可做的事情,十件里面八件离不开大公子。
  冤孽啊冤孽,自己从小跟在两位公子屁股后头,虽然没比他们大多少,平时也不爱说话,可这两位公子喜怒哀乐,自己可都算是看在眼中,疼在心底。
  就连他一个大老粗都能看出,二公子对大公子用心良苦,情深意重,大公子却不知是哪儿不顺畅,总爱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了二公子的好意,其实,他心里也是不乐意的。
  本来嘛,都是一家子里出来的兄弟,床头吵架床尾和,谁跟谁会有隔夜仇呢,两兄弟,就该和夫妻一样浓情厚仪,兄友弟恭;但是,自从那个叫做邢如燕的女人出现之后,两兄弟的关系就比过去恶化了不知多少倍。
  都说红颜是祸水,他看这话有理。
  周孔一边靠着墙,一边小心翼翼地擦着自己那柄宝贝弓箭。
  其实,他知道一个两位公子和那祸水都不知道的秘密:那祸水神奇的体质,硬要说来,他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当初大公子在洛城老家的后山里头练功,就是这祸水,衣衫不整地从边上的小河里冒出来,一看就是有所图谋的妖女。幸好当时,弹无虚发的他果敢英明,在沉默中一箭射穿了那女人心脉,了断了她第一次企图接近大公子的念头。
  只可惜
  周孔停下手中擦拭的动作,仰面朝天。
  只可惜祸水终究是祸水,就算泼出去了,大概还会再流回来。只可惜了他两位命运多舛的公子哟没爹没娘疼,还要为一个不值钱的女人反目成仇,女人这么麻烦,果然还是少招惹为妙。
  故事一般都是这么发展的。
  ——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周孔正看似擦弓箭,实则腹中埋怨,这么巧就见着那妖女扭腰摆臀地从墙角走来了:黑灯瞎火地还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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