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何许:冷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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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何许:冷颜欢- 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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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响起独孤羽魅惑柔和的嗓音,宛如一首袅袅不绝的歌声,动人心弦:“那次伤害你,对不起”
  苏清影昏昏欲睡,她与楚鸣昱都曾经做过续命蛊的宿主,虽然不是都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却也是能够免除很多毒药侵蚀的,例如南宫绝研制的十香软筋散,现在,却仿佛是中了迷幻香一般,迷迷蒙蒙,恍若梦中。
  “”
  苏清影的手指颤动,想要说话,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楚鸣昱远远地看着,眸子里全是急切忧心,眸子转到独孤羽身上,已经带了更多的哀求,苏清影昏昏欲睡的样子,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独孤羽的手,始终按在苏清影心口穴位上,随着功力的流失,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像是一张白纸一般,单薄脆弱的吓人:“我那次走火入魔,便将续命蛊给了你,本来以为自己便要那么去了,不过,不看到你平安无事,我总是放心不下的”
  独孤羽和苏清影攥在一起的手挣出,抚摸着女子柔顺滑溜的发丝,像是抚摸着最珍贵的宝物:“楚鸣昱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使计将楚洛离绊住,却不知,楚洛离也不是善茬,南宫绝能够深入南楚腹地,可见一斑!”
  “南宫绝算计的也是精细,可惜,他不知道,北齐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了,慕容延昊想要他死,也想要楚鸣昱死”
  迷蒙着双眸的女子,猛烈地弹动了一下,肩头至胸口,再次迸出血花,独孤羽的眸子眨了眨,眨去那点点酸涩:“船上的人,都是我的人,所以,你可以放心,只要我不想让楚鸣昱死,他便死不了。”
  独孤羽的唇,隐隐地泛起了青紫的色泽,在苍白的容颜上,越发显眼悚然。
  “我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只是,现实总是多无奈!”
  独孤羽收回为苏清影输送内力的手,整个人单薄脆弱的仿佛一阵风便能够将他刮走一般。
  自怀中取出绷带药物,细心地为苏清影包扎好,独孤羽双手将苏清影软软的身子搂住,他的脸颊,紧紧地贴靠在苏清影的颈间,耳边传来呜呜的怒吼声,也全不在意:“我害怕你恨我,所以,迟迟不敢出现,才会让你再次陷入危险,我不是个好人。”
  “我所练的武功,是初代教主沿循续命蛊的特性所创,现在,我将它给你”
  颈边,一片寒凉,苏清影的心,难受地像是要揪起,她这短短的一辈子,最爱的人是楚鸣昱,最对不起的人,却是独孤羽。
  “若是觉得对不起我,便许我一个来世好吗?”
  独孤羽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颈边的冰凉被温热的粘腻所取代。
  女子的臻首,微微地,却极其郑重地上下动了一下。

外传
☆、后来——楚鸣昱

  鸟语阵阵,花香袭袭,月白服色的男子,斜斜地倚在树干之上,遥遥地看着远处那一抹清影,眼底,有些恍惚。
  手中的酒壶,在唇边流连,点点晶莹,撒逸而下,沾湿前襟,楚鸣昱却毫不在意,俊秀优雅的容颜,未曾失色,眼角,却多了些岁月的纹路:“已经四年了呀”
  楚鸣昱叹息着,声音里,多的是感慨与沧桑,已经四年了,足够一个孩子,长成少年,足够一个少年,长成男人,足够一个男人,懂得珍惜,他未曾忘记,四年前,独孤羽求得的那个来世之约,也忘不掉,那个男人死后,苏清影的伤痛欲绝,更加不能装作看不到,苏清影每年的今天,为那个男人守望的一日。
  楚鸣昱珍惜现在和苏清影的幸福,却又总是觉得有些什么梗在心中,他承认,自己很小气,但是,独孤羽做到了在苏清影心中永远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位置,这件事情,他无法释怀,有时候想想,真恨不得,那次死的是自己:“独孤羽,你真是好算计!”
  连楚鸣昱都无法确定,苏清影的心中,现在究竟是他重,还是那个人重,手中的酒壶倾泻,汨汨的酒水在草叶间流泻,宛若瀑布,流转波光,楚鸣昱的眸子中,也含了丝丝碎光,耳边,是清浅的琴音,那是苏清影每年都要弹一次的,在独孤羽的墓前,单独为那个男人弹奏。
  琴音袅袅,哀伤绵绵,楚鸣昱的身子,缓缓地倒下,眼前,一片黑暗,迷迷蒙蒙间,冰凉的帕子沾湿在额头,熟悉的幽香在鼻间徘徊,下一刻,感受到那幽香的浅淡,手,猛地拽住一只柔荑:“影儿,影儿,不要走”
  眸子没有睁开,楚鸣昱自顾地陷入了黑暗中,一切,都是出于本能,顺着柔荑,拽去碍眼的衣物,抚摸顺滑的肌肤,他的唇,自顾地凑上前去,亲吻,膜拜,满脑子,都是情热如火,而那个被揽在怀中的人,似乎是默许,未曾反抗,楚鸣昱心头的不安,渐渐消失,手,开始自觉地向下探去。
  “不要”
  一声轻微的不要,像是惊雷一般,轰击在楚鸣昱的脑门上,眸子乍然睁开,眼底一片惆怅,看着苏清影后退,像是躲避自己似的,手忙脚乱地将衣物整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呵呵,不要,影儿,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现在拒接我,是为谁守身吗?”
  话说的讽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年独孤羽的忌日,苏清影都没有和他上床,楚鸣昱觉得自己便是一个笑话,没有等待苏清影的回答,踉跄着站起,便要向外走。
  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肢,楚鸣昱冷冷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今天想一个人睡,我明天再过来!”
  心底在讽刺着自己的懦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次地退缩了,楚鸣昱不敢去问苏清影,他害怕,她的答案。
  “我方才去羽那里,告诉了他一件事情,我现在很幸福”
  “我这一生,爱的是你,给的是你,我欠了他太多”
  楚鸣昱的脚步顿住,眼底,有痛楚,也有些期望,苏清影的意思,是他对于她,始终是最重的吗?
  “我有孩子了”
  苏清影的声音继续:“孩子刚刚干爹,只是,宝宝还很小,他亲爹便开始胡乱吃醋了,我在想,是否不受某些人的欢迎”
  灼热的气息,喷在耳际,楚鸣昱唇边的笑容,却抑制不住。


☆、九重天——楚洛离

  “吾皇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之声,将整座巍峨宫殿环绕,阳光下,金色的琉璃瓦,闪烁着耀眼的光。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九重之上,冠冕微晃,举手间,掌千万人生死,楚洛离却再也不会笑。
  恍惚间,总会想起,与那个女子的初相遇,他是一个命不由己的杀手,她是一个身不由己的闺阁千金,从什么时候,将整颗心都交了出去的?
  也许,是从那个女子看着他时,发自内心的亲近,也许,是那短短几日的相处,她只有面对他的时候,绽放的笑容,让他满足。
  楚洛离爱苏清影,很爱恨爱,路非总是会恨恨地问他,为什么就像是飞蛾一般,扑到了苏清影那把冷焰之上。
  “也许,是懦弱吧!”
  楚洛离的答案,让路非不解,苏清影为他做的,不及很多人,楚灵珑能够为他抛弃家族,全心全意地爱他,苏清若总是在他的身边表现那些温柔细心,花芷仙是美艳直爽的公主,让他放松。
  只是,她们都不了解他,楚洛离自一开始,便不是好人,他渴望温暖,渴望阳光,却害怕那阳光灼伤自己的心,苏清影,她仿佛生来便明了他的懦弱,他的恐惧与渴求,君子之交淡如水,一开始,只是一份冲动,一份好奇,闺阁之间,怎么便能够养育出如此奇妙的女子?
  后来,想着那个女子,想着想着,便成了一份深入骨髓的思念,便成了空虚内心的一份执念。
  若是能够和她一起生活,该是幸福的吧,她不会害怕他黑暗的生命,却又会用那双清凌凌的眉眼,洗涤心中的暗色,她会小心地为他包扎伤口,让他在受伤之后,有一个安心的怀抱,她会努力地学习剑法,让他心头升起骄傲,让他不会做起那个与母亲强行分离的梦,因为,苏清影够强。她会关心他的饮食起居,让他无奈却也幸福,她会在他心伤的时候,勇敢的挡住那些魍魉鬼魅。
  他说,自己是为了那个女子而燃起野心的火焰,还不如说,他是被心头的执念所束缚,无处排解的桎梏,催促着他,做些什么。
  自小的经历,让楚洛离强迫自己成长,强迫自己冷下心肠,所有的人,都把他当做能够遮风挡雨的大树,他比很多人优秀,不论做什么,只要用心,总能做得到最好,所以,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是否,会累,是否,需要休息,是否,想要一个怀抱。
  苏清影说,她对他只有兄妹之情,苏清影说,她不爱他,苏清影说,她救下他,关心他,只是利用,她那么坚定的告诉他,他们相似,所以无法相爱。
  楚洛离一直没有告诉苏清影,他们相似,所以,他爱上了她。
  苏清影能够挣脱所有的黑暗,寻找人生中的暖阳,楚洛离却只能在黑暗中,寻觅那一点月光,相似,所以欣羡,相似,所以爱上,相似,所以无法忘怀。
  苏清影,是楚洛离今生无法戒除的毒。
  

☆、无法——独孤羽

  “许我一个来世”
  他看到了她点头,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泪水,都是为他流下的,虽然很满足,若是可以的话,他必定会小心地将那些伤痛拭去。
  独孤羽唇边的笑,蔚然却带着些遗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这个结局,究竟是喜,还是悲,他终究成了她心底的一道烙痕,却再也无法亲手触摸面前的女子,连为她拭泪,都不可得。
  爱上苏清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从她如同红尘之外的仙人一般,清冷纯澈的身影,走近他的那一刻开始,他便中了一种名为苏清影的毒。
  白羽的人生,停留在山庄之中,停留在灿烂娇艳的年华之间,孩童时,记得母亲是个温柔婉约的女子,总是静静地等待着谁,仿佛一幅画,她会为他讲述山林间的鸟兽虫鱼,生机勃勃,会告诉他美丽的传说,情谊动人,她的世界,仿佛是生活在红尘俗世之外,没有一丝阴霾,小小的白羽,便也是最快乐的小少爷。
  那些人,打破了白羽的梦,将他拉入了现实,只是,现实来的太残酷,白羽努力地让自己适应,让自己比那些污秽的人,更加污秽,这样,才可以生存。
  苏清影便仿佛是他的想往,带着尘世外的波光,温柔地对待他,却也会严厉地教训他,她告诉他,他不比任何人差,她当着他的面,亲手撕毁束缚着他的锁链,晦暗无光的生命里,多了一点光,唯一的一点光,他便像是个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拼命的,自苏清影的身上汲取那一点点的温暖。
  无法停止,无法抑制!


☆、不悔——独孤羽

  独孤羽被压在倒塌的楼阁之下时,其实是没有十成的把握,自己能够活着的,洛行天的背叛,若说是不知,不如说是纵容,严言的死,他终究是欠了债,他对很多人都无心无情,残酷到底,而严言,终究是有所不同的,不是如苏清影那样,要将他的生命燃烧的爱,而是,淡淡的,不能忘怀的温暖,只为了那一夜,她将快要死去的他,自乱葬岗抱起,他便不能做到,将严言的死,视为理所当然。
  所以,想要让老天决定一次,他该还的债,顺势而为,一切,自由因果。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便明白了,有时候,死人比活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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