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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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逃妻-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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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主如此揣测,莫不是因燕公主之故?”

    钟无双不服,有些话便不经大脑地冲口而出。

    可话一出口,她便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自己与司马宣,堪堪才因南宫柳的事闹得不甚愉快,现在自己吃饱了给撑得,居然没事提什么燕国的公主,这不是自己找着不自在么?

    钟无双正自懊恼,那厢司马宣已是悠然长叹了一声。

    少顷,他温柔地将钟无双自怀中转过身来,与之正面对视。

    在钟无双的窘迫中,他郑重其事地解释道:“自你坠崖的消息传来,遍寻踪影不见之时,有一段时日,我已然极为绝望。若非是具公及诸位大臣日夜在身旁提醒,我不是寻常的粗野匹夫,我是司马氏的子嗣,我是北王,我的肩上有着北国子民的希望,也承担着司马氏一族的百年宏愿,是以,我不能为一个妇人而倒下。我消沉之后,便立志兴国。与燕公主订下婚约之事,便是那时。我这般说,你可懂我心意?!”

    心事被看破,钟无双难免赫然。

    司马宣为自己坠崖吐血之事,钟无双曾听那宫中侍婢说过。现在听到他再度提及,那心境,却又有不同。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司马宣,似被那段不堪回首的时日所惊,不由自主地将她搂得死紧。

    直到现在,司马宣只要一想起在以为失去她的那段时日里,自己过得生不如死,便心有余悸。

    再次搂紧钟无双,便这般听着她的心跳,闻着她的体息,司马宣便已是极度满足。

    他不由对暗中对自己说:天可怜见,妇人失而复得。只要她如现在这般,好好地呆在自己怀里,他已要感激诸神苍生了。何况妇人尚愿在今后的岁月里,与自己同生共死。在这迫在眼前的危险境况下,妇人尚不愿弃自己而去,得妇如此,我司马宣已然该知足了。

    司马宣不是傻子,同是男人,南宫柳看钟无双的眼神,他懂!

    因为,曾在妇人心悦于南宫柳时,他自己也曾经用这种无力却又不甘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妇人。

    司马宣清楚地知道,南宫柳在某种程度上,与他是同一种人。

    在众诸侯中,若说真有可以被他视为对手的,除了南宫柳,司马宣便不再作第二人想。

    他清楚地知道,南宫柳表面看似温和,然而,只要是他想要的,只要目标明确,他便定然不会放手。便是对妇人,亦是如此!

    因为他跟自己一样,是个天生的王者!

    他跟自己一样,有着一个天生王者应有的野心!

    妇人或许不知道南宫柳的能耐,但司马宣可清楚得很。

    可以在诸子中争储成功,在极短的时间内在南国打下根基,并能迅速让南国在一团混乱中走向富强之路的人,便是他看起来如何的温和,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是一头狼!

    南宫柳便是如此!

    较之起自己来,南宫柳只是一头看似温和的狼而已!

    他跟自己一样,具有狼天生的掠夺心性。也跟自己一样,具有像狼一样,对自己认定的伴侣,终生不弃。如障!如孽!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南宫柳的妇人

    静静地偎在司马宣怀中,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抚动,那份舒缓;让钟无双自那日争吵之后便开始紧绷的心,一下子又鲜活起来。舒殢殩獍

    不知不觉中,她屏住了呼吸,小心地倾听着他的每一个声音,感受着他那份浓浓的爱意。

    他修长温热,夹着些许粗糙的手指从她细嫩的脸上划过。

    然后,竖耳倾听的钟无双,听得他低低地声音传来,“无双与我,几经分合。现在想来,终究还是我当年之错。若非当年我弃你在先,你与南王,又何至于此”

    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甜蜜,又开始丝丝发芽,不过转瞬,便溢满钟无双的心房骁。

    钟无双的心,猛然向天上一抛而出,一股狂喜如雨水一样扑头扑脑地向她淋来:这个男人,他终于知道要自我检讨了!他终于知道,要站在我的立场,来替我考虑问题了!

    她猝然抬头,伸手压着司马宣的双唇,喜极而泣道:“夫主,前事已成过往。自此以后,你我当心无芥蒂,相互信任,方能携手共度一生。”

    “好!英”

    司马宣凝视钟无双半晌,终是俯身吮干她腮边之泪,嘴角微扬,露出一个似欢喜,似感动的浅笑。

    转瞬,又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两人温存良久,钟无双突然想起夷人夺粮之事似乎有愈演愈炽之态,而司马宣回北国调兵之事,北国方面却仍无音讯传来。最让她不安的是,到目前为止,便是司马宣,也还不知道这背后推手倒底是谁。如此善谋之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司马宣若想称霸天下,无疑,这背后推手,必将是他最强有力的对手。

    想到这里,她不由又抬头担忧地问道:“既然燕国尚不能定,不知夫主可知是何人所为?”

    司马宣缓缓摇了摇头,低低说道,“现下尚不能决。”

    “宗国北部的夷人已然越聚越众,宗国兵士,长年消极怠战之下,已无斗志。明日我将与各位诸侯前去邑中探看军情,其时无双便留在驿馆内,不可任性行事。”

    他的声音很轻很舒缓,仿佛呼吸一般的轻描淡写。

    钟无双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她也知道,真要开战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

    自己留在驿馆,别让司马宣担心,让他安心处理夷人之事,便是对他最大的帮助了。

    因此她笑了笑,轻声答应,“好!”

    第二日天刚放亮司马宣便起了身,钟无双爬在床榻上,看他穿上战时的铁甲皮弁,不由一阵心慌。

    昨夜跟司马宣聊天的情景仍盘桓在她的脑海中。

    从他的话中,钟无双不难猜出,邑中必定是十分紧急了,否则,这些诸侯也不必在援军未到的情况下,便亲赴战时前沿了。

    钟无双心中不禁深思,以现在的处境来看,无论是宗国上下,或是在宗国的各位诸侯,无不以司马宣马首是瞻,看来,这邑中,他是非去不可的了。只是

    着装完毕的司马宣,猛一回头,便见到望着他忧心重重的钟无双,突而一笑,上前轻拥她道,“休要担心,援兵未至,此次前去邑中我不会冒然出击,只为探探对方虚实而已,不日即返。”

    钟无双怔了怔,稍倾,强作欢颜笑道:“无双会安心留在驿馆等你回来,绝不冒然而出,夫主只管安心处置前方之事,休要为妾分心。”

    司马宣甚是欣慰,几步上前,薄唇微张,自她面颊上轻轻涮过。

    钟无双不及回神,他已毅然转身而去。

    一出寝房,他那坚定稳重的脚步声,便被外面纷踏而至围上来的脚步声所淹没。钟无双猝然起身,光着脚冲到寑房门口,目送着他登上马车,看着马车轧着雨后的道路辚辚离开。

    钟无双心头那股若有若无的不安,又溢上心头。

    心中有事,钟无双便再无睡意,不由起了榻。

    她突然想到,司马宣今日率众开往邑中,必是整合了所有诸侯的随身甲士。如此算来,他现下前往校场点兵,少时才会出城。自己现在赶往城门,必然还能再见上一面。

    想到这里,钟无双忙吩咐驭夫准备车驾,侍婢答应着去了。钟无双匆匆梳洗后便往驿馆外的匝道上跑。

    外面虽然春色如画,但她却全然没有欣赏的心情。

    正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温软的话语声,抬眼望去,却见南宫柳的妇人回来了。

    钟无双隐约记起,南宫柳这妇人,是中山氏的公主,叫楚佩。

    此时,楚佩正浅笑轻语,同一名贵妇交谈着款款走来。

    转眼间,两人目光相遇,那妇人看到钟无双,微微一怔,缓下脚步。

    钟无双也看着她,不动声色。

    “夫人?”

    楚佩身旁的贵妇看看钟无双,发觉楚佩落下,似不明所以。

    楚佩对她笑笑,脸上异色已经收起,继续缓缓走过来。将到身前时,她看着钟无双,略一致礼。

    钟无双平静地还礼。

    楚佩目光流转,在钟无双脸上微微停驻。

    两人错身而过,钟无双自顾向外走去。

    “妾观皇后大腹便便,不知几时生产?”只听那贵妇的声音道。

    楚佩答道:“医官说尚有两月。”

    贵妇似讶异,道:“皇后时临生产,何以还要长途奔波,却不留在南国安心待产?”

    钟无双一怔,不由脚步便慢了下来。

    身后楚佩尚在答道:“妾身怀大子,皇上甚是不舍,故要妾陪侍左右,时时能见,方为安心。”

    那贵妇一笑,“南王待皇后甚是情重,可让妾身羡慕死了。”

    楚佩特似在轻笑。

    钟无双的动作稍稍停滞,转头看去。

    那贵妇仍在笑道:“都说南王与北王素来情重,我如今见下,二人相处竟比着他人更善。”

    “是么?”

    只见楚佩似不以为意地一笑,道:“庙堂之事,有时却论不得亲疏。道相合而无交游者,未尝罕见,反之者也有。”

    她忽然看向钟无双,轻声道:“亲密之人而心怀二意者,却也是有的。”

    她似话中有话,钟无双却不再看她,转身蹬上驭夫准备好的马车。

    帘子放下,只听贵妇笑叹道:“皇后此话自是有理,我等幸为妇人,无须理会庙堂之事。”

    楚佩轻笑:“甚是。”

    接着,两人又是一阵交谈,却转而说起了些育儿的事。

    正在这时,大道上传来整军的鼓角之声,驭夫在车外禀报,说是皇上许是要出发了。

    听到这话,钟无双心中甚急,忙吩咐他驾车到大道上去。驭夫应诺,扬鞭驱车,驶入人流中,吆喝着,缓缓往前。

    喧哗声鼎沸,走了一段之后,行人渐少了,钟无双看到路旁有一处稍高的台地,让驭夫把车赶上去。

    宗王宫的城墙在不远处矗立着铺展开来,静默而威严。

    几千人的兵车徙卒列成长队,旌旗飞扬,尘土漫起,在当头

    戎车的带领下向这边开来。

    钟无双盯着大道上,尘雾在阳光中散开,司马宣在戎车上的身影渐渐映入钟无双的眼帘。

    只见他正襟危坐,身体挺得笔直,却似乎总往两旁的人群中望。

    钟无想喊他却又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只得扯着车帏晃动,盼他看过来。过了会,司马宣的脸居然真的转向这边,果然,两人视线相遇了。

    钟无双笑了起来,不住向他挥手。

    司马宣远远地看着她,脸上也展开笑容,神色似在瞬间舒开。

    戎车隆隆地在面前的大道上碾过,相视短短一会,司马宣的车便从面前过去了。钟无双看见他回头来看了自己两眼,似带着叮嘱。稍倾,便被后面的干戈旌旗遮住了。

    钟无双望着那片远去的人群,一阵怔忡。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司马宣的身影落在钟无双的眼里,总觉得多了些孑孑的意味。

    远离北国,在这陌生的国度,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凭着手中的权力便可以呼风唤雨的北王,如今,他手中可用的兵士有限,然而,他却要承担起自己和宗国的未来,用身体和生命去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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