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躺在你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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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躺在你的怀抱里-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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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农场,忽然得知玉梅被她姐夫强奸的消息,他要见玉梅,安慰玉梅,然而玉梅羞于见他,他怒不可竭,去找他姐夫贾权算账。他们争吵中,海生暴躁的性格让他一时失去了理智,他从厨房抓了把尖刀,要杀死贾权,为玉梅讨回玉洁。他手中的尖刀被贾权夺去,玉梅的姐姐玉凤误以为贾权要杀他,急匆匆挺身上来欲拦在两人中间,没想到摔了一跤,贾权手中的尖刀刚好插jin玉凤的胸口。玉凤流血过多,被送到医院时抢救无效,最后死了。他成了杀害玉凤的凶犯,公安把他抓去,经过多次法院改判,他才得以脱离死神,得以离开监狱即使这样,他的心已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无法复原。今天,他终于出狱了。十五年了,玉梅怎么样,他很想知道。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牵挂的人,不论他在何处,他都想念她,依然爱着她。
  他和她重新开始,不是说在生活上重新开始,两人一起过。他知道,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杀人事件,也许他会跟玉梅结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这希望,就像茫茫的大沙漠,希望天降甘露,地上冒出甘泉,渺渺茫茫一样,是不可能的。她有她现在的生活,他不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怎么样,是一个人过呢,还是已经嫁人了。经过十五年的时间,她愿不愿意见他。他只是希望,他们还是像从前一样,爱还在心里,见了面,能够继续爱下去。
  他在想,这可能吗?
  风景变了,爱情是否也会跟着改变?

  风景变了,爱情会变吗【02】
  人心都是肉长的,不会不变。如果人心也变的话,他能否像广告招牌上的广告词说的,沟通从心开始。
  这么一想,他决定去天涯农场,寻找玉梅,看一下玉梅,即使他不能爱她,见一下她的面,了却自己的思念之情,他也感到满足了,感到自己做牢也值得了。他会放下心来,无牵无挂地返回大陆老家,和父母团聚,再去找工作。
  前面路边有一处候车亭。有十几个人在等车,其中几个人在看路牌,其他人则张望公交车小巴是否来了。三月末的天气,海南已经是热火朝天了。他注意到一个女的穿着短裙,裸露出修长的美腿。薄薄的白色的衬衫,可以看见里面穿着的吊带衫。她的肩上挎着皮袋。其她的女人,有戴着草帽穿连衣裙的,也有上身穿一件普通的衬衫,下身穿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波鞋。多数男的好像很随便。有穿着短袖配牛仔短裤的,脚穿拖鞋;也有穿背心的;有两个年轻的,穿着白色长袖衫,穿着西裤,脚上黑色的皮靴程亮,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海生走到他们之间,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一下他,仿佛他是外星人一样。
  他走到路牌前,瞧瞧有哪路公交车到省汽车总站的。这里是海口市的郊外,有好几路车都到省汽车总站,307路105路106路。他记住了。
  来了一辆中巴,好像是105路。几个人上了车,车门口旁的乘务催促还没上车的快上车。海生想问车到不到汽车总站,乘务员说,快上车,上车再说。
  没时间说话了,上了车再说。
  海生上了中巴。中巴加快了速度,向前奔驰。
  “到哪里?”乘务员走到海生跟前问他。
  “到省汽车总站。”
  “你上错了,这是15路中巴,不到省汽车总站。你要去的方向也不对。反了。”
  上错车?方向也搞错了?海生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他明明看见的是105路车。
  “你下一站下车。到对面坐105路公交车到终点站下车。”
  海生说了一声谢谢,掏出十块钱给乘务员,找了零钱。下一站到了,他下了车。他站在路边看公路左右方向,自己上错了车,还搞错了方向,这是真的吗?他想起自己的人生,二十二岁正是大好青春年华的时候,他走进了监狱,他是不是像搭错了车一样,他的人生方向走错了,白白浪费了一段十五年的光阴。他坐着105路公交车上,还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海南省汽车总站广场人真多,海生在人群中穿行,像个域外来客。太阳光照着他光秃秃的脑袋上,产生巨大的热能,灼烧他的头皮和脑浆。要买一顶帽子才行,此外还要买瓶水,烤包。他走进商店,来到卖帽子提包书包的摊前,拿起一顶草帽看。
  “老板,您戴这顶耐克的鸭舌帽非常好看。”小摊肥胖的女老板满脸笑容,手里拿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子递给海生。
  “什么耐克?”海生没接她递过来的帽子。
  “这都不知道?”女老板指着帽子上的一个像老师改作业打钩的标志,说:“世界著名的体育商标耶,戴着它,您的身份就不一样了,高贵、气派、英俊潇洒。您选它没错。”
  “哦,多少钱?”
  “五十块,一口价。”
  “五十块钱?”海生惊讶不已。一顶布做的鸭舌帽,要五十块钱。他参加工作的时候,一个月才领四十六块钱。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买一顶耐克的鸭舌帽子。海生摇头表示不要。
  老板看出海生是刚从监狱出来的人。他就像窝藏深山老林里十几年的山民似的,第一次走出山里,来到大都市,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奇,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吝啬舍不得买。老板脸色一沉,说:“看你也买不起名牌。你买这个吧,十块钱卖给你了。”她拿起一顶图案“M”字母的灰色鸭舌帽海生,“就这顶,你买了戴合适。”
  海生话也不多说了,从老板手里接过鸭舌帽戴在头顶,给了钱便离开。他去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五个烤包,把烤包放进包里。然后向售票大厅走去。
  售票大厅人满为患,有的窗口前排起长龙,有的则冷冷清清。热得如火,冷得如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两极分化。海生望着窗口上的电子显示招牌,寻找着去儋州市天涯农场的班车售票窗口。直接到达天涯农场的班车好像没有,只有路过的,或者坐车到儋州市,再从市里转乘车到农场去。他决定坐路过的班车到农场。
  海生排着队购票,旁边一对像是情侣的年轻男女,在谈论台风,引起了他的好奇。他竖起耳朵倾听。
  男的说:“台风不来了。”
  女的问:“谁说的?”
  男的回答:“电视。”
  女的说:“不可能。我也看电视了,是早上。电视上说,风转向了,天气要变了。”
  男的怀疑道:“你说是真的?”
  女的肯定答道:“真的。”
  男的说:“既是这样,那么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走吧,快点走吧,离开海南岛,回大陆去。还不知道明天是什么天气。”
  女的固执地说:“不,正是风转向了,天气要变了,我们才不能盲目行动。还是待在海南静观其变。”
  像听天书一样,海生没听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忽然,他被后面的人推了一下,那人还说:“你买不买票啊,傻站着干嘛?”海生急忙走上前去。等了一会,前面的买好票离开,到他走上前,问了里面的女售票员有没有去天涯农场的车票。售票员说,三十块钱一张。他迟疑了一下,三十块钱,车票涨得厉害。他记得以前他从农场坐班车到海口,才十块钱,现在要三十块钱。售票员催他,你买不买,不买让别人买。他只好掏出钱买了车票。
  等了半个小时,海生剪了票上了车。车是空调大巴,软座,挺舒服的。他坐在靠窗口旁的位置上,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大巴离开了车站,在街上行驶。海生眺望窗外的风景。可爱的大王棕、椰子树,风姿挺拔,不断向后快速疾驰,一看见这些树,就会自然想到灿烂火热的阳光,和带有淡淡咸味的海风。目光穿过深绿色的长长树叶,是鳞次栉比的高楼。他对海口这座城市没有爱也没有恨。城市不属于他的,城市被堆砌的钢筋水泥占据着,人像蚂蚁一样在这个人造的洞穴里外忙忙碌碌,不知所终。人们觉得城市很美,城外之人对城市趋之若骛,削尖脑袋想往城里钻,做城里人,可是他觉得城市一点都不美。人造的景点,哪里有美可言,对他没有吸引力。

  风景变了,爱情会变吗【03】
  海口市这座城市渐渐离开视线,抛到了车屁股后面。大巴驶进了环岛西线高速公路,车身平稳且感觉不到速度很快。其实车在飞奔,起码速度在100迈。他感觉不到快,是因为车在笔直平坦的道路上行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怎么说,他已经忘记了,好像是说时间和速度的关系。是说时间达到光的速度,速度就会变慢,还是速度达到光的速度,时间就会变慢。哎,搞不清了,十分混乱。上高中的时候,他的物理数学不是很好,又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只记得爱因斯坦还有他的相对论。怎么说没关系,海生现在在车上,感觉到车速变慢了,这是他的真实感觉。就像中国这辆列车已经驶入经济发展的高速轨道,而他还懵懂不知道一样。
  窗外高速公路边上的景色无非是村庄、山和一些树木,没什么好看的,就像一块绿色的布景在他眼前快速拉过。他把目光收了回来,头靠着背椅,闭目养神。
  他仿佛回到了海南天涯农场建材厂。他的家在建材厂。他记得第一次认识玉梅,是在他要上初中二年级的暑假的一天下午。那天中午吃饭后,他和二弟海东还有同学牛卫国一起去附近农村的稻田沟渠里打捞小鱼虾。等下午四点多回家,兄弟两人一身泥浆,裤筒卷到了膝盖,光着脚丫进屋。海生一手提着小铁桶另一只手拿着畚箕,弟弟跟在后面。海生看见家里来了几个陌生人,其中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吸引了他的注意。小姑娘留着两条短辫子,她的眼睛很吸引人,比平常人的眼睛大点,还有点圆,很有神。目光很像清晨的太阳光,鲜亮,清澈,给人温暖。看她的脸型,有点像小男孩,方字脸。如果她留着男孩子一样的短发,也穿男孩子的衣服,肯定没人把她当作女孩子。
  海生爸问海生捞了多少鱼虾,海生回答说,不多。女孩子走上前对海生说:
  “你是海生哥吧?”
  “是,我叫海生。”海生回答。“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曹,名叫玉梅。我们家原来在连队,刚搬到这里来。”说着,玉梅伸出手拉过海生的铁桶,张着头往铁桶里看,“这么小的鱼虾啊。还有泥鳅呢。我们家在连队那边,旁边有一条好大的河,大人到河边去,可以钓到很大的鱼呢。”她比划着鱼的大小。
  “你看我打捞的鱼虾小,是吗?”海生有些不服气,“算大的了。在稻田沟渠里捞的,又不是河里钓的,能有这么大吗。”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让我爸带你去河里钓鱼。钓一条大鱼回来,大家一起煮来吃。”玉梅看着父亲说。
  她父亲笑说:“小孩子家,说得容易。哪有这么容易说钓大鱼就钓得到啊。”
  “爸,人家说,有心钓还怕钓不到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鳖都可以捉到,还怕钓不到一条大鱼啊。”
  “真行啊,小小玉梅,说这话,真了不起啊。”老洪夸奖玉梅,对儿子说:“海生,你把鱼虾分一半出来,给玉梅姐妹今晚加餐。”
  “不要不要。”玉梅对老洪摇手说道。
  “我知道你嫌小。”
  “不是嫌小。这是你自己的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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