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偷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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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偷欢-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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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息城眼中透出凶光,也握拳向少年砸去。
  
  “阿城。”女孩急切的声音传来,卫息城心里一颤得停下手来,被少年打中左脸,他都能听见少年指节作响的声音。
  
  少年也停下手来,转身看她,眼神阴冷,一字一字地说:“你已经这么喜欢他了。你担心的竟然是他。”
  
  唐牧荑不敢看他的眼睛,少年却不放过她,端起她的脸:“唐牧荑,你到底有没有心?”
  
  唐牧荑面色惨白,张了张嘴终是放弃地闭上,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少年。
  
  “不要这样看我。”少年遮住她的眼睛,“是你背弃我,不是我背弃你。”他看见女孩颤抖不停的身体,贴在她的耳侧道:“唐牧荑,我不会放过你。”
  
  少年已经离开,唐牧荑睁开眼来朝男人笑:“谢谢你。”
  
  卫息城把纸袋捡起来,带上门:“不想笑就不要笑。你不用在我面前遮掩。”
  
  “对不起。”女孩收起笑脸,窘迫地朝他说。
  
  “你的确狠心,不过却是对我。”男人伸手摸着左脸的青肿,“你其实不用叫住我,他比我小,我也下不去手。”
  
  唐牧荑拉起裤子,坐回沙发,打开纸袋拿出纸盒,笑着说:“竟然没有撒掉。”
  
  “你一定要这样?”
  
  “什么?”
  
  “难过就哭,你不是很会哭。”
  
  “我没有。”唐牧荑满脸的笑容失了笑意,“你不要瞎说。”她站起来去收衣裤。
  
  “还没有干。”
  
  “没关系,只要不滴水就好。”她穿好衣裤,朝他笑道:“你看其实还是可以忍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唐牧荑拿起桌上的手机,塞进口袋,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浑浑噩噩过了几天,身边的人都在讨论列车脱轨的事件,她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件事。直到唐泽孺打来电话:“丫头,让他回来。”
  
  “爸爸,他来得那天就没有留下。”
  
  唐泽孺在那头不出声,沉默好久才问她:“是我打电话来的那天?”
  
  “世慈没有回去吗?”唐牧荑不肯定地说,“那天我和他弄僵了,他就没有出现过,应该是回去了。”
  
  “丫头,世慈估计出事了。”唐牧荑听不明白,楞在那里,电话里传来楚妍尖锐拔高的骂声:“唐牧荑,你个扫把星,你要克死多少人。”
  
  唐牧荑脑中空白,像被水洗过一样,跟着他念道:“世慈出事了。”
  
  “世慈的电话打不通,从B市到W市的那趟列车在前几天脱轨,我怕他坐得就是那一趟。”
  
  唐泽孺接她回去的那晚,她穿着白色的丧衣跪在唐世慈的棺木前。
  
  楚妍哭得声嘶力竭,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声骂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她,“我儿子是瞎了眼睛才会看上你,你这种不流一滴眼泪的贱/人,滚!”
  
  楚妍也穿着白色的丧衣,面色晦暗,漆黑的头发披散开来,眼睛已经红肿得让人不忍直视,她看她一言不发跪在那,心口像被泼了滚烫的油,烫得皮肉绽开,鲜血淋漓洒了一地,再顾不得脸面,当着厅内众多人,扑在唐牧荑身上扯她头发。
  
  一下一下用拳头砸她脑袋,砸一下,骂一句:“贱人,贱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她往日白皙的脸涨得通红,额上的青筋根根跳起,“你把他还给我,我的世慈啊啊啊。你怎么可以把他拿走,我的一辈子啊,就被你给毁了。”
  
  楚妍拉着她的头发往地上撞,宾客看见了都骇然,连忙上去制止,唐牧荑推开他们的手,说:“你们随她,她说的对,是我贱。”
  
  她虽是这么讲,但是宾客们肯定不会听她的,众人都拉开楚妍,被她带得神色激动起来,口中劝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楚妍发了疯地挣扎起来,挣脱开来扑向唐牧荑又被人拉住,手碰不到她,就开始用脚狠狠地踢她的肩背,把她踢得朝前磕去。
  
  唐牧荑额头磕在棺木上,额头沁出血来,鲜红的血顺着她的眉骨蜿蜒而下,衬得她的脸色愈加青白。
  
  她眼前蒙上红红的影子,难受地闭上眼睛。后背灼痛再也挺不直身子,只是靠在棺木上蹭着额头,把伤口搅得一团糟,口子被蹭开,血流得更多,她却笑了起来。
  
  唐泽孺站在门口,接待前来悼哀的客人,听见里屋哄乱吵闹,跑了进来。
  
  唐泽孺进来就看见楚妍剧烈地扭动,想要挣开旁人扯住她的手,然后就看见唐牧荑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得靠在棺木上。
  
  他走过去扯住楚妍的手臂,想把她拉过来:“不要再闹了。”
  
  楚妍听见他的声音,停下动作转身看他,像听到笑话得大声笑起来:“哈哈说我闹,唐泽孺,我就闹给你看。”她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我的世慈死了!死了,你知道什么是死了吗?就是跟林晚一样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讨厌他,你恨不得他死。”
  
  唐泽孺面色青白,压低声音开口:“如果你还想他走的安心,就不要这样。你一定要让他走得这么不安稳,死了还要被人口舌谈论。”
  
  楚妍睁大眼睛凄厉地看他,她的嘴唇簌簌发抖,终是闭上了嘴。
  
  唐泽孺向周围的宾客打招呼:“儿子刚过世,我们家人都很难过,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或是不礼貌的地方,让你们见笑了。”
  
  宾客们都神色缓和地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他们当然不介意,只不过徒增笑料罢了,人死人生和他们没有关系,无关痛痒。
  
  唐泽孺看唐牧荑跪着不起身,走过去想拉她起来:“起来吧,丫头。”
  
  唐牧荑摇了摇头,说:“爸爸,让我再陪陪他吧。他活着的时候我不能和他在一起,至少他死后,让我再陪陪他。”她声音喑哑,像被撕裂开来的织锦。
  
  唐泽孺想碰她肩膀的手,蓦然顿住,颓然地放下。他去拧了毛巾递给她:“擦擦额头,不要让我担心。”
  
  楚妍冷眼看着他们,看他站起来,讥笑他:“唐泽孺,你真可怜。”
  
  唐泽孺伸手按压跳动不已的太阳穴,并不回答她。
  
  “现在世慈死了,你开心了,是不是?”楚妍尖锐的声音蓦然在他耳边拔高。
  
  “楚妍,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唐泽孺眼中透出哀伤,“十几年来,我一直把他当做我儿子。”
  
  “你骗人。”楚妍凄声叫道,“你什么样的心思我会不知道。如果没有我,你根本找不到她,更不用说骗了她整整十五年。”
  
  楚妍抵在他耳边说:“你现在是不是很怕,如果我说出来,她就要走了,她一定不会留在你身边,就像林晚一样,她们一个个都会走。”她仿佛垂死之人看见了生的希望,精神异常得振奋起来,“泽孺,我真得觉得你可怜。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马上告诉她,我要你和我一样,每天都生不如死。我没了世慈,你也不会有她,我们扯平了。”
  
  唐泽孺转头看她,墨染似得眉皱了起来,淡栗色的瞳中隐隐的怒火和不甘,青白的脸色愈加难看:“你不要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世慈死了,我还守什么约定。”
  
  “我早知道不能信你。”
  
  “泽孺,晚了。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三天守夜过去,抬棺木的人过来,见女孩还跪在那里,有些不耐地催促。
  
  领头的人朝那嘀嘀咕咕的小弟瞪了一眼,柔着声劝:“没事,小姑娘,我们不急。”
  
  唐牧荑扶着棺木站起身,她站得缓慢,膝盖打着颤。唐泽孺看不下去,偏过脸不看她。楚妍冷笑一声:“惺惺作态。”
  
  唐牧荑笑了笑,朝那些人弯下腰。那领头的看得出女孩跪了很久,神色变得肃然,那小弟也有些不好意思,打着哈哈跟着说:“我也不是催你的意思。”
  
  唐牧荑打开棺木上的推门,深深地看了眼躺在里面的人又合上去,朝他们鞠躬:“他身体都散了开来,你们搬得时候动作轻一些,我怕他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六年后。
  
  “卫医生,你等等。”护士关月从病房里追出来,“卫医生。”
  
  穿着白大褂大步朝前走的男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脚步却不停下:“小月,我有急事,那几床病人我都看过了,不会有大碍。”他转过来的侧脸线条清晰,轮廓完美,此时嘴角噙着笑,关月看得红了脸。
  
  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和男人再没有回头地离开,心情复杂沉了脸。
  
  护士长站在护士站里往外看,见关月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得愣在那里,撇着嘴的对旁边的小护士说:“也不看看那卫医生是啥样的人,能看的上她?”
  
  那小护士拧着眉毛笑:“就是啊,听说卫医生是个痴情种,早就有女朋友了。前阵子不是还有人撞见过。”她的声音很大,关月听见了朝她们这边看来,那小护士也不怯,眼神盯着关月朝地面啐了一口,大声骂道:“最恨做小三的。”
  
  关月咬着唇低下头,装作没看见,推着一旁的护理车往心内科走。没走几步,被人拍了下肩。
  
  “不用听她们的。”是于医生,关月回头朝他笑,表示并不在意。
  
  于舒阳拿起小车上的药端详了下,问她:“卫医生都处理好了。”
  
  “嗯,刚走。”
  
  于舒阳对关月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嘀咕道:“估计又去接那人了。”
  
  关月听他这样说,不经抬起头神色紧张地问他:“于医生,那个卫医生他真的有女朋友了吗?”
  
  “我说,他真有那么好,怎么一个个得都朝他扑。”
  
  “于医生。“关月羞恼地看他。
  
  于舒阳摸着后脑勺的头发,神情犹豫道:“说不清楚。”
  
  卫息城停下车看了看腕表,想她应该马上就要出来,就不打算熄火,坐在车里等她出来。现在是六月天,天气开始暖起来,走在路上的人穿着形成两极化。正是乱穿衣的气节,有的人还穿着厚厚的外套,有的人却已经只着一件短T。
  
  路边有人在卖糖稀做的糖人,想她是喜欢的,熄了火下车给她挑了嫦娥仙子和猪八戒。
  
  男人穿得很正式,笔挺的白衬衣下面是西裤,精英风格完全被手里的两根糖人给搅和了。他面上带着笑靠在车上,在夕阳余晖中显得醒目非常,来往的路人路过都会朝他看上两眼,他却浑不在意地看着面前的门,好像在等着谁。
  
  街边铺子里闲嗑的妇人打着趣对正在收拾的丈夫说:“你瞧瞧人家,多帅气的一小伙。你当年讨我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多想想。”
  
  那男人抬起脸来,浓眉虬须,男人味十足,他皱着眉头虎着脸说:“你想也没用,现在到了老子的手里,逃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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