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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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转的时光-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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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起来。希望把她和沈清石之间的关系建立在身体上。没想到,沈清石没有否认夏觞的猜测,但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也并未因此疏远她,更没试图探询、印证什么,只是远远看着她。依旧用一种平和的态度对待她。仿佛夏觞的一切,都可以被她谅解。
  
  那种感觉并不坏。所以夏觞决定接受她的同情。大概是因为独自走了太久。人终究是需要结伴而行的。有的时候,我们情愿一个人待着,也不要一个不对的人陪在身边,而沈清石就是那个对的人,至于为什么她是那个对的人,夏觞至今还说不清。
  
 

    
  第三章 【展砚之】
  
  在夏觞水淹急诊室的那晚之后,沈清石还是撂下她,去了浙江老家,陪爷爷走完生命的最后旅程。半个月后,老人家的头七一过,沈清石就回来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她回来后,夏觞像个小丫鬟般前前后后地伺候着她。沈清石则像个金贵的公主,一如既往地挑三拣四。
  
  时间静静流淌,这个该死的城市迎来了沈清石最喜爱的季节。她也从萎靡不振中复苏过来。变本加厉地挑三拣四。虽然夏觞已经学会煎外焦里嫩的荷包蛋了,虽然她已经尽量不把面条煮成一锅粥了,但是挑剔的沈清石已经不能再忍受夏觞的荼毒了,决定努力自救要夏觞出去买早点给她吃。
  
  经过再三地讨价还价,最终以两人一起去达成妥协。只是谈判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因为过了早餐时间,不得不放弃了上海人的传统〃四大金刚〃,开着车兜兜传转去了三师傅面店。
  
  吃中式面条是一件很畅快但很不雅观的事情,会发出稀里呼噜的声音,如果面条烫口的话,还会张着嘴哈气。不过只要和夏觞在一起吃面就可以映衬出沈清石的优雅。她可以一边嘲笑夏觞吃面条时猪八戒般的吃相,一边无声地把面条送进嘴巴里。
  
  但夏觞也不在意这些,因为她和沈清石一致认为面条是世界上最廉价最纯朴的食物,但又是最经得起吃的食物。人们几乎可以把想得到的任何食材放进面条里。不过至于怎么放,什么时候放,放多少,就是需要外科手术般精准拿捏的事情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的。因此才显现出那些老字号面店的独到之处。
   
  沈清石每次吃完三师傅的面都会眯起眼睛叹息:谈一场恋爱也不过如此啊!甚至在一次吃完雪菜肉丝面后,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宣布:她愿意拿她的初恋情人来换三师傅一碗面。所以尽管疯狂迷恋这里的面食,却也不常来。说是怕味觉养成了享受的习惯,日子长了就没那种激情了。她说得也有道理,一对在床上滚过无数次的老夫老妻,还会有那种看一眼就电流乱窜的激情吗?
  
  和每一次一样,到了柜台,沈清石看着菜单老半天也没法决定〃谈哪一场恋爱〃,收银台后面的胖姑娘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夏觞果断地帮沈清石点了雪菜肉丝面。刚刚坐定,沈清石就异常起来,连服务生端上食物,她也心不在焉,只是缥缈地望着窗外的一辆货车。货车的门开着,里边坐着的女人正在收拾东西。
  
  夏觞一开始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直到那人从车里下来,走进面店的大堂,她才发现沈清石的眼神为什么不聚焦了。夏觞只用了一分钟就决定不喜欢货车里下来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比她高,比她漂亮,比她成熟,开着辆破货车还可以这么怡然自得,高贵典雅。夏觞开着她老爹的奥迪A8,都没这股四平八稳的味道。夏觞看着她径直朝她们的坐的桌子走来,微笑着把手搭上沈清石的肩膀:〃清石,你好吗?〃
  
  沈清石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平静的表情什么情绪也没泄漏。
  
   老相好这是夏觞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词。只是还没等她细想,沈清石就招来服务生,给夏觞的面条打包,把车钥匙递给她,叫她先走。夏觞本想反抗这种剥夺她尊严的待遇,但看着沈清石脸上的表情,她连象征性地反抗都省了,直接提着她的面条去开车。 回头时,透过玻璃墙,那个漂亮女人像棵秋天里的法国梧桐。沈清石依旧还是面无表情坐在桌边。
  
  夏觞回到沈清石宽敞的客厅,吃着糊掉的面条,发现原来即便是三师傅的面,过了吃它的最佳时机,和自己煮的面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夏觞开始重新掂量沈清石说的,拿初恋情人换面条的豪言壮语,也开始重新丈量关于一场恋爱和一碗面究竟哪个更好。
  
  第二天早晨,夏觞在厨房煮面条,沈清石开门进来,坐在厨房的小矮桌旁。
  
  夏觞问她:〃要吃面条吗?韭芽肉丝面?不过不能保证口感,我第一次摆弄韭芽。〃
  
  沈清石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夏觞把稠糊糊的面条放到她面前,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前所未有地不对夏觞的厨艺发表任何叫人绝望的评价。吃完面,夏觞到水槽边洗碗,沈清石走上来,从身后搂住她的腰,把脑袋抵在她背上。
  
  〃那么你彻夜不归,满脖子都是草莓,跟那个开货车的家伙有直接关系吗?〃夏觞尝试用平静的语气问这个问题。沈清石从鼻腔里发出的笑声从夏觞身后传来。她把脸整个贴着夏觞的背,发出模糊的声音:〃事实大概和你的想像一样。〃
  
  夏觞记起了前不久她们之间的对话,只是立场换了一下。她尽量模仿着沈清石当时的语气和表情,尽管沈清石此刻看不见她的表情。
  
  〃那么,爽了吗?〃夏觞问。
  
  沈清石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说: 〃爽!高潮迭起,行了吧?〃这句回答并不陌生,夏觞也曾这样回答过沈清石。她放下手中的碗,擦干手,将手绕到身后,用一种怪异的姿势勉强抱着沈清石。发出自认为最性感的鼻音。尽力装出高潮迭起的样子。沈清石发出闷闷的笑声。
  
  〃我去洗澡,然后,陪我睡会儿。〃沈清石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端倪。夏觞给她放了洗澡水,做了她的人形抱枕。3个小时候,她轻轻从沈清石怀里挣脱,穿过客厅,走出那扇鲜红色的房门。
  
   
  夏觞选择了回家,这让赵千云惊喜交加,她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夏觞,尽量做到既往不咎。就连夏红森几度要出口的训诫,也被她扼杀在喉咙里。夏觞过了一个星期公主般的日子,夏红森终于忍无可忍,把她从母亲的怀里拽了出来。逼着她去参加一个生日冷餐会。到了地点,夏觞独自窝在一个喷泉边,生着闷气又是西式自助餐!
  
  夏觞永远也搞不清,冷餐会上取餐的顺序,对沙拉、半生不熟的牛肉、鸡尾巴破糖水没有半点好感。沈清石无数次一边嘲笑她是乡下暴发户,一边给她挑好餐点,可是她从来没正儿八经给夏觞灌输过用餐礼仪。有她在,夏觞也有恃无恐,从不为这件她不喜欢的事情费心。
  
  为了不让自己饿死,她还是晃到了餐区,挑了半盘子水果,和几块搞不清楚是什么名堂的肉。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吃法肯定是有悖常理。但当几位〃淑女〃以怪异的目光打量她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忿忿不平。所以她挑衅似的把一勺五颜六色的浓汤淋在水果和肉上,在她们惊愕的目光中,又挖了一陀冰淇淋放在餐盘里,趾高气昂地走回喷泉边。然后,看着一盘狼藉又莫名其妙生气起来。觉得自己幼稚到自己都会嫌弃。
  
  夏觞暗自假设,如果沈清石在这儿,也许她会赞赏这种颠覆性的配菜创意。夏觞把情绪发泄在了食物上,胡乱吃着盘子里的东西。原来,没有沈清石的冷餐会无趣到叫人想吐。
  
  〃这样会比较好吃吗?〃一个动听的男声响起。夏觞抬头,一张温和的笑脸在夏觞眼前闪烁着祥和的光芒。不晓得为什么,她决定不喜欢这个人。于是伸直手,把盘子放到他面前,恶意地说:〃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完全出乎她的预料,那个讨夏觞嫌弃的男人居然真的把叉子放进乱七八糟的餐盘,从里边挑了一块沾满浓汤和冰淇淋的肉,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夏觞觉得他真是个十足的怪家伙,从陌生人盘子里拿东西吃,还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出于好奇。她仔细端详起这个人来,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我好像见过你。〃夏觞突兀地冒出一句。
  
  〃听起来像老套的搭讪方式。〃他笑眯眯地说。夏觞瞥了他一眼,拒绝再和他说话。
  
  〃好了,好了,我不该这样揣测一位淑女,是我不对。我以十二万分的诚意祈求你的原谅。〃
  真么恶心的话,他也可以说地从容而自然,夏觞觉得他简直和沈清石有得比。见夏觞不说话,他接着说:〃我想,你觉得我眼熟并非你的错觉,虽然我确定我是第一次看见你。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你见过我姐姐。因为我们很像。〃
  
  〃那个开货车的女人。〃夏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开货车?她什么时候落魄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一副不急不徐的样子。夏觞也觉得自己的联想有点不切实际。正想结束这个话题,去换一些正常的食物。突然那个男人朝着人群挥挥手:〃砚之,过来,这边有位小姐似乎和你是旧识呢。〃
  
  一个女人款步走近。她身侧是夏红森和另一个人男人。
  
  三个人一起走到喷泉边,夏红森说:〃夏觞,这是祺瑞的副总杨伯伯。〃
  
  〃祺瑞〃、〃杨〃这两个关键的词,让夏觞一时愣住了,忍不住想着:他和沈清石是什么关系?
  
  〃夏觞,你这孩子发什么愣呢?〃夏红森催促着。
  
  〃杨伯伯好。〃夏觞仓促开口。
  
  〃夏觞是吧,多大了?〃这位杨伯伯笑着问。
  
  〃快23了。〃夏觞顺从地回答着。
  
  杨伯伯客套着:〃能独当一面了啊?〃
  
  〃杨总见笑了,还嫩着呢,叫她妈宠坏了,能有你们砚之一小半,我就谢天谢地了。〃夏红森说的倒是实情。
  
  看夏觞一头雾水,先前那个怪男人,热心地介绍起来:〃我是杨清尘,这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展砚之。她从母姓。〃
  
  这些话让夏觞的大脑混乱起来。理出了几条关键信息。杨清尘应该就是沈清石那个洋葱红酒七分熟的堂兄。那么展砚之就是沈清石的堂姐,好像也是那天开货车的女人。如果她就是那个开货车的女人。。。。。。
  
  夏觞连忙仔细比对起展砚之来,虽然她今天的穿着和那天有着明显的区别,但那种秋天般的从容,梧桐树般的四平八稳依旧和那天一样。
  
  〃砚之,夏小姐说你开过货车?真的?〃杨清尘好奇地问着。
  
  〃真的。我帮一个朋友开的车,那天我确实和夏觞打过照面。〃她没提沈清石。所以夏觞也选择沉默。
  
  真的是那个开货车的女人!夏觞不断观察着展砚之,看着她优雅、自信地绽放着她的魅力。她只能稀里糊涂和他们寒暄着,脑袋里却乱得可以。直到餐会结束,她还理不出个头绪。
  
  〃爸爸,展砚之什么来头啊?〃回家途中,夏觞试图从父亲那边了解一些事情,但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展家上三代可都是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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