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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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婵娟-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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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梁鸿感觉自己的这个举例是有史以来最艰辛的比喻,费了半天口舌到现在还没有表述清楚自己的意思,故意板着脸,“大师兄不会去偷也不会去夺。”

    苏落把身子往后缩了缩,“好吧没买着。”

    谷梁鸿继续阐述:“你买了两次没买到,会对这个店铺产生一种想法,下次再也不去了。我从西域购入的货物,弄回凉州别说可以赚一笔,即使不能,这些东西在大明少见,店里却不能没有,即使一年之内仅有一个客人来买这些东西,你有,什么都好,你没有,会让客人非常失望,感觉你这个店铺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造成负面影响,连带影响其他货物的卖出,长此以往会流失很多客人,我就要应有尽有,无论哪个客人来了都满意而归。”

    苏落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谷梁鸿问:“你真明白了?”他之意这不仅仅是我在教授你经商之道,更让你了解我来西域不是因为柳离离。

    苏落点头表示自己真明白了,其实她真没明白,她就是以为谷梁鸿在给她传授经商之道,见他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一再的提大师兄,也就忽而想起大师兄来,也就想起今遇到锦衣卫的事,对谷梁鸿和盘托出,当然是选择性的描述,中间巧妙的隐去墨飞白和鱼仙姬。

    “那个锦衣卫,四五十岁的年纪,居然喊我娘,他是不是老迈昏聩了。”

    “娘?”谷梁鸿低眉思忖,锦衣卫都是精挑细选之人,当然不会老迈昏聩,这其中必有蹊跷,“娘?娘、娘”他本来是在自言自语的嘀咕,等两个“娘”字连在一起他蓦然睁大眼睛,猛然看去苏落,她的眉眼真的很像那手钏的故人,只是当时自己和那故人匆匆一面,没有看仔细,初遇苏落时就感觉她眼熟,不会这么巧吧?不会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有点兴奋,想想苏落的年纪刚好是自己丢失那个女娃的年纪,突然就欣喜若狂了,一把抓住她的双肩,把她上下左右的好顿打量。

    苏落被他近乎拎着,看他从未有过的高兴,虽然猜度不出他高兴的缘由,但却受了鼓舞,大着胆子踮起脚尖,用手指画着他唇上那抹胡子,这是她一直想触摸之处。

    谷梁鸿双臂垂落,不知所措,只感觉苏落的手好凉好柔

    春好不合时宜的醒来,吭吭唧唧不知在嘟囔什么,苏落急忙退离谷梁鸿身边,表情讷讷的,“我们刚刚在说你的婚事,等我把那笔财富分一点给你做嫁妆。”

    她本来是掩盖自己的慌张,忽地就想起那笔财富,哎呀一声,马上就要离开沙城,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拉着谷梁鸿和春好就走。

    等他们来到藏金银珠宝的地窖,苏落惊得跌坐在地,窖里空空如也。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瞪大了眼睛不知是问谷梁鸿还是自问。

    谷梁鸿却处变不惊,眼角闪过一丝惭愧,心里道,落落,我不能让你得到这笔财富,你若了有了财富,必定离开谷梁家,我不能让你离开,绝对不能让你离开。

    从暴富打回原形,苏落很是懊恼,离开那户人家一路上默默而行。

    “谷梁世家不是穷苦人家。”谷梁鸿安慰她。

    她撅着嘴道:“俗话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谷梁鸿又道:“谷梁家的财富也是你的财富。”

    她不屑的哼了声:“让我指望你的儿子吗?好吧,我客气的说,他真的很不成器。”

    儿子被她贬低谷梁鸿并没有发火,反而道:“我还算成器。”

    苏落怔住,“你的意思是你养我一辈子?”

    谷梁鸿顿时:“”

 040章 卖艺

    数日后墨飞白终于回到楼兰客栈,若非因为等他,谷梁鸿已经下令结束西域之行打道回凉州,怎奈不见墨飞白苏落不肯走,她却依然没有告诉谷梁鸿有关墨飞白和鱼仙姬的事。

    比她还着急的是墨绯烟,这些天墨飞白神神秘秘的不知在作何,问他就一副无可奉告的架势,好歹他平安回来,墨绯烟没等嘘寒问暖,苏落拉着墨飞白就来到院子里,东瞅西望,并无旁人,才道:“师兄,你别跟那个鱼仙姬混了,早晚混出事来,锦衣卫有多可怕你比我还清楚,你说你干嘛非得管他的事。”

    墨飞白道:“落落,鱼仙姬所做是正义之事,我也是大明国的子民,怎奈能袖手旁观。”

    子民?墨宗上下都是孤儿,若非因为墨子虚收养,个个下场凄惨,也没见大明的朝廷施舍过这些孤儿一箪食、一豆羹,苏落道:“我们却是在西域长大生活,我甚至感觉我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度,我们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人,我们有墨宗就够了。”

    墨飞白却仍旧大义凛然:“朱棣不仁,天地共愤,建文帝敦厚仁德,被朱棣篡位,天下皆可诛之。”

    苏落见地不同:“我听说朱棣文治武功,是个好皇帝,你干嘛非得管那个窝囊的建文帝。”

    咔嚓!晴空一声霹雳,吓得她身子一抖,难道是我刚刚的言语冲撞了天意?

    纠缠一阵,谁也说服不了谁,唯有不了了之。

    ??

    既然墨飞白已经归来,也决定回程再次和谷梁家人同行,谷梁鸿下令次日启程回凉州,各人交代下去,春好忙着收拾行装,苏落坐在一边手托腮看着,遥想这一回去凉州进入谷梁世家那个深宅大院,整日面对的人是郑氏、徐娘、二夫人筱兰薇三夫人董竹音等等,再想和谷梁鸿单独相处是比登天还难,更不想见到病痨鬼谷梁卓文,听他喊自己落落就仿佛吞了一口秽物,然后时光如白驹过隙,眨眼就到了两年期限,即使墨师父能救走自己,也还是要与谷梁鸿分离,那分离或许就是一辈子。

    风敲窗棂,月映斗室,这样一想她就突然惶恐不安,感叹假如墨宗没有从日升山搬去祁连山,自己也就不会认识谷梁鸿,也就不会神思到了这里如醍醐灌顶,妙计上心,起身出了自己的房间过去找谷梁鸿,见面就喊:“什么时候去日升山?”

    谷梁鸿正于房间内品茗,茶香氤氲,他额头渗出些许汗珠,玄青的葛衣挽着袖子,头发随意的用丝带束起,这一身打扮干净利落,苏落想,无论白还是黑,再没有男人比他穿着更潇洒,墨子虚的叮嘱早已抛诸脑后,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见思念,见了依恋,感觉自己已经无可救药。

    听她问,谷梁鸿放下手中玲珑的瓷杯,之前说是去日升山游玩,不过是为了想试探她,并没有真的打算去,如今已经定下回去凉州,更不能去,是以摇摇头,“作罢。”

    苏落蹭到他面前,讨好的执起茶壶给他注满茶,道:“怎能作罢,现在是盛夏,听闻日升山景色奇美,山顶是皑皑白雪,山腰是郁郁林海,山下百花齐放更是美不胜收,近在眼前,不去游玩一番岂不是可惜。”

    谷梁鸿抬头看看她,忽然不解,日升山是墨宗的发源地,她之前拼命阻拦我不让去就是这个意思,如今为何一反常态呢?反问:“是谁说过,日升山没什么好看的,山顶常年积雪,山腰只长些不开花的树,山脚还算不错,却匪患猖獗。”他兀自吃茶,并不看苏落,他看的却是苏落投在桌子上的倒影。

    苏落抓着耳朵,讪讪道:“都是道听途说,我也不知真假,总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还是去看看。”

    谷梁鸿推了一盏茶到她面前,在思量,故地重游,苏落若是能够自己坦白一切,有关她的身份,有关她为何去谷梁世家冲喜,更好,若不能,也还可以继续试探她,沙城离日升山并不远,来回最多七天,于是点头,“你给我当导游。”

    苏落见他答应,喜不自胜,“好耶好耶。”说完又感觉自己失言,“我又没去过,我们边走边打听。”

    既已说好,谷梁鸿仍旧让谷梁卓然留守,他带着苏落,本也想带着春好,却被苏落推掉,“算了,少个人少些费用,这年头赚钱不容易。”

    谷梁鸿隐隐一笑,遂了她的心愿。

    苏落又怕墨飞白横加阻拦,天未亮就敲开谷梁鸿的门,接连嘘声,催促谷梁鸿穿戴整齐,两个从沙城出发,骑马向北,一路山水迤逦,往日升山而去。

    行路一天,至傍晚于一个镇店投宿,却忽然发现不见了包裹,不知何时丢失在何处,或者是何时被何人所盗走。

    “怎么办?”苏落问。

    “没办法,露宿吧。”谷梁鸿不慌不忙。

    露宿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苏落道:“饮马黄昏,高原放歌,天为被地为床,何等的豪情,好吧,你在床头我在床尾。”她大咧咧的用手指着面前的一处空旷之地。

    只是她话刚出口,谷梁鸿表情突然不自然起来,主要是那句你在床头我在床尾闹的,苏落可以心无城府,他却时时敏感,道:“可是总得填饱肚子。”

    是啊,露宿可以,吃饭却成了问题,这可如何是好?苏落忽然压低声音道:“偷?”

    谷梁鸿摇摇头:“不义之事怎可一而再再而三,你不是会画画吗,卖几幅出去我们就有钱了。”

    苏落茅塞顿开,自己的技法还算不错,之前那一幅就被卢不思老爷说的天花乱坠,若真能以此赚钱,也不用露宿了,两个人于镇里踅摸,想找一家画苑,找了半天没有,只好到一家卖书的小铺子,说明来意,但人家不要,荒村僻壤之地,百姓只争温饱,谁懂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那掌柜的说完,用了一个转折,“不过,若是春宫之类,或许我可以考虑。”

    春宫之意苏落明白是男欢女爱的图片,但她却没有看过,根本无法深刻的感受那种东西,所以没心没肺的去问谷梁鸿:“这个我不在行,你会吗?”

    谷梁鸿拉着她就走,不听身后那掌柜的挽留,来至街上,他道:“我可以卖艺。”

    卖艺?不就是胸口碎大石、吞剑之类的东西,苏落摇头,“不行,太危险。”

    谷梁鸿道:“不危险,看我的。”

    堂堂谷梁世家的掌门人沦落到这步田地,苏落真心不忍,却也无可奈何,思量哪里人多热闹适合卖艺,她道:“妓院。”

    谷梁鸿没有搭理她,首先没听说卖艺去妓院的,那些莺莺燕燕只喜欢胭脂水粉,其次和苏落同去过妓院让她目睹了那腌?不堪的场景后,心里一直后悔,更加不能去,想想还是客栈酒楼茶肆附近人多。

    于是来到一处酒楼附近,找了空地摆好架势,具体是打拳还是舞剑,谷梁鸿都没有选择,他自有主张,先让苏落吆喝。

    “怎么吆喝?”苏落问。

    谷梁鸿道:“你不是马帮的趟子手吗,不会不懂这个吧。”

    苏落懂趟子手的意思,就是镖局镖师的助手,负责走镖时喊镖,当初谷梁鸿问自己在墨家马帮具体作何时,她随口说出跑龙套的,就是趟子手,不想他记得这么牢靠,喊就喊。

    她学着手抄本上的样子,拱手抱拳:“各位老少爷们,我们兄妹两个”

    呃?谷梁鸿斜眼看她,还好,总算没说是夫妻两个,听她继续白话,“行路至贵宝地,不想盘缠被贼人偷去,现在投宿打尖都成了问题,所以我这哥哥耍一套功夫给大家看,有银子的捧个钱场,没银子的那也得捧个铜钱场,多谢多谢。”

    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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