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摇曳红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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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花,摇曳红尘中-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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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是,李姐是我的朋友。”
  “哦,”警察对李华林说,“你姓李呀?”
  李华林点头:“是呀!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警察连忙摇头,笑道:“没有问题。”接着转向我说,“据我们所知,你这里应该还有一位女士。”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叫白小曼,对吗?”
  我疑惑地点着头,等他的下文。
  “她在哪里?我们要见见她。”
  我跑到卧室,小曼正蒙着头躺着,我掀开被子:“小曼,快来,有人找。”
  小曼说:“他来了吗?我不出去,我要他进来求我。”
  我说:“不是小陈来了,是警察,两个警察找你。”
  “警察?警察找我干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出去看看吧。”
  小曼出了卧室,警察让她坐到沙发上,对我和李华林说:“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我和李华林进了书房,李华林小声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摇了下头,竖着两耳听着屋外客厅的谈话,可是,我住所的隔音效果真是太好了,只听得说话声音,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失窃、警察、等小陈不来、警察找小曼……我突然想起那天小曼手指上戴着和我那枚一模一样的钻戒来……天呢!难道会是这样?!
  外屋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我们被通知可以出去了。只见小曼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警察的手里拿着那枚刚刚从她手上摘下来的钻戒,递给我说:“看看,你丢的那一枚戒指是不是这个?”
  我说:“看样子一模一样,但是不能确认。”
  警察说:“这就是那枚丢失的戒指,不过我们要在程序上确认之后才能还给你,现在我们还要用它做物证,你就晚戴几天吧。”
  警察走了小曼仍旧呆呆地愣在那里。
  我觉得异常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
  李华林坐到小曼旁边——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轻轻拉过小曼的手,说道:“小曼,现在是你该放弃的时候了。”
  小曼抬起头,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了看我们俩,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很可悲?我竟然找了个小偷做男朋友?可是,你们知道吗?他是为了我才去做小偷的,他偷了我朋友的钻戒来哄我开心,他是为我才犯罪的!他是爱我才这样做的……不是吗?所以,我不会离开他,不会,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我要等他……”
  决绝
  小曼走了,走时颤抖的声音对我们说了一声:“打扰你们了啊!”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目送着小曼走下楼梯,我和李桦林转身回屋,坐下来相互对视一下,一样无奈的眼神,一样苦涩的笑容。我理解小曼,我相信李桦林也理解,因为我们都是女人。
  沉默了很久,听的李桦林缓缓说道:“有时候作专题,采访过各种各样的女人,遇到过各种各样的情感纠葛,我总是做不了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我总是为她们的选择而无奈和心痛,有时恨不得给她们一记耳光将她们打醒,可是想想自己,其实也不算幸福的女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教诲别人?也许,她们的痛中,也有她们的寄托和欢乐。痛并快乐着,这句话适合一切活着的人,所不同的是痛和乐的层次。”
  我转向李桦林,问道:“李姐,你为什么不结婚?你害怕婚姻吗?”我突然觉得自己问的唐突,连忙又说,“对不起,我很冒昧。”
  李桦林微微一笑:“没事,你随便问。”接着答道,“说是害怕也可以,就像我刚才说的,婚姻不是一件衣服,不合身的婚姻会伤人,穿上它不也许可以暂时御寒,但时间久了会腐蚀你的肌体,让你体无完肤。”
  我凝视着看了李桦林一会儿,我说:“李姐,你说话真像安仲笙!”
  李桦林说:“我怎么能和他相比?他要自由的多!”他又看了我一眼说,“我连你都比不了——你们都是自由的,能收能放,收放自如,我却连这本杂志都放不下……说实话,你们才是一类人。”
  我连忙摇头:“我哪里有他的境界和深度!”
  “有的,只不过表现方式不一样。”李桦林说着,从包里取出应聘表,递给我说,“这是表格,如果想好了,真的愿意去我们编辑部,那就填了它,给我送过去。如果不想去,那我们也会是很好的姐妹,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说完,她站起来。看样子是要告辞了。
  我接过表格,问:“李姐要走?”
  “是,在你这儿呆的时间也不少了,部里还有很多事。”她挎起包,走到门口,回头又说,“别送了,如果考虑好了,下个星期就来报到。”
  送走了李桦林,屋子里又一次冷清了起来,我到了书房,再次打开电脑,点开谈话记录,又一次面对安仲笙的留言。安仲笙,李姐说我们是一类人,都比她自由,你告诉我,我们真的自由吗?你的留言也是你自由的内心流露吗?
  ……
  傻傻地坐着,直到天黑,是牛总的电话把我唤醒。
  “小婻,应聘怎么样?……哦,那就好!我想了很久,虽然不希望你离开铁牛,但是我支持你找一份喜欢的工作……嗯,不用谢!还有,问你一句,明天……怎么安排?还去看你爸爸吗?”
  “去!当然去。”
  “好!我今天一天都在考虑,该给他老人家带点什么?”
  “什么都不用,只要女儿回去,就是最好的礼物……”
  “可毕竟,我是第一次见他老人家……”
  “不用!”我坚持说,“如果他愿意让你孝顺,以后有的是机会。”
  牛总笑了:“呵呵!是呀是呀,这一关不知能不能过得去呢!”
  “你怕了?”我也笑。
  “不,不怕!”牛总说,“以我对你的了解,最终的决定还是取决于你自己的态度。”
  “这个没错,”我说,“但是,每当我面对一些重要事情举棋不定的时候,老爸的态度往往起决定作用。”
  牛总没有说话。
  我又说:“那就这样,明天你来接我,到了楼下打我电话。”
  挂了电话,电脑已经黑屏,敲了一下回车,显示屏上,再次看到安仲笙对话框里的文字。我咬了咬牙,轻易鼠标,右键死死地按在安仲笙的头像上,几乎是用尽全身的气力,将它拖到了黑名单里。一下子,我的整个人都仿佛掏空,眼泪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泪滴掉到键盘上,连同我的心,仿佛都摔碎了。
  回家
  我家住在H县的一个镇上,爸爸原是这个镇上中学的语文教师。我家离学校不远,有一所宽大的院落,用篱笆扎起,篱笆内,中间是芭蕉,两边是翠竹,芭蕉中间是一条小路,直通我家的三间红砖房。这还是爸爸教书时建的房子,如今镇上的人家几乎全部翻建了两三层的小楼,唯有我家,还是那三间平砖房,爸爸说:“盖楼干什么?我一个人住,就喜欢这开门见竹的生活!”
  爸爸喜欢一个人坐在房屋门外的一小片空地上看着满院的绿色品茶,每次回家,他都是从那张小桌旁站起来,握着茶杯,冲我乐着,接下来就给我到一杯茶,让我坐在他的旁边,对我说:“走累了,喝一杯,解解渴。”
  我却往往会跑到芭蕉地理,撇下一两个芭蕉,拨了皮,大口吃,父亲看着我的吃相,便将眼睛笑得迷成一道小缝。
  我把这些对牛总讲了,牛总说:“干脆,就给老人家带点上好的铁观音吧!”
  曲曲弯弯,走了六七个小时的盘山路,到了镇上,已是下午四点多了。眼看着我家的篱笆墙就在眼前,我喊了一声:“到了!”牛总便停下了车子。
  时至五月,竹叶茂密,宽大的芭蕉叶鲜嫩幽绿,打开竹栏小门,那条通往院里的小路似乎被茂盛的芭蕉叶子挤没了,我第一次感觉这熟悉的家园显得幽静而神秘。
  “爸——!”我喊了一声,便一直向里钻去,只听得吱呀一声,那扇木门打开,爸爸扶着门框,惊讶地看我,似是不相信我的到来。但是,这还是两个多月前刚刚见过的爸爸吗?头发胡须连成一片,期间黑少白多,人也更加消瘦,只有那一双眼睛,依旧神采,我又喊一声,跑了过去。
  “真是你呀?”爸爸笑了,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我还以为是幻听呢!”他拍了拍我的肩头,突然又愣住了,直直地盯着我身后。
  “啊,”我回头指着跟在后面的牛总,对爸爸说,“这是我们公司的牛总……”
  不待我说完,牛总哈腰点头道:“伯父你好!”
  父亲茫然地点一下头,算是回答。
  我又说:“是他开车送我回来,专门来看您的。”
  “哦……”父亲脸上终于又浮现出一丝笑容,点头客气道,“屋里坐吧!”
  我看得出,父亲的笑是出于勉强的礼貌,眼光里却透出审视和拒绝的意味;相反,牛首山却是满脸堆笑,毫不在意我爸爸的态度,拎着装有铁观音的大纸袋进了屋子。
  爸爸泡了茶,对牛总说:“在铁牛王国里,你算得上是国王了,能如此体贴下属,还让小婻达你的车回来看我,真是谢谢了!怎么,你们公司到H县有业务?”此时的爸爸已经从容不迫,全没有了刚才的敌意。我心里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牛总把三盒铁观音拿出来放到桌上,笑着说:“我和小婻这次是专程来探望伯父的,知道你喜欢喝茶,也不知这铁观音是不是对你的口味……”
  “哦!”爸爸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那就更要感谢了,一会儿我出去搞点土货,做几个乡下的土菜,我们喝上一杯,算是答谢,想必牛总也一定喜欢我们乡下的味道吧?”
  牛总忙说:“那太好了,在城里吃的都是化肥农药饲料催生的肉菜,能享受一次真正的绿色食品,那是很难得的。”
  爸爸说:“那小婻先陪牛总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爸爸出去了,我问牛总:“怎么样?我爸很好吧?”
  牛总点头:“嗯,很好。”
  爸爸去了很长时间,带回来一只杀好的乌鸡,一块猪肉和几样小菜,对我说:“这些东西交给你,我陪你们牛总大人坐会儿。”
  牛总尴尬笑道:“千万别这么叫!你就叫我小牛好了。”
  “那怎么行?”爸爸摇着头,眼睛里透着一丝狡诈,“说来我堂堂中华,礼仪之邦,人伦天理一以贯之,小辈们不懂,我们可不能乱了章法!”又对我说,“快去吧!爸爸肚子开始喊饿了!”
  我和牛总对视一眼,拿着东西来到厨房,依稀中,我听到爸爸爽朗的笑声,而我的心里却隐隐地不安,爸爸刚才的一句话,显然是把牛总看成了平辈人,我自然也就成了晚辈,他堵住了我们可能发生的一切,他是在明明白白暗示,他不同意牛总成为他的女婿!牛总自然也听了出来,我们最后一眼的对视,我看出了他的尴尬和担忧。
  像一片叶子般无所依托
  爸爸一个劲儿地劝牛总喝酒,还不住地往牛总的碗里夹菜,这表面上的热情实际上是一种客气,这客气也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牛总,爸爸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牛总自然看得出来,他努力表现着顺从,极力想办法和爸爸套着近乎。
  “听小婻说,你老人家写了一本书?”牛总说,“据说是人文方面的?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公司可以出资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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