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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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情爱-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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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维气愤地站了起来,说:“阿姨,你这话太不讲人情了。我要见小亚。”
  吴亚子母亲说:“这是不可能的。”
  正在这时,吴亚子出来了,张维赶紧迎上去,就见吴亚子的眼睛红红的,知道她一直在哭,心里很不忍。吴亚子对张维说:“我爸爸说的也许有些道理,我太急了,是我想结婚,你还不想,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强迫你和我结婚,我们好好想想再说吧!”
  张维一听就急了,说:“是我愿意的,谁说你强迫我了,我一直都想和你结婚。”
  吴亚子说:“你先回去吧,我们都想想。”张维说:“我不需要想。”吴亚子说:“我得好好想想,你回去吧!”说完,吴亚子就要回房去。吴亚子的母亲也愣在那儿,她没有想到女儿会这样,以为是顺着她了,就对张维说:“天底下姑娘多的是,你再找一个吧!”
  张维看着吴亚子说:“你不要走,你今天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愿意跟我结婚,还是不愿意。我只要一个准确的答复,如果行,我等你一辈子都可以,如果不行,我绝不再见你。”
  吴亚子看着张维,眼泪就出来了,她说:“你忘了我吧!”
  张维看了看吴亚子,绝望地出来了。他在街上大声地哭着,第一次从内心深处产生了强烈的恨。他回头望过去,发现吴亚子家灯火通明,可是,窗口并没有吴亚子向外看的影子。他恨透了她。他真想大声地骂一句,可是,他骂不出来。他觉得胸口有一堆炸药在堵着,让他难以呼吸。这时候,有个人正在惊奇地看着他,他吼道: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那个人显然不高兴了,骂道:
  “看你怎么了?你不是人看的吗?你看你那个德性。”
  “去你妈的,你管得着吗?老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张维真的生气了。
  这时,有个女人过来拉那个人,指着张维说:“一看,就是喝醉了,你理他干吗?”
  张维听着了,说道:“谁他妈的喝醉了,有种的你就别走。”
  那个男人也不示弱,骂了起来。然后两个人就打了起来,那个女人见自己的男人占不了便宜,也用脚踢着张维。张维只觉得好舒服,觉得这样一直打下去该多好,直到把他打死为止,或者他把那两个人打死。他发疯般地厮打着,那个女人一看就把张维抱住了,然后那男的在张维的脸上猛打。张维倒下了。过了一阵子,张维醒来了,发现自己躺在一家饭馆里,有好几人围着他看。张维坐了起来,见自己的衣服上到处都是血,摸了摸身上,又摸了摸脸上,知道是自己的鼻血流到了衣服上。那个饭馆的老板说:“我看你没喝酒,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和人家打架?”张维一听,又哭起来。他站了起来,从身上掏出一百元钱来,给老板说:“谢谢你!”老板说:“不要,不要,你又没吃饭,我拿你什么钱哪。”张维说:“不为别的,只为你的人道精神。”老板一听笑了,说:“那我更不能要了。你在这儿洗洗脸再走吧!”张维进去洗脸的时候,又泪流不止。他把脸一直放在脸盆里,直到他觉得自己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了,才把脸仰起来,擦干了,然后又谢了一下老板,走出了饭馆。他又一次看了一下吴亚子的家,那里依然灯火通明,而窗口没有她的身影。
张维和吴亚子结婚了吗(3)
  一路上他直直地坐在车里,一直想着吴亚子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他想不明白,她怎么那么无情。他在想,他是在她楼底下和人打架的,难道她就没有听见?还是她听到了,根本就无动于衷,或者被她母亲挡住不让她出来,但无论如何,她都太无情了。
  他回到了宿舍,看着屋子里由那些北方大学的文学爱好者早早挂起的彩条,泪水又出来了。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泪水太多。他流着泪,狠狠地把那些彩条撕下来,然后撕成碎片。他看着电视,就想一拳把它打碎。他站了起来,可是觉得有些可惜,同时也觉得一拳下去也许根本就打不破。但他突然在心里想,去他妈的,吴亚子都没有了,要这个破玩意儿干什么。他抡起了拳头,试着打了一拳。电视荧屏很结实,他的手却打疼了。
  他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的一切。她太无情了。他气得坐了起来,然后他又躺下,哭起来。
  可是,他从第二天开始,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因为他的内心充满了悲壮的理想。他常常突然站起来,攥紧拳头,猛然打下去。他和吴亚子新买的茶几就被他打碎了。他想起父亲的遭遇,突然间对女人都有了这种仇恨。他知道这仇恨是不应该有的,可是他无论如何难以消除它。
吴亚子神秘失踪


  研究生报名的时间到了,张维只好去学校。易敏之看见张维说:“最近又怎么了,怎么瘦成个猴子?”张维说:“还是失眠。”
  易敏之今年共招六名硕士生,同时,还招了三名博士生,工作很忙。易敏之的课都安排在他家上,所以第一天大家都到易敏之家里来看他。张维早就在研究生报名册上知道了他的师兄弟、师姐妹,五名硕士中有两名是女的。两个女生,长得漂亮的那个叫林霞,另一个叫杨玲。剩下三个师兄弟看上去很有些龌龊,一个个怯生生的样子。一个是从北方大学哲学系考来的应届生,叫吴用,据说他在本科时的学习成绩很突出;一个是从浙江考来的,绍兴人,叫鲁连生;还有一个是从东北考来的,已经工作了三年,叫冯德昌。三名博士生都是男的,有一个很有些自负的样子,另两个弓着背,一副唯唯诺诺的神情。
  易敏之让每个人都互相介绍一下自己,张维介绍完自己时,那两个女生望着互相笑了一下,说:“原来他就是张维啊。”易敏之问:“你们知道他吗?”林霞说:“北方大学的学生谁不知道他啊!”张维很有些得意。大家都介绍完后,易敏之又给大家说了一些他上课的方式,无非是因材施教的原则,最后他说:“我必须要强调一点,你们不要带别人到我这儿来,也不要找我替谁作序。我现在一个字也不写了。张维,那个叫废人的作家是不是还让你找我?”
  张维赶紧点点头。易敏之说:“以后再别提了。”
  从易敏之家出来,大家就议论起易敏之来。杨玲问张维:“为什么他要说最后那几句话呢?”张维便把废人给他讲的故事给他们讲了,大家一听,也觉得名人不易。谈完易敏之,就谈张维了。大家对张维都很感兴趣。
  晚上回到宿舍,他先把废人的小说稿扔进了床底下的纸箱子。他躺在和吴亚子前几天买的双人床上,看着电视和冰箱,伤心起来。在拥有吴亚子的时候,他常常想如何离开她,可是,真的离开时,他却突然感到无比地孤独和悲伤。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他有多么爱她。他想起那天晚上不应该逼吴亚子说那样的话,他真的非常后悔,他觉得吴亚子也一定会后悔。
  他突然坐起来,跑到楼下,给吴亚子家打电话。他想无论如何得听她说一句话,他想告诉她,他是多么地后悔那晚的行动。可是,吴亚子家的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他有点发疯,觉得今天晚上一定要见到吴亚子,一定要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否则,他又要失眠。他一想起失眠,就要痛苦得大叫。他记得有一天晚上,他怎么都睡不着,就坐起来,大声地哭了起来,他想,人世间若真的有神,而且睡觉也是有神来管的话,他真想给睡眠之神磕几个头,让睡眠之神把他放了。哭了一阵,他觉得好多了。然而他不想再哭第二次,今晚如果见不到吴亚子,他注定又要失眠,而明天他得到学校去上课。
  他坐了车,就往吴亚子家去。他敲开了门,开门的却是一位老太太。张维愣住了。老太太问他找谁,他说找吴亚子。老太太说:
  “你是不是找以前在这里住的人家?他们前一阵子搬走了。”
  “你知道他们搬到哪儿去了吗?”张维问。
  “不知道。”老太太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宿舍里的战争(1)
  为了忘却爱,张维决定住到学校的宿舍去。
  宿舍里住着四个人,除了他之外,另外三个是学文学的,陆友和陈大亮是学古典文学的,吴文翰是学现当代文学的。陆友的女朋友在北京上班,陆友只好又考到北京来,陈大亮则是应届生,因为对工作有恐惧感,所以只好继续求学。吴文翰是从山东某高校考来的应届生,似乎是真正想在这方面有所企图的人。
  张维找到了北方大学文学社的负责人,是个女孩子,叫文青,写诗的。张维在一年前见过她,那时她头上还扎着一个小辫子,一脸的天真,可是,现在这个女孩子像是忽然经历了什么大的磨难,脸上明显地带上了沧桑感和疲惫感。他看过她的诗,很新,属于后现代派的那种。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诗,但毕竟是写诗的,他还是觉得她是同道中人。文青现在读大三,见了张维很高兴,赶紧给张维倒水倒茶的,宿舍里其他的女孩子一听是张维,都有些崇拜的眼神。张维说:“文青,给我找几个小兄弟,去帮我拿一下我的书。”文青说:“好啊,我还没有你的书呢,别人都有了,就我没有。”张维笑着说:“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文青说:“我赶紧去找吧。”他们出来,文青在男生楼底下喊起了人。楼上有几个男生坏悻悻地答应着,不过,还是下来了几个。有一两个上次给张维搬过书,张维虽然叫不上他们的名字,但觉得亲切。
  几个人一起来到张维原来的宿舍,就见狭窄的宿舍里摆满了东西。他们也知道张维没能结成婚,替张维抱不平,但有一个人认为,这才是诗人。一个诗人就应该承受多舛的命运,应该有这方面的心理体验,否则就不是一个真正的诗人。听到这样的话,张维就觉得有人终于能理解他了。文青非要问个所以然,张维就简单地给她说了。文青听后说:“这有什么啊,张维,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张维听了笑笑。
  他们一起到老房那儿去取书,老房说:“啊呀,赶紧拿走吧,说真的,我天天都要发愁哪,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拿纸当命,也没办法,人各有志嘛。”张维说:“我先拿到我的房间里,然后再拿一部分到学校。”于是大家把书又抬上去,文青在那里指挥。有人大叫,说是书让老鼠吃了。文青一看,真的被老鼠咬下了条道路。文青说:“你看,这里本没有路,走的老鼠多了,也就有了路。”张维本来在楼上指挥往哪儿放书,听说后下来了。一看,心里很生气,但一看是那些印坏的,也就笑了:
  “他妈的,没想到,世人不看的诗全让老鼠看了。”
  “说不定老鼠还能看懂呢?要不这里怎么有一条道呢。”文青也戏谑道。
  有人数了数,有近一百本书被咬坏了。文青问张维这些书怎么办,张维说:“放着吧,就当是个纪念。”文青又问,拿多少书到学校?张维说:“拿两百本吧,也就是五包,我们一人拿一包,文青就别拿了。”
  然后他们一人扛着一包书往车站走,上车后,车里的人全都在看他们,文青笑着说:“人家可能把我们当成了民工。”正好有几个学生说的不是北京话,是方言,售票员就瞪着眼睛看着他们说:“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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