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雀》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斩雀- 第14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剑客的脸色依旧冷霜,眸子里却有盼意,他每天都会站在这里,等着刀客的归来。

他是否怀疑过刀客永远也回不来?

他是否幻想过刀客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幻想过刀客归来时的表情?

这些问题,独孤飘雪都想过,只是他绝对想不到,归来的项恒,脸上多了一处手掌那么大的疤痕。

项恒的笑容一点都没改,笑的还是那么不羁和傲气:“我回来了。”

独孤飘雪的脸色不变,眼中却有一丝激动的光芒:“你总算回来了。”

“一切都好?”

“都很好。”

“李若雪呢?她。。。。”

“忆柔在木屋里。”独孤飘雪打断了项恒想说的话,似乎不想谈及关于李若雪的事情。

项恒也没在意,淡淡一笑:“我先去跟她说点事,然后我们再喝几杯,如何?”

独孤飘雪没有回答,他不回答的时候,往往就是默认。

项恒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向木屋走去。

“飘雪,谢谢你。”项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恩本是不必言谢的,跟朋友也是不用说谢谢的,可是独孤飘雪替项恒保护一个女人那么久,他只有说声谢谢,才能表示自己对他的感激。

独孤飘雪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表示不客气。剑客的眸子里,似乎有泪。

他闭上了眼睛。

项恒的眼神带着七分兴奋二分紧张和一分迷茫,脚步加快,希望木屋的门一开,就马上看见忆柔。

他首先看见的既不是木屋,也不是人,而是一座坟。

一座平凡,安宁的孤坟。

一阵寒意从项恒的背后升起,他忽然间疯了似的跑过去,跪在坟头前,看清了墓碑上的五个字“李若雪之墓。”

“李若雪怎么会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忆柔呢!?”项恒在心里呐喊着问。

“少爷!是你!你回来了!”项恒转过头去,刘康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项恒勉强的笑了笑:“我回来了,你可好?”

“我一直很好,你。。。”刘康走进时,才发现项恒脸上的疤痕,身子一颤,惊道:“少爷,你、你的脸上?”

项恒哪里有心思解说脸上的疤痕,问道:“李若雪,她是怎么死的?”

刘康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说来话长。。。”

许久之后,刘康都没再说一个字。

项恒又问道:“忆柔可好?”

“她很好。”对于这个问题,刘康回答的很干脆很有信心:“她一直都很好,只是很想你,她现在就在木屋里,少爷你不如先去看看她吧。”

“她既然很好,过一会儿再看也不迟,你先告诉我李若雪是怎么死的?”

树叶婆娑,人似断肠,秋风轻轻拂过,吹走了太阳,月已升起。

忆柔张罗好一桌饭菜,温好一壶酒,满意的笑了笑。她轻轻的踏出木屋,想叫刘康和独孤飘雪回来吃晚饭。

她刚踏出木屋,没走几步,就怔住了,只见项恒低着头面对李若雪的坟墓,刘康在旁边轻轻的讲话,想必是在跟项恒讲李若雪是如何死的。

“恒。。”她忍不住轻轻的唤了一声。项恒听见这声音,他转过头望去,忆柔正用一双泪光闪闪的眼睛看着自己。

那一刻,时光仿佛都放慢了脚步,泪水顺着伊人的脸,轻轻滑下。她婆娑的裙子如同在风中摇摆的树枝。

是谁,在梅花树下与她离别。

是谁,在灵魂深处静静的陪着他。

你曾经是否还记得和爱人分别时说的话?你是否知道爱人因为等你时落的泪,是甜的,还是咸的?

泪水滴在项恒的肩膀上,他紧紧的抱住奔向自己的忆柔,任她的泪落在自己的肩膀。

他感觉到她的心跳比自己还快,于是他抱的更紧,更紧,更紧。。。

拥抱时,那种温馨而又充实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舒服。

忆柔张开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她看清了项恒脸上的疤痕。

看见那道疤痕,忆柔的身子一颤,柔若无骨的手轻轻的抚摸那疤痕,眉头紧锁,一脸的心疼:“这疤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九回:疯子(第一章)

那些流浪的日子里,项恒想过千百个和忆柔重逢的画面,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在李若雪的坟前和落泪的忆柔拥抱。

项恒轻拂着忆柔的脸,淡淡说道:“先别管我脸上的疤,走,我们去找独孤飘雪,负荆请罪!”

脸上疤痕的来由,将来有的是时间解释,可是独孤飘雪为项恒做了这么多,必须现在就去跟他说声抱歉。

剑客无视红尘的一切,李若雪在他眼中也是可有可无的,项恒想起刚才独孤飘雪带着三分凄凉的眼神时,他才懂得,独孤飘雪并非真正无情。

项恒拉着忆柔的手,快步的走在石径上,他知道独孤飘雪心中的痛。

这世上还有谁,比项恒更了解失去那些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的感觉?

泪水不停,泪珠凝固在忆柔的眼角,秋风一吹,就轻轻的将其吹落,却不知这泪,是为项恒而落,还是为独孤飘雪而落,还是为李若雪而落?

石径的尽头已到,项恒看了看四周,都没看见独孤飘雪的影子,急忙问忆柔:“他去哪儿了?”

忆柔轻轻说道:“他每天都会站在这里等你回来,有可能是见你回来了,就没在这里等了吧。”

一种奇特的感觉涌上项恒的心头:“没在这里等了?难不成他已经离开了?”

忆柔低下头,缓缓说道:“不知道。。”

项恒急忙在四下寻找,可还是没有看见他,在他身后的忆柔忽然说道:“说不定,他真的已经走了。”

项恒心里一阵愧疚,脸上写满了惆怅,他轻轻的捧起她的脸,看着她脸上楚楚动人的泪光,莞尔笑道:“忆柔,你记住了,独孤飘雪永远是我们的朋友。”

忆柔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们去给师姐烧点纸吧。”

月更亮,风更冷。

在这个夜里,项恒喝了很多酒,却不知是为自己喝,还是为了独孤飘雪喝,还是为了李若雪的死亡而喝。

忆柔卷起袖子,正在清洗碗筷,月光洒在水中,月色下,她依旧出尘动人,足以令天下所有男儿为其窒息。那双手泡在水里洗碗筷的手,依然是个缺陷。

项恒跪在李若雪的坟前,静静的烧着纸钱,一张一张,一张一张。。

火光下,显得项恒那张带着疤痕的脸傲气四射。

“独孤飘雪怎么说走就走了?”站在项恒身旁的刘康忍不住问道。

“我已经活着回来了,他自然要去做他要做的事。况且他为了我。。。唉。。我只怕因为李若雪的事,他不再认我这个朋友。”

刘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他不是那种人,少爷你也别太自责了。”

项恒闪烁这无尽痛苦的眸子,喃喃道:“可是,这件事我多少有责任。”

“唉。”刘康忍不住叹了口气:“眼下唐门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有独孤飘雪的加入,那对我们的局势是大大有利,可是。。。。”看来项恒已经将唐门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康。

项恒烧着纸钱,淡淡说道:“就算独孤飘雪没有离开,我又如何开口让他去唐门加入我们?”

刘康看着李若雪的墓碑,缓缓说道:“是啊,为了忆柔姑娘,李姑娘香消玉殒,我们要是还逼着他去唐门助拳,那我们也太不讲义气了。”

“就算他没有去唐门助拳,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是对我们大大有利。”

“哦?”刘康问道:“他会去做什么?”

“以他的脾气,他现在一定会去杀孙华通。”

“他至少要跟我们说一声吧?”

“你什么时候见独孤飘雪杀人时,会跟我们说一声?”

“可是。。可是。。。”

项恒看着月亮,眼睛里充满了尊敬和崇拜:“这世上若还有一个人能用剑杀死孙华通,那这个人一定就是独孤飘雪。”他仰头喝了一口酒。

鸟儿啼鸣,烈日当空。

秋天虽有寒意,阳光毕竟还是温暖的。

官道上,刘康赶车,头顶有细微的汗珠。车厢里,忆柔依偎在项恒的怀里。

伊人在怀,兰香沁鼻。

他多想赶快赶到老千坊,然后前往唐门助阵,也想马车驶的慢些,好让他能和忆柔多温存片刻。

忆柔依偎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能感觉到她眼皮下的眸子里一定是带着七分温馨和三分惆怅的,她更紧的钻进项恒怀里,道:“我一定要在老千坊里,不能和你一起去唐门吗?”

项恒用丝丝凄凉的语气说:“唐家堡就快变成炼狱战场了,那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忆柔睁开双眼,眼里似有水波流动:“可是我不怕。。”

项恒看着她的眼眸,仿佛心都要碎了:“可是我怕。”

忆柔看着他,缓缓说道:“恒,你什么时候怕过?”

项恒道:“自从有了你,我就怕,怕失去你。”

忆柔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可是你知道不知道,我比你更怕。”

项恒轻拂着她的脸庞,道:“你怕什么?”

忆柔道:“我也怕失去你,你知道这半年,我是如何度过的吗?”

项恒的心刺了一下,刺的他全身都是一颤。

忆柔道:“我每天都等着你回来,可是冬天过去,夏天过去,秋天也快过去的时候,你还是没有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这半年里,项恒又何曾没担心过,只不过他现在没说出来,他不想让忆柔替自己过去的这半年担心,他轻拂着脸上的疤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忆柔靠在他怀里,淡淡说道:“直到现在,你还没告诉我你脸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现在你有要扔下我去唐家堡和人拼命,我。。。我。。。”

项恒轻拂着她的秀发,一双充满痛苦的眼眸看着她,似就快落泪:“忆柔。。我、我。。。”

忆柔忽然捂住他的嘴,轻轻道:“恒,别说了,我知道留不住你,我也知道你没在我身边时,过的也很痛苦,我现在只要你答应我,你唐家堡凯旋之日,必须要完好无损的回来!”

项恒转过头去,仿佛在逃避忆柔七分柔情三分夺人的眼眸:“忆柔,我不能保证,丐帮、义帮、华山、安凤、任阔雄和任海莉,这些没有一个不是等闲之辈,那只神秘莫测的‘黄雀’更是狡猾之极,所以。。。。。”

“也就是说,你甚至不能保证自己活着回来?”忆柔忽然轻轻的打断他。

项恒忽然傲然一笑:“和人正面决斗,我从未退缩过,恐惧过。这次虽然敌暗我明,但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活着回来。”

忆柔淡淡的笑了笑。

若想在斗争中获胜,要么抱着必胜的信心,要么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而项恒无疑总是抱着必胜的信心。

项恒继续说道:“‘黄雀’控制了朱梦航害死你师傅忘尘师太,可想而知这只‘黄雀’有多该死,有多厉害。”

忆柔抚摸着他脸上的疤痕,心疼的说:“报仇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你必须好好的回来。”

项恒凛然说道:“我不能保证不缺胳膊少腿的回来,但你放心,只要有一口气在,就算爬,我也会爬回来。”

忆柔撅起嘴,温怒:“不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少爷,我们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管道上,会不会有危险?”刘康稍微担忧的声音传来。

项恒道:“现在唯一能威胁到我们的,就是那只‘黄雀’,这只黄雀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唐家堡上,不会打上我们主意的。”

“驾~”刘康又问:“那万一黄雀要是杀过来呢?”

项恒傲然道:“万一最好,我早就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