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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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声处-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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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感觉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感知生命

  片场里,梁亿古坐在折叠椅里,已经急得没脾气了。除了一个字‘等’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乐小登。”旁边的陶鹏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
  乐小登听见召唤,赶紧颠颠地跑过来。“陶总,有啥吩咐?”
  “看见王连没有?”
  “刚还在这儿呢。”乐小登左右瞅了瞅,道:“我去给您找找。”
  “嗯。”陶鹏看着乐小登跑远,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梁亿古。“别愁眉苦脸的了,或许他真有事儿。”
  “你信吗?”梁亿古瞥了陶鹏一眼,没好气地说。
  陶鹏也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把咱都当成什么了?全片场的人就等他一位。红人了不起啊?”梁亿古抱怨道。“迟到个几分钟也就算了,一次比一次狠,这都几点了?耍大牌也要有个度!”
  乐小登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梁亿古暴躁的气场,扭头对负责统筹的王连道:“呐,陶制片找你,你快过去吧。”
  王连朝着陶鹏这边一瞧,正巧看到对方向他招手,忙走过去,问:“您找我?”
  “昨天给童宇节的拍摄通告没打错吧?”
  “错没错,我给您拿一份来,您自己看吧。”王连心里不服,沉着脸冷声答道。上次童宇节迟到,就说自己给了他一份错误的通告,真亏他连这种理由也想得出来!简直就是污蔑!
  “算了,不用了。”陶鹏略觉过意不去,说起来,以前和王连也合作过,对方的工作能力他还是蛮肯定的。“白少他们呢?”他扭头问道。
  “和江冬在外头抽烟呢。”王连闷声答。
  梁亿古心中烦乱,把手中的剧本往旁边的小木桌上一撂,站起身道:“我也去抽根烟。”话音刚落,突听门口处一阵低声喧哗,抬头一看,却是一直在等的人来了。
  童宇节跟着助理边说边笑地走进来,一看到边上的梁亿古和陶鹏,忙走过来道:“梁导,陶制片,真对不住,我。。。”
  “不需要解释了。”陶鹏一抬手,有些不耐地打住了对方的话。“全片场的都在等你一个人,赶紧进去化妆吧。”再道歉,再解释又有什么用?马上就十点了,再耽误耽误,一上午就什么也别想干了。
  梁亿古站在旁边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直到对方走去化妆,才叹出一口气来。
  陶鹏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算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拽吧,以后有的是他后悔那一天。”
  ‘要不是为了这个剧,他才懒得伺候!真把自己当大爷了!’梁亿古心中憋气,却又没法发泄。到了这一步,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江冬看看旁边一脸寒霜的白玉堂,心中着实为他感到不平。这阵子片场里的气氛一直很压抑,大伙儿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没人敢说,一个个都快憋出内伤了。尤其是白玉堂。如果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估计这戏早就拍不下去了。
  “进去吧。”江冬沉声道。
  白玉堂猛吸了一口香烟,重重地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掐灭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箱中,转身走进片场。
  上午的戏紧赶慢赶,最终还是没能完成计划。中午吃完饭,剧组赶到提前预约好的血液病专科医院来拍摄另一组镜头。
  摄影师在走廊里架起了摄影机,对准了坐在门诊外长椅上的两兄弟。
  “准备。。。开始!”
  随着梁亿古导演的一声令下,胶片缓缓转动了起来。
  “腿疼的还厉害吗?”前几日弟弟做过腰穿以后,总觉得左腿疼,晚上翻来覆去的连觉都睡不好,简征看在眼里,心里急得不行,今天特地带他来看诊。
  “好像好点了,就是有点麻。”简树说着,低下头捏了一下自己的左腿。半响低声问道:“哥,徐丽怎么也不来找你了?”
  扭头看看弟弟,简征心中像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沉默了一会儿,直言道:“我们分开了。”
  “为什么?”简树抬起头来问,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令人心碎的东西。
  简征心中一疼,摸了摸弟弟的头道:“你别瞎想。她们公司要派她到深圳去工作。我和她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现在不分开,以后也走不到一起。”
  “哥,明天烙铁请我去吃饭,你也来吧。”
  “我跟你们去凑什么热闹。”简征笑道。“你俩好好玩。”
  “下一个,26号。”两人正说着,一名大夫推门出来喊号。
  “到咱了。”简征说着,搀扶起弟弟,一起走进看诊室。
  “卡!这一场不错,大家先休息一下。等会儿继续。”梁导说完,让摄影师把镜头倒回去,重新审视。
  医院的空气总让人有种憋闷的感觉,江冬递给白玉堂一瓶矿泉水,与对方来到大楼楼口外透气。正闲聊时,突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两人一看,不约而同跑上前去。
  一个女孩瘫软在地,一旁的中年妇女正在尝试着将她拉起来。白玉堂忙帮着把女孩搀扶起来。
  上了年纪的妇女急得就快要哭出声来,颤声道:“求您帮帮忙,这是俺闺女,就住隔壁楼的病房。本来要过来检查的,走到这就不行了。”
  江冬一看女孩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胸口不住起伏,似乎连呼吸也困难,忙到:“先回病房吧。”
  几人正说着,一护士正巧路过,看到女孩情况,转头对中年妇女道:“都这样了,赶紧去急救观察室吧。”
  中年妇女一听就哭了,白玉堂二话不说,对江冬说道:“我背她,你在后面扶着点。”
  江冬岂能让他背,忙半蹲下身子道:“我背吧。”救人要紧,白玉堂也不和他争,一把将女孩拖上江冬的后背,将人送到了急救室。
  女孩在吸上氧气之后,气色恢复了不少,终于一点点缓过气来。
  急救人员埋怨道:“为什么不租个担架过来呢?”
  中年妇女含泪道:“开始的时候租了,闺女说觉得自己能走过来,没想到。。。”
  女孩颤巍着双手摘掉氧气面罩,道:“怪。。。怪我。我太。。。任性了。不怪。。。我妈。”
  母亲一听哭得更凶了,忙把氧气罩给女儿带回去。“别说了,歇会儿吧。都怪妈,是妈想的不周到。”说完扭过身来一边哽咽着一边不停地向白玉堂和江冬两人道谢。“真是谢谢您二位了。”
  江冬心中一揪,想起表弟住院期间,不知又受了多少罪,叹道:“您太客气了,我们先走了。”说罢拉了一把旁边的白玉堂,转身走出病房。白玉堂并没有注意到江冬与中年妇女的交谈,一路上他的脑子里全都是少女苍白的脸,和垂在江冬脖颈两边无力的手臂。虽然在拍摄前他已经查看了一些有关血液病的资料,但是当亲眼见到病人的痛苦与家人的无助时,这种视觉的冲击远远不是书面文字所能比拟的,他看到了病魔的残酷与那些心灵上的煎熬,还有一种令人感动的东西——人间的慈爱。
  自从回到家以后,展昭的病况日渐好转,气色也比在医院的时候好多了。刘蓉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今天去医院复查,周大夫也说恢复得不错,从上周开始,已经能正常行走了。炉灶上的中药咕嘟咕嘟地散着特有的药草气味,刘蓉掀开锅盖用筷子挑了挑锅里的药材,关掉火,将熬好的药汁滤进瓷杯里,端着走进外甥的房间。
  展昭正倚在床头看书,见舅妈进来,忙把书撂在一旁的枕头上。
  刘蓉走过去,将瓷杯放在床头柜的杯垫上,嘱咐道:“别放太凉了。”
  “嗯,等会儿我就喝。”展昭笑着应了声。
  “书我先拿走,等你下午睡醒了,我再还给你。”刘蓉说着,绕过床尾拿起他搁在枕头上的书,慢慢走出卧室。
  展昭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床头柜上的药瓷杯,吹了吹迷蒙在杯沿边的热气,轻轻抿了一口。药还有些烫,却并不太苦。喝完药以后,他爬下床来,拿着瓷杯走去厨房。
  刘蓉正在刷药锅,听见动静,扭过头来道:“药喝完了?”
  展昭举举手中的杯子道:“嗯,喝完了。”话音刚落,忽听门铃一阵响。他探身把杯子往案台上一放,转身去开门。
  门口摆着个一米来高的大木箱子,江夜万站在后面道:“小昭,你往后点,等会别碰着你。”
  “舅父,这买的什么?”展昭好奇地问。
  “刚和同事出去,买了个消毒柜回来。”江夜万乐呵呵地答道。
  刘蓉也跟着出来向外看。“买回来了?”
  “嗯,让同事帮着挑了个。你俩别站门口堵着,先让我们把东西抬进去。”
  刘蓉拍拍外甥的肩膀道:“你进屋睡觉去。”
  “哦。”展昭笑着应了声,扭身走回卧室。
  窗外,小区里绿树成荫,花坛中草木葱郁。五月的阳光,清晰明媚,带着些微的炽烈,舔噬着他手背上的肌肤。展昭在窗前静静地站了会儿,走到床边慢慢躺回床上。意识刚有些朦胧,一阵嗡嗡声传入耳中,顿时将他惊醒。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喊了声表哥。
  对方似是一愣,半响笑了一声,道:“展昭,是我。”
  展昭一下醒过盹来,忙睁开眼,道:“四哥?”
  “是我。前阵子出差去了,也没顾得上给你电话。怎么样,身体好利索了没?”
  “好了。谢谢四哥。”
  “书吧那边啥时候开业?上次听你的意思,好像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展昭闭上眼,摸了摸额头道:“嗯,还要再多进点书。过阵子就开业。”
  “店都整起来了,放在那不开就是浪费。有些事儿等店开起来以后自然而然就上正轨了。书可以慢慢一点一点补进。我以前给人装修过书吧,等会儿给你打听打听进书渠道。晚上在家不,我过去和你说。”
  展昭左右为难,他实在不想跟蒋平再有过多接触。“四哥,你别跑了,回头我。。。”
  “不欢迎我?”
  “不是!我。。。”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班我就过去。我先去开个会儿,先挂了,晚上聊。”蒋平说着挂断了电话。
  展昭握着电话平躺在床上,脑中不停闪过与蒋平在一起相处时的画面。四哥是个很诙谐的人,说话风趣,常引人发笑,但做起事儿来却认认真真,半点不含糊。对方一直对他很好,在书吧的事情上不知道帮了他多少忙,他心中除了感激之外,也早将对方当做哥哥一般看待。只是现在。。。想及此,心中不由一阵烦乱,胸口似憋了一口气似的,一直压进心底。
  傍晚快七点的时候,蒋平来到展昭舅母家。刘蓉开的门,一见是他,忙热情地把人邀进屋来。
  “小蒋来啦,快到屋里坐。”
  展昭在房里听见动静,也迎了出来。“四哥。”
  “呐,这给你。”蒋平说着递过来一个塑料袋。展昭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罐花茶。
  “你不是喜欢泡茶?”蒋平笑着道。“不过你那方法太唬人,回头我教你怎么泡正宗凉茶。”
  蒋平这么一说,展昭才想起以前聊天时,两人曾经谈论过泡茶。那时候他智齿疼得厉害,蒋平建议他泡凉茶清火。他就说他有试过,还把方法也告诉对方,没想到当时就被四哥取笑了一翻。其实他泡茶纯属就是自己闹着玩,没想到四哥竟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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