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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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声处-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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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你放心,他说将来请个看护什么的。”
  “你傻啊你!”刘蓉说着扭过头来恨恨地瞪了老伴儿一眼。“看护能有自己家里人贴心?我可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什么看护。”老伴儿不说还好,说完更叫她不放心。“不行,明儿我得和怀义说说。”
  “我说你就别瞎操心了行不?怀义是小昭的爹,还能不为自己的儿子着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说你是直脑子你就真一点不会拐弯!”刘蓉气得也不哭了,站起来铺好被子,道:“你甭管,回头我和怀义去说。”
  江夜万见老伴儿犯起了倔脾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穿着睡衣躺上床也不再言语。
  这天刘蓉和儿子来看望外甥,探视前两人先来到医患沟通室咨询病情。一进门,小护士抬头朝着两人一笑道:“找陈医生吧,他在呢,进去吧。”
  “谢谢。”刘蓉点头道了声谢,和儿子一起走进右边的侧门。
  陈医生不拘言笑,却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大夫。见到两人前来,抬手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道:“两位请坐。”
  刘蓉温和的一笑,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陈大夫,我外甥这两天的情况怎么样?”
  “病情略有好转,但是这一次内脏深部出血比较棘手,目前仍伴有血尿现象,而且情况比较严重。”陈医生说着,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展昭的病例,翻看了两眼,抬起头来对刘蓉说道:“至于间歇性腹疼,造成的原因有很多种,怀疑是胃溃疡所致。以后在饮食上,一定要多加注意。”
  “好,谢谢您了。那他什么时候能转出ICU病房?”
  陈大夫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位家属每次询问准少不了这句。“再等几天看看情况,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就可以转去特护病房了。”
  “真的?!”刘蓉又惊又喜,激动得仰起头来对着站在一旁的儿子道:“小昭能出ICU了!”
  江冬心里也高兴,朝着老娘咧嘴一笑,露出齐齐一排牙齿。
  “不过他的身体状况仍存在很多问题,恢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希望你们做好心里准备。”陈大夫好心地提醒道。
  “嗯,明白了。这阵子真是多谢您了,陈大夫。”刘蓉满心感激地道。一想到外甥马上就能从那个冰冷孤单的地方转出来,欢喜得忍不住要落泪。
  这一关,外甥总算是挺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整个重写了,以前那个梗,后面再用^o^


☆、第六十三章 艰难的抉择

  作者有话要说:  让各位久等啦,非常抱歉。
  最近沉迷游戏,睡觉时间都觉得不够用了,泪奔啊~
  更新半章,表示俺还木有坑~
  最近这两天,展昭的精神略有好转,小护士偶尔会把床头架起来,让他半卧着靠一会儿。蒙上眼睛后,眩晕的感觉变得很奇妙,身体像是在黑暗中不停地旋转,仿佛下一刻便会倾倒在地。他经常会从浅眠中惊醒,然后在半睡半醒中度过剩下的大半日时光。往事和梦境不停地在眼前穿梭交织,思绪一片混沌不清,却提不起一丝思考的力量。
  “小昭。”正当他迷蒙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温柔的声音轻轻传进耳来。
  “舅妈。”他忍不住开心地喊道。
  刘蓉走到床头,低下头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外甥,心疼得恨不能替他受这份苦。这二十多天,外甥每天孤零零地待在这里,除了冰冷的仪器,连个能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尤其是他的眼睛。。。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痛。一旁的江冬看老娘又开始感伤,忙道:“刚才我们去问陈大夫了,他说过两天如果情况允许,你就能转去普通病房了。”
  “真的?”展昭兴奋地问。
  “真的,哥不唬你,不信你问我妈。”
  还不等展昭开口询问,刘蓉已经抢着道:“嗯,刚陈大夫亲口说的。”
  “舅妈,到时候我要吃你做的鸡蛋羹。”展昭笑嘻嘻地道。
  江冬一听,咧嘴乐了,扶着床头的铁护栏讥讽他道:“你小子,整天待这儿,没事儿就琢磨吃呢吧。”
  展昭也不生气,一想起再也不用吃医院的营养配餐了,心中就莫名的开心。“表哥,我听舅父说你准备结婚啦,恭喜你。”
  “我爸这嘴可真快。。。”江冬嘟囔了一声,道:“我还想亲自告诉你的。”
  “谁说还不都一样。”说起这,刘蓉比儿子还开心。以前她整天念叨,恨不能儿子能赶紧找个女朋友,没想到这小子蔫不溜丢的还挺有主意,刚把女友介绍给家里人认识,就谈到终身大事上了。
  “可我连日子都还没定呢。。。”
  “表哥,你害羞啦?”展昭打趣道。
  “有精神拿你哥找乐了啊?看你好了我怎么收拾你的。”
  这兄弟俩,不见时互相惦记,见面就逗弄。刘蓉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从墙角拉过木椅,坐在床头开始和外甥闲聊起来。
  书吧小二层的房间里,展怀义坐在沙发上,望着左侧墙上的木格栅小窗,表情沉静,内心却思绪万千。十三年前,一场车祸夺走了妻子的生命,原本幸福快乐的家庭也在瞬间被摧毁。那时候他萎靡不振,消极颓唐,整日浑浑噩噩,一心沉浸在失去爱妻的痛苦里,甚至忘记了儿子的存在。离开部队大院后,他把全身心都投入到新的工作中,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忘却悲伤。半年后他被公司委派到海外工作,一走三年有余,没料到再回来时,听到的却是儿子病危的噩耗。这一切仿佛是上天对他的报复。当他可以好好珍惜和爱护他时,他没有做到,现在就算是想要补偿,也已经找不回那些错过的时光了。为什么偏偏在将要失去时,才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如今他只想能在有限的生命中,多待在他身边一会儿。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让他无从抉择。上一次回来,大舅子的一席话犹如当头一棒将他敲醒。作为一名父亲,他鲜少关心过儿子的心理,至于儿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从来没有思量过。几经琢磨,他终于决定放手,让儿子过他想要的生活。可是如今,儿子再次病倒,看着他苍白瘦弱的样子,他实在不愿再与他分开。可就在昨天,大嫂的一番苦心相劝,句句在理,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抉择。他回来,第一,将失去在海外工作的津贴补助,这笔钱对他来说相当重要,儿子治病的花销不是小数目,他不得不权衡;第二,带儿子回去南方与带他出国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最大的问题是,由于工作的原因,他不能随时陪在他的身边,把他交给看护,就如大嫂所说,怎比得上自己家里人放心。第三,就是这里,这间书吧。展怀义想着,将目光从窗户上移开,细细地打量起房间里的摆设。他还记得儿子给他发送的邮件里,字里行间充满的喜悦,无不透出对生活的热爱和自由的向往,一张张精心拍摄的照片,带着他的努力,含着他的心血。当初他狠心地要求儿子放弃了当一名警察的理想,难道他要再一次逼着他放弃这里么?他怎么忍得下心!
  ‘菡珊,如果你泉下有知,一定会责怪我没有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想起亡妻,他的心里一阵刺痛。如果她还活着,是不是一切都将不一样。
  一周后,展昭从ICU转到单人特护病房。展怀义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儿子的身边。他想过了,尽可能的在自己能陪伴他的日子里多陪陪他,因为他决定了,过不久就回去。虽然离别是痛苦的,但是他开始学着去尊重儿子的想法,改变自己能改变的。虽然晚了些,但是他再也不想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下去了。大舅子和嫂子两人对小昭的爱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少,把儿子交给他们,他放心。
  这些天他时常与儿子聊天。由于儿子的眼睛还没有恢复,生活上存在着诸多不便,偶尔他会开口请求帮忙,每当这个时候,展怀义都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儿子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自幼时,儿子便与菡珊更为亲近,对自己却总是恭恭敬敬,很少有亲昵的表现,长大后更是如此。在海外的四年里,儿子住在隔离病房,虽然他有时间就过去陪他,却从未像这一次这样每日与他朝夕相处过。离别的日子越是临近,他越是舍不得。夜晚熄灯后,他躺在医院的陪床上,看着不远处儿子消瘦的身影,久久不能成眠。
  “小昭,睡了没?”
  “还没。”
  展怀义翻了个身,面向儿子这边,轻声道:“再过两天,我就回去了。。。”他说着,鼻子不禁有些发酸。“我不在的时候,好好和你舅父舅妈相处。”
  “嗯。”展昭应了一声,半天没说话。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只闻浅浅的呼吸声。
  初夏的夜晚,凉风习习。皎洁的月光从纱帘的缝隙中洒进来,白色的墙壁被染上了一层暗淡的蓝。入睡前摘掉护眼罩,朦胧中,展昭望着微微舞动的窗帘一角,心里犹如针刺一般难受。前几天舅妈已经和他说了,父亲为了他原本打算请调回国,带他一起回南方,可最终却放弃了这个想法。这其中的缘由,不用别人说,他也明白。自从生病以来,家里上上下下的人,全都以他为中心,无时无刻不在为他着想。所有的这一切,让他无以为报。他和许多病人一样,曾有过消极的想法,觉得自己就是个包袱和累赘,事后想想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家人对他的爱是无私的,而他最好的回报,便是积极的配合治疗,让他们放心。他轻轻地屏了一下呼吸,喊了一声:“爸。。。”多少感激在心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对不起,爸。。。我又让您操心了。。。”
  “好了,什么都不要想。时间也不早了,睡吧。”父亲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令人心安。展昭微微地侧过头,眼眶不由自主的便湿润了。
  透过蒙蒙的月光,展怀义看着儿子轻轻地擦拭着眼睛,心中一疼,喉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儿子终也是舍不得他的吧。。。他想着,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最近这些天,蒋平真是有苦难言。每次从医院探视完展昭出来,老五都会拉着他一起到高层这边。若在以往,他自是无所谓,可如今每次过去,必要遭到一番试针苦刑。
  “我说老五,你对展昭可真够下心思的,就是对我这四哥也太残忍了点。”
  “别打岔,刚才打的那针疼不疼?”白玉堂举着针管,目不斜视地盯着蒋平问。
  “打针能有不疼的?这不找乐呢么?当然疼!不信你给自个扎个试试。”
  “怪了,没错啊。。。”白玉堂喃喃自语道。他绝对是按照大嫂教他的方法和书上讲解的要求一步步做的,该注意的他也都注意了,给自己打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疼,怎么四哥次次都喊疼?
  蒋平哪知道他的心思。其实他嘴上说疼,完全是出于心理上的作用。就老五这样,怎么瞅也不像是会打针的主儿啊,一看见他拿着注射器,虎视眈眈地向自己逼近,针头还没刺进胳膊就已经感觉到疼了。
  “老五,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展昭摊牌?”蒋平一边揉着胳膊一边问。
  白玉堂把注射器上的一次性针头拔下来扔进沙发旁边的纸篓里,好似没听到蒋平的问话一样,自顾自收拾着注射用具。
  “哎,问你话呢!”蒋平提高了嗓门道。
  其实白玉堂的心里也没底。一向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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