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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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牛角- 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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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兄弟的脾气你根本摸不清,少在这里瞎猜疑;他会受益惑?你看着吧,他是在耍那婆娘的宝!”

“一笔钩天”葛维也笑道:“老林,你不了解秋兄的为人行事之道,他只要抓着机会,总要奚落一下他的对头玩玩!”

现在,钱秀姑似是十分惊奇,她尖笑一声,道:“很好,秋离,老听人说你在道上混得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今日一见,果然不差,是块上好材料!”

洗如秀暗里一笑,低声道:“兄弟呀,这婆娘看你小白脸一张,想尝尝你这只‘童子鸡’呢!

秋离小声笑道:“等下她如搞清楚我乃油条回锅了多少次,恐伯就要恼羞成怒了!”

对面钱秀姑继续在叫喊:“……劝使‘飞狼帮’的人马也一齐退走,将姓陈的狗官父子留下,我们这一千两黄金便立即如数付上,绝不缺少分毫!”

清清嗓门,秋离大声道:“可以,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钱秀姑尖削地问:“什么条件?”

秋离大马金刀地道:“斤两总是要谈谈的,不能说你出多少,我们便照收多少,价钱方面我们得斟酌一下!”

钱秀姑重重一哼,道:“秋离,一千两纯金的代价,已经不算少了,你不要得寸进尺,自以为奇货可居,要知道我们并非含糊你们,只是为了不欲多伤人命,才甘愿退一步想,如果你以为可以藉此要挟,你就大错特错了。”

秋离高昂地道:“你多少得再加点,我们这一趟劳师动众,所费不资,总不能叫我们自赔老本,一千两金子每人才能分得若干?太少了!”

那边的钱秀姑回头与她身侧一个秃顶红脸的肥胖老者私语了一阵,又转过来愤怒地叫:“好吧,我再加你们二百两!”

摇摇头,秋离道:“才加二百两?妈的,我们又不是叫花子要小钱的,这点数目算什么玩意?简直是侮辱!”

钱秀姑尖吼一声,叫道:“姓秋的,你不要太过分,真个弄得大家翻了脸,搞到横尸遍野,流血成河的地步,只怕你就后悔莫及了,那时休说一千二百两黄金你们分文得不到,就算棺材钱还得你们自己想法子凑,你琢磨着办吧!”

秋离毫不让步地道:“如果就这点钱,便不用再谈了,尸横遍野也好,血流成河亦罢,反正你们也轻松不了,大伙就‘裱’.着干啦!

在钱秀姑一旁的秃顶胖大老者,又凑嘴在钱秀姑的耳旁叹了口气,秋离摇着头学着方才钱秀姑的口气骂道:“你是吃了迷糊药啦,章森,。你这痞子、无赖、牛皮匠,你说谁会将什么毁在这里,我们么?是谁将我们毁在这里?你们么?就凭你们这一堆废料,几块庸才,就有这么深的道行?撒泡尿照照你们各位的尊容吧,你们问问自己,可有这个信心?秋老子横行江湖的时候,你们都还赖在你们师娘怀里吃奶呢,如今竞想与你们秋老子分庭抗礼起来了,乖乖,你们可真是一斤鸭子半斤嘴,光卖他的把式呐!”

“秃鹏”章森业已气青了脸,他吸着气道:“秋离一一你是至死不悟了!

秋离“呸”了一声,道:“你们才是痴人说梦!”

一侧,洗如秀突然厉声地道:“章森,方才我的把弟已代替我们作了答覆,想怎么办,你们划下道来,我们全接着!”

一把拉开章森,钱秀姑疯狂地叫骂:“洗如秀,你包庇贪官,横与同道作对,我叫你不得好死,我要吃你的肉,挫你的骨,你这猪罗,脑满肠肥的畜生!”

洗如秀恶狠狠地道:“你可以试试,刁婆子!”

两个瘦长的,面色青白又毫无表情的角色走了出来,他们两个长相酷肖,也都穿的是一袭灰鼠袍子,看上去如同—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其中一个向洗如秀招招手,冷凄凄地道:“来来来,姓洗的,我哥俩来领教领教你这滇境大豪,掂掂你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分量,敢来包庇姓陈的贪官污吏!”

怪笑一声,洗如秀道:“何氏双妖,你这一对怪物唬唬别人犹自尚可,想在我面前强逞能只怕是找错人喽,行,我就来夹磨夹磨你们!”

一伸手拦住了欲待上前应阵的洗如秀,秋离笑道:“老洗。

第弟在此,还用得着老哥上阵,我来侍候二位吧!”

说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中间,笑容可拘地道:“来吧,我的两个心肝儿,一起上,免得我麻烦:““何氏双妖”兄弟两顿时面色齐变,做哥哥的何钦重重一哼,手抄处,“虎”地一声,一条缠在腰上的“蚊皮倒须鞭”已在空中扬了一转!

同时,他弟弟何敬也抖出了一条式样相似的兵器来!

“秃鹏”章森紧张地上前,低低地道:“二位何兄千万小心,这姓秋的相当厉害,可别为他所乘,头一阵便挫了我们的锐气!

何钦不快地横了章森一眼,冷冷地道:“章老,你也太小看我兄弟了!”

“何氏双妖”也是黑道上颇负盛誉的能手,在黄河流域一带可谓吃一份,自来眼高于顶,梁傲不驯,他们从行道以来,便少碰过钉子,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两兄弟那种目空四海的习性,以为天下虽大,他们“何氏双妖”可以独尊一方了。

秋离的威名,他们也不是没听过,但唯其听过,就越发的不服气,他们方才眼见钱秀姑和章森对秋离的那股子惮忌劲,便已老大地不痛快,如今指名骂阵,也就是想展露一下他两兄弟的狠处,顺便也一泄积了满肚皮的窝囊气!碰了个软钉子,章森虽是异常恼火,但时值非常,也不好发作,当下他干笑两声,勉强地道:“老夫一番好意,二位何兄既是艺高胆大,老夫也就无话可说了!”钱秀姑也叮吟道:“二位何兄,听说姓秋的小子自来下手不留活口,何贤昆仲可得加意防范哪!”

青白的脸孔上是一片冷森,何敬接口道:“汪大嫂,你就看谁不留活口吧!”

现在……

秋离已有些不耐烦了,他抓了一把积雪在手中用刀搓着,边道:“喂,你两个人妖可是早知道这——来就回不去了?交待后事也得快点呀,我这厢还等着呢!”何钦勃然大怒,叱道:“好狂夫!”

秋离嗤之以声:“你个狗操的!”

凌空有一条黑蛇似的影子暴闪,“嘶”地一声卷向秋离颈项,好快!

身形猝然贴地掠进,令人一阵心颤神摇的“呜……呜”怪响突而扬起,银光莹莹的银牛角展现着半弯月形的光弧映幻漫天,“蛟皮倒.须鞭”急缠角身,却丝毫用不上劲,在连串的刺耳括响中又立即滑脱,当另一条鞭影也有如流光,缠卷来的瞬息,秋离早已弹上了半空!于是,他就象从来便未曾弹升起来过——样,人们的视线开始一转,他已经又扑了回来,刹那间,他仿佛将天上隐在黑暗云雾中的弯月——几干几万只弯月全带下来了,半弧形的乳白色光华交错穿织,纵横飞旋,又似几千几万柄弯刀在掠舞翻滚,空气激荡中,响着震耳的呼啸声。

“何氏双妖”的两条“蛟皮倒须鞭”虽是舞得急密,却根本挡不住这漫天月弧的狂泻猛击——就好象两根竹杆遮不得倾盆大雨一样,只见光影淬闪,两条长鞭业已连连歪斜荡弹,完全失了准头!

秋离的尖啸宛如鬼泣,银牛角的弧光和着他那凄惨的啸声流飞旋斩,其声之刺耳可怖,似是已将空气全割裂成碎片下!

两条人影就象被炸开来一般手舞足蹈地摔向半空,又洒着雨似的鲜血重重跌落地下,当他们落下,那两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已经叫人认不出这乃是“何氏双妖”了!

这边,钱秀姑的人个个面色苍白,呆若木鸡,那边,“飞狼帮”的弟‘兄们却突然地起了一阵欢呼的喝彩之声!

站在那里,秋离慢吞吞地用鞋底揩擦着银牛角上的血迹,形状之悠闲自若,宛如他从头到尾便一直在做着这个动作一样……洗如秀仰天大笑,洪声道:“兄弟,神威依旧!”

露齿一笑,秋离道:“老哥谬誉了,这一双人妖,又算是什么玩意?如果连他们都吃不下,还在江湖上混个鸟?”突地……钱秀姑疯狂尖叫:“秋离,你好辣手,我和你拼了”不屑地一撇唇角,秋离似笑非笑地道:“不是我藐视你汪大嫂,你上来只怕比这双人妖还不够一击!”

钱秀姑一弯身,猛地自两边靴筒子里拔出来两柄精光闪闪的匕首,形如一头雌虎般就待往前冲!

斜刺里一条人影迅速将她拦腰抱住,大叫道:“嫂子,你疯了,你怎能这么冲动!”

那抱住钱秀姑的人,呃,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眉目之间,流露着成形的粗野暴唳之色,满脸的横肉配着一双蛇眼,看上去颇为精悍阴显,他硬拖着钱秀姑,边又厉声叫:“姓秋的侥幸赢了一场,不见得就能赢第二场,嫂子、如果你一出了差错,岂不自涣军心?大哥的血海深仇又到哪里报去?”挣扎着,扭动着,钱秀姑口沫横飞地叫嚣:“不要管我,汪刚,你放开我,让我和姓秋的杂种拼了,死活由命,却不能让何家兄弟白挺了尸……”这几句话,钱秀姑原是给她所请来的帮手们听的,,果然,她请来的那些帮手们憋不住了,个个觉得脸孔赫然,闻言如刺,一股敌忾同仇的悲愤表情更流露了出来……不管是真是假,他们受邀来此,或是收了巨额报酬,或是与汪铁头当年有老交情,无论哪一端,他们也装不得瘟,发不得熊,就算心里寒透,也得“拿鸭子上架”,硬挺这一遭啦!首先,章森走了上来,他沉重地劝慰着又哭又闹的钱秀姑道:“弟妹,你二叔说得对,你先别激动,且平静一下,切切不可鲁莽从事,否则,你若有了个长短,我们岂不也泄了气?何家兄弟方才轻敌过甚,贪功急进,这才栽了跟头,姓秋的功夫不错,但也不是上了天,咱们稳扎稳打,他也不见得就能占了便宜,形势并不如表面的不可收拾!”

哀号一声,钱秀姑涕泪滂沱地道:“章大哥,全凭你给我这苦命人作主了啊!”

暗里叫了声苦,章森表面上却不得不扮出一副慷慨激昂之状,义形于色地道:“这个当然,弟妹,你放心,为兄的自有处置!”

钱秀姑又悲泣着嚎道:“章大哥……死鬼铁头生前总算没看错人,结交了大哥你们一干重义守信的朋友……各位叔伯啊,铁头死得惨叼……长炮一响,人头落地,连个全尸也没捞着,混了大半辈子江湖,难道就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这全是陈衡川那狗官下的毒手碍……可怜我一个寡妇,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那狗官的肉,可又有什么能耐替铁头报仇雪恨?我全凭各位叔伯,铁头生前结交的你们这些好兄弟给我伸冤了……天碍……我好命苦……”章森连忙劝道:“别哭啦,弟妹,你歇会,这里自有我们出面……”顿了顿,他又咬牙道:“总之,我们不会对不起铁头的!”咽噎住哭声,钱秀姑拧了把鼻涕,抽抽答答地道:“多谢你,章大哥,待今天替铁头……报了仇,我回去给各位立长生牌位,每日焚香膜拜,求上天保佑你们多子多孙,福绿寿三星高照!”

心里叹了口气,章森满不是味地暗付:“还立什么长生牌位?你这婆娘全把我们拖下了水,何家兄弟就是个例子……今天能活出命走就算上天保佑了,我也不求多子多孙,也不求福禄寿三星高照……”喃咕着,他表面上却豪气干云地道:“弟妹休如此说,我们与铁头相交多年,情同生死,他吃人坑害了,我们岂能罢休?不讲还有你出面为铁头报仇,便没有你,我们也是一样饶不过那杀害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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