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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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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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兰红了脸,她们三两句便揭穿了她常用的伎俩,感觉是把她外衣都剥了个干净,让她袒/露在此被她们评头论足。她挺不住了,不知怎么哭才能扮可怜,只能浑身瑟抖地跪在那里接受她人的审判,最终她偏头想作一晕了事。舒姬抢先了她发话:“王后问完话,让贵女仲兰退下吧。”她只能泪凄凄地向姜后三次叩拜后退出了屋里。

叔碧见仲兰这么走了,不禁捏捏季愉的手臂问:“她可会向太房告罪。”

“她能如何?”季愉好笑道,“向太房告何罪?莫非称自己被此屋之人欺负了去,然脸上身上并无遭罪?恐怕会遭太房责骂其嘴舌鲁钝,活该。”

她们两人的悄悄对话被乐芊、舒姬与姜后等人听见,不由都为之一笑。

姜后向乐芊笑着含头:“此两位贵女深得吾心。”

“能得王后之喜爱,乃两位贵女之幸。”乐芊谢恩道。

“夫人,能得两位贵女相助,也乃福气也。”姜后依然笑着说,“吾不阻拦汝与孙辈相聚了。”

乐芊再三叩首相送。季愉与叔碧立马跟随乐芊向姜后行礼。

姜后起身,走出帷幔,在季愉身边擦过时弯下了腰。季愉感觉睫毛上有阵香气飘过,这阵香气能使得她整个人都变得酥麻。姜后在她眨动的睫毛上面仔细地看了有一会儿,微笑地小声说:“可知姜得是吾何人?”那音量,可是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

季愉心里扑通扑通地跳。那是,姜后身上的这阵香气让她联系起公良身上一样淡淡的清香,还有,姜后有许多地方与公良有相似之处,比如现今姜后这句话,与公良偶尔蹦出的话语一样犹如孩子似的调皮。她提着这颗砰砰跳的心稍微抬起了视角,看见了近在眼前的这张脸一眼,又马上垂下了头去,心里惊道:像,真是像,那双眼梢弯弯的眼睛多像公良的,都是如冰下的熔火,在缄默中蕴含了巨大的力量。

“王后可是先生亲人?”季愉端着整颗心问。

“先生多次教训过吾,因吾做事往往有不周之处。”姜后喟叹着,又是忽然朝季愉一眨眼,“先生是言冷心善之人。若先生偶有对汝言语不善之处,还请汝了解先生所想。”

季愉听这话,便明白姜后必是公良的直系亲人了,急忙诚恳地应道:“吾明白。”

姜后见她真是明白了,方是宽慰下来,直起身步出了屋子。众命妇随王后而去。

门最后关上的时候,唯剩下乐芊与两个孙女,此乃姜后与其她夫人们的体贴之处。

“夫人!”叔碧见没有她人在了,冲上去抱住乐芊泪流满面,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乐芊一只手揉揉她的头发,把另一只手伸给了季愉。季愉扑上前,握住她伸出来的手慎重地放在脸边感受此刻温暖。

“好。好。”乐芊拍拍叔碧的背,有力地道,“此事未完。汝尚有大任未完成。”

叔碧听她这么一说,立马抹掉泪水直起腰,脸色肃然一变,问说:“夫人有何事吩咐?”

季愉也把乐芊的手放了下来,等待着。

“吾已命师况即刻押送世子、叔权、钟曹与寺人阿光一众犯人回乐邑。”乐芊托出自己的计划,“至于汝阿兄伯康,也被我用计使其必回采邑一趟。”

“用计?”

“是。汝阿媪温姬已应承,亲笔书写竹书让伯康回采邑,并且留住伯康。”

她们两人即可听明白了:温姬打算装病到底,无论如何让伯康留在采邑内,等一切尘埃落定。因此伯康是要护送隗静前往乐邑给乐离顺便给温姬看病去。

“夫人深思熟虑,无人能匹。”季愉由衷地钦佩道。

“吾唯一遗憾在于吕姬与仲兰。”乐芊叹叹气,思虑着,“要如何方能将此两人捉回乐邑处置。”

“吕夫人可以为女儿操办婚事之由,暂且不离开镐京。”季愉已经能为吕姬想出好几个推迟回国的借口。

“扬侯不愿娶仲兰。”乐芊说,司徒勋对于这桩婚约的表态广告天下。

“吾有闻,扬侯欲在射礼上夺得头筹获得天子对于此事恩准。”季愉接上话。

“若真是如此,猎场内何人胜何人负,与吾等可是有干系了。”乐芊眉头微展,意味这事有点苗头了。

“夫人是想在猎场上助扬侯一臂之力?”季愉打探。

“是又有何妨?司徒大人已在射礼上帮过吾等一回。”乐芊爽快地承认。

这点季愉也亲眼见到了。应说打赢乐业这场仗里面,不可否认有司徒勋的功劳。毕竟跟踪阿光亲自逮住最关键证人钟曹的人是司徒勋的家臣百里。就不知司徒勋这么为乐芊效力,是怀有什么目的。

这时门开了条缝,从门缝里传来阿采细微的询问声:“夫人,有人让吾传话给夫人。”

“入来。”乐芊先是应允,然后一想则改变了主意,亲自离开季愉她们走到门边与阿采对话,“是何人带话?”

“是百里大人,言是受侯君之托,传口信给夫人。”阿采其实听百里要她传的话,一点都听不明白,“称夫人只需听见传口信一事,便知是何事了。”

乐芊是答应了司徒勋,以自己得知的秘密作为交换,换得司徒勋的鼎力相助。于是她悄悄地向屋里的季愉望一眼,然后向阿采含下头:“告诉百里大人,道口信已传到,吾之回信为‘否’。”

阿采接受命令后,一溜小跑出了庭院。

司徒勋接到乐芊的回答,一个蹲坐挨到地上。应说这个答案基本上如他所想的,即是:仲兰真的不是信申君阿妹。他不信,以信申作为谋臣的智慧不能查知此事,只能意味信申心里装有其它秘密。于是他一个拳头打在了墙上,怒道:信申是打算把他的婚事当成猴子戏耍吗?

“侯君。”百里道出自己派出的回国使臣,已经打探到的秘密,说,“使臣言,此事或与宋国有关。”

“此话怎讲?”司徒勋急急追问。

“信申侯阿媪与宋公子墨阿媪为姊妹,先生不以为此事其中必有干系?”

91、玖壹。雪降

仲兰小心翼翼脱履方是进了门里,抬起头,见吕姬望着自己,马上跪下来:“阿媪。”

“你去了何处?”吕姬问。

仲兰自是不能说自己刚在姜后那处自作自受,由是嗫嚅道:“我,刚是去找荟姬大人,未寻到大人,便是回来了。”

“你找荟姬大人何事?”

“是想,想我婚姻之事。”仲兰几乎吸一口气吐一句话。

吕姬忽然猛地一打身旁的漆几。仲兰头发竖立,直喊道:“阿媪,吾错了。吾是刚去问候乐芊夫人。”

“见了夫人,垂头丧气回来,也不怕无颜见人。”吕姬一字像一支刺,鞭策不争气的女儿,“你何必去自取其辱?是你心太高,是你不知好歹。”

“阿媪。”仲兰抬袖,抽抽噎噎起来。

“听我一言,今后不要去找夫人。”吕姬训完话,缓和了口气说。

“是。是。”仲兰忙着答应。不用吕姬说,她也不会再干出这种蠢事来。

“反正夫人那把老骨头,也受不了几个折腾了。”

仲兰听着母亲状似惋惜的话语,惊诧间咬到了舌头。

吕姬见她疼痛的模样儿,神秘地笑了起来:“若吾跟随夫人此次回去,夫人可是会放过吾等。夫人年纪甚高,是该休息了。”

“可,可——”仲兰嘴唇哆嗦着隐忍舌尖的痛楚,忧愁道,“阿翁阿兄已被押送回采邑。”

“夫人未回去,一切未成定论。”

那是,有了这次后,吕姬算是明白了。只要乐芊倒了,采邑才能算是她们的。至于坐在女君位上的祁夫人,论道行,明显比乐芊略逊一筹。倒不是说祁夫人的计谋不及乐芊,而是祁夫人的正气要比乐芊逊色得多了。祁夫人左右顾虑,魄力怎能比得上一身正派敢作敢当的乐芊。若不是敌对关系,她对于这位老夫人,也未免不生了些敬重之意。可惜,乐芊碍了她们的路,她们势必是得铲除掉这个老人。

“乐芊夫人,乃难能可贵之人。”姜后这句话是对坐在她面前的男子说的。以她贵为天子之后的身份,与男子单独面谈不免有些贸然。然而,此男子对于她而言非陌生人,乃从祖国来的至亲的人。便是天子,也需礼让此人三分。况且,此人每次来面见姜后之前,都遵循礼节向天子请示之后再来。周满对此人的作风便有几分恼处:是因,此人看似行为不羁,然该循之礼一个不漏,无法落人口实,倒是每次逼得他这个天子无奈。周满对其评道:公良,乃吾敌我不分之人。即是说,他始终无法将公良在心中摆正一个位置,不知是敌是友。

这,的确为公良想要达到的。

公良两只手交互拢进袖口里,双肩时而摆抖,仿若体虚不受寒的模样。明明屋子里四周摆满了热烘烘的暖炉,门窗闭紧,热气充斥,足以将人的脸烤成红薯。然而,他鼻翼微耸,竟然来不及掩口便打了个喷嚏。

姜后急急忙忙将手中的布巾递给他,不禁埋怨:“不是已与天子告病,为何前来?”

“子墨先行,有端木陪着,我仍未安心,便是随后跟来。”公良吸吸鼻子说。

姜后见他鼻子红彤彤似是被什物给酸的,明了地一笑:“先生是为子墨,或是担心阿斓?”

“你见过她?”公良抬起眼,深深地望着她,想从她的眼里瞧出一点蛛丝马迹。

“是。”姜后微微斜倚在漆几上,微眯眼,是想,终于有他时刻挂在心上的人了。

公良似乎知道她所想的,便低下眼睛,沉声静气地说:“几日未见,不,一个射礼过后,你是恢复如常了。”

“前些日子让你担心,是我不慎。”姜后歉意地说道。

公良说:“我以为,你必是能不负我所望。却是舒夫人担心你为多。”

“你让乐芊来陪我,也是让舒夫人安心了不少。”姜后叹道,“可是,你曾有想到后路?”

“后路?”公良问。

“或许你不知,我是比你多知道些吕夫人之事。”姜后把一只手放到额角处揉了揉。

“她向太房献策让你流失孩子。”公良道出此事是想给她安慰,“此事便已过去。她如今自身难保,太房奈何你不得。只要你敢,有我撑腰,天子也不敢多为太房出言。”

“不。”姜后睁开的目光像升起来的火一样灼目,“你不知她为人之险恶。我是担心,她会对夫人痛下毒手。”

公良微微拧起眉尖,突然是想到了季愉。季愉不说而已,但是,她对于乐芊的担心,似乎也是姜后这句话所要表达的。

“夫人一身正气无人能挡。然小人之恶,不会善罢甘休,只会不达目的不择手段。”姜后侃侃而言,回忆起自己遭罪的事感受更深,“吕姬所出策略,无一不是险恶之极害人之深迫人至死。”

一句“极”一句“深”一句“至死”。公良终于意识到恶毒女子绝不可小看,或许此人比起弑兄的鲁公姬晞更为血腥冷酷。

“你可是爱她?”姜后见他深思中眉头不展,有感地问出一声。

公良为乐芊担忧,但对季愉更担忧。乐芊对于季愉而言有如至亲一般,有如心骨一般。季愉不会主动倚靠他,却会主动向乐芊求助。乐芊若一倒,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她是我夫人。”

“何时迎娶?天子与太房已应承于你。太房想改变主意也不太可能。若是如此,射礼过后,你必可迎娶她归国。”姜后道出自己知道的一切,对此事表露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语气,“可是,据闻你顺她所愿,不会急于迎娶她归国。莫非,你是想,等宋公回国正式登基。”

“外人只想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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