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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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其华- 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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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蜜侧头想了想,试探地问道:“那若是我吹得也不赖,这萧就归我?”
  
  他颔首,眸色似一滴化不开的浓墨:“都归你。”
  
  明明只是一支白玉萧,何来“都”字?如此明显的纰漏,黛蜜却似没有发现,低头摩挲着质感上好的萧身,笑得格外娇媚。
  
  “说好了,可不许反悔!”嘿,本姑娘可是觊觎很久了。
  
  他依然笑着,却不再说什么。
  
  黛蜜研究了半响,执萧尝试一下。
  “呜呜嗯嗯”
  无法形容的箫声断断续续响起,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倒似是那病弱的驴子拉磨子的声音。
  
  噗!她不由得脸色一绿,沮丧地望向他,“果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对,对吧?”
  
  夜槿恒抚了抚额,默然半响。“来,我教你。”
  
  “额?”黛蜜还未反应过来,夜槿恒已微微俯身,自她身后,虚抱着她,伸出手来与她一同执住白玉萧,低沉温润的声音在耳后缓缓响起。
  “拿稳。”
  月白的衣袂轻轻地发出摩挲的声音,那样微那样细,却如同深夜的私语清晰无比。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只觉两颊似在燃烧,她咬了咬唇,微微地僵直了腰杆。忍不住侧着眼角瞄去,便看到他美好的下颔线,还有那轻轻颤动的长睫。
  
  “萧有六孔,你看,这是”她随着他耐心的讲解时不时的点头,却不知是否真的有听了进去。
  她遵循他的教导重新试了几遍,断断续续,破碎的箫声实在是听不出是否有所进步。
  湖风吹得树枝摇曳,有蝴蝶在相互追逐。不知为何,这一刻被圈在那清雅的墨香里,她觉得自己仿似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幻梦,美好得犹如夜空下的枯树渐渐抽出惊艳的花苞。可是梦里梦外,哪里才最真切。
  
  不知练了多久,黛蜜憋着一张吹箫吹得通红的脸,摇着手中白玉萧,满眼殷切地问:“师傅,你看,我有没有成为一代乐师的天赋?”
  夜槿恒沉吟了半响,方一本正经道:“蜜儿,也许有其他乐器能让你不用这么勉强。”
  “”
  
  虽说夜槿恒有意要把白玉萧送给她,但黛蜜以为这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只好麻着头皮,强作清高地原璧归赵了。
  “收好了,迟早有一天,它会归我!”
  “嗯,但愿如此。”
  
  夜槿恒应完之后,两个人忽然没话了。气氛异常沉默,几乎可以听到空中的鸟儿展翅破空的声音。
  沉默了好'TXT小说下载:'久,黛蜜实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便一股脑儿站了起来,拍拍衣裳,道:“是时间钓鱼去了。”
  
  夜槿恒凝眉,“钓鱼?去碧湖?”
  “对啊,习惯了!我”她溜了溜眼珠,“我走了啊!”
  他唤住她,意味莫名地看着她, “你何时有了这个习惯?”
  黛蜜一愣,干笑着挠了挠头,声音低如蚊蚋,“刚,刚刚有的。”
  “”夜槿恒低笑出声,笑意却不达眼底,“蜜儿,师傅有这么可怕?”
  “啊?不,没――”
  未等黛蜜说完,夜槿恒已撩衣站起,往门口走去,“师傅要下山一趟,蜜儿且去垂钓。”
  黛蜜猛然站起,大声喊着:“下山?师傅,我,我”
  夜槿恒回身,丝丝墨发随风吹落在他肩上,华美得如同一行辞赋细腻的绝句。
  “怎么了?”
  她笑嘻嘻地戳着手指,低着头瞄着鞋尖,“那个,我也去,好不好?”
  夜槿恒轻易地答应了,见她屁颠屁颠地跳着跟上来,转身遣一个弟子去唤端木宇。
  
  正午时分,三人已到了滨城中心。马车里,黛蜜透过车窗兴奋地扫着大街上的各种玩意儿,不停地回过头来吱吱喳喳地汇报。
  “哎呀,滨城真了不得!那里好多扇子卖呢!可比色狐狸那把破玩意儿好看多了!”
  “哎呀,滨城果真了不得!有心口碎大石呢,回头我也练练,端木哥哥,借你胸口用用,好不?”
  
  “哎呀,这座酒楼不错,新开张的吧?不如咱们――”
  端木宇一把拽她坐好,语重心长道:“宝贝,首先这滨城了不了得,跟有没有扇子卖,有没有心口碎大石没有一根毛的关系!”
  骨扇挑起她的下巴,继续道:“其二,这酒楼恰好就是我们云霄宫的。宝贝,请下车吧!”
  
  黛蜜绞着衣角,含恨地把他望,“我不过是说多了几句,你就要把我一个弱女子扔在街上么?”
  夜槿恒搁下青瓷杯,湖眸含笑,率先下了马车,然后伸出手掌,“傻丫头,下来吧。”
  “额?”黛蜜愣愣地伸出手掌覆在他掌心,轻轻跃下了马车。“这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儿?”
  端木宇眯着一双秋水桃花,诚恳安慰:“别沮丧,你真的不是笨。”
  “端木宇,你可以滚了~~”黛蜜恨恨地往他屁股一踹,端木宇那声“啊”还没喊出,她又小手一伸,拎了他回来。“等等,滚之前,先把生日礼物给你!”
  端木宇顿时笑得春花灿烂,凑过来巴巴问:“礼物?我的生日礼物?”
  “是啊,可是花了我三天三夜呢!”她掏出一物,塞到端木宇手中。
  “木雕?!哦,宝贝亲手做的”端木宇打量了半响,“诶?宝贝,你确定这个是我?好像有点不一样。”
  “有么?”黛蜜皱着眉头看去,半响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狐狸的尾巴比你的长了些。”
  端木宇一晃,“恒,你扶我一下。”
  
  这将是滨城最大的酒楼!嗯,也许将会比听月楼更为奢华!
  黛蜜盯了这片楼宇半响,冷静地作出了如此结论。
  
  夜槿恒和端木宇去干正事去了,黛蜜斟酌了一下,决定一个人去参观一下。
  
  当黛蜜一个人洋洋洒洒地把偌大的香蜜楼大致逛完后,在车里啃下的一大堆瓜果早已在腹中消化得连渣儿都不见。
  “天啊,都快到时间吃晚餐了!”
  她揉着肚子循着回主楼的路慢吞吞地走啊走,忽然瞥见一行人马正在忙碌地搬着一萝萝的食材。
  
  脑子里灵光一闪,黛蜜扯出一抹坏笑,正准备继续找人去,却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蜜儿宝贝,去哪儿呀?”端木宇俯身琢磨,眼睛眯成一条线,“啧啧,你脸上这笑是咋回事儿?”
  “额?”她忙面色不变地拍了拍脸,天真地回望,“是我笑得太甜美,闪到你眼睛了么?”
  “哈!哈!哈!”端木宇干巴巴地大笑三声,随即抚了抚额,冷静道:“厚颜。”
  
  黛蜜自认为作为一个人不应该和一只骚狐狸计较,所以忙凑到夜槿恒跟前,甜甜喊着:“师傅~~~”
  
  夜槿恒额角一抽,淡定自若地应,“嗯。”
  “那个”她分外乖巧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徒儿肚子饿了。”
  深知她作这般模样定然不是为了一顿普通的饭菜,夜槿恒挑了挑眉,“然后?”
  “然后,我看到厨房里进了好多食材。”
  “然后?”
  “然后,天气还很凉爽。”
  “然后?”
  “然后,我们吃火锅吧!”
  
  
  颜黛蜜提的要求,夜槿恒多半都会同意,尽管根本不明白她口中的那些名词是谓何意。所以在夜槿恒的认同下,黛蜜底气十足地指挥着小二们,不到半个时辰,已把一切准备就绪。
  
  “来,师傅,色狐狸,咱们快坐下吧!”黛蜜激动地坐了下来,回头又唤:“你们也去那桌坐下来,吃个痛快吧!”
  掌柜战战兢兢,“这小姐,小的们怎敢僭越?”
  黛蜜汗如雨下,“我何时成小姐了?”
  掌柜恭敬道:“您是公子的徒儿,自然是小姐。”
  黛蜜哀怨地向夜槿恒望去,夜槿恒笑着啜了口茶,方开口道:“既然小姐~都开口了,你们就不必推脱了,去吧。”
  “是,谢公子赏赐。”
  
  人生处处有阶级呀!没办法,谁叫咱师傅是个有钱人!
  她一下子就想通了,然后露出个不想继续深究这称呼的表情,快速将肉片蔬菜放到砂锅里。
  端木宇从未见过这种吃法,一脸好奇地问:“宝贝,你怎么会想到这种妙计?”
  黛蜜笑靥如花,阴声怪气道:“因为我笨,因为我厚颜呀!”
  端木宇沮丧地低着头,咬着筷子不再说话。
  
  热腾腾的白烟翻涌而出,香味溢满了整个大堂,黛蜜盯着锅里,一眨不眨,满脸的垂涎欲滴。
  “啊,能吃了,能吃了!”
  她欢呼着,伸出筷子猛地往自己碗里夹,就着油泼辣子痛快地开吃。
  
  这丫头一吃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了!夜槿恒摇头浅笑,夹了一小箸,优雅地尝了尝。
  “怎么样?怎么样?味道很不错吧?”她辣得直呼气,两颊呛得红通通。
  “嗯,还可以。”
  “真的么?我也来尝尝!”端木宇心里直痒痒,忙展开手脚。
  
  黛蜜吼:“嗳,干嘛夹我的肉丸!”
  端木宇驳:“哪里是你的?明明是我放的肉丸!”
  黛蜜吼:“狐狸不吃菜的,快给我!”
  端木宇驳:“狐狸不吃菜,关我什么事?”
  
  
  两人闹得风风火火,你抢我夺。是战争便会有胜负,大战十回合后,黛蜜终于以其超卓的筷子功成功地抢过端木宇筷中的鱼片。
  既然到嘴的鸭子也会飞,那煮熟的鱼自然也会伤人。所以,当黛蜜为护住胜利果实,急切地把鱼片塞进口中时,煮熟的鱼果真伤着她了。
  
  “哎哟!烫死我,烫死我了!我的舌头啊,好痛!”她痛呼着跳了起来,只咬了一口的鱼片也光荣地掉到了地上。
  古人说的没错:伤敌八百,自损三千啊。
  
  夜槿恒眉头一皱,忙将她拉回座位,递给她一杯茶。黛蜜连连喝了三杯茶,才缓过气来。眼睛都未敢瞟一下夜槿恒,已自动自觉地低下头,诚恳道:
  “师傅,我错了。”
  夜槿恒不为所动,淡淡道:“哦,倒还挺积极,还知道认错?那”稍稍提了尾音,“可知道错在哪里?”
  黛蜜忙把头垂得更低,声音怯怯:“错在没有抢你的”
  夜槿恒眼里烟笼轻雾,沉默半晌,方低低一笑:“你倒还真擅长偏题。”
  
  邻桌的掌柜和小二也不禁乐了起来,偷偷笑着,不算大声,但实在是太明显。于是,黛蜜非(炫书…提供下载…3uww)常郁闷地继续埋头吃肉去了。
  “公子,你哪儿捡回来的宝?”掌柜捋捋胡子,笑问。
  “不是捡的。”
  就是就是,捡捡捡,你当我是路边的小流浪猫啊!黛蜜一边腹诽,一边感激万分地望向夜槿恒,却听闻他浅笑如风,不紧不慢道:
  “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黛蜜:“”
  
  
  月色初升的时候,三人才回到云霄宫。黛蜜回屋里梳洗一番,便用梅花簪随意挽了头发,去庭院散步去了。
  
  浅湖上倒影着淡淡疏影,木制水车慢悠悠地轧轧运转。
  
  庭院里的花有开有谢,她闲逸地走着,轻吟着小调,回想起那些遥远的岁月,最清晰的还是美好的时节。
  
  走着走着,身边响起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轻而稳,带着难以言喻的风雅。
  
  她没出声,多年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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