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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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纪事- 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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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因心里一动,他随意的语气里听不出试探的成分,但是曲惜柔必然是跟他之间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于是,她把曲惜柔如何卖她这张琴,如何想借着自己跟卢李两家的关系让这琴出名,自己又如何不愿意欠她人情,所以干脆出了三千两说了一遍,只是把曲惜柔想要跟她做的另一笔交易略过不提。

看到李湛的脸色果然沉了沉,于是趁机试探的问道:“上次长公主的旧物就出自她之手,她不是约夫君一谈么,到底有什么图谋?”

李湛瞳孔缩了缩,笑道:“哦,无非是她的靠山坏了事,要让我这个京兆尹做她的新靠山,这个女人不简单,你往后不要总和她接触。免得惹上麻烦。”

涵因见李湛回答敷衍,就知道他并不想告诉自己,笑容深了深,答了声:“好。”

“猜疑、撒谎、小道消息,这就是真实的婚姻。”涵因忘记上上世在什么电影里听到过这个台词,这句话用来形容李湛和她现在的关系再恰当不过了。

不知道是出于好奇心还是什么,她很想探究李湛的那个秘密,到底曲惜柔是用什么要挟住了李湛,让他把长公主的旧物又收了回去,又或者曲惜柔还掌握着什么她上一世都不知道的东西,让李湛觉得拿着那些东西也无关紧要了,他们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李湛跟这个曲惜柔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猜疑就像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就会生根发芽,更何况涵因现在有个更恰当的理由关心这些事情——她是李湛的妻子。

李湛沉默了好久,就在涵因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今天你碰上你舅父舅母一家了?”

“嗯,是啊。怎么?”涵因一个激灵,刚刚泛起的睡意又全消失了。

李湛欲言又止,最后只笑道:“没什么,问问,听说你表嫂怀孕了……”

“嗯……”涵因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他没问,让她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憋得难受,其实她恨不能想要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但她却有很清楚,她什么都说不了,也没法说,这种事情总是越描越黑。

黑暗中,李湛的手探入她的衣襟,今天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烦躁的粗暴,涵因迎合着他,两个人都想试图证明些什么,但却不知道对方能明白多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隐秘

因涵因送出的那张琴,韦氏又心里不痛快,这日众媳妇陪着太夫人说话,她又开始不阴不阳的冲着涵因:“听说妹妹慧眼,怎地不给府里寻几样传家的东西,你侄子的聘礼都尽是些俗器,人家婚事送什么不是送,你不早和我说,我就把那琴买下,添到你侄子的聘礼里,议婚的时候也体面些。”

涵因瞥了她一眼,随着韦氏掌家,说话越发没了顾忌,但她此时哪会任人揉捏,当即冷笑道:“现在雷威的琴大约两三万两,不过恐怕早就被人订下了,嫂嫂若是真心想要,拿个三万两出来,我想曲当家这个面子还是要给我的。”

“……”韦氏只是想在太夫人面前排揎涵因一通,骂她不顾亲戚,谁知道反被涵因噎住了,她哪来的三万银子买一张琴呢,李令桓聘礼再多,满打满算不过五六万两,还是要把韦氏带来的嫁妆和府中出的钱全加起来。

李令桓名声坏了,就不能要求女方家的有多少嫁妆,娶妻一定是亏本的,韦氏心知肚明,她却想既然注定是亏钱了,就一定要找一门自己合意的儿媳妇来。

但其实这聘财虽多,也不及那些庶族小姓的大富之家,这些人为了攀附贵姓,哪个不要准备个十几万两的嫁妆。那些落魄的贵姓之家反正都是买女儿,不如卖个更好的价钱。

只是好在李令桓到底还是唐国公世子,将来是要袭爵的,只可惜韦氏自不量力,还把自己儿子当个宝贝似的挑来拣去。

前一阵子看上个弘农杨氏旁支的女孩,都已经说得八成准了。那家却又变卦了,给女孩定了别家,韦氏气了个倒仰,媒婆为了推卸责任,又不好说人家夫人看不上你家那个不成器的公子,就说那家老爷最好古董,人家定的那家聘礼虽然不如你家,里面却带着两块汉代的玉龙。于是那家就同意了。

韦氏越想越气,又听说涵因送给卢李两家的礼物,一出手就是一张名琴,心中更是不忿,之前她唠叨这些事的时候,明明她已经把琴买下来,却不吱声。不声不响的就把这种好东西送了人,觉得她胳膊肘向外拐,忍不住又讥讽了起来。

涵因这些日子已经准备好了,让韦氏大大的吃一回憋。不过昨天跟李湛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他又刚刚嘱咐自己莫要跟韦氏计较,想必就是知道韦氏为什么不痛快。此时若再掀事端,恐怕夫妻之间会起嫌隙,那又是不值得的事了

涵因吸了口气,将碗中的茶汤饮尽,也反省了下自己,随着地位的提高,她原本争强好胜的心性又渐渐的暴露出来,到不像没嫁之前那般能耐得下性子隐忍克制了。

二夫人笑道:“我听说大嫂您的嫁妆里是有件东汉的青铜爵。还以为您看不上这等当代的东西。”她虽然看似夸韦氏,实际上是在点透,人家并不是看不上古董,而是看不上你儿子。

韦氏的脸白了白,转过头去不说话。太夫人看了看这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媳妇。叹了口气,她现在年纪大了。越发短了精神,也没什么心力再去整治这些儿媳妇们。说道:“往后孩子们聘礼嫁妆若是不够,上我那里挑一样就是了。”

韦氏面色缓了下来,李令桓是嫡长孙,肯定要先娶,自然是她来先挑,老太太又素来心疼他们母子,多要几样也没问题。顾氏脸上也挂了笑,她这一房子女最多,每人一样就不少东西,有了这样东西,自己又能光明正大少出些聘礼、嫁妆。

李湛和涵因的关系似乎归于了平淡,两个人都存着心事,却又都不愿意再进一步试探对方,生怕打破好容易维持住的平衡。

天子即将亲征,各项人事都动了起来,整个长安都弥漫着躁动不安的气氛。这样的气氛让一些人血气上涌,在城中各个角落寻衅闹事的人也多了起来。让主管长安治安的李湛大为头痛,每天不停的处理这些杂事。而手下的胥吏们并不好用,但处置那些繁冗的文书却还要靠他们,他们借机故意拖延,让李湛衙门中的事务越来越多,因此李湛才想到把李谛的岳父封冉从万年县提上来,做了自己的主簿。

封冉是个老油条,跟京兆府的功曹参军熟识,那位参军还是他侄女的大媒,他很明白这里头的事,自然也明白李湛提拔他的原因。于是很快发挥了自己的长处,帮着李湛拉拢了一匹中间派,又踩下去几个不听话的,让李湛的政务顺手了许多。

李湛这些日子琐事繁芜,整日忙于政务,干脆让涵因把铺盖送到了三余阁,处置完从衙门带回来的公务,就直接在那里歇下了。

他倒不是有意要和涵因置气,尽管他自己并不承认,在他总有那么些介意,因此对着涵因的时候那种感觉让他憋难受,他下意识的不想面对她,可以说是借着公事逃避。

数日,李湛都没有会正屋。涵因心里也有些毛躁,这些日子又被韦氏夹枪带棒的话弄的心烦,行事说话不由带了火气。

慕云和祈月都小心翼翼。

一个小丫头扫撒时不小心推到了床边的博山炉,香灰撒了满床。涵因从太夫人那边回来,正觉得困乏要补个午觉,正撞见这番情景,当即就发作了:“这等粗笨,是谁让她进来的,赶紧领出去。”涵因素来定了的事毫无转圜,原来做姑娘的时候,生气起来,慕云和祈月都不敢轻犯其颜色,如今做了一品夫人,威压更甚。

慕云和祈月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劝,忙叫婆子领人出去。她两个赶紧将床单、被褥换过。

发作过后,涵因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自己又何必跟个小丫头置气,更不该跟李湛这样一直别别扭扭的。两个人终究是要相处一辈子的,这样继续下去,两个人最终关系会冷淡下来,那样受损的终究是自己这个处于弱势地位的女子,而李湛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分毫不会受影响。

何况,总要有个人来打破僵局,她不是需要别人哄的小女孩,现在也不是她能够耍性子的时候。涵因拿定主意,倒头躺在新铺好的床褥上,闭上了眼睛。

晚间的时候,涵因亲自到厨房做了些点心,装到食盒里面,让慕云提着到了三余阁。

三余阁第一层、第三层的灯都灭着,只在二层点着灯,那里是李湛的起居之处。

涵因把食盒接过来,叫慕云回去,自己一个人走进了三余阁,她还没想好说辞,不过她不想再想了,想着车道山前必有路,到时候看李湛什么反应再说。

屋里很黑,周围尽是高高的书架,楼上的灯光从房间里透出来,让人隐约能看清楚台阶。

涵因拾级而上,到了二层房门前,她是给李湛安排了两个丫头在这里伺候的,虽然这些日子知道李湛不是那种好色之人,却难保男人的天性,为了免得遇上什么尴尬事,她先敲门:“老爷可在屋里?”

连敲了数下,却无人回应,连那两个丫头都不在。

涵因奇怪,推了一下门,门没有锁,轻轻一碰就开了。屋子里面明晃晃的点着灯,却空无一人。

涵因更是不解,这个时间,李湛去了哪里,并没有人回他去了前头或者有什么事出府,难道是去外面散心了?涵因又想到那日的阁楼,脸红了红,于是将一个小烛台上的半截蜡烛点了,照着亮向楼上走去。

走到阁楼的梯子前,忽然听到三楼的房间里传出了声响,她下了一跳,却忍不住过去瞅瞅,这里她并不常来,尤其是三楼的屋子,门窗都一直紧闭着,每次上来都上着锁,她便以为是杂物,因此也不曾在意。今天却发现三楼屋子的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拿掉了,房门虚掩着。

她忽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想要立刻离开这里,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来过一般,但好奇心却又一次驱动了她的步伐。

“吱呀”一声,她推开了那扇门,烛光照亮了屋子。李湛坐在屋子榻上,直直地望着墙上的画像,几只空酒瓶七零八落的堆在榻前的小几上,一只空杯滚落在地上。听见响动,方转过头来,看见是她面色沉了下去,眼中蓄着阴云。

涵因此时却没有办法主意李湛的表情,她的目光完全被墙上满挂着的女子画像吸引过去,所有的画像画的都是一个女人,那是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天姿国色,倾国倾城,画中人或坐或卧,或嗔或笑,不论何种姿态,她的神情那般高傲、自负,仿佛天下都掌握在她手中。画像传神灵动,看得出每一根线条,每一处晕染,都倾注这作画之人的情感与心血。

在房间正中摆着一张供桌,上面设着灵位,香炉中的线香袅袅散着青烟,香炉的旁边赫然摆着那只刻着“??瓠斝”的玉杯和秋蝉桐叶笔洗,正是那日她从贺兰氏手中所得,周围的架子上摆放的器物,无一不是她上一世用过的东西。

再看那灵位,赫然写着:“大隋镇国明昭华阳长公主杨熙之神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缓和

“你来干什么?”李湛大不同于往常,面色阴沉的吓人。

见到屋子中的一切,涵因第一次感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甚至想要由着性子来,都不知道该由什么性子。

李湛带着戒备和冷意的问话传入混沌的大脑中,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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