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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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纪事- 第3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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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认为李湛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把这件事在廷议之中提出。朝中的大臣也大多认为,西北必须要有一支骑兵。

皇帝也知道在西北骑兵的重要性,于是同意李湛新建一支骑兵。但是却并没有额外拨款,理由是已经同意李湛征收过关税,骑兵隶属于西北大军,因此费用都一并由西北大军军费中出。

于是李湛向兵部提出要建五千人的骑兵。因为新兵训练,马匹折损率高,要求提供两万匹马。兵部于向太仆寺发公文,要求调两万匹战马到凉州,以组建新骑兵,太仆寺自然拿不出这么多匹马。

于是太仆寺卿向皇帝请示:“因为中原的水土,配种几代之后。就很难再出好马了,现在各地马场都有这个问题,能够保障现有的骑兵已经很不易了,如果要想全力在建一支新的骑兵,马匹的质量很难保障。”

皇帝一听就沉了脸:“怎么要这么多马?”

兵部侍郎回奏道:“五千人的骑兵,一人双马,另外骑兵新建,马匹折损要翻倍。因此要两万匹也并不为过。世宗时,玄甲铁骑初建,动用了一万匹良驹。花费三年时间,建成了一支两千人的骑兵,因此李兵马使要求两万匹也是援引此先例,并不为过。”

“那就……”皇帝刚要说那就削减骑兵人数,还未出口,又憋了回去,他一想,这太仆寺拿不出那么多马来,找自己也是为了开脱责任,自己说削减人数。回头李湛那边防守不利,把责任推到削减骑兵身上,那兵部的大臣又有话说,心想,你们一个个都算计的挺精的,成了功劳归你们。失败了责任归我,那凭什么啊,于是临时改了口:“你是太仆寺卿,全国的马政都归你管,你应该最清楚太仆寺的马匹数量和情况,你去跟李军马使再去商议,看看怎养又量太仆寺之力,把这支骑兵尽快建好。”

太仆寺卿一听,这等于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啊,皇帝的意思是让我跟李湛去商量,他不管,那自己该怎么办呢,他瞄了一眼躬身安静站在皇帝身边的刘公公。退出去之后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宫墙之下等着。

过了一会儿,刘公公果然出来了。他赶忙追上去,陪笑道:“刘公公。”

刘公公转过头一看,见是他,笑道:“瞿寺卿,你怎么还没有退宫呢。”

“嗐,这不是有事请教刘公公么。请您借一步说话。”太仆寺卿忙笑道。

“哦?这可不敢当,不知道寺卿有什么事啊。”刘公公虽然是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不过对人说话一直很和气。

太仆寺卿说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找李军马使商量,但我这马匹的确是凑不齐啊。您说,这……”

刘公公笑道:“所以才让你找李军马使商量着办么,凉州就有马场,我看李刺史不会不知道养马的困难。”

太仆寺卿想了想,他明白刘公公的意思,这是让他跟李湛去讨价还价,他看着刘公公问道:“可是如果这骑兵数凑不到五千,皇上怪罪下来……”

“新建骑兵,困难重重,何况也不可能一口气吃个胖子,皇上英明,又岂会强人所难,寺卿只要让李湛没话说就成了,他成天上折子张口要这要那的,皇上也被他吵得很心烦啊,陛下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心思去跟他纠缠这些,咱们做臣子的,不就是要为君分忧么。不管你怎么做,只要堵上李湛的嘴,让他别整天聒噪,皇上是不会怪罪的。”刘公公笑道:“好了,咱家还要去太皇太后那里,就不跟寺卿多聊了。告辞。”

太仆寺卿心中恍然,对刘公公拱拱手:“多谢公公指点。”

于是,太仆寺卿给李湛亲笔写了一封书信,跟他说:太仆寺最多从各地马场挤出来八千匹马给李湛,其中三千多匹是合格的战马,其他的都是一般的马,其余的以后慢慢补齐。

李湛自然是不干,说这些马最多组成一个一千多人的骑兵队,根本不够用。

太仆寺卿被逼得没辙,于是跟李湛说,反正这边已经把各马场的储备调出来了,再想要多一匹都没有。

于是李湛趁机要求把凉州马场完全交给自己,自己来养马,往后不管马场能不能出好马,都不会再管太仆寺要马。

太仆寺卿没想到李湛居然要吞掉马场,不过想想反正也只是交给凉州州府,又不是交给李湛私人,地还是皇帝的地,而且交给李湛之后,太仆寺这边也不用出养马的钱了,而且李湛还提出要借调马场的养马师和仆役,这些人虽然都属于官奴,也是要给一定的工钱的,这样又剩下一笔。

而且,往后西北用马这个大头自己都不必再管,负担也减轻不少,于是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他的奏章上说的很好听,说西北军情瞬息万变,为了避免贻误军机,将太仆寺凉州马场交由凉州州府自行调度。

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把奏章递了上去,没想到皇帝很快批复了下来,在中书省、门下省转了一圈回到他的手里,上面的朱批清清楚楚写了两个字:准奏。还有两省宰辅的官印。太仆寺卿摇摇头,居然批了,他还以为要在朝中引起很大争论呢。

他不知道的是,李湛隔三差五的上折子要钱,户部却成日说亏空、没钱,三省为了凉州的事情,吵得嘴皮子都磨破了,现在就只有皇帝的内库最有钱,不过皇帝对天武军很是大方,却不肯为西北大军掏一文钱。

以至于现在各省看到署名凉州州府的奏折就反射性的皱眉头,或者那个官员念叨一句“那个要钱的又来了……”,众人便心中一沉,知道李湛又上折子要钱了,凉州的事情就是一个烂摊子,大家心里都清楚,而且谁去那里都会得罪人,如果李湛搞不定那里,必须要一个品级更高的人去接手,以镇住局势,朝中三品的官员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都是各部的老大,他们谁愿意离开长安,去凉州这个棘手的地方呢。所以他们可并不希望李湛撂挑子。

这一次大家看到李湛说要了凉州马场,往后再不为骑兵的事情上折子要马,从上到下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忙不迭的答应了。

折腾了小一个月,马场终于到手了,朝中的公文一下来,李湛就赶紧过来找涵因了。

“我还想着怎么也得扯皮扯上三五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批了,看来我朝的三省效率还是挺高的么。”李湛笑呵呵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派人去马场做交接?”涵因也有些兴奋,很是迫不及待的希望李湛去接手。

“就这两天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李湛想了想:“太仆寺这次倒是干脆,那里的管事和吏员都撤走了,养马师傅和仆役都留下让我挑。”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好用么?”涵因问道。

“官奴都是没入奴籍的罪人,凉州这个马场从魏就有了,其实世宗那时候,很是整治了一番,也曾经出过不少好马,世宗最有名的‘玄甲铁骑’就是用凉州马场出的马打造的,他们身着玄铁重装铠甲,所向披靡,世宗就是用他们剿灭了瓦岗贼。”李湛虽然不懂马场,不过说起骑兵的历史倒是耳熟能详,一提到玄甲铁骑,他就一脸的向往之色。

男人对于战争的膜拜,是涵因一个女子所理解不了的,她笑道:“假以时日,夫君也会拥有自己的‘玄甲铁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侵吞

李湛将马场接手之后,涵因便以天云马场的名义,跟州府立了约,以每年一贯的价钱将太仆寺马场租了五年。并且以转租了太仆寺马场的所有养马师和仆役。交给于贵管理。

太仆寺马场占地最广,挑的也是水草最丰美的草地,这样,天云马场分散在两处的草地便连了起来,形成了陇右地区最大的马场。

这里的养马师傅不可谓没有经验,天然条件不可谓不好,朝廷每年的拨款也不可谓不多,但是让太仆寺挠头的是,不管多少钱投进去,也养不出来多少好马。

太仆寺下各州马场有五十多个,最高的时候马匹总数量达到过七十万匹,后来,因为马场多在西北,常受到突厥人、吐蕃人的侵袭,各种天灾、马疫,马匹逐渐损耗,到现在不过二十多万匹,而且他们基本上都丧失了出产合格战马的能力。

太仆寺年年制定任务,不过每个马场最后还是可这最低限额交差了事。上边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当马场的头说好听了叫监牧,背地里头大家都暗自嘲笑他们是“弼马温”。所谓“弼马温”出自东晋的一个典故,东晋郭璞自幼博学多才,聪明绝顶,有一次去拜访将军赵固,谁知将军因为爱马死了,心情不佳,闭门谢客。于是郭璞就让仆役带自己去看那死马,看完了之后说,去通传你家将军我能将死马救活,赵固一听,大喜,忙出来迎接郭璞。郭璞就告诉他,你去找二三十个健壮的家仆,手里拿着竹竿,从你家往东三十里,到山林茂密的地方,用竹竿拍打。从树林里头会窜出来一个东西,那就是能救活你爱马的东西。

郭璞的下人依照这个方法去做,捉回一只猴子,放在马厩里头。那猴子一见死马就跑过去,对着它的鼻孔吹吸气,过了一会马就站了起来,嘶鸣、饮食如常了,自此之后,马厩之中会栓一只猴子来避马的瘟疫,“弼马温”就是“避马瘟”的谐音。成了对养马人的蔑称。后世那只姓孙的猴子。其实甚至当的还不是养马的官,怨不得要大闹天宫呢。

那时候不管是门荫还是科举,做了官被分到这个位置,都是无比倒霉之事,别人接触的是书香,自己却整日熏着马粪臭。养马很是花钱,太仆寺的拨款并不一定足够,因此。油水不足还受人嘲笑,谁都不愿意干这个活。

大多监牧干脆混日子,等到熬够了任期。赶紧拖关系把自己弄出去。每个太仆寺卿都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不过到最后都会接受这个现实。每一个马场的命运莫不如此。

涵因从前并不了解马政,但是她知道,不论哪个时代,国有企业都存在着一样的通病。于是她便明目张胆的侵吞“国有资产”了。皇帝可以治她一个,却治不了站在她背后的凉州世家。

进入九月,天气转凉,日子不再像炎夏那般难过了。

在这样一个时节,涵因知道自己又怀孕了,之前忽然对酸的渴求让她隐隐有了疑惑。当月的葵水果然没来,当第二个月的葵水也没有如期而至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果然是怀孕了。

李湛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又有一个孩子了。”

他这样的兴奋的态度,却让涵因莫名的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笑道:“夫君。又不是第一个了,你怎么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

李湛对涵因微妙的心思毫无察觉:“我们应该多生几个,不管儿子还是闺女都好。”

“不知道弘儿、熙儿知道自己有了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会不会高兴……”涵因笑得越来越勉强。

李湛笑道:“他们当然会高兴了……”话犹未说完,却看到两行清泪顺着涵因的面颊往下滑,吓了一跳,忙说道:“怎么哭了……”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给她拭着眼泪。

涵因自己说完话之后,便怔在那里,直到李湛给她擦拭面颊,才察觉到自己竟然掉眼泪了,忙吸了吸鼻子,掏出块帕子,擦了擦眼泪,又擦了擦李湛的手,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没事,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湛坐了下来,表情很是严肃:“涵儿,你最近一段日子好像特别多愁善感,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太过思念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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