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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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纪事- 第3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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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此时,长公主下令收集的各种典籍还在整理之中,编著大典对于能够参与的文人来说是一件可以终生炫耀的资本,虽然本人没有著书立说,但自己以编者的身份名传千古,也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只是这个工作内容及其庞杂,大部分的事情琐碎无聊,做起来十分辛苦,一部典籍从开始编纂到成书,要十数年,什么数十年,纵使开始有万般热忱,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磨光,从收集资料完成开始编纂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秘书监的众人早已经开始懈怠了,每天只做完规定的部分便回家了,反正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工作。

高煜本性并不喜欢这种枯燥的事情,但是比起家里的母老虎,这些沉默的书册让他感觉更亲近些。他干脆主动跟自己的同僚换班,睡在秘书监的值班房舍里头。

同僚开始觉得他是驸马之身,到这里来不过点个卯,谁知道他竟然如此认真,倒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有人拍皇帝马屁,把此事上奏,皇帝还下旨褒奖了一番。也有人背地里说高煜不过是装装样子,过不多久他就装不下去了,谁知道高煜连续一个月,都抢着帮同僚值班。不过众人不知道的是,即便他没有值班也不回公主府,不是在撷香馆,就是去其他青楼酒肆。

本来这件事情只是有人暗中看出了端倪,没过多久,一次文会却将公主驸马恶劣的关系暴露于人前。因为高煜长时间不回公主府,公主疑心他有外室,便派人悄悄跟踪他。正赶上他去赴会,便一路尾随到了撷香馆。公主得到消息后勃然大怒,带着人就冲了进去,也不顾自己的身份进这种烟花之地会惹人议论。

她不仅叫仆役把所有陪客人的女子全拖了出去,还当众指着高煜的鼻子大骂。

士大夫游宴的时候狎妓取乐,这在当时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交际活动,只要不纳回家里,就连长安世家之中最悍妒的夫人们也都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官员之间不能不交际应酬。因此,嘉宁公主这件事在长安引为笑谈。

因嘉宁公主是嫡长女,母亲又早逝,皇帝对她犹为钟爱,不仅嫁妆比照显宗的寿阳公主多了一倍,出降之前,又特特增加了公主邑的实封户。现在出了这样的事,皇帝也很恼火,一是自己的女儿不省心,二是皇家又成了世家大族们的笑柄。

若袒护吧,又怕被世家更为鄙视,若斥责,又怕短了皇家的气势,还没决定怎么处理这桩家事,高煜便主动上疏,请调外差,说典籍所需的资料还不完全,自请再去收集。皇帝也知道,高煜现在在长安颜面扫地,想想也该让流言自己平息下去,便准了高煜的上疏,把长公主接进宫里让太皇太后训导。于是高煜便悄悄来了凉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来访

高煜的事情涵因已经接到撷香馆传来的消息,只是因为路途遥远,又是些随意的八卦,因此宁若也并没有加急送过来。她也只当是趣闻随意听了听。没想到高煜竟到了这里。

高煜听她提嘉宁公主,脸色有些不自然,他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毕竟是他出语不当在先,涵因也从来不会想让,每次都会反击。他调整了一下脸色,笑道:“我在这的事情,你只要保密就好。就当没见过我。”

“你能瞒多久?郭公公可是凉州的监军呢。”涵因冷笑道:“你真当缉事府是摆设?”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高煜一脸很想倾诉的表情,但显然当着那些婆子丫鬟,他什么也没法说。

涵因笑道:“我可以保证我和我的下人不说出去,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你的行踪不被郭公公探听到。”之后她便对后面的下人说道:“嘴巴管严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乱嚼舌根,我的规矩你们也知道,不必我多说了吧。”

后面跟着的几个忙说道:“是,夫人。”

“那就不和公子多聊了,告辞。”涵因施了礼,继续向前走去。

高煜回身看着她的背影,一直目送她离开这个院子,又坐在石凳上,继续看自己摆的一盘残局。

夜凉如水,沙漠温差很大,这个时节,凉州的夜晚与白天是两个世界。涵因给令辰加了一层薄绵被,又嘱咐奶娘晚上小心孩子蹬被子才回了自己屋子。

天气炎热,一层有些闷。她已经搬回了照水楼的二层,正坐在窗边的条案前面,准备看会儿书休息。一晃神,正对着照水楼的二进厅堂的房顶上出现了一个黑影。

忽然涵因被人一扯。原来盼晴持着剑挡在把她拉到身后。而云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在她身边一脸戒备的看着窗外。

那人却沿着旁边的房顶踏了几步,直接跳到了二层外一圈平台上,倚着栏杆,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没有武器,对盼晴笑道:“都是老朋友了,盼晴姑娘也太……”一见涵因冷冷的看着他,又笑道:“我的错。打扰你的好眠了。”

涵因看了半天,方说道:“先下去吧。”

盼晴方收了剑,冲云际一点头。两个人走了出去。

“什么事?”涵因看着他。

高煜笑道:“看看老朋友,咱们又不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见面,你何必这么紧张呢。”

“只是盟友,一字之差,我可高攀不上高公子。”涵因冷笑道。

“你还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啊。”高煜靠着栏杆,月光洒落在他的肩头,显得他的身影修长而挺拔,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冷,这样的画面和他嘴里的轻浮言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被公主扫地出门。所以找个地方吐苦水?”涵因干脆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高煜无奈的笑笑:“你能别那么直白么,说话跟个刺似的,逮找了就扎。”

“我可没邀请你来。”涵因看着他冷笑。

“好,我自找的。行了吧……”高煜又被涵因噎住。带着些抱怨说道:“李湛这些年怎么忍的了你的……”

涵因忽然憋不住大笑起来:“你还有闲心思同情他,我看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难不成你还打算一辈子不回去了。”

高煜想起自己的窘境,脸又憋红了,好在天黑,屋内灯火昏黄,映不到外面去,他吸了两口气,自觉把不自然压了下去方说道:“我是来提醒你,别看现在李湛荣宠正盛就掉以轻心,皇上可是一直密切注意着凉州的动向,我出长安前,皇上还把凉州的存档文书拿过去看。还有弹劾李湛的折子,皇上留中了之后,也一直没有归档,还在御书房放着呢。我可提醒你,若是有一天皇恩不再,那些东西,随便哪一条核实了,都是免官抄家之罪啊。你可叫李湛小心些。”

涵因冷笑,皇帝果然如此,还没卸磨就盘算着往后怎么杀驴了,笑道:“多谢高公子关心了,天威难测,我们又岂敢胡乱揣测上意,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你现在倒是愈发跟我生分了,跟我耍这种冠冕堂皇的花腔有意思么?”高煜见她听到这个消息一脸平静,并无焦急愤慨的神色,心里升起一种失落之感。

“那还想怎样?”涵因反问道。

高煜见涵因满不在乎的样子,声音提高了几度:“李湛的情况外人看着羡慕不已,但有多危险你知道么?长安多少人恨他你知道么?”

涵因嘴角勾出一道弧线:“那又如何?”

被她这一反问,高煜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一下子泄了气:“是啊,又能如何呢。”高煜有些自嘲的笑笑,自己在期望什么,千里迢迢的跑到凉州,又不顾体统,大半夜的跑来给他通风报信,难道是想听她痛骂皇帝,或者对着自己流泪……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女人。

他沉默半饷,看着涵因,笑道:“其实我后悔了……”

涵因不解的挑挑眉,回望他。

高煜继续说道:“李湛在郑州那会儿,如果不是我把他的事情告诉你,让你出主意,也许你就不会嫁给他,现在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处境……”

“行了。”涵因忽然喝道,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势:“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并不后悔,更犯不上怪你。”

“我是好心帮你,你却从来都不信任我,盟友?你真把我当盟友了么?”高煜心中隐藏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也对涵因嚷了起来。

“帮我?”涵因冷笑,忽然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条案的前面,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前倾,将脑袋探出窗外,盯着高煜,说道:“你一个逃兵凭什么帮我?你不是一直很自傲自己对女人的手段么,嘉宁公主不过是个被惯坏了的蠢女人,就能让你放掉家门的责任,从长安跑掉,你说让我信任你,你的表现让我怎么信任你。你若是真想帮我,就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回长安,把你的女人哄好,把你的老丈人——我们的皇帝陛下哄好。你什么时候能在皇上心里有分量,再来说什么帮我的事情。”

“你真是一个……”高煜想说什么,咬咬牙,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的手攥了攥拳头,深深看了涵因一眼,飞身离去。

涵因站在窗边,看着月亮,思索片刻,叫道:“云际。”

云际闪身进了屋子:“夫人?”

“想个办法,把高驸马在凉州的事情透给郭怀安。”涵因说道。

云际刚要说是,涵因忽然一摆手:“算了,赶鸭子上架也不是办法,先派人盯着他吧。别让他不声不响溜走了。”

七天之后,李湛带着兵从番禾县回来了,一并带回来的还有那个匪首。这人一抓回来,就被投入州府的大牢,李湛特地叮嘱兵士,要留活口,好问出有没有人在幕后主使此事。这一次李湛大获全胜,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贾家、阴家商队的那批货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全部被截获了。

贾家、阴家特地置了一块“为民除害”的匾额,敲锣打鼓的送到了州府,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但回到家里,李湛却不如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般高兴。

“怎么了?不是赢了么,旗开得胜是好兆头啊,怎么一回家倒见不到你笑了呢。”涵因轻声的抱怨道。

李湛看看涵因,挤出一个笑,却并不怎么好看,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还是挺高兴的,带去四百人,伤了八十个,没有死人,大部分也就是些轻伤,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泥石流,砸死了几个,又伤了十几个,因为堵在路上,晚上又湿又冷,那些受伤的,竟打起摆子来,没几天就死了二十多,这些回来的伤兵,大夫说也不知道能活几个。”

那个时代,医疗条件极差,军营里大夫本来就少,士兵都是兵户,地位低贱,大夫处置及其粗糙,伤兵也没有什么治疗,伤了就是听天由命,能活就接着打仗,残了就发回家去,活不了就埋了。

李湛从前带过兵,知道这个伤亡率已经算是低的了,但是这些兵是他精挑细选,亲自带的,因为非战斗原因造成的伤亡,让他很是心疼。李湛很明白,主帅不心狠带不出善战的好兵,但并不代表他可以毫不在意。

涵因估计,那些人大约都死于感染,在这样一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感染是让大夫们最为头痛的问题之一了,中医的疗效来的太慢,大部分的感染都是靠病人自身的抵抗力挺过去。这个时代用于战争的武器,大多数都是用棍棒一类的东西,因为铁器的昂贵,并不是每个士兵都能用上,刀剑并不太多,一般都是配给军官。这些山匪就更没有像样的兵器,他们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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