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少妇的欲情燃烧 作者:王大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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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少妇的欲情燃烧 作者:王大进-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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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英杰那天早晨先把儿子送到岳父家,然后才去单位。小磊已经放了暑假。一到暑假,心就散了,作业什么的全抛在了脑后。赵英杰和漆晓军要上班,儿子就愿意到他的外公外婆那边去。
  老人们宠着他。
  赵英杰也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家里,只能送。
  来往一折腾,就是多好几里地。
  一路上大汗淋漓。
  刚进单位的大门,他就听值班的老陆师傅说,管后勤(其实也就是负责单位的水电维护和材料保管)的余科长和刘彬打了起来。刘彬是位青年演员,黑黑的,胖胖的,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倒很是像电视台的导演。刘彬心眼活,这些年炒股、炒房、开公司,据说挣了不少的钱。尽管院里对演员们是有一些纪律要求的,但真正落实起来却非常困难。所有的艺术院团,都是相当自由的,歌舞剧院也不例外。刘彬是全院第一个私人买车的。现在他经常是每天早晨开车来单位,洗车,打油,然后就开车出去,不见了踪影。单位里的公益活动,基本看不到他的身影。这天早晨,他又像往常一样,洗车。管后勤的老余就不高兴了,不许他用单位里的水,两人就吵了起来,甚至动了手。
  听到这样的消息,赵英杰也只能一笑。不值当,何必呢?他在心里想。但就在他准备去江南剧院,准备参加彩排时,也在歌剧里担任角色的陆阿妹故作神秘地对他说:“侬知道不,陈美娟告状了。”
  “告什么状?”
  陆阿妹眨了一下眼睛,说:“角色的事呗。”
  “那还能再改得了?”
  赵英杰问。
  陆阿妹笑了一下,有些幸灾乐祸,说:“那就不是侬的事了。说是前些辰光,省里一个老干部(副省长)打电话来,问为什么不让陈美娟演主角。”
  赵英杰有些半信半疑。但对于有些女演员的能耐,他还是信的。陈美娟过去非常红火,因为参加各种活动,认识很多领导。老领导们是只熟悉老面孔的,并不知道新人。如今她受了委屈,去告状,也是可能的。只是这样告状,只会扩大矛盾,不可能解决问题。
  “侬职称今年好解决唻。”
  陆阿妹说。
  “可能吧。”
  赵英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职称问题也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做为当事人,有时候必须要装成不知道,或者无所谓的样子。
  “今年说是报了三个啊,”
  她说。
  赵英杰一愣,怎么会?
  “说是又报了老朱和谁呐。领导软塌塌,架不住人闹哩。这年头,就是谁闹得凶,领导就怕谁。”
  赵英杰听了,默然。在歌舞剧院的几个领导中,他觉得乔还是不错的,比较讲究原则。但是,他也有和稀泥的时候,而且不止一次。
  到了江南剧院,在休息的当口,赵英杰问姚副院长是怎么回事。姚副院长说:“这事和你没关系的,你放心。他们闹,一直闹到局里。我们现在照报,报给局里的职称领导小组。最后由他们定夺。”
  “你肯定过的。”
  她安慰赵英杰说。
  赵英杰想,也许吧。如果再不让他上,就很过分了。很多不如他的人,都成了国家一级演员。上了一级,就意味着到了艺术的最高顶峰。它是一种承认。一种身份。工资待遇随之都会变化。没有一级职称,往往就会受制于人。前一年省里要表彰一批“德艺双馨”结果有人就说他连一级都不是,不予参评,生生把他拉下了。理由虽然荒唐,但却也算是一条反对的理由。漆晓军对他的职称问题,也充满了期待。因为她自己现在才是讲师。要想升为副教授,学历又不够。除非她能拿到研究生学历。可是,她如今和做姑娘时已经不同了,没有进一步学习的干劲了。所以,如果赵英杰拿到正高职称,自己的面上也好看。
  “不要急,还没开评呢。”
  姚副院长说,“到时我会帮你说话的。”
  姚金芳也是高评委的成员。
  赵英杰相信她会为他努力的。
  在家里,赵英杰和漆晓军两人吵了一架。
  当然,他们都是爱面子的人,不会吵得院里的人都知道。相反,他们的争吵甚至连隔壁邻居都不知道。在一般人的眼里,也许连吵架都算不上。
  但他们俩真的生气了。
  漆晓军学校里也放了假,但她却没有选择在家里辅导儿子的功课,而是报告参加考研。对于她考研,赵英杰并没有反对。甚至,整个假期里,家务活大多是由赵英杰来完成的。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小磊的功课还有许多没有完成,她才意识到孩子的教育是多么的重要。而她把这样的责任,完全地推到了赵英杰的身上。
  赵英杰真的气坏了。
  他们陷入了冷战,许久互相不理睬。


第三章
  一切都还可以忍受。
  忍受中的时间虽然过得很慢,但当你走过去回头再看时,却发现它事实上却过得很快。
  一晃就过去了。
  不知不觉。
  城市的热力在不知不觉地下降。
  生活在慢慢地恢复正常。
  漆晓军在考试中败了北,她沮丧得很。看她那样沮丧,赵英杰倒又生了许多同情。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她不可能考取,因为她准备得根本不够充分,几乎是突击式的。临时抱佛脚。他努力地安慰。他想她要强是可以理解的。
  本来,赵英杰是想带她和小磊一起去某个风景区旅游的,但漆晓军没同意。她没心情。过去的几年里,赵英杰每年夏天,都会带他们出去一次。她不同意,他也就只能作罢。小磊有点不高兴。但孩子毕竟是孩子,哭闹了一回,很快就忘记了。
  方言是个活动家。
  赵英杰没有想到方言有一天会喊他去郊外玩。事实上,方言也是一个已婚男人,爱人在一家外贸公司,很能干,收入也高。孩子读小学三年级。本身他的工作并不算很忙,家里的事却基本不太管,全是他爱人一个人的事。
  方言喜欢玩。他天性里有一种不怎么安分的东西。他喜欢热闹,喜欢新鲜和刺激。他的爱人比他大一岁,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孩子待。所以,方言是快乐的,自由的。
  那天是个星期天,赵英杰正一个人在家里。漆晓军带着小磊到她父母家去了。方言打电话给赵英杰,让他赶紧下楼。赵英杰下了楼,才发现方言开了一辆崭新的野马吉普。车里面已经坐了三个姑娘。方言得意地说,这车是他向一个朋友借的,他要带着她们去郊外的静山寺。
  赵英杰犹豫着,方言却一把就将他拉到了副驾的位置上。
  “走吧!”
  静山寺很有名,历史悠久,烟火很旺。它地处江边,建在静山上。据说在那里求的签特别灵验。另一点神奇的是,站在山上,看着落日,可以看到太阳正好落在长江的江心位置。同时,半空里会出现另两个大小一致的太阳。而所以说它神奇,是因为只能站在山上的寺门前才能看到。其它地方,都不可能看到。
  方言的车开得很快,在市内转了几个弯,出了北京西路,过通济门,再经半山坡,穿过富德山邃道,就是郊外了。
  郊外和城内完全是不同的景色。
  方言向赵英杰介绍了后座上的三个姑娘,一个姓许,一个姓韩,一个姓曹。赵英杰听了就笑,说真的,他根本记不住人名字,常常是一会就忘。他想不通方言怎么会这样热衷于和女孩子打交道的。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来到了静山寺。
  游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因为这毕竟不是一个旅游的季节。对他们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方言是浑身的劲头,那三个姑娘也很兴奋。
  赵英杰不止一次来过静山寺,所以,到了山上以后,他就在寺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由方言领着那三个姑娘去四处看看。山上的风很大,赵英杰感到特别凉快。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一片碧蓝。太阳在慢慢地向下走。但要到落到那个江心位置,还有一段辰光。
  四周静极了。
  但有蝉鸣,“滋啦——滋啦——”
  赵英杰静静地坐着,忽然就感觉心里很空。有些无聊,也有些感伤。无聊是正常的,可感伤却是没有理由的,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变化。他想起来,他曾经和唐嫩嫩来过这里。
  恍如隔世了。
  太阳一点点地往下沉,光线也随之变得柔和了,不再那样强烈。山上到处都是树。树木茂盛极了。长江就在山脚下,浑浊的一条。这里的江面算是比较宽的,水流也急。江面上行驶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船只。坐在这里,感觉安静得很,仿佛和外面的世界是完全分隔的,两个不同的时空。
  忽然,他就看到方言匆匆地往这边过来了,神色紧张。他一边走,一边和谁在手机里讨论着什么。那三个姑娘也急急地跟在他的后面。
  “赵雪出事了。”
  方言急匆匆地说。
  赵英杰为之一愣。
  “她和她丈夫吵了一架,从她家楼上跳下了。”
  赵英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时间的改变是无声的,静悄悄的。
  漫长的夏季就这样过去了。
  对市歌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悲伤的季节。谁也想不到赵雪会出事。赵雪是个很不错的演员,为人也很好。自杀前的那个下午,她和丈夫为了一点很小的事吵了一架。谁都知道,她丈夫平时对她是非常好的。他们夫妻也是恩爱的,并没有什么很深的矛盾。
  没有人能够想通,她为什么会选择走这样的一条路。
  她从自家的十五层上,纵身跳下,就像一只黑色的燕子,目击者这样描述。
  赵雪年轻、漂亮。要是光论长相,她是整个市歌少数几个最拔尖的漂亮女性之一。一头黑色的长发,椭圆型的脸很白皙,也很精致,丹凤眼,非常传神。腰身很好,肌肤光洁。她平时的胆子很小,看到一只蟑螂也要尖叫不已。同时,她对生活也很讲究,爱漂亮,爱干净,在全院算是有名的洁癖,出外坐公共汽车,也要在座位上铺上两层纸巾。她是很讲究体面的,热爱生活的,就算她要辞世,怎么就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呢?血肉模糊。
  孩子才三岁。
  她的家人哭得一塌糊涂。
  她的丈夫事后说,赵雪从新歌剧开排起,心情就不是很好,很压抑。她吃过药,治疗抑郁的药。大家就想,她的抑郁,也许和新歌剧是有点关系的。
  赵英杰参加追悼会那天,心情特别地沉重。他哭了。市歌的很多女演员都哭了,哭得极度伤心。谁也想不到那样一个年轻的生命,会如此香消玉殒。太残酷了!
  老乔也哭了。
  赵英杰是第一次看到乔院长那样哭,像失了魂一样。
  这事对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打击。
  很大的一个社会新闻。
  处理了赵雪的后事,一切都平定了,也整整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人们不能从原来的情绪中恢复。新歌剧也暂时搁浅。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秋天来了。
  秋天来了就不一样了。
  秋天让人精神。
  工作还得继续。
  再排新歌剧。
  让人想不到的是,新歌剧排得相当顺当。原来的那些是是非非,就像一杯茶水里的茶叶,在冲进了热水之后,激烈的翻腾着。但很快,随着水杯的平放,水温的下降,它们也就慢慢沉淀了下去。宣布排练新歌剧,就像是冲泡进了热水;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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