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级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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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级簿-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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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仍然怀疑他们是否真心诚意、心悦诚服地愿意继续承担任务,恐怕我们刚一走,他们又撒手不管,把少妇孤零零地扔在那儿,听之任之。
  我们也采集了血样,也把它送往亚特兰大,放入营养基试验。
  我们正忙着进行这些工作的时候,好事情来了。我们在拉各斯时政府曾经答应拨给的汽车真个在我们面前出现了。我们有点得寸进尺,还想问问答应给我们的活动经费是不是也同时拨下来了。钱却是没有的。
  钱在哪儿呢?
  谁也不知道。
  开车的司机发誓说没听说过。
  沃尔一再追问,逼他也无用。只得让他回拉各斯去。
  下一步我们把注意力转到两位丧了命的外科医生身上,伊克基和阿南巴医生。要弄清楚他们是怎样受了感染的。他们都来自本州南部一个繁忙的集散地城市,阿巴(Aba)。我们驱车前往阿巴,找到了当地卫生部门的领导。他一看见我们,显得特别高兴,但是听说我们要去医院的来意之后,马上表示说,那不行。据他说,我们还得首先找他的上级。虽说我们并没兴趣去见那上级,也只好同意了。我们被引见给那位上级时,他同他的医务官员热烈讨论着怎样欢迎我们,决定这个中午一定要大大宴请我们一顿。我们推辞再三,强烈表示我们决不吃这一顿午饭,只想直接就去医院。为此,双方又热烈地邀请和辞谢了一番。我们终于推却了。我们实在辜负了这位医药官员的好意。他对我们此行任务的唯一兴趣,似乎尽在这一顿用不着他自己花钱的盛宴上。
  验
  我们坐车在阿巴四面转了转。开始,就是没法打通关节,找到能让我们访问两位外科医生生前所在医院的门路。为了不耽搁时间,我们分头进行。纳西迪自去进行没完没了的协商讨论,我们则去找我们所需要去的医院和诊所。我们转遍了全城,同护士和医生们逐个谈话,采集他们的血样,搜寻拉沙热的迹象。我们理应发现的拉沙热可疑病例并没有发现,而原以为不可能发现的雷巴抗病毒素倒叫我们发现了。这一点说明老百姓已经对拉沙热有了警觉意识。
  我们问拿着雷巴抗病毒素的一位外科医生,这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当然是市场上买的,”他不经意他说道。“还能是别的地方?”
  我们把包装盒翻过来看看,上面写着中国制造。
  阿巴的市场真热闹得可以,熙往攘来。买的卖的好像都热衷于讨价还价。你想要买什么,这里应有尽有,只要肯出钱。像塑料锅盆、炊具、草席、乐鼓、稻米、葱蒜和苍蝇糜集在上的新鲜肉类。当然还有我们刚才提到的雷巴抗病毒素。谁要是找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只要同卖货的人打声招呼,他就会约你,譬如说过半个小时来取。简直叫人不可思议,他们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把你想买而到处找不到的东西,像变戏法似地变了出来。就拿像雷巴抗病毒素药物来说吧,那儿一些热诚为你效劳的勤快的买卖人,一眨眼工夫就可以拿出你想要的具体东西来,冒牌包装绝对可以乱真。在许多发展中国家,假药成了一大产业。
  我们看准阿巴城里有一家医院是感染的病源。医院位于一条十分狭窄胡同的尽头,路面坑坑洼洼,四周堆满了位极、脏土和砖块泥巴。我们设法获得前往调查的许可。好不容易来到门前时。只见医院大门上了锁,里面空空如也。像这样的钉子,我们碰过不止一处。
  沃尔和纳西迪分头拉关系、找门路,第二天总算找着了一位死去的外科医生的弟弟。他的看法同阿博一姆巴依斯(AbohMbaise)那里的人们一致,认为全是同行对手策划的阴谋,买通“朱朱”巫师暗中兴妖作怪,使医院关门并害了他哥哥的生命。
  不出所料,死者外科医生的家属拒不允许任何人进医院,卫生部官员来,也不行。他们以为:一旦打开医院大门,搞阴谋的对手,肯定要乘机而入,为所欲为。沃尔和纳西迪能说会道,竟然把这位兄弟和其他亲属说通了。他们相信了我们绝无损害他们之意。外科医生的弟弟迟疑了半天,拿下了门上的大锁。
  这所医院同阿博一姆巴依斯其他医院都不同。开业至今,刚满两年。来院求治的病人大多来自附近集市地区,其中大部分是穷人。医院收费标准低,应接不暇,总是人满。整个医院造得如同监狱似的。正中央是一口盖着盖子的水井,混凝土预制块结构的房间围绕着向四周辐射开去,房门的阳台一概面向水井。医院里面。一共是两间小型手术室,每间面积不过8到10英尺。其中一间安放着一把妇科用的折叠式躺椅,打开来可用作手术台。一边角落里安装着一架瓷质的洗碗池。从天花板上搭拉下来的电线上,挂着一盏萤光条灯,就此一盏,它就是照明的全部光源。地板上放着两只瓦斯炉,上面搁着煮锅。估计这是用来消毒的,架子上挂着几副外科用的手套。一切都呈现出久未使用、陈旧破烂的模样。
  真的让我们走进医院看,这位弟弟反而跟随左右,处处关照,表现得十分友好合作,还把本来在医院工作的两位医生找来,以备咨询。好在他们既已开口,就什么话也留不住了。他们一开头就承认;对了,这里死过几个病人……
  第一个倒霉的是本院的护士长。去世刚几个星期,是一月份开初的时候。她生前是个抢活干的健壮妇女,没有什么病史。谁知竟会毫无预兆地突然发起烧来,还喉痛,一般的正常治疗对她的病不起作用。死亡也来得快。我们听来觉得像是拉沙热。
  类似她情况的,还有几个,包括一个护士,一个病人。
  我们要调查的两位外科医生的死亡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一开头找到阿巴来为的就是解决他们的死因的。在这儿,至少总还有档案记录之类可以查查。于是,就动手翻查材料,先是外科手术医案,也把最近几个月中住院病人的表格全翻了一遍。我们想查清的虽只是两个外科医生的单一病例,却可能扯出两人病前10到20天前的一些重要情况。两人死于同一天,而且也是同一天送进埃努古医院,猜情度理,也有可能一起得的感染。
  据说,大多数手术都是那个女外科医生阿南巴做的。这情况合乎情理,手术多,得感染的机会也多。
  第三个外科医生,也就是医院老板,又是怎么搞的,他也动手术,也是手术时感染的吗?
  “不是,”有个医生回答说,还摇摇头。“他不爱上手术台。手术室也不去。他只查房,负责照料病房的病人。”
  其他职工情况怎样?两位医生死亡前后,有谁发病了吗?“还有,”起先说话的医生答道。“护士中有一个病得特别厉害,不过她已回她自己村里去了。没人知道她老家在哪儿。”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她在医院里是干什么的?”“是手术室护士,”医生作了解释。“她叫皮斯·乌巴(PeaceUh)。
  线索有了。这个护士可能同外科医生有关系。我们就查记录,记录里看不出什么,就查看手术室登记本,先是想找找皮斯和阿南巴之间的关系。找到了2月中,距两位外科医生死亡正好20天,登记本上有一例急诊手术。再想找出些更具体详细的情况,文字记录没有了。现在活着的人证就在面前,都记得清清楚楚,谈起来也滔滔不绝。
  对了,他们说,他们还记得那个病人。是个男子,大小伙子。在医院里已经住了一阵子了。原本住别的医院,转院过来时,登记的是“盲肠造疹术”失败。没有经过什么特殊处置,病情开始好转。平时只注射抗生素一类针剂或服用些其它药物。后来过了一星期左右,发起高烧来。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负责主治他的医生以为,大概还是肚腹部的问题没根治,出现反应,决定立刻动手术,打开来看看再说。
  就这样,我们一桩桩、一件件,越问得多,越详细,越详细,越问得多。好像谁都还记得那一次手术室的事情。因为小伙子在手术台上出血特多,多得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谁来帮忙都不解决问题,那血就是一个劲儿往外冒,流淌得哪儿都是。阿南巴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跑去把医院头头伊克基医生找了来。
  我们又查了一下登记本。那一次是伊克基那个月份里进手术室的唯一一次。
  现在我们明白他得感染的原由了。当时伊克基医生使尽了办法,终未能把小伙子的一条命救回来。小伙子挨到晚上就断了气,死在病房里。
  我们继续追问,手术室那次当班护士是谁。说是皮斯·乌巴。
  问题全清楚了。把这例手术前后经过理了理,可以作出两个结论。小伙子得的是拉沙热。这个拉沙热却是在医院里住院期间得的;感染途径是共用的针头之类。我们还得进一步往下追查。我们的决定是把医院全体人员都找来,逐一问话,依次抽取血样,务必弄清楚他们是否也感染了。
  次日一早,我们刚进医院,就觉得眼前景象,大不相同。院区中央本来声息全无,最为死气沉沉。一下子热闹嘈杂得令人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两百多个女孩子。少则十六七岁,多也不过20刚出头。嘻笑打闹,到处响彻一片咯咯之声。
  医院里的人说她们是护士,她们自己说是学生。由我和乔一起同这些姑娘们谈话。主要由乔问。我做记录。纳西迪给她们抽血,抽完交沃尔分类贮存。
  这些女孩子的答话,大同小异。坦率说,她们总共没念过几年书,更谈不上什么专业训练。就这样,也只得把正规护士平日干的活硬着头皮全干下来。人人都说自己18岁。她们打针、配药、护理病人和给病人擦身拾掇。我们问起我们重点注意的对象,那个小伙子时,却是谁也记不得他了。
  我感到乏力,真累。炎热又搞得我口干舌燥,不好受。
  接着我问另一个女孩子。先问些老问题,像四周以来得过病吗?得过,得的是什么病?
  “得过。”女孩子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我得的是心脏病。”
  可是,她才18岁。
  “你说的是什么病?”
  我有点惊呆了。18岁犯心脏病、从我目测印象,她健康情况极好。
  “你给我说说看,怎么回事?”
  “在这儿痛,”她举起拳头放到胸口上。我疑惑起来。拉沙热的症状中也有胸口痛。起因于心脏周围外包层的炎症,学名是心色炎。我让她接着往下说,譬如有没有让她住院等等。
  “是这样的,”她说道。“我睡的是皮斯·乌巴睡过的同一张床。”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这是什么意思?同一张床?我没弄明白她的意思究竟想说在同一个病房里,还是想说,病房太挤,她们俩个得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问题追问下去,一下子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那天给那个后来大出血的小伙子动手术,你掺合进去了吗?”
  “是的,”她说道。“我收拾和涤洗布块块来着。”
  听完她的叙述,我冲着纳西迪一点头。纳西迪把针头扎进静脉,抽血给她作抗体试验。
  当天临睡前,我们坐在奥韦里饭店大堂休息厅里吸凉啤酒。
  大家心里都翻腾着一个问题:皮斯·鸟巴在哪儿?
  纳西迪说非把她找到不可。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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