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狮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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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狮的宠儿-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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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石玄朗喝完一杯热茶,翻完一本型录后,听见女店员打开小房间的声音,他抬起头,乍见诗诗全然不同的模样,俊容闪过一小簇惊奇的光芒,迟疑地有些不敢相信。
  “很可爱、很漂亮吧,石先生,打扮成这样可以吗?”女店员笑问。
  诗诗穿著一袭黑色及膝的削肩小礼服,贴身的窄腰设计强调出她因长期游泳而玲珑修长的身材,褐金色的长发简单地绾起,更衬得她的颈项优美细长,蜜金色的肌肤上了一层淡淡的妆,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是无懈可击的。
  石玄朗目眩于诗诗前所未有的柔美神态,忘我地凝视了半晌,闪闪黑眸舍不得移动半寸。
  诗诗被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瞧得心慌意乱,下意识地抿起唇,垂下头避开令她窒息发热的凝望。
  “别抿嘴,会把口红吃掉的。”女店员急忙提醒她。
  “噢。”诗诗俊愣愣地笑了笑,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打扮,浑身不自在极了。
  石玄朗脸上泛着满意的淡笑,悠闲地起身,迅速在帐单上签下名字。
  “走吧!”他简洁有力地说,缓缓朝她伸出手。
  诗诗小心翼翼地走向他,他抓住她的手腕,将索荑紧紧包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像触了电似的心口一颤,水灵灵的眸子闪出一抹惊喜与甜蜜的波光。
  “童颜旅馆出了什么问题?”在往高雄的高速公路上,石玄朗懒洋洋地问道。
  “最近两、三年来客人愈来愈少了。”诗诗端坐在舒适豪华的皮椅上,并且一直很注意不要去抿嘴,免得把口红吃光了。
  “知道原因吗?”
  “可能是因为吉贝岛的黄金海岸开发了很多水上活动,成了热门的旅游景点,也因此多盖了好几家度假旅馆,但是童颜旅馆离黄金海岸远了一点,加上旅馆已经有十六年的高龄,对喜欢海上活动的年轻人来说,可能没有多少吸引力,才会渐渐被淘汰吧。”她把自己曾经分析过的原因说给他听。
  “饭店只有你和你的父亲两个人经营吗?”在他遥远的记忆中,童颜旅馆全部由圆木建造而成,时间一久自然会显得老旧,古朴的味道当然不讨年轻人的喜欢。
  “还有一个打扫房间的欧巴桑,餐厅唯一的厨师因为生意不好而离职了。”她苦涩地一笑。
  “你的……母亲呢?”忽然发现她不曾提及过她的母亲。
  “很小的时候,我妈和我们住在台北,不过后来有一天,我妈突然消失不见了,我爸爸就把台北的房子卖掉,带我搬到吉贝岛去开了童颜旅馆,一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妈会突然不见呢!”她轻轻笑说。
  “去世了吗?”他漫不经心地。
  她认真想了想。“没有葬礼,应该不是死了。”
  “那就是红杏出墙了。”他不客气地下了断论。
  “很有可能喔,否则我爸不会一听见我问妈妈的事就大发雷霆,『妈妈』这两个字在我爸心里是一颗可怕的地雷,我一向不敢随便去踩。”她半开玩笑,口气清清淡淡的,好似一点也不以为意。
  石玄朗偏转过头,梭巡她因淡淡薄妆而显得异常明亮动人的脸庞,察觉到她内心不轻易流露的脆弱,这一点和他十分相似,也许两个人从小都失去母亲的关爱,连这点特质都相同。
  诗诗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命运的相似处,视线不自禁地与他缠绕半晌。
  “对了,你跟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低声轻喃,突然自嘲地一笑。“不对,你是成功的企业领导人,而我只是一家落魄旅馆的接班人,虽然有相同的起跑点,可是后半生的命运一定大不相同。”
  石玄朗轻轻笑道:“童颜旅馆必须花钱重新装修,否则永远无法起死回生。”
  “重新装修……”诗诗似有若无地叹口气。
  “没有资金吗?”他一眼就看穿了。
  “好厉害。”她由衷钦佩。
  “那又何必死守在那里,不如结束童颜旅馆,把你爸爸接来台北住,你上班赚钱养他,绰绰有余。”他真怀疑自己潜意识下究竟想干什么,竟然正尝试着将她诱留在这里。
  她格格轻笑。“我除了潜水游泳以外什么本领也没有,真的到台北谋生一定会饿死的。”
  “我破例雇用你,你可以考虑考虑。”他脱口说出,已经管不住自己了。
  诗诗愣楞地凝视他的侧脸,一股热热的暖流充塞在胸口。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的体贴善良让她很感动、很感动。
  “因为我被外星人附身了,尽做出一些白痴的决定。”他暗暗咒骂自己,不敢向她坦承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每天都想看见她的莫名渴望。
  “可惜台北是我爸爸的伤心地,他曾经说过,死也不回台北。”诗诗对辜负他的一番好意感到很歉疚。“其实,当初我做出到台北的决定时,还跟他吵闹外加冷战了很久才让他点头的,甚至还签下同意书才肯放我上飞机。”
  “同意书  ?”
  “是啊!”她扳着手指头边算边背诵起来。“第一,要同意半个月之内一定回澎湖;第二,要同意和荣唐游艇老板的大公子相亲;第三,要同意不在台北乱搞男女关系,签下这『三要』条件,死牛脾气的老爸才肯让我到台北来。”
  “相亲?”这两个无敌老土的字眼吸引住石玄朗的全副注意力。
  “对呀!我的好朋友沈夜香也是相亲结婚的,她嫁给里长的儿子,而我爸则中意荣唐游艇的大公子,私下拜托好多人,也动用好多关系才得到对方的首肯,答应和我相亲,我的尊严都被我老爸给丢光了。”她自顾自地说,没发现石玄朗的眼神愈来愈阴郁。
  “你喜欢那个将要和你相亲的人吗?”他“非常”关心这一点。
  “没相处过,不知道喜不喜欢,不过……”她顿住,垂眸低叹。“现在要我再喜欢上另一个男人,大概是很难的事了。”
  “为什么?”他挑高眉毛,试探地问。
  一抹嫣红拂上她的颊,她嗫嚅地低语着:“除非……那个人……”
  “除非那个人怎么样?”他紧迫盯人,面对这个问题,他的耐性突然消褪得涓滴不剩。
  她的脸垂得很低、很低,红潮从颊畔慢慢泛向耳朵、颈项。
  “怎么样啊?”他催促着。
  “比你强。”她红着脸脱口细细说出,虽然声轻如蚊,但是在密闭安静的空间里,这三个字却带给石玄朗石破天惊的震撼。
  石玄朗一向从容冷静的心湖剧烈摆荡起悸动的潮骚,缠绕在他们两人之间一些莫名的意绪,纵横在他心头的骚乱,在此刻终于获得了解答。
  在他透析人心般的注视下,诗诗的心神恍惚,心思也散乱了,想不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也忘记在他微微施压下所吐露的那句真心话。
  石玄朗的嘴角浮现一抹很轻很浅、几难察觉的淡笑。
  呵,原来如此。
  南台湾的奥斯顿度假山庄内盛满欢声笑语、衣香鬓影。
  酒会上最出色的人物非石玄朗莫属,他戴着迷人笑容的面具,潇洒惆傥、优雅感性地穿梭在客人之间,迷倒了无数餐宴上的宾客。
  诗诗本来一直跟在他身边与客人寒暄,但一不小心转个身就与他分开了。
  在人声鼎沸的宴会中,诗诗的脑袋一直昏昏沌沌的,来高雄路上所发生的小插曲,惊人的威力仍在地体内余波荡漾着。
  被石玄朗勾诱出口的真心话,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她很烦恼,也很担心石玄朗会因此更加认定她是个大花痴了。
  唉,她居然有脸向奥斯顿国际饭店的总裁示爱,简直是太自不量力,她何德何能,痴心妄想得到石玄朗的青睐?这种梦还是在小说里随便作作就算了。
  心好累,口也好渴。
  她打量着食物台上的水晶酒杯,杯内的液体有金黄色和淡橙色两种,她选了淡橙色的啜了一小口,在水果的酸甜味中带着一丝丝酒的气味,她觉得很好喝,默默地喝光了一杯,就在用目光找寻石玄朗的同时,她又继续慢慢啜饮着第二杯。
  石玄朗终于在人群中找到她,看见她手中拿着水晶酒杯,孩子气地对他笑着,不禁蹙了蹙眉。
  “你能喝鸡尾酒吗?”
  “有柳橙汁、柠檬汁还有凤梨的味道,很好喝呀!”她认真地又喝了一小口。
  “那么你有没有喝到伏特加的味道呢?”他很怀疑她能不能喝酒,可不想在回台北的路上还要照顾一个醉鬼。
  “有哇,有点酒味,不过不大呛鼻。”她笑嘻嘻的,双顿泛着淡淡的玫瑰红。
  “伏特加是烈酒,后劲不小,别喝了。”他抢下她的杯子,帮她一口喝干。
  诗诗眨了眨眼睫,哗——这样是不是和他间接接吻了,她“嗤”地一笑,虽然整晚都觉得有点头昏,可是现在好象又更昏眩了一点。
  “这里人太多了,我的头很昏,什么时候可以走?”她攀住他的手臂,真惨,头昏得好象连重心都不大稳了。
  “趁你还没有太醉以前马上走,万一你在这里失态可就贻笑大方了。”石玄朗扶着她,倾身向身边的高阶主管打声招呼,立刻带着她离开宴会大厅。
  “我醉了吗?可是除了头昏以外,我觉得思绪还很清楚啊!”她偏着头看他,直勾勾地盯着地的睑傻笑。
  “还好你没有太醉,否则就麻烦了。”他推开大门,扶着她的手肘走出去。
  “原来喝醉是这种感觉,头重脚轻的,很好玩——”她脸上的笑容停住,刹那间突然绽开一朵更灿拦的笑颜,惊喜地又叫又跳着。“我闻到了,有海的味道,这里有海的味道!”
  石玄朗呆了呆,他根本什么味道也没有闻到,不禁佩服起她嗅觉的灵敏。
  “海在那边,陪我去!”她挽着他的手臂,硬拉着他走。
  “天这么黑了,去海边能干什么?”他轻轻搂住她的纤腰,情绪被欢悦的她带得渐渐高昂起来。
  “你不敢下海游泳,去听海的声音也可以呀!”她的瞳眸在黑夜中熠熠闪亮。
  石玄朗被她纯真清澈的杏眸和纤美灿笑的脸庞眩惑了,这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诗诗美若天人。
  隐隐约约,他真的听见了优美的波涛声。
  两人在黑夜中踏上了沙滩,大海就在眼前呼啸着。
  “哇——”诗诗大声欢呼着,两只脚把鞋子一甩,兴奋得往大海方向冲去。
  “诗诗,回来,太危险了!”他追上去拦住她,扳正她的身子,她那双灿亮的明眸,挑起他心中对她的异样情愫。
  在淡淡的月光下,她缓缓抬起双手轻抚着他的脸,笑意泛进水灵灵的黑瞳,是薄醉、月光或是黑夜的掩护,她大胆地、毫不修饰地说出了、心底的话——
  “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吉贝岛了,可是我却已经愈来愈喜欢你、愈来愈喜欢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彻底迷失在她赤裸裸的告白中,俯身攫住为他开启的唇瓣,舌尖探进她柔软馨香的檀口,与她的唇舌激狂地缠绵。
  她像离水太久的美人鱼,在想念的海涛与情人的热吻中,慢慢地活了过来。
  第七章
  “这一定是在作梦,只有作梦才会出现这种荒唐的画面……”诗诗呆呆地自言自语着。
  她满脸迷雾,瞠着一双杏眼,眼珠子骨碌碌地四下转动。这是一间银黑色装潢的巨大卧室,很现代化的设计,她仍穿著那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坐在卧室里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上,而她身边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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