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响尾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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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响尾蛇-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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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孙探长夫人遇刺,蔡约翰可能正在大忙特忙呢,哪有时间来找你们麻烦。”
  罗俊杰和俞振飞彼此看看,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
  宋公治又交代他们暂时不要离开,便偕同方天仇走出银星夜总会,驱车直赴铁岗医院。
  “你怎么把老大的女儿带出来了?”
  方天仇便把到学校去找玛格丽特的经过说出来,宋公治听完之后,才笑笑说:“这倒不能怪你,不过老大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对她的期望是很高的。”
  “……”方天仇不解他这话的意义,只好不搭腔。
  宋公治也不再说下去了,想了想,又问:“方兄这次准备在香港待多久?”
  “说不定,”方天仇坦率地表示:“只要这里的事一完,我准备尽可能早些离去。”
  “对香港这地方印象不太好?”宋公治诧异地问。
  “说不上来……”
  方天仇的话还没说完,车子已停在医院门口。
  这时铁岗医院门外,已有几个便衣警探在把守,大概是孙探长和蔡帮办离去以后,特地调来警卫的。
  宋公治和方天仇才下了车,尚未走近大门,就迎上来两个便衣警探,其中一个以毫不客气的语气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探望病人!”方天仇昂然地回答。
  “现在是什么时候!”对方咄咄逼人地问。
  方天仇当真把手抬出手表起来看表,故意回答说:“对不起,我的表停了。”
  “你知道吗,现在已经快三点了!”警探大声说:“现在不是探望的时候,你要不识相,我马上送你们到差馆去!”
  宋公治怕方天仇跟对方冲突起来,便肃然地说:“老兄别那么大火气,孙探长见了我们也要客气些的。”
  警探一听宋公治提起他的顶头上司,立刻改变了不可一世的态度,放缓语气说:“其实我们不是故意为难二位,因为孙探长的夫人今晚被人刺伤,现在在医院里,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着点儿……”
  宋公治对这种世态小人的嘴脸,只有置之一笑,他说:“我们也是一位朋友的女儿被车撞伤了,刚送来此地急救,所以特地赶来看看,老兄是否可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这是应该的……”警探陪着笑脸。
  宋公治谢了一声,就与方天仇进入医院。
  在医院里长长的甬道,尚有着好几个便衣警探在守卫,因为他们经过了门口的第一道关,所以进来后未再遭到盘问。
  方天仇把宋公治领到病房,玛格丽特未清醒过来,据特别护士说,医师刚才又替她量过血压,较常人略低一些,体温仍然保持正常。
  听了护士的报告,方天仇才比较放心,他把宋公治叫到一边,轻轻告诉他说:“刚才我听到的那些消息,就是她说的。”
  宋公治微微点了下头,便走近护士面前,故意说:“听说孙夫人受了伤?”
  “可不是,”护士对寂寞的长夜也实在感觉无聊,巴不得有人跟她找话聊聊,她说:“幸亏送来得快,要不就送了命!”
  “孙探长一定很着急罗?”宋公治开始套话了。
  “谁晓得,”护士说:“他把他太太送来,才动完手术就走了,一直到现在还没到医院来。”
  “那么谁在医院照顾孙太太?”宋公治问。
  “他们请了两位特别护士,还有两个很摩登的,不知道是太太还是小姐的在陪着。”她说:“可是刚才走了一个。”
  宋公治和方天仇不禁交换了一下眼色说:“走的那位是孙太太的什么人?”
  护士摇摇头说:“这就不太清楚了,听说现在陪着孙太太的,是她妹妹……”
  宋公治沉思了一下,心里忽然有了决定,向方天仇做个眼色说:“我们走吧!”
  方天仇当着护士在场,不便问宋公治深更半夜还要到那里去,只好点点头,又再托护士一番,便与宋公治离去。
  出了病房,从甬道一直到大门口,都有便衣警探在守卫,方天仇更没有机会发问,心里一直暗自纳罕着。
  上了车,方天仇终于忍不住问:“现在上那里去?”
  宋公治没有回答,却问:“带着枪吗?”
  方天仇向胸前一拍,表示他的枪是随时带着的,并且诧异他问:“用得着吗?”
  “也许!”
  宋公治笑笑,故弄玄虚地不说明到那里去,发动引擎,把车子缓缓驶出铁岗医院,才踏足油门飞驰而去。
  一个急转弯,穿过了都爹利街直奔皇后大道,接着又是一个惊险异常的急转弯,冲向天星码头的方向。
  方天仇坐在驾驶员旁,被宋公治的这一阵飞车表演,颠得几乎无法坐稳,幸而一手扶住车窗,才不致前仰后合。心里则不免暗暗称奇,这深更半夜驶向天星码头,难道准备过海到九龙城去?
  他这时也懒得追问,免得驾车的宋公治分神。
  宋公治的驾驶技术倒真不含糊,把车子开得像飞一样,到了天星码头,他并不停车,折入夏悫道,沿着海边直朝湾仔方向疾驰。
  方天仇以为他是要去香港警务处,可是又估计错了,车子经过警务处仍然不停。一直到了铜锣湾,宋公治才把车速减低,终于弯进香港游艇会的石堤上,停了车,但引擎仍未熄火,宋公治终于揭开闷葫芦说:“现在我们要进行一件最艰巨的任务了!”
  方天仇到了这里,始恍然大悟,记起宋公治曾说过,金玲玲在几家大饭店都订了房间,实际上她是住在一艘豪华游艇上的。宋公治深夜把他带到香港游艇会来,毫无疑问是要暗查金铃铃的行动了。
  他只把头点点,表示已经知道此行的目的,同时向码头的两旁看去,此时停泊的各式游艇,何止数十艘之多,由此可见,香港这地方的富豪实在不在少数呢!
  宋公治把车驶到游艇会的门口,先掉转了车头,才将引警熄了火。
  “方兄,现在我们要找寻的,是一艘船名叫黄玫瑰号的大型游艇。”宋公治把船名告诉他。
  “找着了呢?”方天仇尚不知宋公治准备采取如何行动,所以先要弄清楚步骤,以免临时不知所措。
  宋公治一路上沉默不言,就是在沉思着。他把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了一遍,好作事先的准备,现在他已有了腹稿。于是郑重地说:“今晚我们来这里实在是很冒险的,不过,如果我们能够幸运的话,那我们的收获将是无法比喻的,第一,我要证实金玲玲这个女人,究竟与金色响尾蛇有没有关系。第二,我想林老大也一定查出她是住在游艇上了,那么林老大极可能也来过这里。说不定他现在还在游艇上跟那个女人谈判,所以我们就是冒最大的险,也得来一趟。”
  “假如林老大真在游艇上,”方天仇问:“宋兄准备采取什么行动?”
  “现在我们还不能断定那女人的身份,”宋公治说:“不过据我猜测,金玲玲既然在几家大饭店订了房间而不去住,却偏要在游艇上受摇摇晃晃的洋罪,足以说明她的行踪有着必须保密的不得已苦衷。可能是提防林老大对她采取极端的报复行动,也可能是另有隐衷。所以,无论是那一种可能,她在游艇上一定设有严密戒备,如果林老大当真单独找他谈判,谈得好自然没事,万一谈僵了……”
  还没等他说完,方天仇已接口说:“难道她还敢对付林大哥……?”
  “这很难说,”宋公治脸色凝重地说:“金玲玲现在持有证明她是林老大合法妻子的签证,万一林老大真出了事,她可以循法律途径,堂而皇之地继承一切。”
  方天仇忽然感到心情沉重起来,照他估计,林广泰从晚间就行踪不明,现在已经是将近四点钟,就是谈判,也不可能谈这么长的时间。刚才听宋公治一说,林广泰如果真发生意外,金玲玲将可继承一切产权,那么林广泰今晚的处境,实在令人堪虑了!
  这时他们已下了车,在石堤上向一艘停泊的游艇注意,找寻着那艘“黄玫瑰”的大型游艇。香港各码头停泊的游艇,统计起来何止千百艘,不过游艇只是有钱人兴致来的时候,邀个三朋四友,或者举家出海遨游,除非是远航,要说没事住在艇上,那真是绝无仅有的新鲜事儿。
  但所有停泊在码头的游艇,总会有几个人留守,此刻三更半夜,艇上的人全都睡入梦乡,有的游艇上尚亮着灯,有的则连灯都没有。
  每艘游艇的船首,都漆有鲜明的船名,什么“圣保罗号”“玛丽安娜号”“黑天鹅号”“飞鹰号”……各行各色,琳琅满目,但偏偏不见那艘游艇“黄玫瑰”号的影子。
  他们从石堤上的这头走到那头,那头走回这头,走了两趟,两边的每艘游艇都仔细逐一看过,仍然没有发现他们的目标。
  方天仇和宋公治部不免感到了失望,他们仍不死心地又来回走一遍。
  “你的消息可靠吗?”方天仇禁不住问。
  宋公治神色沉重地说:“消息是错不了的……难道他们出海还没回来?”
  “林老大会跟他们出海去谈判?”方天仇觉得林广泰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太不理智了。
  宋公治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从他凝重的脸色上,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的忧急。
  “嘟嘟嘟嘟……”
  正在这时候,远远的海上传来了一阵马达声,由远而近。
  方天仇首先听到,急说:“宋兄你听!”
  宋公治也辨出是马达声,急朝海上望去,朦胧的海上,遥见一个黑黑的船影,正鼓浪向着码头驶来。
  “是艘游艇!”方天仇待那船影逐渐扩大,立即认出了船型,竟兴奋得有些情不自禁起来。
  是它!宋公治突然感到一阵莫明其妙的紧张,急向方天仇说:“我们先避一避!”
  游艇会的建筑在石堤顶端,周围留着与石堤差不多宽的空地,作为船只靠岸的码头。此时大门早已关闭,他们唯一可藏避不被发现的,只有利用围墙拐角的阴暗处。
  他们刚刚藏妥,那艘游艇已渐渐驶近,船首两侧漆着的英文字,果然正是“黄玫瑰”号!
  但游艇在距离码头尚有二十码的地方,却倒起了车,接着引擎熄了火,放下铁锚,竟在海面上抛了锚。
  方天仇和宋公治正觉得奇怪,不明白那游艇何以不靠码头了。就在这时候,忽见一辆轿车风骋电驰地驶来,停在石堤上,车头前的两只大射灯,竟向游艇一明一暗地打起了灯号!
  游艇上接到讯号,也以灯号向岸上回答,可惜方天仇不谙灯号,宋公治也是一窍不通,不知双方在对答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游艇和岸上的轿车一定是事先有联络的,不然时间不可能配合得天衣无缝,船才到,车也几乎同时抵达。
  可是那艘游艇,在接完对方的灯号后,立即又发动引擎,掉头朝着海上破浪驶去。
  宋公治一看游艇未靠码头就离去了,不禁大为感到意外,心里一急,连忙把方天仇一扯。
  “追那辆车!”
  方天仇正有这个意思,他向来是思想跟行动一致的,宋公治话才说出,他已一个箭步纵出暗处,直奔停着的轿车。
  他的动作真像一阵风,抢上了驾驶座位,立即发动引擎,推上排档。宋公治才登上车,车门尚未关上,车子已似箭一般地射了去出。
  那辆由北角方面来的轿车,刚打完灯号,看着游艇安然驶离游艇会,陡见石堤上有一辆车冲来,似乎发觉有异,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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