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这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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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这职位-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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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心想,古代把人当牲口样买卖,国家法令允许。这些做奴作卑的女子生生世世翻不了身,生下子女成了家生子,一样是奴才。

那胖子挑开轿帘命令道:“上去。”

佟氏手负着,被那黑胖子推搡爬进车子里,那黑胖子趁机在她腰间捏了一把。

佟氏上车,看车子里还有二人,一个是个年轻姑娘,长得俊俏好看,另一个是个和祯哥大小的女孩,都负手坐着,佟氏一被推上车,那两个人牙跳上马车前头,马车夫就扬起鞭子,打马出城。

车子一晃悠,佟氏身子栽歪了一下,猫腰找个空座坐下,那两个人也都没说话,各怀心事。

她们坐的马车帘子撂下,秋季,素纱帘子隐约能辨清方向,是朝城外走的。

佟氏现在最担心的祯哥不知被弄到那里去了,自身难保,也没能力保护祯哥。

那年轻姑娘看马车出了城,不由哭了起来。

那小姑娘好心低声劝道:“姐姐莫哭,哭也没用,待会让人牙听见,又要打你。”

那姑娘声儿小了点,还是咿咿呀呀的哭泣。

佟氏看这小姑娘眼眸漆黑,晶亮似星星,一闪一闪,坐在自己旁边,靠着车壁,神色自如,像个小大人,丁点不紧张,反到安慰那长自己许多的姑娘。

瘦子人牙和粗黑胖子坐在车老板一左一右,那年轻姑娘哭声想必听见,喊了声:“嚎丧啥?你老子娘把你买了,这是你的命。”

听话音,这姑娘是家穷被卖了。

那姑娘由于惧怕,或是哭累了,渐渐止了哭声。

旅途寂寞,佟氏没话找话地问小姑娘道:“你爹娘呢?”

小姑娘干脆道:“下大监狱了。”

那年轻姑娘听说,不哭了,这小姑娘比自己还可怜,可一个眼泪疙瘩没掉。

佟氏问:“你父亲做什么的?”

“按察使付延年。”

那年轻姑娘忘了难过,吃惊地道:“这是真的?你是按察使的千金,却和我一样被卖?”

小姑娘道:“我父亲被朝廷抓了,家眷入奴籍。”

那姑娘一阵唏嘘。

一路颠簸,从车窗望去,到了一个小镇子上,天已过了晌午,马车也没停下来。

那姑娘朝前面问:“大爷,行行好,给口饭吃,给口水喝”

那精瘦的人牙道:“前面出城一片没有人家,荒郊野外,找不着住宿,还是赶到天黑前到下个集镇在住宿用饭。”

马车出了县城,又跑起来,跑了三四个时辰,太阳渐渐落下,已黄昏时分,三人直饿得头昏眼花。

佟氏昨儿多亏吃得饱,此刻肚子里空空的。

那姑娘饿得有气无力,也就顾不上哭了。

马车直跑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停下,少顷,车门拉开,那瘦男人粗鲁地叫了声:“下来。”

三人互看了看,佟氏就先跳下去,跟着是那小姑娘和那姑娘。

佟氏下车四周一看是个小镇子,马车停在一个挂着小幌子的客栈门口。

三人被带进一房间,瘦子给她们解开绳子,松开手。

一个妇人端来一灯盏,放在桌子上,然后出去了。

借着光亮,佟氏看清楚这屋子里有一铺大炕,炕上有几个铺盖卷。

三人在小轿子里窝了一天,手捆得僵硬,就都在地上走动,活动手脚。

佟氏走了两步觉得身子发虚,一天没吃饭,看那姑娘好像身子摇晃,忙上前扶住道:“妹妹,头晕快上炕躺一会。”

扶着她上了炕,那小姑娘也过来帮把手,叫道:“姐姐,忍一会,就会有送饭来了。”

一句话提醒佟氏,佟氏走到门边,推推,门在外锁着,佟氏叩打门扇,道:“快给我们弄点吃的,有人晕倒了。”

好半天,男人沙哑声道:“喊什么喊,正给你们弄。都消停点。”

佟氏回身看那姑娘躺在炕上,那小姑娘陪在身旁,说些安慰的话。

佟氏走路身子也有点打晃,走去炕边,爬上炕,叫那小姑娘道:“小妹妹,你也上来躺着吧,饿了一天了。”

小姑娘坐在炕沿边道:“亏得我临上车时,吃了两个白面馍馍,就想这一路饭食不周济。”

说吧,在微弱烛火颇暗的光线下,大眼睛灵动地忽闪忽闪,佟氏看她虚弱地笑了。

心想:这小姑娘有意思,既然是按察使府的千金,那一定家也被抄了,爹娘散了,可这小姑娘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悲哀,相反却很乐观,据她观察这小姑娘心智成熟,根本不像祯哥这年龄。

暗道:这孩子不知道有何种经历,练就她过早成熟。

这时,门‘咣当’一声,打开,才那妇人端着托盘进来,上来是三小碗饭和一大碗菜,道:“吃吧,饿坏了吧。一会我来拿碗筷。”

说吧,出去,门又从外锁了。

那姑娘才还虚弱得要跌倒,此刻看饭菜上来,一骨碌就爬起来,摇晃着下地,走去桌边,端起一碗,提着筷子就狼吞虎咽吃上了。

小姑娘舔了舔嘴唇,也急忙走过去,端了碗,吃起来。

佟氏走去一看,是白米饭和一大碗炖得稀烂的倭瓜土豆。

也顾不得好不好吃,快速吃起来,不知什么滋味就把饭大口囫囵个吞下去。

三人风卷残云吃完了。

那姑娘仿佛没吃饱,把碗里一点点添了干净。碗边上留了几粒米饭,她都添干净了。

小孩子饭量不像成年人大,小姑娘像是吃饱了。

佟氏有这碗饭垫底,胃里舒服多了,虽不全饱,身上却有了力气。

那姑娘添干净了碗,看在也没什么可添的,馋嘴巴舌地道:“给这么点饭,这帮人心真黑。

佟氏道:“吃饱了,怕你想办法逃跑。”

那姑娘失落地道:“跑去那里?卖身契在他们手上,跑出去,也要捉回来。”

三人在屋里里,空间狭小,吃饱了也没事干,躺在炕上,聊起闲磕,佟氏和那姑娘互通了姓名,那姑娘姓蔡,乡下女孩也没正经名字,由于家里姊妹多,就唤作大丫。

佟氏问身边的小姑娘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脆生生的答道:“付锦宁。”

“你多大了?”

“九岁。”

佟氏侧身看她光洁稚嫩的小脸,道:“你和父母亲分开为什么不哭。”

付锦宁小姑娘嗤地一笑道:“我巴不得和她们分开。”

佟氏有点微微诧异,那小姑娘看她纳闷,道:“我母亲是继母,想着法地苛虐我。”

佟氏不解,按说继母对前妻的留下的女儿虽冷淡,也不至于虐待。

那小付姑娘善于察言观色,猜到她心里,道:“我继母原来是妾,整日在我父亲面前争宠,被我母亲屡次打压,心里怀恨,我母亲死后,她就想法子扶了正,在我身上报复。”

佟氏这才明白,道:“你吃了不少苦吧!难怪你不哭。”

小付姑娘道:“这算什么,她经常饿我三五天不给饭吃。”

佟氏纳闷道:“那你父亲呢,就不管了?”

小姑娘道:“我父亲整日光想着朝中的人事,巴结上司,我还有庶兄妹一大群,那还能想起我。况我母亲在世,夫妻俩人就不和,因我这继母挑拨,我父亲根本就不信是她虐待我,反以为是我没家教,她好心教导我。”

佟氏这回彻底明白了,什么样的成长经历造就什么性格。

一旁蔡姑娘听得入神,问:“那你父亲和继母现在哪里?”

小姑娘轻轻松松地道:“下了大狱。”

不用问,她那群庶兄妹也就都没落下好下场。

这小姑娘又得意地道:“我继母整我,我也没让她好过,在她饭菜里多加把盐,把她出门穿的贵重衣服划个口子。”

佟氏道:“她发现不是还要虐待你。”

小姑娘道:“她不敢明个打我,怕我身上有伤,我父亲虽不关心我,可顾忌付府脸面,这她知道的,所以她就饿着不让我吃饭。最长的一次,她把我关起来,饿了五天,能吃的都吃了,连老鼠都捉来吃光了,最后她怕我饿死,才把我放出来,给我吃的。”

佟氏不在奇怪这小姑娘像个大人,一阵心疼,伸出手臂把她揽入怀里。

叹息一声。

蔡姑娘气愤地道:“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们进了大狱,也尝到了滋味。”

三人说话,不觉已二更,开始还睡不着,在马车上昏昏睡了一整天,说着说着,付锦宁小姑娘就先睡着了。

佟氏为她盖上单子,小姑娘睡得香甜。

佟氏心想:这是受了她继母怎样的折磨,在人贩子手里,还能睡得这样安稳。

☆、78被卖途中

接下来几日,一行人,都是早起上路,天黑方住店,人牙可能常走这路线,熟头熟脑的,店家看带着几个姑娘也不问,知道他是干这行的。

人牙看三人规规矩矩,还算听话,就不在捆上她们的手。

又走了两日,进入连绵大山,傍晚,来到深山中一个村落,这村子稀稀落落几十户人家,分散住着。

马车赶到一个紧靠村东头一个大院子前,院门开着,这院子像是新修的,泥巴墙上的泥将干,院子里一个三四十岁的婆娘看马车停在门口,急忙赶出来。

那瘦子跳下车,和那婆娘耳语几句,那婆娘扭动不算细的腰,在瘦子身上拍打一下,道:“老没正经的,谁稀罕想你?”

佟氏从车窗探头看到,二人在打情骂俏,想这一对一定是姘夫,一看就不是正头夫妻。

随即那婆娘招呼车里人道:“都下车吧!”

又和那黑汉子搭了几句话。

随后和那瘦子一前一后先进了院子,佟氏等下车,跟着进去,这院子很大,正房五间,皆是土坯房,两侧东西厢房。

那瘦子和那婆娘进了正屋。

黑汉子把三人带到东厢一间屋子里。

三人进去后,那黑汉子眼神不怀好意在三人身上溜来溜去。

然后,把门关上,‘咣当’在外面上了锁。

天色黑下来,这屋子只有一铺炕,和一张桌子,和几把破椅子,桌子上有个油灯,佟氏点亮。

蔡姑娘坐在炕沿上,四处瞧瞧道:“这不是客栈,是那女人的家,这人牙一定常来。”

小姑娘道:“这大山里天黑挺吓人的,会不会有野兽啊?”

佟氏安慰她道:“门锁着,野兽也进不来。”

小姑娘这才放了心。

佟氏从窗子向外看,对面灶房亮着油灯,那女人忙碌的身影映在窗纸上。

过不多久,门锁响动,木门‘吱呀’一声,像是不太灵便,生涩地开了。

那婆娘进来,端了一盘子玉米面饼子,和一碟子蒸茄子,一碗大酱。

用力撂在桌子上,打量着三人,眼光从小姑娘身上一扫就过去,看佟氏和蔡姑娘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嫉妒,凶巴巴瞪了三人眼道:“吃罢!”

一扭身出去,门在外面锁上。

佟氏知道这是怀疑那瘦子和她二人有首尾。

饿了一整日,虽饭食粗糙,蔡姑娘乡下丫头,吃惯了这个,拿起饼子,咬了一口,拈起一根蒸茄子,蘸酱,就着吃起来。

佟氏虽在贾府锦衣玉食,前世也吃过这个,吃着觉得比山珍海味顺口。

付锦宁小姑娘那里见过这吃食,稀奇地也学着吃起来,饿极了吃什么都香,三人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碗筷也无人来捡,佟氏看厨房灯熄了,大概那婆娘早回房会野男人了。

夜深了,三人上炕歇下,炕上放着几铺被褥,佟氏看被头都磨得污黑锃亮,深秋,山里冷,只好拉过来,盖在身上。

佟氏躺在炕中间,蔡姑娘和付锦宁一边一个,靠墙躺下。

蔡姑娘伸头才要吹熄炕边桌子上的油灯,这时,门口却传来脚步声。

佟氏支起身子,竖耳细听,脚步声重重的,不像是那婆娘,像是个男子,佟氏紧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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