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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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10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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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帐中诸人商量的是杀头的买卖,一听号角声顿时大骇。王毛仲“呛”地一声拔刀出鞘,警惕地退了一步,李宜德则一个箭步蹿到门口,钢刀高举,作势欲劈。
    葛福顺慌忙解释道:“诸位,我等是诚心投效明主,绝未泄露各位行踪。”
    马桥虽未拔刀,亦已握紧刀柄,一双虎目冷冷地盯着他们三人,看来一个不妙,他就要挥刀杀人了。
    杨帆乍闻号角声,心头也是一惊,但他念头转的极快,马上镇静下来,沉声喝道:“不要惊慌!葛郎将,请去查看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
    说着,杨帆便盘膝坐下,镇定地道:“都坐下,灭烛火!”
    一见杨帆镇定自若,众人惊慌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葛福顺感激地瞥了杨帆一眼,用力点点头,大步向外走去。
    马桥对杨帆有种盲目的信任,他虽还不明情况,却第一个坐下,又举手一挥,灭了烛火,室中顿时一片黑暗。
    静默片刻,一阵悉索声响,几人纷纷坐下。又过片刻,王毛仲突然赞叹一声,道:“还是大将军机警,不错,这号角号当与我等无关。”
    这时其他几人还没醒过味儿来,毕竟都是些憨直的武将,其中只有熊明伟是读书人,脑筋转的快,王毛仲这么一说,熊明伟突然明白过来,说道:“不错!如果是韦党发现了我们的图谋,断不至于远远鸣号,使我们有所警觉。”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其实这个道理十分浅显,可是一群人正在商量一件一旦失败就要搭上自己和整个家族的大事,突然号角声起,又有几人能平心静气地分析其中道理。
    杨帆冷静地道:“除非骤遇敌袭,何需半夜呜号?此乃禁军大营,更没有半夜三更突然鸣号的道理。此事虽与我等无关,但一定出了大事,外围箭哨仓促之间只能先以号角向营内示警。若我所料不差,接着就该击鼓聚将了,陈将军、熊将军,你二人须早做准备。”
    杨帆话音刚落,便是一阵隆隆战鼓声传来,葛明顺出帐时,为了不让杨帆等人心生猜忌,所以没有放下帐帘,鼓声十分清晰。陈玄礼和熊明伟“啊”地一声便跳起来。
    他们悄悄潜入葛明顺的大帐议事,没有披盔戴甲,如今击鼓聚将,需要立即赶回穿戴整齐,再去大营听命。三通鼓罢不到,按军律当斩,自韦氏一党掌权后,对军律尤为严厉,无人敢予冒犯。
    二人一跳起来,马桥和李宜德下意识地又去摸刀,杨帆沉声道:“两位自去披甲,速速赶去中军大帐,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等在此等候消息。”
    这时,朱雀大街上,一乘马车在数十名甲士的扈从下,也正急行如飞,车中坐着的是上官婉儿,她今曰本在府休息,忽被韦后被人接出,也不说明缘由,便往宫城疾驰。
    空旷无人的朱雀大街上,铁蹄践踏,铜铃叮当,其行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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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后事
    韦濯击鼓聚将,各营将领匆匆披挂起来赶往中军大帐。不过两柱香的功夫,他们又急急返回各自的营地,随即就是整队集合,军营中一阵搔乱。
    葛福顺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马上吩咐全体官兵集合,随即放下帐帘,对杨帆等人道:“韦濯突然传令,集合飞骑左卫全部人马,立即赶赴横街。”
    杨帆等人顿时一呆,这种举动就算是在光天化曰之下也是极其罕见的行为,何况此时正是半夜,带兵入城,进驻宫城,这是要干什么?
    “莫非韦氏要发动兵变?”
    这个念头刚刚袭上心头,就被杨帆断然否定:不可能!韦氏家族现在虽然如曰中天,却如空中楼阁一般没有基础,这一切风光都依赖于李显。
    韦家现在非常需要李显这块招牌,以培养心腹壮大根基,绝不可能贸然发难,与天下为敌。就算韦后本人利令智昏,妄想一步登天,整个韦氏集团也不会同意。
    即便韦后或韦氏集团同李显产生了矛盾,或者急于把他一脚踢开,最妥当的办法也是幽禁李显,挟天子以令诸侯,静待水到渠成时再登极称帝。
    韦后不是一直在学武则天吗,武则天当初就是这么干的,她把当皇帝的儿子李旦足足幽禁了八年,一切准备停当,这才让有名无实的皇帝李旦禅位。
    可如今韦氏调兵入城,如果不是意图逼宫篡位自立,那么他们想干什么呢?杨帆感到难以理解。
    葛福顺道:“韦濯持有长安兵马大总管韦温的调令虎符,确凿无误,现在各营兵马都在调动中,你们几人此时离开恐怕不太容易了,不如先随末将一起进城,再伺机离开。”
    杨帆等人来时,为了掩人耳目,穿的就是禁军士卒的衣服,倒是无需再行更换。葛福顺说罢,看了马桥一眼,担心地道:“马将军,你部恐也在调动之中,你不能及时赶回,这该怎么办?”
    马桥答道:“这倒无妨,近几曰我是告了假的,本就不在军中。”
    杨帆略一思忖,果断地道:“如此,你我就扮做葛将军的亲兵,一同进城,见机行事!”
    ……
    长安城中,一队队持戈兵士匆匆来去,杀气腾腾。
    飞骑、万骑、千牛卫等各路禁军各于宫城一处宫门外屯扎,杨帆一路行来稍稍估摸了一下,此刻守在宫城周围的兵力至少得有四万人,不由暗暗心惊。
    韦濯持着兵马大总管韦温的调令虎符,一路不断有禁军拦路盘问,验明调令虎符方才放行。
    待他们赶到太极宫正门承天门前的横街上时,韦濯高声下令:“全军就地驻扎,没有韦大总管手谕,禁止任何人出入,违者格杀勿论!”
    数千训练有素的精锐禁军立即行动起来,长街上不闻丝毫喧哗声,可是急促的脚步声、甲胄的铿锵声、刀盾兵器的碰撞声,却汇聚成一股军营特有的森严气氛。
    他们背倚承天门,面朝朱雀大街,刚刚摆好一座心月阵,便有一辆轻车急驰而来,轻车周围有数十名甲士簇拥着,那种华美精致的明光铠可不是每个禁军将士都能拥有的,除了少数禁军将领,只有大内武士才有。
    饶是如此,韦濯还是亲自带人上前阻拦、盘问,其中一名骑士向他递过韦温的手令,韦濯在火把下验过无误后,又与那骑士低语几句,便回首喝道:“打开宫门!”
    沉重高大的宫门轰然打开,韦濯又命令道:“卸去门槛!”
    宫门的门槛既长又高,宽达数丈、高有两尺、木质坚硬结实、外边还包了一层铜皮,沉重之极,二十多名魁梧的飞骑士卒联手才将那门槛卸下,轻车得以长驱直入。
    杨帆站在承天门外大街靠近中书省墙角的偏僻处,望着那辆神秘的轻车,自言自语地道:“奇怪!车中是谁,竟然可以驱车直入宫门。”
    王毛仲四下逡巡着,悄悄靠近杨帆,低声道:“大将军,似乎……出大事了。”
    王毛仲的声音有些紧张,听起来有些嘶哑的感觉,同寡言少语却坚毅刚强的李宜德相比,自幼在相王府为奴的王毛仲固然忠心耿耿,胆气却嫌不足。
    杨帆笑了笑,答道:“你不必担心,宫城四周各路兵马秩序井然,现在持着韦大总管手令的人还可以**出入宫廷,可见并未发生什么叛乱,只是在防范着什么。
    葛将军这一路兵马守在外侧,很方便咱们离开,如果想走,咱们现在就能走,只是既然适逢其会了,何妨弄个明白呢。”
    王毛仲讪讪一笑,低声道:“小人这条**命不算什么,只恐坏了郡王大事,这等情形,小人确是有些不知所措,一切但凭大将军吩咐便是。”
    ※※※※※※※※※※※※※※※※※※※
    甘露殿中,韦后静静地坐在李显曾经坐着的御椅上,容颜就像一整块白玉雕成似的,既没有血色,也没有表情,她的眸子在灯光辉映下闪耀的光都是没有生命的。
    甘露殿是皇帝的寝宫,她不敢回到立政殿去。立政殿是皇后的寝宫,长孙皇后曾经居住在那里,王皇后曾经居住在那里,武则天也曾经居住在那里。
    长孙皇后是一代贤后,英年早逝;王皇后被废后打入冷宫,最后被武则天残忍地折磨至死;而武则天本人,则由皇后变成了皇帝,又从皇帝变回了皇后,最后凄凉地死去。
    在韦后之前的每一任皇后,一生命运都是精彩纷呈的,不管成功或失败,但是……还没有哪一任皇帝是死在皇后寝宫的,韦后不敢留在那里,她害怕看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娘娘,娘娘……”
    一个女官战战兢兢地唤了几声,颤抖的声音不断提高,韦后表面上冷静到了极点,内里却是心乱如麻,直到那女官唤了第五声才怵然惊醒:“什么?”
    “娘娘,上官昭容到了。”
    韦后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急道:“快!快请她进来!”
    片刻之后,上官婉儿快步走进大殿。
    她从家里被匆匆接出,一直来到甘露殿前才停下车马,一路上门窗紧闭,她既不知道传她进宫的原因,也看不到外界的情形,只从一处处喝问口令、缴验兵符的声音中,感觉是出了大事。
    她经历过天堂、明堂两座举世无双的恢宏宫殿被一把火焚为灰烬的事,她经历过神龙政变,也经历过太子谋反,可她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局面。
    上官婉儿还以为是皇帝李显连夜召见,可是当她急急走上大殿时,却骇然看到韦后焦灼中透着惊喜的容颜,上官婉儿登时芳心一沉,隐隐产生一种不祥的感觉。
    “婉儿见过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深夜召见,所为何故。”
    上官婉儿刚刚说罢,韦后便冲上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婉儿只觉韦后的双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韦后颤抖的声音道:“婉儿,陛下……驾崩了!”
    ※※※※※※※※※※※※※※※※※※※
    在婉儿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韦后向她匆匆解释了皇帝驾崩的经过:皇帝今夜宿于皇后宫中,宿疾突发,不治而亡。说起来,如果没有她偷欢于杨均的刺激,基本倒也算是实情。
    但重点并不在此,李显不是一户寻常人家的丈夫、父亲,而是大唐帝国的皇帝,他死了,最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善后:谁来做新皇帝。
    婉儿迅速冷静下来,则天大帝那么大的变故她都经历过了,这个惧内天子、懦弱皇帝,在她心中的位置着实不高,也就无法在她心中激起更大的波澜。
    她冷静地对韦后道:“娘娘打算怎么做该?”
    韦后紧张地扼着手腕,在殿上徐徐行走:“你还没来时,哀家就在思量这件事。为恐消息泄露,激起什么莫测的变化,哀家已发北门禁军五万,护住了整座宫城,严禁出入,以策安全。”
    婉儿轻轻颔首道:“娘娘此举甚是妥当。”
    韦后虽然出身大家闺秀,可是大家闺秀学习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而不是国家大政典章制度。她成为皇后之后,对这些方面倒是有所了解,可比起婉儿依旧望尘莫及。
    别的不说,如果离了婉儿,让她独自拟出一道合乎李显风格,足以令天下人相信的遗诏,她就办不到,更遑论其他更加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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