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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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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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苹果林宅房子很大。她心想,有几个角落还不错。人们多么自私啊,奥列弗夫人想。“不为别人考虑”这句老话在她的脑海里响了起来。先是一位保姆。接下来是奶妈、家庭教师、她的祖母、两位姑奶、她母亲还有别人都说过这句话。
  “对不起。”奥列弗夫人的声音又宏亮又清晰。
  男孩跟女孩拥抱得更紧了,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
  “对不起,”奥列弗夫人又说了一遍,“能让我过去吗?我想进去。”
  这对小情人极不情愿地分开了。他们瞪着她。奥列弗夫人走进去。砰地关上门,上了栓。
  门不很严。外面的谈话隐约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还像话吗?”…个男高音响起来,似乎有点变声,“明知道我们不愿受打扰。”
  “人们太自私啦,”女孩子尖声说道,“永远只考虑自己的利益。”
  “不为别人考虑。”男孩子说。
  第二章
  为孩子们准备晚会比招待成年人费事得多。一般来说,准备些好酒好菜,另外来点柠檬汁什么的。开个晚会就足够了。也许花钱多,但省事得多。阿里阿德理·奥列弗和她的朋友朱迪思·巴特勒的看法完全一致。
  “那为青少年办的晚会呢?”朱迪思问。
  “我不太清楚。”奥列弗夫人说。
  “怎么说呢。”朱迪思说,“很可能一点也不麻烦。我是指,他们根本不让我们大人管。还说他们要全部自己动手。”
  “他们行吗?”
  “他们觉得行,”朱迪思说。“可他们往往忘买东西了,又买来许多谁也不想吃的东西。把我们撵出去。又抱怨说某些东西我们应该准备好,让他们得到,他们摔了不少玻璃杯什么的。总有大家都不喜欢的人不请自到。还有人带来谁都不喜欢的朋友。这种事你清楚,还弄来些怪药——他们管它叫什么来着?—叫花盆还是紫大麻还是叫迷幻药来着,这几个名词我以前总也没弄清楚。”
  “肯定很贵吧?”阿里阿德理·奥列弗问。
  “难喝死了,大麻有股怪味。”
  “听起来叫人没心情。”奥列弗夫人说。
  “不过,这次晚会肯定不错。相信罗伊纳·德雷克好了。她很善于组织。等着瞧吧。”
  “我甚至觉得连去都不想去参加晚会了。”奥列弗夫人叹了一口气。
  “上楼躺一个小时吧。等着瞧,你去那儿就会喜欢的。米兰达要是不发烧就好了,去不成她太失望了,可怜的孩子。”
  晚会七点钟开始。阿里阿德理·奥列弗不得不承认她的朋友是对的。客人到得十分准时。进展得相当顺利。晚会设计、组织得很好。进行得井井有条。楼梯上点缀着红灯、蓝灯,到处都是黄色的南瓜灯。参加晚会的男孩女孩们都手执装饰过的笤帚来比赛。寒暄之后。罗伊纳·德雷克夫人宣布了晚会的程序,首先开始笤帚比赛,决出一二三等奖。然后切粉糕。在小温室中进行。然后咬苹果――那边墙上有名单。写好了谁和谁配对――接下来舞会开始,灯一灭就交换舞伴。之后女孩子们去小书房取镜子。再接下来吃晚餐,玩火中取栗,最后颁奖。“
  跟所有的晚会一样,刚开始都有些尴尬。笤帚一一都亮出来了。都很小而且装饰得都不尽人意。“这样评奖起来容易些。”德雷克夫人站在一边跟一个朋友说……这个比赛很有用,要知道总有一两个孩子知道自己在别的任何一个项目中都无法获奖,这场比赛时随便就能混上个名次。“
  “你真缺德,罗伊纳。”
  “也不是。我只想公平合理些,关键在于谁都想赢得点什么。”
  “切粉糕是怎么回事?”阿里阿德理·奥列弗问。
  “哦,对了,刚才说这个游戏时您不在,啊,就是装一杯面粉。用力压紧,再倒在一个托盘里。上面放一个六便士的硬币。然后每个人都切下一片来。尽量不使硬币掉下来。要是有人碰掉硬币,他就被淘汰了。是一种淘汰赛。最后剩下的人自然就得到这六便士。来,我们走吧。”
  她们就一起走出去。书房里传出一阵阵欢呼声,那是在玩咬苹果的游戏,出来的人头发湿漉漉的,浑身是水。
  最受欢迎(至少是最受姑娘们欢迎的)的莫过于万圣节前夜女巫的到来。女巫由古德博迪夫人扮演,她是当地的清洁女工,不仅天生长得鹰钩鼻,鼻子和下巴差不多挨到一起。而且她善于模拟一种咕咕的声音,听起来叫人毛骨悚然,还能念不少神秘的咒语。
  “好了好了,过来。比阿特丽斯,是你吗?啊,比阿特丽斯,多有趣的名字,哦,你想知道未来的丈夫长什么模样。哦,亲爱的,坐在这儿,对,对,就在这盏灯下。坐在这儿,握紧这面小镜子,灯一灭你就能见到他了。扭头看他就出现,哦,抓牢你的镜子。阿一布拉一卡…喀—布拉。做什么?这个男人要娶我。比阿特丽斯,比阿特丽斯,快来看,你的心上人的脸。”
  屋里突然闪过一道光,光线是从架在一幅屏幕后的梯子上发出的,射到某外角落,恰恰反射到激动的比阿特丽斯紧握的小镜子上。
  “噢!”比阿特丽斯大叫起来。“我看见他了!我能在镜子里看见他!”
  光束灭了,所有的灯亮起来,贴在卡片上的一张彩色照片从天花板上飘落下来。比阿特丽斯兴奋得手舞足蹈。
  “看见啦!看见啦!我看见他了,”她喊着,“啊,他长着漂亮的姜黄色的大胡子。”
  她扑向离她最近的奥列弗夫人。
  “快看,快看。您觉得他帅不帅?他像流行歌手埃迪。普雷斯韦特,您说是不是?”
  奥列弗夫人真的觉得像晨报上的某个人的脸,因为天天都能看见,她简直都烦透了。她觉得,那种大胡子是故意留着的,想借此标榜自己是个天才。
  “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她问。
  “哦。是罗伊纳让尼克弄的,他的朋友德斯蒙德给他帮忙,他练习摄影练了许多次,他跟几个同伴一起化妆,戴上假发啦、络腮胡啦、大胡子等等的道具,然后光照在他身上,女孩子自然就乐得跳起来了。”
  “我老觉得,”阿里阿德理·奥列弗夫人说,“现在的女孩子真太傻了。”
  “您不觉得向来都傻吗?”罗伊纳·德雷克问。
  奥列弗夫人沉思片刻。
  “我觉得您说得对。”她不得不承认。
  “好啰,”德雷克夫人大声喊着—“开饭啦。”
  晚饭吃得很香。有奶油冰镇蛋糕、咸味小菜、大虾、奶酪,还有果仁甜点,孩子们吃得太饱啦。
  “现在,”罗伊纳宣布,“进行今晚的最后一个游戏,火中取栗。从那边穿过去,穿过贮藏室。对,好。先到的发奖。”
  发完奖,传来一声哀鸣,如同预报死神来临的幽灵的号叫。孩子们穿过大厅,跑回餐厅。
  食物已经撤去。桌上铺着绿色羊绒毯,摆着一大盘燃烧着的葡萄干。每个人都尖叫着,冲上去抓起闪着火光的葡萄干。喊道“噢。烫死我了!多可爱呀!”渐渐地火光熄灭了。灯亮起来。晚会结束了。
  “真是个极大的成功。”罗伊纳说。
  “您费了不少心血才取得了这么好的效果。”
  “真棒,”朱迪思忍不住赞叹,“棒极了。”
  她嚷道:“我们得打扫一下,不能全留给这些可怜的女人明天忙一早上。”
  第三章
  伦敦一所公寓的电话铃响了,惊动了坐在椅子上的主人赫尔克里·波洛。一阵失望之情袭上心头,还没接电话他就知道有什么事。他的朋友索利本来答应今晚过来陪他的,他俩就坎宁路市政浴池谋杀案的真正凶手永远争个没完。这电话铃响。肯定意味着他不来了。波洛脑海里找出了不少证据,不禁万分失望。他觉得朋友索利不会接受他的意见的,然而无疑索利反过来说出一大堆荒诞不经的设想时,他自己,赫尔克里·波洛又会用理智、逻辑、前后次序、方法等等名词轻而易举地驳倒对方,索利今晚若不来,至少让人心烦。不过这一天早些时候他俩见面时,索利咳嗽得浑身抖作一团,粘膜炎也非常严重。
  “他受风了,挺厉害的,”赫尔克里·波洛说……虽然我有些特效药,但他很可能会传染给我。他不来更好。尽管如此,“他叹息着又说,”也就是说我又要一个人度过沉闷的夜晚。“
  多少个晚上都那么沉闷,赫尔克里·波洛心想。他的头脑虽然相当卓绝(对此他从不怀疑),仍然需要外部的刺激。他的脑筋从来不是哲学思辨性的,有时他几乎感到后悔当初没有去研究神学而选择了当警察,一根针尖上究竟能容多少个天使跳舞。这个问题相当重要,不遗余力地去和同事们争论也许真是一件有趣的事呢。
  他的男仆乔治进了屋。
  “是所罗门。利维先生的电话,先生。”
  “是吗?”赫尔克里·波洛说道。
  “他感到万分遗憾,今晚不能到您这里来,他得了重感冒卧床了。”
  “他不是患流行感冒,”赫尔克里·波洛说,“他只是受风,比较严重而已。人们常常以为自己感冒了,听上去严重些,更能赢得别人的同情。要是说受风了就难以获得朋友们那么多的怜悯和关心。”
  “反正他是不来了,您说什么都行,真的,”乔治说,“头脑受风很容易传染。您要是染上了就糟了。”
  “那就更让人觉得烦闷了。”波洛表示同意他的观点。
  电话铃又响起来。
  “又有谁感冒了!”他问。“我没有约别人。”
  乔治向电话走过去。
  “我来接,”波洛说。“肯定也没什么意思。不过——”他耸耸肩,“—可以消磨一下时光。谁知道呢?”
  乔治回答说“很好,先生。”然后退出去。
  波洛伸手拿过听筒,铃声戛然而止。
  “我是赫尔克里·波洛”他庄严地宣布,想要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太好了,”一个声音急切地说道。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喘不过气来。“我还以为你肯定出门了不在家。”
  “为什么?”波洛问。
  “我总觉得如今事事叫人沮丧。往往你迫切想找某个人,你觉得一分钟也等不了了,可还是不得不等。我想要马上找到你――急得要命。”
  “那您是谁?”赫尔克里·波洛问。
  那个声音,那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惊。
  “你难道不知道?”口气显得难以置信。
  “啊,我听出来了,”赫尔克里·波洛答道。“你是我的老朋友,阿里阿德理。”
  “我的处境糟透了。”阿里阿德理说。
  “嗯,嗯,我听见了。你是不是跑步了?简直上气不接下气,是吗?”
  “没有跑步,我太激动了,我能不能马上来见你?”
  波洛等了几秒钟才回答,他的朋友奥列弗夫人听起来情绪万分激动。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肯定要在这里呆很长时间诉说她的悲伤、仇恨、沮丧及所有叫她难受的事。一旦进了波洛这方圣土,想要让她回家是难上加难,不来点不礼貌的措施骗她出门是不行的,叫她激动的事不计其数,常常让人无法预料,因而跟她讨论起来不得不仔细点。
  “有事让你感到不安?”
  “是的。我真的很不安,不知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噢,我头脑一片空白。我只觉得非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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