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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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隧道-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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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以后前所未有的害怕与恐惧。
  他的双手满是已呈黝黑暗红的血迹,那是他刚才听从李秉强的指示,去接吊在半空中、被强风利刃割到遍体鳞伤的游逸正身上滴下来的鲜血;而成为“地狱使者”的陈良邦在立院一楼议事厅里将人开肠剖肚、到楼梯口将突击队员一一撕裂咬碎、以及在二楼会议厅里将立委们的头反转扭下……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看到其中一个场面可能都无法忍受、狂吐不已,而归霖竞等人却在短短的半小时内全数见证,这种种的冲击,其实对归霖竞的打击并不大。
  他所担忧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心生胆怯!
  以往的他面对任何强敌,就算是火力强大的帮派械斗或街头枪战,他都能冷静应对,他心里明白,唯有冷静思考,方能在枪林弹雨中侥幸求生,他不心急、不求战,总能平心静气地观察四周地形环境,找出制敌方法,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短短数年之内连升数阶的主因。
  但这一次“立院大屠杀”,他发现自己有了从未出现过的冲动和害怕。一开始他一反常态,希望能够速战速决,将陈良邦一干人绳之于法,但在看到陈良邦法力强大、手段残忍后,他变得被动、胆小,连冲进会议厅里解救人质立委都畏畏缩缩,裹足不前。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他噙著泪,不断的反省自己。
  李秉强接受采访,李英才指挥调度,石景城验尸纪录,黄欣桦搜证访谈,我则在送往急诊室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发现归霖竞的异常,在当时,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其他人在心态上所承受的无比压力,归霖竞的苦与痛,只能他一个人默默扛下。
  直到他自己辗转意会到,他的一切情绪反常,全部来自于一个人,一个他朝思暮想、日夜爱慕的人。
  不过,在李英才的呼唤下,他收拾起这恼人的后悔,因为紧接而来的一大堆琐事,无法让他一个人在当地审思自己,很快地归霖竞抛下心头上的困扰,再次回复以往轻松的神态。
  这种种情绪上的重整和转变,只不过花了归霖竞十分钟的时间,却让他刻骨铭心一辈子。
  当归霖竞回到分局,坐下来喘口气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下意识的拿起手机,并没有任何“未接电话”,他忽然渴望的想听听凯莉的声音,于是他按下了熟悉的号码,不过,对方的回应,却始终是:
  “对不起,目前对方收不到讯号,请稍后再拨,谢谢。”
  归霖竞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拿著手机、痛哭失声的同时,他最心爱的女人,竟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沉浸在性爱的欢愉中。
  一股熟悉的味道,刺激著我的嗅觉,一阵冰凉,我急忙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石板上。我连忙起身,摸了摸自己微疼的后脑勺,已经结疤的血痂唤回我的记忆:是的,就在我看到一群裸女在血水池中玩笑嘻戏时,我的意识就突然关机了。
  这是哪儿?我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在阴暗的光线中我逐一细看,发现我身处一间庙里,而且从建材上厚重的青苔看来,是间相当古老的庙。我正在庙堂中央,后方是前门,前方则是厅堂,中间供奉一尊牌位,在黑暗中看不甚清楚上面的字样;在庙的四周,有许多高大结实、面目狰狞的人像,个个高约二公尺,每尊人像嘴唇的两侧,都露出异于常人的獠牙。而每尊像摆出来的姿势也都不同,有的双手高举,有的则是左手高右手低的摆著,还有人呈半蹲的姿态,我由左至右略数了一下,左边六尊,右边九尊;而且相貌、衣著各不相同。
  我一边站起身,一边下意识的抠弄著后脑的伤疤,一个不小心,就把新疤给弄破了,温热的血液自伤口泊泊流出,我急忙搜找身上有没有面纸,这才发现自己随身的背包和鲨鱼剑都不知所踪。
  就在东摸西找之际,我发现地上的人影剧烈晃动。抬头一看,刚站立在原处的人像竟然不见了!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他们竟用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移动著,身后一股强风袭来,我轻轻一跃,在回头一瞥中,我看到后方的人像也急扑而来,扭腰一转,一个“风神腿”就飞了出去,刚好踢中来人的头,力道之猛,竟将它狠狠的踢离我五公尺之远!
  一著地,我双手往前一扑、一撑,两腿毫不考虑的就往后方不同方向踹,正好击中另外两尊人像的胸前!顺势向前一滚,冲到墙边,原以为已经躲过众巨人的攻势,却没想到其他人像早已在四方守候,我蹲下稍作打量,这十五尊人像在我的身旁左挪右移,布下一个又一个源源不尽的阵法,随时都能夺走我的“贱”命。在没有任何致命武器在身的情况下,这比当时我面对“留头魔”那四具无头女飞尸还惊险百倍!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呢?”面对他们,我发出疑问。
  没有任何回答,扑击的动作依旧敏捷,就连刚被我击倒的三尊人像也毫发未损似地游走四方,每尊巨人的瞳孔发出隐隐骇人红光,在张牙舞爪中,他们口中的尖利獠牙也更加明显凶恶!
  …可以吗?我可以逃出生天吗?我露出苦笑,心想:罢了!了不起拉一两个做垫背吧!
  当死生置之度外时,整个人的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大不了就饶上一条小命!当心神一定,浑身的知觉也更加敏锐,我摆好架势,随时等候他们的下一波攻击。
  我的等候没有多久,同时从左右两方各有两人一起进攻,我根本无暇顾及,只能一个狼狈翻滚避开他们的攻势。才刚起身,另外两人也狠扑而至,此时我看准两人的攻击,两手掌轻轻接触两人的前臂,手掌化成硬爪,将他们往身旁一带,两手肘蓦然由下往上划了半圈,他们全力冲击的脸正好迎上了我的肘击,两人的脸都被这忽然的奇招撞到扭曲。
  但我并没有胜利的喜悦,相反的,我知道我自己糟了。
  两尊人像冲到我的面前,将我上抬的手肘往后一推,我顺势两脚向前一踢,他们扭腰往旁一靠,我整个人就像一只待解剖的青蛙被制伏在地,两股腥气从他们还在滴涎的血盆大口中刺激我的鼻腔,这下子,我惨了。
  “好了!住手!”
  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从后方响起,身上的数股重力在瞬间消失不见,我眼前的人影又这么晃了几晃,眨眼间这十五个巨人像又回到了原处,只是与原先的凝停动作已大不相同,而且,红到发亮的双眼还是炯炯有神的盯著我。
  “小童,你也会有今天哦?”
  “你老公既不是『巨石强森』,又不是『李连杰』,哪有办法同时应付这么多人?”我笑著坐起了身,看著身后的窈窕标致美女:习学。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笑脸盈盈地坐在我的身旁,轻轻搂住我的右手臂,将头靠上:“我的老公能打,我早就知道了。他们没有伤到你吧?”
  “就是没有伤到我,我才猜到他们和你有关。不过,最重要的,就是你身上『迷迭香』的香水。”我轻搂著她那纤细又富弹性的腰:“其实我醒过来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闻到这个熟悉的香水味……”
  就在两人正准备浓情蜜意的时候,我忽地把她推开,佯怒的说:“这下子,你总该可以说明你的身分了吧?习大小姐。”
  “你怎么能确信他们不会伤你呢?”习学一反常态,并不生气,只是两手撑坐在地上,用一副十分慵懒妩媚的神色笑著看我。
  “首先,就是你的香水味,让我约略猜到你在这附近…”我站直了身,离她约五步的距离:“其次在我第一次出手的时候,我发现他们虽然看来狠恶,不过却没有伤我之意。至少,我的那几招花拳绣腿,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修炼多年的对手。”
  习学站起了身,再次笑著看我:“还有呢?为什么你知道他们不是真的石像?”
  “这是因为…”此时的我开始淘淘不绝的开始发表高论:“我发现他们身上并没有灰尘,皮肤也光滑似真,而原地的尘土也不如庙堂空地那么多,这表示他们平时并不是放在该处,是因为某种因素,才会出现在那边守候。”
  “吴澧童,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人这件事吧?”习学站了起来,整张脸冷酷严肃的像块冰墙。
  “呃…?!”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还真吓了一跳!
  “我想你应该先看看,我族的祖宗牌位!”习学转身便走,我只好跟随其后,走进庙厅里,里头一片黑暗空盪,只有在最中间的位置,一张约一公尺高、三十分分宽的木牌,上头写著“五世皇魔尊习公神位”。
  “我们是吸血一族,大概在一百多年前,从大陆搭著棺材,飘流到台湾的!”…难怪!我不禁心里嘀咕,刚才当我一抠破伤口后,他们就像闻到血腥味的恶鲨般狂扑而来,原来他们是吸血一族。
  习学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指了指外头的那几尊巨大人像:“左边是九大山都,右边是六大旱魁,他们都曾是我族的猛将悍士,死后他们的英灵肉身便被我们禁锢在这间宗祠里,成为我们终极守护者。”
  “一个从三皇五帝起就与你们人类共生共存好几千年的民族…”习学一边走出庙堂,一边语带感慨的说:“至今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你说什么?”我吓了一大跳!
  “我…”习学用十分自负的口吻,回头瞪著我说:“是枭阳国的后代。”
  “枭阳国?!”
  在读历史系时,曾念过《中国远古神话妖怪志》,知道“枭阳国”一词最早出现在《山海经》里。那是个传说在东南沿海出现的食人部族,而且一直到明代的《广异记》中都还有记载。不过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你们…是食人族的后裔?!”
  “嗯…”习学点了点头:“我们的先祖,就是炎帝的属下。公孙轩辕这个混蛋,他不但夺走炎帝的领地,更将其他帮助炎帝的异族、魔族全部消灭。也因此,战神蚩尤带领我们残余的魔族反攻,不幸的是…在涿鹿之战,蚩尤三兄弟惨败,而我族也成为阶下囚。”
  “在我们被黄帝打败统治后,他丑陋的女儿『天女魃』更可恨,竟用『黄帝阴符经』镇压、惩罚我族,让我们不能再吃人、永远见不得天日,只能无力、阴暗的苟活!但天女魃却不知道,只要有人血,就能提供我族生存、强大的养份。也因此我族的人比你们高大、长寿、甚至勇猛。”
  “唔…?”这些在神话上记载的故事,竟然是真的?
  “大约在明朝末年,因为沿海地区日渐兴盛、捕杀我族,因此被迫移居海外,由于不能见到阳光,便一一假死藏身于棺木里,随著船只前往台湾;不料浪大竟发生船难,族人们竟因此曝晒于阳光下而一一受尽煎熬死去,只剩下一位已怀孕的女子飘流到台湾北部海边的岸上,也就是今天滨海公路鼻头角附近。”
  “原来那座百年枯棺就是…”我忽地想起小时候到滨海公路附近扫墓时,亲戚提及过的一个传说,就是在鼻头角的半山崖中,曾经有个腐朽百年的棺木停放在上头,百年来历史学家们还不能给一座棺木会出现在离地面约二十来尺的陡峭坡上一个合理解释,原来那就是…
  “没错,当她幸运的登陆后,刚巧是月圆之夜,她一人将棺木抬至半山腰处,躲避乡勇的巡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只能与人类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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