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神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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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神宝藏-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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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老半天,他才像睡醒懒觉般恹恹地睁开双眼,透过行李架的缝隙观瞧。虽已暮色四合,但周围景况还可看清。车头正对着一座棱柱体的黄土包,与土包相连的是一道支离破碎的土墙,斜斜地延展到远方。在这块空地上,一字排开停着几辆吉普车,车身上满是泥浆。拖车左侧有一大一小两顶草绿色帆布帐篷,就像是野外部队的军营。
  一个留八字须的男人从大帐篷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盯着拖车看。这时,那个臂膀上有纹身的大块头跳下车,走上前跟八字须男人小声嘀咕着。两人说了几句话,大块头向拖车这边一挥手。随即,一高一矮两个男子和两位老人都从车上下来。高矮两个男子都换上了便装。袁方一看,认识!――不就是在乾陵绑架陈岩的那两个人嘛。等几个人进了帐篷,车子才熄火。一个灰头土脸的疤脸人最后从拖车驾驶室里下来,袁方猜他是司机。疤脸人顺手点燃一支香烟,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向周围扫了扫,钻进那顶小帐篷。
  机会就在眼前!
  袁方顾不上周身疼痛,敏捷地从拖车背向帐篷的一侧翻了下来。靠在轮胎上听了一阵,见没什么动静,忙伏低身子紧跑几步,躲到黄土包后面。这里的地形他在车顶已观察好了,土包和那一道土墙是最佳的藏身之地。
  看着这座孤零零的土包和那道残墙,他觉得这景象在哪里见过。想起来了,《谜境》杂志社有太多这类图片了。――它们是戈壁上的古代峰燧和城墙遗迹。
  躲在峰燧后面,袁方进一步观察周围的情况。吉普车共三辆,其中一辆的后备厢敞着,里面放着一只油桶和成捆的衣物。离峰燧和残墙最近的是那顶小帐篷,然后就是那顶大帐篷。看好之后,开始行动。他先悄悄绕到小帐篷的后面。刚到跟前,就听见一阵哄笑声,听动静好像是几个人正在打牌。他瞅见帐篷有个通气孔,便眯起眼睛向里面观瞧。
  小帐篷里,四个人正围在一张小桌前玩扑克,每人手边都放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币。疤脸司机也上了手,另一个背对通气孔的赌徒穿了件白惕恤衫,上面印有一行醒目的红字:“大漠双雄摄制组”。袁方看见地上还放着两架摄像机和一大堆胶片、磁带,还并排码放着两只大个金属箱,箱子上凌乱地搭着几件花花绿绿的古代服装。忽然又看见,在角落的行军床上坐着个人,那人双手反剪,腕上戴着一副锃亮的手铐。恰好此时那人转过身子,袁方又是一惊。
  是陈岩!他煞白的脸上有几条血道子,额头和唇角有斑状血淤,一定是遭到过拷打。
  帐篷帘子一掀,那个刚刚绑架了古远今和沙盈教授的矮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陈岩面前,问道:“怎么样,休息好没有?”陈岩低头不语。穿印字惕恤的人对矮个中年男人说:“老彭,别理他了,这个兔崽子像个闷葫芦。”
  姓彭的人坐在床沿上,板起面孔问陈岩:“那只虫子是怎么回事?”
  陈岩还是不吭声。
  穿印字惕恤的人又插话道,“老彭,你老是问他虫子虫子的,到底是什么虫子?”
  “没你事!”彭超没好气地说。
  疤脸司机搭茬道:“是得问问这个兔崽子,刚才他带的那只虫子还咬了我一口呐。”
  “什么意思?”彭超大惊,瞪着疤脸司机问道。
  “一只大个白蟑螂。”疤脸司机一边看牌一边说,“刚才陆泳飚拿个瓶子给我看,让我猜里面装的是什么虫子。我说那玩意肯定是蟑螂,他非说是蛐蛐。后来他把瓶子打开,要看个清楚。也该着我俩倒霉,那只虫子从瓶子里钻出来就咬了他一下,我帮着捉,又咬了我一下……”他举起手臂,向众人炫耀着小臂上一块小小的红色伤痕。打牌的人心不在焉地听着,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中的牌上。
  “虫子呢?”彭超急了。
  “踩死了。留着也没多少肉,不够吃的。”疤脸司机翻过一张纸牌,是张黑桃K。
  众人哈哈大笑。
  “你们这两个废物!”彭超气急败坏地骂道。
  正开心的疤脸儿一下被噎住了,讪讪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只破虫子嘛。我挨咬都没说什么。”
  “活该!”彭超骂道。转身一指陈岩:“你好好想想,呆会咱们再说。”说完,转身出了帐篷。
  等彭超走了,疤脸司机低声骂道:“他娘的,他算哪根葱啊!”
  “甭理他,该你出牌了。”
  袁方这才回想起前天晚上在贾信家的事,当时贾信就在问陈岩干吗要逮只虫子带回来。看来这下又有麻烦了――又有两个人被怪虫咬了。“特异疟疾”患者的名单又该更新了。
  看看这个帐篷里没什么新鲜的,袁方蹑手蹑脚地向大帐篷走去。
  让他恼火的是大帐篷上的通气孔都被封上了,只能听到里面含混不清的声音。他决心冒险,从挎包里摸出小刀在帐篷一个突出边角上轻轻划开了一条口子。里面的说话声骤然变大。他正要向里张望,忽见遥远的戈壁尽头有个小黑点,一辆车正朝这边驶来。
  警方来了!他喜不自胜。看来刚才叫时娜去报信真是非常明智。
  “……古教授,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怎么谈一点学术问题还这么吝啬?”大帐篷里的说话声再次传进袁方的耳膜,他忍不住将眼睛凑向划开的口子。
  人还真不少!两位可怜的老人被捆缚在两把椅子上。除了刚才绑架他们的彭超、高个子和大块头之外,屋里还有另外三人。一个叼着绿色烟斗,体形浑圆矮矬的中年男子来回踱着步;留八字须的男人坐在两位老人对面;还有一个高挑的女子坐在帐篷一角,对着只小镜子涂抹口红。
  叼烟斗的男人冲古远今说道:“我月某人一向敬重有学问的人。您,时光教授,还有蓝奇教授――你们这响当当的‘西域考古三杰’都是我敬佩的人。”又咂嘴叹道,“可惜呐,我的事太多,总没机会向几位老先生请教。这不,时教授都不在了。我还想跟他学学鉴定宝石的技术呢。”
  “呸!”沙盈老太太怒气冲冲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我看你还是先学怎么做人吧!”
  那个姓月的人嗓子里发出一声粗气,突又转为温和,对沙盈说道:“沙老师,您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我也是久仰您的大名,听说您画的壁画比真的还像真的。哈哈,当真了不起。我们朗月的人谁要是谁有您这个水平,那可是……呵呵,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胜利之神的封地吧。”
  袁方一惊,原来这个冒牌影视组就是大名鼎鼎的朗月!他们这出戏唱得可是够大的。
  “古教授,不知道我理解得对不对,”留八字胡须的男人忽然起身走到古远今身旁,彬彬有礼地说,“刚才您说胜利之神的封地还有个名字叫‘大地之乳’,那么,这个地方的样子应该是个突出地面的山包喽?”
  “是。”古远今教授低声道。
  摆弄着手枪的高个子脸上泛着笑,“大地之乳”这个词给他带来了某些遐想。
  “请您不要再说这些不痛不痒的东西了。”留八字须的男人话锋一转,“我们月老板更想知道胜利之神封地的具体地点。”
  “别问了,问也白问!”没等古远今答话,沙盈斩钉截铁地说。
  “嘿,老不死的,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高个子厉声喝道。
  “住口!”留八字须的男人拉着长声喝斥高个子。他从桌上放着的一只木箱中拿起一本褐色的古书,哗啦哗啦翻到一页停住,念道:“门神护卫,厉鬼藏埋,书门左右,吾傥康哉。”又笑道:“好有意思的咒语。厉鬼埋藏,不知这厉鬼在哪?”又一转身,对沙盈冷笑道:“沙老师,有了这本桑树皮书里的地图,您就是不说,我们也可以按图索骥找到那里,无非多花一点时间罢了。我看您还是说了吧,省得大家都浪费时间。要是这些混小子没轻没重闹起来,那可就更没意思了。”
  沙盈冷笑一声:“这算威胁吗?有本事你就照地图找好了。”
  “妈的,不来点荤的,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高个子摞起袖子,作势要动手。
  “好了,我说。”古远今教授说道。众人目光都转向他。他垂着眉道:“其实除了这张图真没什么了。地点就是上面标的那个地方:和田城西北的沙漠地带。你们想想,要是我们知道封地的具体地点,不早就去勘查了。能等到今天么?”
  “您不要拿我们当傻子。”留八字须的男子摇头道,“我想恐怕不是因为您不知道那个地点,而是因为没有指引物,怕到时候进入不了藏宝地的入口吧?”
  “什么意思?”古远今咕哝道。
  “还装糊涂。”留八字须的男人说道,“有谁不知道,找到胜利之神的封地必需两只石像和一件指引物呢。”
  古远今惨然一笑。“那是胡言乱语。”
  “是吗?”留八字须的男子笑了,撂下桑树皮书,漫不经心地翻起了木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无论是帐篷里的众人还是帐篷外的袁方,目光都随着他拿起的每一样东西移动。在拿出来的那些东西中,颜色发黄的旧书和期刊占了大半,还有手稿、获奖证书和一套旧工作服。
  身上有纹身的大块头不耐烦地说道:“艾先生,别翻了。我都看八遍了,除了那本树皮书,剩下的全都是破烂。”
  “你们真是罗嗦。”一直化妆的女子突然说话。她将小镜子往桌上一摔,责怪月老板道:“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懂,真是烦死人了!我可不想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不把人热死也把人干死。你看,皮肤都完蛋了!”
  “行了,行了。”月老板哄劝道,“马上就好。”他转头怒目瞪着两位老人:“二位真没什么想说的了?”
  沙盈和古远今都低头不语。月老板把已经熄灭的烟斗往桌上一丢,向大块头和高个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
  看到高个子和大块头摩拳擦掌,袁方心知不妙。他想,必须得想法子营救两位老人才行。奇怪,警察怎么还没到?刚冒出这个念头,帐篷前方就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就没了声音。
  这是警方来了么?袁方有些纳闷。
  通过帐篷的缺口,他看到大块头走出了帐篷。过了片刻,大块头又进来到月老板身边耳语了几句。月老板如同酱猪肝的脸色忽然消退了不少,露出洋洋的笑意。走到两个老人跟前,说道:“两位不想说话,看个人总可以吧。”说着,向大块头一挥手。大块头冲外喊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便把一个女孩推搡进了帐篷。
  袁方着实吃了一惊。
  ——时娜!
  “小娜!”沙盈失声叫道。不顾身体绑在椅子上,拼命想冲上前去。高个子一把将她按住。“畜生!”沙盈破口骂道,“连小孩你们也欺负!”
  “月老板,怎么样,这礼物您还满意吧?”刚进来的一个刀削脸男子扯着破锣般的嗓子说道,“刚才我和兄弟们为麦镇雄大哥断后,偏巧碰上这个小毛丫头慌里慌张地跑路。我知道她是沙老太太的外甥女……”
  “混蛋!”沙盈骂道。她望着惊慌的时娜几乎要淌下泪来。
  “不错!老程。”月老板豪爽一笑,“这次来敦煌多亏有你帮忙。”
  老程也是一笑。“哪的话,月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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