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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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妖塔-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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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一只黑猫要了梅的命。
  塔城里又少了一司。
  从梅死前的话来看,她应该就是南城的衣女司。现在塔城里只剩下两司还没有找到,即东城的冥乞司和后城的黑水司。而东城冥乞司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和城东水城酒家之间存在某种神秘关系的那个乞丐老六,因为之前他曾多次和梅一唱一喝,引诱桑奇他们上钩。比如在桑奇和婉儿第一次去梅的那家衣店的时候,他曾扮演一个神秘的角色突然出现在梅的衣店里,并且只说了一句话又突然地失踪;另外,在桑奇和婉儿第一次听说“老豆腐街”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老六第一次把两个人引去了老豆腐街的“天下第一楼”。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老六的表象是一个乞丐,而“冥乞司”这三个字里面也有一个“乞”字,这就更加说明老六很有可能就是塔城的四司之一——东城的冥乞司!
  至于后城黑水司,目前尚没有值得怀疑的人物。
  无论如何,先查清楚老六这个人的底细,这是当务之急。
  清晨,桑奇一个人去了城东的水城酒家。
  还是昨天婉儿坐的那个位置。不同的是,这次桑奇什么也没要,只是一个人在位子上静静地坐着。
  他在打量酒馆里的伙计。
  他发现今天阿晋似乎有一些不同。以往,阿晋总是用一块红布把脑后的头发裹成一个髻;可是今天,那块红布不见了,只用一根细麻绳系着头发。还有,他的脚似乎受了点伤,走起路来有点儿发跛;最令桑奇想不明白的一是点是,以往阿晋是水城酒家最热情好客的一位伙计,对客人照顾得细致周到,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憨厚的笑容,可是今天,阿晋似乎不太愿意说话,脸上也很少出现笑容,并且时不时地抬头往屋外看看,似乎有一些心不在焉。
  桑奇一进酒馆时阿晋并没有发现。在位子上坐了一会儿,桑奇故意咳嗽了几声,这才引起了阿晋的注意。
  阿晋的表情立刻闪过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慌张。
  可尽管不易察觉,桑奇还是察觉了。
  阿晋朝桑奇坐的角落走过来。一脸讪笑。
  “客官,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您要点儿什么?”
  “什么也不要。”
  阿晋一愣。
  桑奇看了他一眼,笑笑说:“哦,我在等人。”
  阿晋停了停,缓缓地抬起头。“那不知道客官,您在等什么人?”
  “一个老朋友。”
  “什么老朋友?”
  “一个乞丐。”
  “哪个乞丐?”
  “老六。”
  阿晋的眉心一抖,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桑奇佯装有些吃惊。“怎么?你也认识老六?”
  阿晋看了桑奇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恐怕,你要等的人今天不会来了!”
  “为什么?”
  “因为,老六已经死了!”
  “死了?”桑奇假装很惊讶。随后,他眨了眨眼。
  “那么容易就死了?”他说。他的疑问听起来更像是反问。
  “怎么你不信?”
  “不信。”
  “打赌?”
  “赌什么?”
  “赌命!”阿晋突然目露凶光。脸上的和气顿时荡然无存。
  “好。就赌命!”桑奇猛地从位子上站起来。
  四目对视。
  桑奇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就在这时,门口晃晃悠悠进来一个人。
  “阿晋,打酒!”那个人进门就朝柜台喊,随手从腰间解下一只歪嘴葫芦放在桌子上——
  这个正是老六!
  阿晋的嘴顿时张到了脑后,脸变成了土灰色,表情扭曲,一边死盯着门口衣衫褴褛的老六嘴唇一边不自主地颤抖。“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又一个老六!那个是——假的!”
  桑奇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阿晋的衣领。“葫芦,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阿晋!真正的阿晋已经死了,你现在只不过是带着阿晋的人皮具!”
  听了桑奇的一番话,“阿晋”顿了顿,缓缓地回过头。
  “没错。”他冷笑道。“我确实不是阿晋,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第一,你的声音不像;第二,你的手比阿晋的手粗糙。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你腰里的那只葫芦,不管你伪装得多好,它始终会影响你走路时的姿势!”
  葫芦微微一笑。“没错。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就是水城酒家的掌柜!也是梅和血蜈蚣的同伙——塔城的冥乞司!”
  葫芦停了停。突然放声大笑。“不错,你很聪明。不过,有一点你还是错了。”
  “什么?”
  “阿晋没死!他就藏在柜台后面的那间小黑屋子里!”葫芦伸手一指。
  桑奇和婉儿同时往那间小黑屋子看去——
  就在这时,身边的葫芦突然猛地一甩身,从桑奇手里抽身出来,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一把推开装扮成老六模样的婉儿,撒腿就跑了出去。
  桑奇叫了一声:“上当了!”夺身就追出了门外。
  大街上,葫芦跑得飞快。桑奇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很快,两个人就跑离了市区。
  在一片竹林的拐弯处,葫芦一闪身不见了。
  桑奇追过去,四下环顾了一番。没有看到葫芦。
  奇怪,这是一片很小的竹林,即便葫芦躲在了里面,怎么可能看不见?
  桑奇低下头,发现脚下是一条石子铺成的小径。
  他想了想。便沿着竹林旁的这条小径朝前走去。
  很快,前面出现了一个拐弯。桑奇快跑几步上前去,拐过了那个弯,隐隐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片花架。
  花架的那边,似乎是一处院子。
  桑奇走过去,沿着篱笆围成的院墙走到院子的门口。
  院子的中央有一口水井,水井旁坐着一位年迈的妇人。妇人低着头,手握着一把刀,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不停地磨来磨去。
  桑奇感到好奇,在院子的门口站了一会儿,禁不住诱惑,用手轻轻敲了敲用细树枝编成的院门。
  院子里的妇人似乎没听见,依旧在井边低着头磨刀。
  桑奇又敲了敲。妇人仍旧不予理睬。
  桑奇迟疑了一阵,便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院子还很宽敞。东半角有一片菜园;左边的篱笆旁是一片花架,有大半个人那么高,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各色小花。看起来,院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很爱花的人。
  桑奇走到妇人的旁边,蹲下身,轻轻地问了一句:“老妈妈,您这是在干什么?”
  妇人听了桑奇的话,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缓缓地抬起头,把桑奇上下打量了一遍。
  “磨刀。”她说。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她手上的活儿。
  “磨刀干什么?”桑奇又问。
  “杀贼!”
  “杀贼?”桑奇心中一惊。“这里有贼?”
  妇人微微一笑,伸出拇指摸了摸锋利的刀刃。
  “有——”她拖长声音说。“我种在园子里的秕谷,都让这两个会说话的贼给偷吃了!”说完她突然一挥手中的刀,指向了身后的茅草屋。
  桑奇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草屋。
  只见草屋的屋檐下倒挂头两只鹦鹉,一只浑身白毛,一只浑身黑毛。两只鹦鹉的腿都被用绳子绑了起来,头朝下悬挂在屋檐上,看上去非常可怜。
  桑奇看向它们的时候,两只鹦鹉同时说道:“我不是贼,它是贼!”“它是贼,我不是贼!”
  “别吵了!”妇人突然冲两只鹦鹉大喊。“吵了一天了,还没吵够吗?你们两个都是贼,统统下锅煮了!”
  “不要啊!不要煮我,我不是贼,它才是贼啊!”
  “它才是贼,我不是贼啊!”
  两只鹦鹉又同时嚷道。
  看到这样的情景,桑奇不禁觉得纳闷。这两只鹦鹉,怎么都说对方是贼自己不是贼,难道它们不是一伙的?
  这时,妇人突然把刀递到桑奇的手里。
  “帮我杀了它们!”她命令道。
  桑奇一惊。回头看了老太婆一眼。
  老太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松动的牙齿。
  两只鹦鹉又叫嚷开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别听老太婆的,她不是好人!”
  “她想害死你!”
  “什么?”桑奇眨了眨眼。
  “别听它们胡说,快动手啊!”老太婆在一旁催促道。
  “杀白鹦鹉!我的血有毒,杀我会让我的血溅到你身上!”黑鹦鹉嚷道。
  “不要杀我啊,杀黑鹦鹉!它的翅膀底下藏着针,它想偷袭你!”白鹦鹉又嚷道。
  “杀白鹦鹉!”
  “杀黑鹦鹉!”
  “杀它!”
  “杀它!”
  两只鹦鹉又喋喋不休地争吵起来。
  桑奇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地举起了刀。
  刀口对准了白鹦鹉的脖子——
  “就杀它!杀了它!快动手啊!”黑鹦鹉兴奋地喊道,同时幸灾乐祸地拍打起了翅膀。
  一道白光闪过——
  黑鹦鹉的头掉到了地上。
  黑鹦鹉的脖子在空中转动了几圈,头在地上嚷道:“哎呀呀,疼死我了!你干吗杀我,你这个挨千刀的!”
  桑奇蹲下身,微微一笑。“它说的没错。你想偷袭我。”
  “你怎么知道?”黑鹦鹉的头说。
  “因为你刚才拍打翅膀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翅膀下面藏的针。”
  黑鹦鹉的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说:“我要死了,临死前给你句衷告。我刚才的话是假的,我的血没有毒,白鹦鹉的血有毒,你杀它的时候,千万不要让毒血溅到你身上,否则你会死的。”
  “哦。”桑奇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你说,它说的是真话吗?”他看向老太婆。
  老太婆咧嘴一笑。“假的!都是假话!”
  “哦。”桑奇又点了点头。“那你说,你说的是真话吗?”
  老太婆猛地一愣。眼珠子一转。突然拔脚要跑。
  桑奇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手起刀落,老太婆的一条手臂掉了下来——
  奇怪的是,那条手臂却没有流血。
  是条假手!
  就在桑奇诧异的瞬间,自老太婆的胸前突然又伸出了一只手,握着一把尖刀,朝桑奇猛刺了过来。桑奇促不及防,来不及躲闪,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尖刀朝自己刺来——
  突然,那只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尖刀停留在离桑奇的脸不足一厘米处。
  老太婆的嘴鼓了鼓,“噗”地一口鲜血喷出。
  桑奇慌忙一闪——
  老太婆的血悉数喷到了身后的鹦鹉身上。
  鹦鹉立即大叫:“啊呀,杀人啦杀人啦!好吓人啊!吓死人啦!”一边叫着一边竟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原来,系在它腿上的那个扣是个活扣。
  老太婆吃吃地咧开嘴,脸上摆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嘿嘿,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破了。”
  桑奇一把撕掉老太婆的假发。“葫芦,你的易容术早在水城酒家就失效了!说,谁是黑水司?”
  “嘿嘿,黑水司刚才已经被你放走了!”
  “什么!”桑奇猛地回过头。
  屋檐下只剩下一根空空的绳套。
  难道,刚才那只飞走的白色鹦鹉——就是塔城的黑水司?
  桑奇丢下葫芦,转身朝刚才鹦鹉飞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身后,满脸是血的葫芦诡笑着倒到了地上,脸前还插着他刚才磨的那把刀。
  (十八)
  一连几天,桑奇再没有那只鹦鹉的消息。
  说实话,之前桑奇怎么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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