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终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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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终点站-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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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隽书?”怎么会是这个人来的电话?真是太出乎意料,姚巧旋不觉怔住。
  “你怎么了?在流鼻涕?”彼端何隽书急着弄清楚她的状况。
  “对呀,流了一堆。”是说,她流鼻涕干他屁事,他总经理大人也管得真宽。
  “看医生了没有?”该死,又没怎样,他竟然关心起她身体健不健康、强不强壮了,这也未免太反常了吧!
  只是,他跟她,真的没怎样吗?
  严格计较起来,他与她共同有过那么深长的一个吻,应该算“有怎样”了吧!
  “干嘛看医生?”被恩情所困的无奈与心伤,再高竿的名医也治不了。
  “感冒去看专业医生,千万不要乱买成药吃。”
  “谁告诉你我感冒了,没有,我没感冒,身体牛得很!”尽管哭得声音沙哑,姚巧旋仍以颇凶的口气斥他胡猜。
  “你不是说流鼻涕流一堆?”
  “我哭一场,鼻涕当然顺便流一堆,这样有什么不对?”是怎样,她流她的鼻涕,他在热心个什么劲,真搞不懂这人的想法。
  “原来你在哭!”像听到什么噩耗,何隽书惊吼一声。
  “对呀,哭得正爽,你还半路来打扰,没事我要挂电话了。”
  她正忙着哭、忙着伤心,哪有空理那只大色狼。
  “等等,别挂电话!”
  “何总经理,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联络吧,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跟你斗嘴,我很烦、很烦!请你饶了我,好吗?”哭过度,她头痛欲裂,胸口郁闷,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尤其鼻道堵塞导致呼吸困难,更令她忍不住大发脾气。
  “饶不饶你,等会儿看情形再说。告诉我,你现在是一个人吗?”何隽书不理会她的叫嚣,一心一意只想尽快飞到她身边,不管她为何而哭,也不管自己意欲如何,总之他就是要看见她,没看见她,她说什么都不作数!
  “对!我现在一个人,好孤单、好可怜、好悲哀的一个人,就我一个人!很可笑的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大哭特哭,这样你满意了吧?”
  姚巧旋大声哭吼,语焉不详,没仔细听还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好,我知道了,你冷静点,不要再乱吼了。”听她吼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真怕她突然暴毙,急声命令她冷静,他一面快步前往停车场处。
  “你……”被他强硬一喝,姚巧旋冷不防被吓得愣住,顿时脑筋一片空白。
  “好,再告诉我,你在哪里?”
  “总不会在你心里。”半回神,她悻悻然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贫嘴,你到底在哪里?快说!”哭成那样,事情到底是多大条,别吓人了好不好!
  “在我们公司附近的巴顿咖啡馆外面,从咖啡馆大门口左边算起第四棵行道树旁的第三张行人椅……你要干嘛?”
  “在原地不要动,等我。”何隽书再下了道命令。
  “等你?”你是有那么想看人家流鼻涕喔?
  这男人从头到尾居心不良……她讨厌他,讨厌、讨厌、讨厌、超讨厌!
  “少废话,等我就是了。”何隽书丢下最后一道命令,匆匆挂断电话,人已在车上,引擎一发动、排挡一打、油门一催,即朝目标——巴顿咖啡馆大门口左边算起第四棵行道树旁的第三张行人椅,火速前进!
  莫问他为何如此心急,如此在意,他自己也没时间去思量这些细节问题。
  十五分钟不到,何隽书果然看见姚巧旋弯腰驼背坐在行人椅上,神情呆滞地仰望着暮沉的天空。
  “你真吓人。”何隽书在她面前站定,俯首对着她的脸。
  可怜的家伙,眼睛哭肿了,整张脸泪痕交错,妆也花了,长发乱得像疯婆子,更不用说她哭得抽噎的情形有多严重,简直是搏性命在哭的。
  “吓人?你的意思是说我哭得好丑?”姚巧旋抬起苍白的脸,双眼迷离。
  “还不丑吗?不只眼睛浮肿,鼻子红,连脸都胀得跟寿桃差不多了。”何隽书像熟人般一手托住她的下巴,边审视她的脸,边做实况报导。
  “丑就丑,人生有很多事值得拿来伤心,不光是一张丑脸而已。”
  姚巧旋垂头丧气,无语问鞋尖。
  “你……遇到什么伤心事了?”相较之前的神采飞扬,此际姚巧旋这受虐小媳妇的模样,当真是楚楚可怜。
  何隽书手掌搭上她单薄的肩膀,上一秒还迟疑着该不该对她好,下一秒已控制不住地拥她入怀。
  “……”不期然被搂住,小脸偎在他结实的胸部位置,姚巧旋倒也安静,非但没有任何挣扎和嫌弃,双手还主动圈住了他的腰身。
  许是哭累了,他的拥抱在此刻俨然成了她的最佳依靠。
  “呼!”闭上酸涩的眼眸,她轻叹一声。
  这种从来没有过的相拥感觉出奇的好,格外的温暖。
  如果,刚刚当她哭得惊天动地时有他在身旁紧紧抱着她,那么,那些路人投以的就绝非是见鬼的异样眼光,而是一双又一双的羡慕眼光吧?
  柔弱哭泣的女人被一双温暖的臂弯揽在怀里抚慰,如不教人称羡,便该是招人眼红嫉妒,她好想被羡慕、被嫉妒,而不是被同情、被孤立、被窃窃私语。
  一只手掌按在她后脑勺上,柔抚着她的乱发,另一只手轻覆在她轻颤的背脊上,何隽书不觉地闭上眼帘深深呼吸,鼻端飘进他并不陌生的发香,即便她哭得如此狼狈,却依然是这么的香……
  “唔!”他也情难自抑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想,他应该……是恋上这香味了!
  除了在她身上,他从来不曾嗅闻过这样教他心思蠢动的味道。
  这独特又专属她的香味,他……好想占有。
  第5章(2)
  哄闹的街道旁,繁星点点的夜空下,向来一见面就烽火四射的两人都难得的沉默了,无声交谈着的是彼此的体温,不断释放出友好讯息的则是她灼热的气息,以及她偶尔用嘴巴呼吸的喘气声。
  不吵架,不斗嘴,心的律动与节拍都被彼此感受得更清楚。
  “可以放开我吗?你压得我好难受。”是的,他又按又压,怕她飞了似的拥抱方式力道太重,她感觉快窒息了。
  “是吗?”何隽书错愕地松开她,着实没注意自己下手之重。
  “嗯。”姚巧旋微点头,眼睫轻轻眨了眨。
  “那么,是不抱了吗?”再多抱一会儿不好吗?像在梦里总是缠绵不休一样……
  他好想抱死她,让她因为被抱得太紧而死在他怀里也甘愿!
  惨了,抱死她?他活了将近三十年,今天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大变态。
  不折不扣的大变态!
  “不、抱、了,你一直吃我的豆腐。”为掩饰害羞,姚巧旋加重语气拒绝。
  “有吗?”他有趁机吃她豆腐?他都不晓得耶!
  “有,你的手一直在我背后摸来摸去。”几度还往她翘臀探过去哩!
  与他接触过多次,她觉得这男人借机揩油的恶习真的很不轻。
  “那是友好的表现。”何隽书义正词严地纠正。
  “是喔?原来你是这、么、的想与我友好。”算了,他用什么心态来揩她的油,是恶意或无意都无所谓了,她根本不想追究,因为他的出现不只有效抚慰了她的心伤,还为她的孤寂感增添了几分难得的温暖。
  在一个色狼身上找寻温暖或许是不智的行为,但不可否认的,在她意志最脆弱、最需要陪伴的此时此刻,这世上也真只有他在为她紧张,并变魔术似的直接现身在她眼前。
  稍早在电话中,她满以为他是特地赶来奚落取笑她、看她出糗,不过现在证明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扣除他那双不安分的魔手令她倍感尴尬之外,他这紧到让她喘不过气的拥抱,其实对她起了相当大的安慰和鼓舞作用。
  “呃,友好总比一见面就吵还来得好,对不对?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似无心若无意,他硬是管不了自己那双已被淫欲邪念给统治了的手,它们想在她身上摸来摸去,他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任其自由发挥。
  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转头看着她,笑得心虚,肚子里又升起另一波邪念。
  下次,他铁定要再得寸进尺一点,与她再更“友好”一点!哼哼……
  认清了自己是个大变态,何隽书策划起坏事越发脸不红气不喘,歪理变真理。
  “到底为什么你会来找我?”姚巧旋也转头对着他的脸,即便相信他不是来落井下石,但若往“他很好心”方面去想,她又觉得好像太高估他的人品。
  “我想搞清楚这位太太你到底在哭什么。”何隽书嘴唇抿成一线,那微扬的性感弧度,在他俊秀的容貌上多添了几分特殊的魅力。
  “仅出于好奇心?”
  姚巧旋不得不暗自承认,收起坏脾气且不横眉竖目的他,看起来还真是气质出众,迷人得不得了,连向来低沉的嗓音听起来都格外的温柔而具无限吸引力。
  “一半一半。”他语带保留,故作神秘。
  “一半好奇心,另一半是什么心?”关心吗?
  “嗯,这样吧,等我自己想明白了,一定跟你分享。”他对自己反常的行为也感到匪夷所思,回头他还真得好好研究研究。
  “呵,原来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回答有些憨傻,逗笑了她。
  “有好笑吗?”何隽书斜扫她一眼。
  “是好笑,但也很可爱。”她忍不住又笑了几声。
  “……”
  喂,堂堂一个威武大男人竟被称赞为可爱……他该说谢谢吗?
  “我说真的嘛!这样的你,很可爱。”
  “好吧,接受你的赞美,虽然那形容词害我尴尬极了……好啦,现在,为了满足我一半的好奇心,你能不能快跟我说,究竟你是为什么事哭得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拨开黏在她颊上的几缕发丝,他急忙的想搞清楚原委。
  “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言难尽。”姚巧旋一摇,无声苦笑。
  “别给我打官腔。”他出动几根手指叩住她的尖下巴,霸道的不许她摇头,“一言难尽你且慢慢细说从头,反正今晚我把时间都留给了你。”
  “你……”把时间都留给了她?
  天啊!这要有多大、多深的交情才做得出来的事,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那般自然且天经地义。
  她当真被她突飞猛进的友好指数给吓到了。
  “把你那本难念的经念来我听听吧!”
  “以后,以后有机会再说。”向来不习惯诉苦,她需要时间做点心理建设。
  “好,到时你可别再敷衍我。”倾诉需要勇气,互相了解需要时间,内心的东西本来就非一蹴而就,多点耐性他行的。
  “今晚的事,你不会在心里笑话我吗?一点点也不会?”有别于之前每次的傲慢与张狂,面对此刻如此善体人意的他,姚巧旋反倒是为自己哭得眼红脸肿,自毁形象得彻底而不由得感到有些羞愧。
  “我只看到一个哭得惨兮兮的小家伙,那惨状,说实在的,很难能让人笑得出来。”心都疼了,哪还笑得出来。
  但是,他实在费解,她哭她的,他从头到尾究竟是在心疼她什么?
  想起之前,徐虹才落一滴泪、哀诉一声,他就心烦得紧,直想赶她下车,来个眼不见为净,但反观姚巧旋,当她哭得涕泪齐流,妆容斑驳,说有多丑就有多丑,他却心疼得直想把她抱入怀里好好的给她“惜惜”,同样是女人,差别怎会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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