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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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之路-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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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马,将我抱到地面、拴马,手牵手,我们一起往森林深处走去。
  “想唱歌。”
  “唱什么歌,豆浆油条吗?好,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你了不起的歌声。”
  “太子殿下,赞美别人歌声了不起时,请不要挂上轻蔑笑脸。”我用四根手指头把他的笑脸拉平。
  “我没有。”他正色。
  “我没瞎。”我瞪他。
  “好吧,我承认有一点点。对不起。”
  “多大一点?”
  “这么大。”他比出两根手指,大拇指和食指几乎要贴在一块儿。“不过,你可以唱唱,说不定我会从此改观。”
  “也是,我进步不少了呢!”我大言不惭。
  “快唱,我洗耳恭听。!”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叶子-阿桑
  当我沉醉在“美妙歌声”里时,阿朔一把抓住我,凝重的表情让我误以为唱到禁歌。
  “怎么了?”我不解。
  “以后不会了。我发誓,再不让你一个人孤单狂欢,不让你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不会让你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你永远不会失去我,我会陪在你身边。”他发誓。
  说傻话,他是堂堂太子殿下呢!将来要成为以天下社稷为己任的天子,哪来那么多时间做“陪伴”工作?
  我轻笑。“是唱歌,不是暗喻,我没怪过你。”
  他没理会我的笑意,凝声问:“很苦的,对不对?那个抛开我、远嫁南国的路程。”
  这话他问过一回,我避开了,他再问,我仍然打死不说。
  那个苦,我连对自己都不吐,总是压着笑着,骗自己没那回事,怎么可以他一问,我就和盘托出?
  我摇头。不苦、不苦……说两百次不苦,再大的苦也变得不苦了。
  “说谎!”他横眉。
  我还是摇头。
  “骗人。”他的眉头渐渐聚拢。
  我摇头、摇头,把头摇成天桥下卖的波浪鼓。
  “逞强。”
  终于,他一句逞强逼出我的泪水。
  真坏,害我明明在笑,却扼不住满腹酸涩。
  “对我示弱,不会被抓去斩首示众。”他又说。
  垂首,泪水一颗颗掉到胸口,掩饰性笑脸退位,我死咬住下唇,不明白自己是害怕示弱,还是怕被斩首示众。
  “傻瓜。”一双大手把我压入他胸口。“有苦,说出来……不打紧的……”
  是他说不打紧的,是他说逞强不好的,是他不爱我说谎……好啊,要实话实说吗?谁怕谁!
  “很苦、很痛,这里。”我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胸口。“那天,你让三爷来,我知道你要娶别人,知道我们越离越远,知道‘不可能’已经横在我们中间,我大哭一顿。”
  我仰起头,鼓着腮帮子,哭得好可怜。
  “我知道,你把手背咬得稀烂,把不聪明的脑袋撞得更笨,还说‘爱情是,除了他,其他人都是将就。我不喜欢将就,我要独一无二’。”他轻声复述着我说过的话,也不管我的心脏能不能负荷这份沉重。
  “你是我的独一无二,我却不是你的独一无二,不公平。”我指着他,挞伐。
  终于说出口了,不用隐喻、不说大道理、不装没事,明明白白地说出自己是善妒女子。瞧吧,吴嘉仪真的很小心眼、很自私、很不宽容,可是说出实话,真的好舒服。
  他冲着我笑,吻吻我的额头。
  “我知道,爱上我,让你太委屈。”他软声哄我。
  “是啊,好委屈,你要是丑一点、坏一点、蠢一点就好了。为什么我不爱三爷、九爷还是任何一个不想当皇帝的男人?”
  我是猪头,而阿朔是三更半夜出生,亥时(害死)人。
  “但是你不知道,对我而这,你也是独一无二。”
  这是情话吗?他把约会守则记了下来,学会甜言蜜语对爱情的重要性?
  他没等我回话,径自往下说:“你不在的日子,我怀疑,如果当了皇帝却连你都留不住,当这个皇帝还有什么乐趣?
  你说得对,人在算计中走向腐烂。我成天成夜算计,以前不懂得累,是因为不知道真心坦诚多么令人轻松快意,后来懂了,但是可以让我敞开心胸的章幼沂却不见踪影,我不只一次觉得疲倦……“
  唉,我不得不承认,甜言蜜语真的很有用。
  攀上他的颈子,我把嘴巴贴在他耳畔,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认真,决定不让自己后悔,也不再让他疲惫──
  “我不走了,我留,阿朔在哪里,吴嘉仪就在哪里。”我说过很多次爱他,却是首度告诉他我要留下。这话出口,便是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未来以后与他挂勾。
  闻言,他圈住我的腰,力气大得几要将我揉碎。
  轻叹,我说服了自己千百次都逼不出的承诺,却让他几句话轻易攻下。这么有攻击力的男人,区区一座城池,哪里为难得了他?
  许久,他松开我,眼底眉梢净是笑意。如果我的妥协可以换得他那样开心,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真的不走了?”
  “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交给你处理?皇上皇后、太子妃?”
  “对。”
  “我的人头、我的命,你都会帮我顾好?”
  “顾好?”他皱皱眉后展开笑颜,道:“如果你的意思是要我负责让你活到一百岁,没问题。”
  “那……我有事要向你坦白……”
  我得告诉他,穆可楠早就认出我是章幼沂,还有那个未解除的七日散危机。以前不提,是因为没有长久留下的打算,现在提,是因为我已经甘心在爱情面前低头。
  “嘘,有人来了。”他揽住我的腰,往上飞窜,还来不及尖叫,我己经稳稳站在树梢。
  呼,我终于了解暮光之城里,女主角被吸血鬼男主角夹在身上飞奔的感觉。
  我没有惧高症,但还是得把头埋入他胸口,才能维持自己的清醒度,在这种时候晕倒,还蛮逊的。
  闭上眼睛,其他的感官变得更清晰。我感觉得到阿朔的呼吸喷在耳畔,暖暖痒痒;我脸颊贴靠的胸膛,宽阔坚硬;我听得到远处传来的窸窣声,那是枯叶被踩碎的声音,那个声音渐渐、渐渐向我们靠近。
  好半晌,窸窣声停下,有人对话。
  “王爷,我们大辽已经出兵十万,到现在,不但不如王爷所保证的,还损兵折将八万余人,王爷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将军莫怒,战役出现变量,是我始料未及。”
  听闻来人声音,我的身子陡然僵硬。是端裕王!我打了包票,保证不会出卖大周的裕王爷。
  “什么变量?”辽人问。
  “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最近战场上出现的那些古怪战术、兵器,都是出自她的计策,不然区区五万士兵,怎会是大辽对手?”
  “哼!一名女子竟能坏我大计?”
  “没错,我也没料到,在兵尽弹绝的情况下,她光是用雪水和棉被就能守住城池。将军很清楚,我打算在那场战役中落败,演一出用王爷性命交换全州百姓安全的戏码,让将军带走本王。”他苦笑。
  “没错,我们是这么计划的,让你从辽军中逃跑,带回假军情,里应外合,溃败大周五万士兵、割下权朔王首级,事成后,大周让出关州、新州、隶州三州给大辽。”
  “可我没想到太子处处防我,不让我参与军机,更没想到那名女子会转投太子麾下。”
  “居然是区区一名女子让我军大吃苦头,难道王爷拿她莫可奈何?”
  “我曾想将她收归我用,可惜,她并不为所动,现在她投靠到权朔王那边,我只好祭出最后的手段了。”
  “王爷要杀她?”
  “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的话。”
  “现在杀她未免太迟,大周现下士气正盛。”
  “杀了她,就不会有那些古怪诡异的武器和作战方式出现,只要贵国君王愿意再增兵三万,我保证此战必胜。”
  “怎么说?”
  “我预计投毒,使兵士无力作战,到时,我不信大辽还不赢。”
  辽将考虑了一会儿工夫,说道:“好,增兵之事我会慎重考虑,但之前,我军已折损太多……”
  “再让湘州与辽,将军意下如何?”
  湘州?端裕王打算让出半壁江山换阿朔一条命?
  “可以。”辽将思索半晌后,回声。
  “太好了,我定会信守承诺……”
  我想,我一定是发呆了,因为听到这里后,就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阿朔是对的,错的人是我,我在怪他对端裕王心存偏见之时,心存偏见的人是我。
  阿朔、常瑄没估错,如果这场战争会输,是输在自己人手里,而不是大辽。难怪春耕、春牧时节到了,大辽国王不让百姓回归故里。
  千里好山水,是多么大的利益诱惑?
  我毕竟天真,以为没有人会丧心病狂到用五万条性命换一个皇位,原来,真有人视人命如草芥,心比钢坚。
  可那么温柔的男人啊!只爱着自己的妻子,心无多想的裕王爷,怎么会……人性还可以多可怕?
  阿朔不知道几时把我带回了地面。这次没了上树时的惊惶,只有识破机密的心慌,我看他,等着他的奚落。
  他可以嚣张问我:是谁说,裕王爷绝对不会出卖大周?是谁说,就算有很好的科学办案技术,还是有误判的事情发生?又是谁说我固执、偏激、心胸狭隘,还要去请裕王爷当我的股肱大臣?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望着我,沉默。
  “原来他说鸟有凤、鱼有鲲,凤凰上击九千里,绝云霓,负苍天,足乱浮云,翱翔杳冥之上,而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暮宿于孟诸,并不是试探。
  原来他问,是不是该成就大业,留名千古,而非留在关州这小小的弹丸之地,不同黄鹄比翼,反与鸡鹜争食,是真心话。“我叹气,无力埋首。”你可以嘲笑我笨。“
  “不是你的问题,没有几个人看得出他的伪善。”
  “把我大骂一顿吧!我会好过一点。”
  “傻啦,被骂会舒服一点?”
  “我不傻哪会被骗?”头在他怀里钻来钻去,我呻吟道:“我真想死。”
  他莞尔,推开我,替我理理乱发说:“没事了,回去吧,至少以后我们有了共识,不必再为端裕王吵架。”
  看着他轻松的态度,我突然领悟,睁大眼。“等等。”
  “怎么了?”他好笑地问。
  “你早就知道端裕王和辽将约在这里,故意带我来的。”
  他笑笑,没否认。“是你说要眼见为凭的。”
  “端裕王的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指掌?”可怜的裕王爷,居然挑上阿朔当自己的敌人。
  “五弟死后,我就派了人埋伏在他身边。”
  “就像他买通皇后身边太监?”
  “差不多。”
  所以他才说有证据。我咬定了他的证据是温将军那封书信,原来他的证据是人,是对他忠心耿耿的间谍们,难怪我怎么替裕王爷说项,都说不动他。
  他啊,永远的十拿九稳,偏不自量力的我,还敢在他面前耍小聪明。“阿朔……”
  “怎样?”
  “我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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