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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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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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最后一个他又是谁?林执意本以为的他的是谁?这个他可以推断应该是林执意认为的凤女情夫,难道是这个他与天一阁众人的死有关?

白雪很想去将他追回来,可他知道即便是追回来了,林执意也不会再相信他了,所以他只能摸摸自己的鼻子,对凤女道:“嫂夫人好。”

凤女笑笑道:“我有什么好的?”

白雪的眼珠子不知道该怎么转才能不看见她身上的好,只能当做不知。

“嫂夫人这么晚倒来有何贵干?”

“明明是你约人家来的,还装什么蒜呢?那个废物已经走了,我们或许可以开开心心的做一些大家都喜欢的事情,要知道有些事情,单纯的少女做的可远远比不上我们这种少妇。”她说着已开始去解脖子下的衣扣,露出了红红的肚兜一角,春色难掩。

白雪变色道:“请嫂夫人自重。”

这几个嫂夫人一下又一下的鞭打在凤女的脸上,她即便是再主动,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她冷冷道:“人家说白雪是色中饿鬼,花间浪客,可今日一见不过是个口是心非、胆小如鼠之徒。”

白雪平白的被骂了一通,喃喃道:“在下虽不敢自比铁胆,可倒从未被人提过胆小之说,况且更与嫂夫人少有交谈,又何来口是心非?”

凤女冷笑道:“若不是有你白雪的信笺,我又……又怎么会……过来约会,你一见到那个没用的男人,就不敢承认了!为什么我们女人这么的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说到最后,她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白雪这次真的呆住了,他急道:“在下从未给嫂夫人写过什么信?更从未想过约会……这……”

凤女气苦道:“你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了。”

白雪道:“那信呢?”

凤女瞪大了眼珠,像看一个猴子一样的看着他,尖声道:“天哪,堂堂白雪居然说出这种好笑的话,那信我看了自然便烧了,这种东西难道还要留着让别人都来瞧一瞧嘛。”

这实在是一个完美的理由,于是白雪又只能苦笑了。

“我怎么这么命苦,总也让我遇到这样的男人,老天爷,你不若让我死了算了!”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为了生存,为了活得好一点,不得不去攀爬一些高枝,你若是一个男人,是否该对她多一些谅解,多一份宽容呢?

白雪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掩面哭着跑出了房间,他突然发现自己顷刻间竟被两个高手深入骨髓的恨上,局面已落入了不可预测的地步。

只不过,他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至少他的嘴角已慢慢的露出了微笑,他发现自己的预感还是很准的,这一切不过只是开始。

于是白雪慢慢的躺回了船上,闭上眼睛,他虽然此时心思起伏潮涌,可他强迫自己躺下,只因要有很好的休息,才能恢复体力,他也才有面对接下来任何的可怕变故。

第58章   医道相授

一夜无话,四极寂静。

此时,夜幕已下,朝阳初升,犹如金剑万道光芒,只见海天一线,红日从水面缓缓上升,壮丽之极。

白雪面朝大海展开双臂,任由咸湿的海风打在他娇嫩的面皮上,阳光毫不吝啬的铺洒在他斜束胸前的青丝上。

经过一整夜的变故,还能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象,实在是使人精神大振。

从许欢这个角度看过去,白雪半边沐浴在朝阳光辉中,半边隐隐融入沧海之中,飘飘然如谪仙般,实乃是人间难得的美男子。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白雪感到有人注视到自己,微微一笑,收回双臂。

许欢抚掌笑道:“雪少丰神俊朗,只怕这百年间绝无第二人有这般风韵。”忽而他拍拍自己脑门道:“当然令尊也必定是俊朗非凡。”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严厉的父亲和一个慈祥的母亲,可白雪没有,他只有师傅,他的眼中已有些伤然,叹道:“许兄谬赞了,何况在下从未见过家严……”

江湖传说白雪身世成谜,或许只有名草堂的堂主一人知晓,可无论白雪费劲多少心思去求问,柴飞飞坚决不说,二十七年来,这也成了白雪心中极大的一块心病,只是他平时极少表现与人前。

许欢振腕叹道:“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过,小生多年行医,对人之相貌倒也看出一些端倪。”

相术自古都有之,无非是以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体态、手纹等推测吉凶祸福、贵贱夭寿的相面之术,名草堂三绝中便有奇门之术,余歌也精通此道,不过她从不替白雪相面。

“小生早年也曾学过麻衣神相之术,可今许欢要说的是将医术融入于相术之中的推论,”只听他说道:“我们今便单说这一美,要养出的孩儿美丽,除了后天的照料培养,先天这一块也是极为重要,但凡这面貌美的两两相配大多为美,两情相悦结合为美,年纪相当为美,门当户对为美,天性良善为美,这样是为何自古来皇家多美男,大抵是先天极善,后天规陪罢了。”

白雪朗声笑道:“没想到许兄倒是见地独特之极。”

许欢道:“穷酸秀才多狂言罢了。”

若冥冥中当真是有这么一套理论,那么以白雪之资,他的出身……他心中默默的将三十年前武林中知名的大美人一一与眼前的白雪对比了一遍,皆发现远不能比也,难道他不止于江湖?

江湖之远,思庙堂之苦。

加上白雪男生女儿相,正是相术中异象之说,大凡异象之人若不是大圣便是大恶。

许欢不敢再想下去。

白雪见许欢面色难看沉默不语,也不再说下去,往自己唇边沾了点唾沫,招手试了试风向,又看了看船帆,才满意的点点头。

许欢见他不追问,心里松了口气,口上赞叹道:“没想到雪少也懂得看风。”

白雪笑道:“天有八风,八风发邪,以为经风,触五藏,邪气发病。”他见许欢一幅奇怪的表情又道:“这是我少年时读过的一段话,不懂,于是便一人偷偷的去山顶吹了一夜一日的山风,回来后高烧不退……哈哈哈……果然是风为百病之长也。”

许欢所说的风乃是自然界之风,可白雪说的风是医道中的六淫之首——风,所谓风、寒、湿、燥、火、暑六淫伤体,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伤神。

许欢见他虽面对重重困难潇洒依旧,心下佩服,可他不知道白雪认为一个人面对困难便该给自己开开玩笑,笑得出来就有勇气。

白雪看着许欢一身儒服,叹道:“传说鲁国公下令非儒而为儒服者杀,许兄之一身才华自是天下儒生典范,可在下所学之医道,于我中土看来颇有些离经叛道,怕……”

许欢正色道:“大道苍茫,路不过是脚走出来的,小生下定决心求书之日起,便抛下一切,愿意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好。”白雪仰望天极,白云苍狗,缓缓讲道:“我中土医学,大抵以阴阳二气为根,气血,虚实,五行轮尝为化,八纲辨证为骨,佐以脏腑经纶,所谓望闻问切后而司外揣内、见微而知著也。”

许欢道:“不错。”

白雪道:“可这并非我所擅长……”

许欢点点头道:“小生明白,雪少之所长在金创、毒药两件。”

金创救命,毒药杀人。

名草堂多杀手,杀人者并不一定每次杀人后均全身而退,而江湖上的厮杀大多是剑创刀伤,所以幽武堂中便藏了许多讲著金创之术。

白雪默默道:“毒药一道,对你来说学之无用,我也只有金创一道能讲,你可愿听?”要知道那时的医者或多称为坐堂医、大夫之类,地位低下,而这个金创之医更是下下之流,仁人志士不取也。

许欢哈哈笑道:“我天涯海角多渔民,海上常年劳作,形体劳损,最是适合这外家学说,还请雪少不吝赐教。”

白雪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右手,那本是一只很快很好用的手,可惜已经废掉了。

“好。”白雪道:“我曾去过一个很遥远的地界,那里的医道是以人之形体构造为根本,佐以各种不可思议之仪器瞧病,所用之药也并非我中原常用之花草,而类似方士炼炉的丹药。”他又顿了顿,仿佛在想着如何组织语言,良久道:“我们不说那用药,也不管这个仪器,只讲人之体。”

当下他自怀中取出一本西方常见的人体结构图册,里面又加上了他自己多年研究后总结的心得,从头颅开始细细讲起皮肤、肌肉、血管、骨骼之类基础学问。

那个时代的人多崇尚入土为安,所以医者也极少有机会接触到解剖之学,那许欢也是一思想开放之人,不然也不会罔顾师徒之别私自出来求教他人,他被白雪这一讲说仿若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只觉得和从前所学全然不同,这两种医道究竟是孰优孰劣他已不能分辨,只是如饥似渴的翻看着那本图书。

第59章   大海取鱼

不知不觉已是日将过午,烈阳方浓。

“原来你们一直在这里!害得我好找伐?”

那把可爱俏皮的声音打断了沉醉在医术识海之中的两人。

白雪心想这头懒猪终于醒了,略带些不奈道:“小梦子昨夜睡得如何?刚经过大变,何不让多休息一刻吧,我在此守着便是。”

赵瑶儿笑着走到船头,也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朝白雪道:“你可知有人呀,嘴上说的厉害,可是晕了大半夜的船,黎明才刚刚睡下,不然她呀,怎能现在才来寻你玩笑。”

“会晕船?”白雪不可置信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换了身小碎花蓝裙的小姑娘。

“怎么!?”赵梦儿杏眼圆瞪,柳眉一竖,喝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我……我现在肚里好饿,口里又渴。”

她本来是凶巴巴的,可突然志气一消,已变得可怜巴巴的,这个少女从未吃过什么苦,现不过是过了一夜,她没有水洗澡、漱口、洗脸,也没有东西可以吃,加上晕船了,早变得力气全无,不能再争吵了。

水,食物,这个阴影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所有人的头顶上,白雪看了眼这个惨兮兮的小脸,忽然朗声一笑道:“你若是乖乖的叫我一声雪少,我便可以给你弄来吃的。”

吃的?白雪已经想到了办法?

阿梦嗤笑道:“我不信,此地茫茫大海,哪来吃的?本小姐才不上当,除非你先弄来再说吧……”

赵家小姐果然是半分亏也不吃的。

白雪却不理她这个小丫头了,他拉着小丫头姐姐的柔荑,笑嘻嘻道:“说的也是,我呀也无需那个小姐的相信……”

许欢忽然插言道:“如此一说,小生也觉得有些干渴,怕是……”

赵梦儿冷笑道:“现如今无水无粮,你们再不停的说下去,只怕不用三天,今日两位便要等待不住了。”

白雪自己倒是无所谓,可许欢只是一介文弱书生肯定受不住。

只听许欢略带无奈道:“小生自然也想多学些,可这身子有些撑不住了,实在惭愧……惭愧。”

白雪他古怪的看了一眼许欢,他早就发现许欢已是心不在焉多时了,他有些奇怪,可能是真的累了吧,折腾了一上午,许欢毕竟不是学武之人,身子疲倦也是自然的,白雪想了想合上图册,递给许欢,道:“此书虽不算奇珍,可亦是在下半生心血所作,今日便送了你,你熟悉之后我们再讲那治疗之法。”

许欢颤悠悠的接过那本图册,忽然屈下双膝,垂泪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小生无憾了。”

白雪微笑的扶起他,道:“你我是朋友,无需如此大礼。”《易·兑》:“君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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