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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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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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琴里会有暗器?”清云回到客堂,将那古琴重新拿起来仔细的检查,“如果凶手要杀白雪,可他怎么知道白雪一定会抚琴呢,况且白雪右手残废,在常理下是几乎绝不会触碰到这古琴的,凶手的这个布置岂不变得毫无道理。”

“你猜对了一半。”半黑半暗中有一人提着酒壶斜斜倚在房柱旁,说道:“凶手的这番布置其实并不是要杀白雪,或者说他根本无所谓杀谁。”

清云放下古琴,冷冷的望着夜叉道:“那么依照阁下所言,凶手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叉淡淡的灌了口酒,道:“他只需随意杀一人,将红萼神针送到我们之中随意一人身上,这样白雪便不得不为中毒的人驱毒,在这三天里,便能发生很多事情。”

清云心中暗道:“只怕凶手当初的目的是张夫人,谁知阴错阳差下让一个家奴给挡了。”

“凶手若真是如此想法,这几日只怕会有大举进攻的举动,我等怕有恶战连连了。”一把温柔的声音不无担忧的说着,“雪少义气无双,竟对一家奴如此紧张。”

“我倒宁愿他不是这般重义,”夜叉叹道:“这样我们也能轻松一些。”

“他难道真的是因为那家奴的救命之举才如此紧张的吗?”清云的心中想了很多,方才他有一刻看见那阿迦冲白雪做了个奇怪的手势,“莫非他们是旧识,好朋友?传言白雪交友遍天下,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高官厚爵,他都能坐下来一起喝酒。”可这个想法立即被他自己否认了,白雪虽然放荡不羁,可任谁也绝不可能认为他会和一个家奴是好朋友。

高美娜带领着几个仆人将一桶滚烫的热水送到书房里密室外面,她高声道:“雪少,水和银针来了。”

“好。”虽然只有一个字,可谁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雪少,发生什么事了?”高美娜担忧道。

“没事,你们先走……”白雪厉声道。

“是。”高美娜虽然不解,可也不得不先离开了。

“忽”密室的暗门打开,一条白布带射出卷在木桶上,一抽,那木桶已旋转着滑入了密室内,“忽”又一声石门关闭声,外面再也看不见室内的情景。

室内,阿迦的全身衣服已被白雪脱下,边上一条长长白布带,那正是束胸带,阿迦果然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她现在虽然面容头发还是老人模样,可全身已经回复了女儿身,皮肤已经化作红色,诡异的红色。

白雪取过银针包,随意一摊展开,挥散在地,他额头冒汗,喃喃道:“红萼芳香行气入肝胃,常理下应当能疏肝解郁,理气和中,可这红萼神针经过特殊处理,分量巨大,一时之间气郁不出,凝结胸胁脘腹,气结为痰,痰蒙心窍,郁化为热,癫属阴,狂属阳,大率多因痰结于心胸间……如今之计,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勉强试一试了。”

此时阿迦的全身如火烧般赤红,雨点般的大汗从她身上冒出,除去她的衣服便是要做到最大程度的散热,否则内外加热,片刻便要了她的性命,她脸上依然平静无华,看了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白雪知道再不出手,她便要癫狂起来,齐衣而走,登高而歌,到时候光要是制住她已经是件难事了。

“取手足厥阴经、督脉穴为主,走印堂、檀中、神门、丰隆、太冲五大学,”白雪心中默念,取了毫针,手下出针如风,“肝郁气滞再取配穴行间、肝俞,以虚补实泻……”两个配穴,他指尖银针慢进快出,以泄为主。

一通银针下去,红热之气少见,可那全身火红不退,白雪快速撤去银针,第一通泄热完毕,再取出三菱针选了孙真人十三鬼穴之五穴,点刺皮肤出血,再抱起阿迦放入那桶温水中。

这为何要选用温水也是有讲究的,此时阿迦体内虽然是实火为主,可所谓阳常有余,阴常不足,若是选用了冰水来放血疗法,只怕就算是这火泄了,可她这般大病一场,贼寒也侵入体内了,到时候肌肤毛孔遇冷而关鬼门闭腠理,形成闭门留寇,反倒再生大祸。

涓涓血水融入桶内温水中,看着她身上的红色不再那般赤炎,白雪一直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他这番治疗虽然看似简单,甚至没有用到任何内功,可每一条都遵循医家大道,至于入体的那三枚细针没有侵入要害,他已经检查过了,全部扎在腹中大肠位置上,如今也只能看这放血疗法之后再看情况而定了,只要不妄动,一般都没有大问题。

等一切忙完了,他终于静下来坐在蒲团上,细细的想起了很多事情,他想的不是谁想要来杀他,白雪想的是这个桶里的女人到底是谁?

“一个在那一霎那想也不想就愿意为我去死的女人,究竟是谁?”

白雪望着那易容后白发苍苍的模样不住的问着自己。

第124章   余歌余歌

“七叶一枝花还是凤九衾?”白雪极想去揭下阿迦面上吻合的天衣无缝的人皮面具,可终于忍住了,他想起她晕倒时最后一个手势,“这种交流手语天下间会的不超过十个,除了七叶和凤九衾,还会有谁?”

“她肯为我去死,凤九衾虽然交情不错,可也没有到想也不想的程度,难道是七叶?七叶中只有一个女的,难道她是白芷?”

白雪的手伸到她面门上空,忽然闪电般的缩回。

“你一定在想我是谁?”阿迦已经悠悠醒来,她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浴桶里,竟没有半分惊讶,只是开口问白雪道。

“不错。”白雪想避开她的目光。

“你也一定在想我是不是白芷?”阿迦又道。

白雪只能点点头,他发现这个软绵绵躺在浴桶里的女人绝对比他想象的还要了解他自己,白雪道:“显而易见,你不是白芷。”

“我自然不是,白芷辛温,一家之药罢了。”阿迦缓缓的闭上双眼,喘息道:“我口好渴。”

“你现在不能喝水。”白雪道:“况且你面上带着人皮面具,这对散热不利,如果可以还是除去吧。”

“你当真想不出来我是谁?”阿迦忽然又猛地睁开眼,死盯着白雪。

一个鹤发老颜的男人脸面在一间狭小的密室里这么死盯着白雪,他只觉得很不舒服,可又不能躲开,只能摸摸鼻子道:“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者说这天底下哪怕所有人都要杀我,她依然会挡在我面前……”

阿迦的双瞳忽然有了奇异的光彩,她追问道:“是谁?”

白雪默默的垂下头,望着自己的右手,修长整齐却已经失去了功能的一只手,他的声音已经充满了回忆和思念,“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亲人,也是被我伤害的最深的一个女人,我知道,如果是她,她一定会想也不想的为我挡住那绿萼三针。”

“你想说的人是苗域巫瑶儿?”阿迦冷冷道。

“不是。”听到巫瑶儿这个名字,白雪的目中射出强烈的痛苦之色,他低声道:“她已经离开我了。”

阿迦望着他痛苦的模样,冷冷道:“你舍不得她?”

“不错。我舍不得她。”白雪道。

“哼,她那么好,你去找她呗!不过呀……”阿迦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奇怪,敏锐点的人似乎可以嗅出一些奇怪的气味,“人家走了,你终究比不上她出生来的那些东西重要。”

“不是!”白雪提高声线道:“是我,我强迫她走的,我现在这个身份,她在我身边只会多吃无数苦头,且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终究是不合适的。”

“好笑!”阿迦又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道:“她若是真爱你,有何不能舍下,又有何苦头不能吃的……她分明是……”

“不要再说了!”白雪猛地将右手抬到耳侧,厉声道:“如论她做什么,我都相信也明白她一定是为我做了最好的选择,我绝对的相信她!”

“你相信她!”阿迦的情绪也激昂起来,她有些激动的在浴桶里坐直了身子,高声道:“你相信她!不管她做什么,你都相信她,这么多年你还是选择相信她!难道在你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吗?”

白雪望着那带着丝丝血红的流水从她洁白的胸膛滑下,他小声道:“你别乱动,体内还有三根细针没有拔出……”

“我生死与你何干?反正你雪少只要有巫瑶儿就行了,我死了你不正好去找她?”阿迦冷冷道。

“歌儿,我不想吵,这么多年了,我们重逢难道不能说一些开心的事吗?”白雪痛苦道。

歌儿?她是余歌,阳春白雪合余歌的余歌。

她便是白雪这一生都亏欠的女人,一生欠下的情意都无法偿还的女人。

两行清泪缓缓的自她眼角无力的落下,融入到血丝萦绕的温水中,只见“咯咯咯”数声,她的脸竟在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面骨容貌似乎整个的被揉碎了重新捏合起来,不多久,一张极致妖娆的美人脸出现在白雪的面前。

此时,那张壑纹重重的老脸早已变成嫩白的瓜子脸,挺而秀气的琼鼻,小小红艳的樱唇,她的双眼化作又细又长的丹凤眼,眼睛如水灵流转,神色无故的散发着妖媚,这才是她的真面目,阳春白雪合余歌威震江湖,可江湖中人极少见过余歌的真正容貌,便是因为她擅长术数玄黄变化,能够巧妙的改变自己的容颜。

“歌儿,你的头发?”白雪怔怔的望着她的头发,那满头的白发依然未变,银白如雪。

“没想到吧,这头发是真的,全白了,再也变不回来了。”余歌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白发,轻声道。

“怎么会这样??”白雪很清楚知道她有多么的珍惜自己的容颜,“为什么会这样?”

“当年你走了,我便这样了。”余歌尽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线,冷冷望着白雪道:“你的脸不也是毁了吗?”

“我的脸算得了什么,你……”白雪低声道:“都是我的错,全是因为我……”

“这是我自愿的,与任何人不关。”

白雪张了几次嘴,他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虽然有很多的不解,可依然被两人重逢的喜悦锁冲散,“歌儿,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真的?”余歌美目神采一闪,又黯然道:“你可怜我?”

“不是,”白雪走过去,跪坐着将她的脑门隔着木桶倚在自己的脑门上,道:“我们一起去找到春少,然后再也不要分开,还像从前那样过日子好不?”

“哼!”余歌挣扎出自己的脑袋,恨恨道:“不要再提阳春这个人。”

“怎么了?”白雪奇怪道。

“你当我为何改变容颜,屈身为奴在这镇国元帅府十年是为何?”余歌的眼中充满了仇恨,“拜谁所赐?”。

“难道是……”白雪望着她充满怒火的眼,喃喃道:“难道是因为春少?这不可能……”

第125章   密室说密(上)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雪轻轻的伸手过去抚摸着她斑斑的白发,柔声道:“受了什么委屈,现在都说出来吧,我听着。”

“我为什么要和你讲,你是我什么人呀!”余歌头一别,躲开他的手。

白雪望着她背向自己的洁白玉背,道:“歌儿,别闹了……”

“谁闹了……”余歌不理。

“好吧,那我说,”白雪自顾说着:“自从回来后我发现所有人都变了,似乎活在一个不知由谁精心编织的虚假世界里,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什么皇子,歌儿和春少也全都见不到人影,这些日子里,我心里的孤独谁也不知道。”

他的孤独和寂寞绝不会和任何人讲,哪怕是赵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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