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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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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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劝解

回去上官墨询不再故意捉弄,宋箬溪感觉就象在坐凌霄飞车,开心地咯咯直笑。上官墨询唇角轻扬,还真是个小丫头。

在离净莲寺山门不远的地方,上官墨询放下了宋箬溪。

“谢谢你送我回来。”宋箬溪道了谢,向前走了两步,回头,“我会帮你劝劝安姨的。”

上官墨询眸中一亮。

“但是安姨肯不肯听,我就不保证了。”宋箬溪连忙补充道。

“后天午时,我再过来。”上官墨询还有其他事要办。

宋箬溪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看着宋箬溪离开的身影,上官墨询唇角微扬,眼中带着笑意,希望能借此机会,让大哥大嫂和好如初,省得大哥天天折腾兄弟们。

守山门的尼姑见宋箬溪从外面走进来,愣了一下,问道:“师叔,您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已经腊月了,我出来看看我家送东西的人怎么还没来。”告诉她们,被掳走的事,有点丢面子,宋箬溪有意答非所问。

众尼笑,“师叔这里风大,等人来了,弟子会去给师叔通报的。”

“好好好。”宋箬溪笑笑,“那我先回去了。”

宋箬溪没有直接回禅房,而是去念禅室见慧谨,“师父,弟子可以进去吗?”

“进来。”

宋箬溪推门进去,热气夹杂着佛香扑面而来,鼻子痒痒地,打了个喷嚏,“哈啾!”

“冷着了?”慧谨坐在蒲团上,低眉敛目,缓缓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听到她打喷嚏,关心地问道。

“没有冷着,被热气熏的。”宋箬溪在另一个蒲团上盘腿坐下。

“去做什么了?”慧谨问道。

“去看梅花了。”

“好看吗?”

宋箬溪叹道:“雪太大,把腊梅花都压着了,不好看。”

“白雪压枝犹有花,寒风拂过泛清香。”

宋箬溪眸光流转,轻笑道:“嗯,虽没见花,却已闻香,所以不虚此行。”

慧谨含笑颔首,道:“回房去吧,三丫她们很担心你。”

宋箬溪坐着没动,“师父。”

慧谨抬眸看着她,“还有话要跟为师说?”

“师父,告诉我安姨她过去的事,好不好?”了解前因后果才能切入重点,才能顺利地劝服安隅,宋箬溪不想无功而返。

“事已成过往,何必再提起?”

“不是我要提起,是因为安姨已经放下了,可是陆修齐没有,不真正的了结他们之间的这段恩怨,安姨是不能得成正果的。”宋箬溪肃颜道。

“阿弥陀佛!”慧谨垂睑,“稽首皈依苏悉帝,头面顶礼七俱胝,我今称赞大准提,唯愿慈悲垂加护,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怛侄他。唵。折戾主戾。准提娑婆诃。”

宋箬溪待她念完咒语,凑到面前,撒娇道:“师父,您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会乱来。”

“行善救人于危难,女色惑心看不穿。以至于高之德行,大之安乐,子孙无穷之福荫,贞良娴慧之眷属,断送俄顷之欢娱也。”慧谨是修行之人,不便细说陆修齐过错,只说起因,反正宋箬溪聪慧,定能解类旁通。

恶俗的英雄救美故事,宋箬溪鄙夷地撇嘴,陆修齐的眼睛是让狗屎给眯住了,身边有了安隅这样的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还能被庸脂俗粉迷惑,说到底,还不是男人的劣根性,贪新鲜。

坏男人,不值得帮。可是在上官墨询面前说了要劝劝安隅,宋箬溪不想失信于人。可是面对安隅时,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心不在焉地弹着箜篌,弹得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你今天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安隅探了探她的额头,微微蹙眉,“不烫啊!”

“我没有不舒服。”宋箬溪咬咬唇,眸光转了转,“安姨,我是有话想跟你说,可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安隅笑,在她面前坐下,“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里来得这许多的顾忌。”

宋箬溪眸光闪了闪,道:“安姨,我知道陆修齐受伤了,他想见你。”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安隅讶然。

“是那个叫墨询的人告诉我的。”

安隅神色未变,淡然问道:“然后呢?”

“安姨,你不愿意见他,是不是心中还有怨恨?”

“这个问题,一年前我就已经回答过了。”

“安姨,若真的心中无怨,你为什么不愿见他?”

“见与不见,俱不见故;解与不解,俱不解故。无见之见,乃名真见;无解之解,乃名大解。”

宋箬溪拧眉,实在不喜欢听这些带着深意的禅语,可安隅一心向佛,不如顺水推舟,用佛经禅理来说服她,“安姨,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世人迷途,需要修行之人去普度。陆修齐心存愧疚,难以释怀,此乃心魔。你应该让他知道你是真的原谅他了,你不见他,不是怨恨他,而是缘分已尽,让他放下执念,得到心灵的解脱。这是行善积德,可增加福报,于修行有益。”

安隅低头沉吟,良久,抬眸问道:“你说的有理,可是我该怎么做?”

宋箬溪想了想,出主意道:“你抄《楞严经》中的四清净明诲一篇,再写封信佛的信给他,希望他能就此顿悟,忘记世间那些虚无飘渺的恩怨情仇,皈依我佛,早脱生死轮回。”

安隅眸光微转,轻笑,口颂佛号,道:“此言有理,那就抄经写信,希望他放下执念吧!”

“那现在就抄写吧!”宋箬溪怕安隅反悔,打铁趁热,殷勤地去书案边铺纸,磨墨。

安隅见状,微微浅笑,走了过去。

“云何摄心,我名为戒?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等安隅抄完经文,写信时,宋箬溪就避开,去厨房找蚕娘。

等宋箬溪再回到房中,安隅将经文和信都装进了锦盒。第二天用过午斋,宋箬溪就揣着锦盒,到山门外等上官墨询。



第三十二章 进京

正午时分,上官墨询依约而至,“大嫂可愿意了?”

“你把这个给你大哥吧!”宋箬溪把锦盒递给他。

“这是什么?”上官墨询皱眉。

“我不知道,是安姨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带回去给你大哥的,她说,你大哥看了,自会明白。”宋箬溪撒了个小谎,可不敢说这信是劝陆修齐出家当和尚。

“多谢。”上官墨询舒眉一笑,有此信函,可解大哥相思之苦和众兄弟之累。

“不用客气。”宋箬溪笑得有几分心虚,“你带我去看梅花,这算是礼尚往来。”

“告辞,后会有期!”上官墨询也不啰嗦,拱手道别,赶着回去送信。

宋箬溪目送他远去,转身,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嗔怪地道:“师父,您不要无声无息地站在人家后面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抱歉,为师下次不会了。”慧谨双手合十道。

宋箬溪笑道:“天阴沉沉,又要下雪了,师父,我们快进去吧!”

师徒回到禅房内,一场大雪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转眼地上又是一片银白。宋家的人在腊月初九抵达了净莲寺,如前两年一样,没能接走她们家的姑娘,带着慧谨的信返回广陵府。

珠圆走时特意提醒宋箬溪,“姑娘,这三丫四丫的名字,透着乡土气,不象是伺候姑娘的身边人,姑娘还是改改比较好。”

宋箬溪是不在意这些小事的,但是为免将来回宋家,被人说三道四,还是给两人改个名字好了。

“三丫,你想改个什么样的名字?”宋箬溪很民主地询问三丫意见。

三丫笑,“奴婢的名字全凭姑娘作主。”

“这是你的名字,要取你喜欢的,你自己作主。”

“奴婢的名字,是给姑娘唤的,姑娘喜欢,叫着顺口就好了,奴婢没有意见。”

“这话有道理,谁也不会没事自己叫自己的名字玩。”宋箬溪笑,想了想,“你叫香绣吧,香味的香,绣花的绣。”

“这名字好听,香绣谢姑娘赐名。”

四丫眼巴巴地看着宋箬溪,一脸的期盼。

“四丫的名字。”宋箬溪眸光流转,“叫香草,香味的香,小草的草,希望你象小草一样有韧劲,野火烧不尽,春风吹有生。”

“谢谢姑娘。”香绣帮着香草道谢。

香草屈身行礼,满心欢喜。

腊月世俗众生忙着过年,少有人来寺中进香,众尼落得清闲,每日里早晚课,念经打坐,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了。过除夕,就是丰德九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李贞嫔在宫内,诞下一子,龙颜大悦,普天同庆。闽帝膝下已有六女,却无一子,对小皇子自然极其重视,小皇子生母贞嫔晋位为贵妃,并下旨,宣四大护国寺院的主持进京,于满月这天,在皇族祠堂为小皇子祈福。

“静尘,你明天随你师兄一起进京,去收拾行李吧。”慧谨道。

“好。”能下山玩,宋箬溪很开心,没多想,就起身往门边走。

“静尘,宋家就在京城,你最好不要与宋家人碰面。”慧谨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宋箬溪脚下一滞,扭头,苦着小脸问道:“师父,您逗我玩呢?”

慧谨正颜道:“为师是为了你好,才出言提醒你的,怎么是逗你玩呢?”

“我还是不去了,谁知能不能避开。万一没避开,惹出事来,师父,您又怪我没听话,然后又要我抄经书,读经文。”宋箬溪嘟着嘴道。

“你去告诉安隅居士一声,听听她的意见。”慧谨垂下眼睑,拨动着手中的念珠。

宋箬溪眼中一亮,“我知道了。”

推开门,宋箬溪又回头,笑眯眯地道:“谢谢师父!”

听到宋箬溪跑远的脚步声,慧谨轻笑摇头,这孩子虽然性格稍显活泼了些,但是个聪慧懂事的孩子,知道要什么,该怎么做,在寺中两年多,安分守己,不到处乱跑。

宋箬溪把事情跟安隅说了,问道:“安姨,有没有法子可以改变容貌?”

安隅笑道:“有。”

“是什么法子?”宋箬溪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两眼放光,“是不是人皮面具?”

“就是人皮面具。”安隅从放在角落的箱子里拿出个小黑匣子,打开里面有三张人皮面具,“这是以前墨询的娘送给我的,一共十张,我离开陆家时,用了三张,这七张都没用过,送给你。”

“谢谢安姨。”宋箬溪接过匣子细看,分别是三个不同年龄的面具,都做的很精致,三张容貌普通的少女,一张丑陋的妇人、一张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还有两张是男子的面具,拿起其中一少女面皮,“我就戴这张。”

“好。”安隅仔细地教宋箬溪如何戴,如何取,又嘱咐她,“你的肌肤白嫩,这面皮颜色稍深,细心的人,会从脖颈处看出破绽,你用粉再掩饰一下。”

“好,我知道了。”这样的话,就算与宋家人打个照面,宋箬溪也不怕被认出来了。

这时候,宋箬溪还没有懂得慧谨如此安排的深意。第二天,静叶启程进京,宋箬溪随行,同去的还有香绣、静临、圆平圆休等八人。十人分坐三辆马车。

临行前,慧谨特意叮咛,“金刚菩提子念珠,不能离身。”

“知道,我不想莫名其妙就晕倒。”

“不要去见简儿,就算遇上了也要假装不认识。”

“知道,我不会去见她的。”且别说简儿那傻丫头性直,不会做戏,那个庹焰,就足以让宋箬溪退避三舍。

“不要去打听她的消息。”

宋箬溪蹙眉,眼含疑惑,“连消息也不能打听吗?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机缘一到,你自会知道,不必劳心去打听,免得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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