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窝暧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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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窝暧昧情-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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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他并不出面,只是私下交代管家派了两名杀手,想轻而易举地解决掉这个书生。
  入夜后,霁莲仍如往常一般,小心翼翼地扛着笨重的扫帚,在屋内各处巡视一番,才准备要进房间。
  前院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人踢翻了她亲手所植的茉莉花。霁莲的颈后寒毛突然没理由地根根竖直。
  是猫吗?她却没听到任何叫声,而且那盆泥土很沉,一只野猫绝对推不倒。
  是那个“人”吗?不!她马上否认这个答案,他不会趁夜摸黑进来的,那不像他的作风。
  那么……她全身起鸡皮疙瘩,想到屋里还睡着一大一小,霁莲咬牙忍受着正啃噬心头,无名恐惧,她快速走出门外,将房门正门掩上。
  一只手掌无息地覆住她,她还来不及尖叫,即被属于男人强而有力的臂膀狠狠地拽离门口。
  一片黑暗中,她睁大双眼,又看见两名鬼鬼崇崇,在天井里探头探脑的黑影。
  不知哪飞来一只猫头鹰,停在墙外一棵梧桐上,咕咕地怪叫起来,把那两个黑影吓了一跳,搞清楚后开始诅咒出声。
  霁莲发觉自己被迫靠在一个男人的怀中看着这一切,她该害怕的,但在与此同时,她却感觉到奇异而陌生的骚动,就在她的胸口,还有她的小腹,扑鼻而来的是全然干净清楚的男性气息,有清新为淡淡青草香,覆住她半脸的大手布满了粗茧和厚皮。
  她一阵脸红心跳,慌得无法再思考,开始猛力挣扎。
  小韬只怕他的手会因为磨擦而不小心刮伤她粉粉生嫩的脸颊。
  在他指端的女人温度和惊喘是那样的炽热,他扣住另一只不住朝后要挥打的小手,小韬几乎让她手臂上肌肤的滑腻给折服。
  上天为证,他从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
  看她这么慌乱,小韬低下在她耳边呵着气,轻轻吐着:“嘘――”
  一知道是谁抱住她,霁莲马上安静下来。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她安慰自己,谁知浑身竟开始软弱无力,虽然稳住心跳,却只能瘫在他怀里。
  不为什么,她直觉相信这男人会保护她!霁莲努力吸气,却忍不住泪汪汪。
  他放下手,小心地扣住她,除了手臂和肩膀,他避免自己接触到某些敏感部位;可是……小韬咬着牙把自己身子移开些,却在心里低低咆哮着自己腰下的急速变化。
  直到那两道黑影移近门前,步上台阶,他急忙收住淫乱的念头,把霁莲拉到身后,然后暴躁地盯着正要拉开门的男人。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去打开那扇门。”他那低沉的声量并不比细语高上多少,担语气中的冷酷却令人寒气陡生。
  这是三天前才抱着小荷微笑以对的男人吗?他看起来杀气重重。霁莲被骇得退了一步,却立刻又被拉回他身边。
  那两道影子快速地退到阶下,抽出刀子相向。
  “没我的命令别出来。”他走出屋角,替霁莲拉开门,快速地把她推进去。
  她不敢看,光听到外头一阵乒乒乓乓吵翻天的声音,就够她吓坏了。小荷!霁莲想到女儿,急急往房间里奔去,布帘掀开时,她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
  有人多点了一根蜡烛,使房里看来更明亮舒适。在床边,小荷伏在一名精壮削瘦的男子怀中睡得正香;大病初愈的湘儿则脸泛桃花,猛低着头朝床里望去。
  “你是谁?”怕吵醒女儿,她小心轻声移近。
  “嘘!”那男子示意霁莲噤声,一脸兴味地盯着门外跳高跃低的三道人影。
  断断续续地,外头传出一些哀号,接下来是重物坠地的落地声沉沉响起。
  霁莲皱皱眉,抱着小荷的男子转过头,映着烛光对她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结束了。”他说。
  湘儿红着脸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什么结束了?”
  “想除掉了你们的坏蛋。”他很是轻松地笑着对湘儿说:“二当家都收拾干净了。喔!对了,我叫小安,姑娘可以直接叫我的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湘儿,这人什么时候进房间的?你又怎么会在这儿?”霁莲寒着一张脸,她越来越迷糊,也越来越生气。“在你们眼底,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哼!王法在这种糟糟乱世里,一斤能卖得几文钱?”小安撇下脸,还她一脸轻蔑,接着又加了一句:“王法比狗屎还贱。抱歉!我是个粗人,粗人到底不像你们闺阁出身的说话斯文秀气,就连丫头也像仙女似的。”他说完又缓下脸,笑吟吟地望着湘儿。
  听到这种比阿庚还多带点真心的“赞美”话,向来令牙俐齿的湘儿脸更红了。
  “我不……不知道,刚才我听到声音……很害怕,想叫小……呃……叫相公,可是……这位小安要我别出声,然后……然后就把我抱到这儿来和小荷一起。小……相公,你没事吧?”
  湘儿有些结巴,显然这个微笑着小安的男子把她的少女芳心全搞乱了。
  “你为什么不叫她舒姑娘呢?这样顺口多了?”小安看着湘儿,一抹温柔出现在眼中。
  湘儿吓白了脸。“我……我……小安大爷,你不会跟别人说……说去吧?我们是不得已的。”
  “湘儿,我没事。别跟外人说这么多。小安大爷,外头那个你刚叫他什么?二当家的,他到底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除掉我们的坏蛋?请解释。”
  霁莲并不介意这人识破她的女儿身,想也不用想,一定是那个叫二当家的大嘴巴说的。也现在只想弄清楚,究竟门外的两个人是否早发觉她们主仆并未死于那场大火。
  “他……呃……他就在后头,舒姑娘,你就让他亲自跟你解释吧!我把湘儿姑娘送回房里,我怕吵了小荷。”小安还是满脸笑容,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湘儿抱出去,霁莲无法不在意,丫环那张脸除了羞怯,还有少女情怀的欢喜。
  只有小安在抱着湘儿经过他时,他对湘儿低语了些什么,而湘儿垂下脸,并温柔报以一笑。
  “谢谢你,大爷,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霁莲末了只听闻湘儿这么说。
  霁莲恼怒地冲了出去,她痛恨这样,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一夜之间掌控了她的家,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连他天杀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叫“人”!
  而且,可恨的是她的女儿,该死的才一见面就冲着人家喊爹!呸――去他个烂好“人”!
  在门口小韬却拦住她,将她拉到房里,一句话堵掉她狂吼欲出的气话。
  “是贺斐意派来的,要杀人灭口。”
  她真的骂不出来了,她只能张着一张嘴,受惊的两只眼睛骇骇地看着他。
  “不用我来找你,他也会天涯海角地追杀你,说不定连小荷跟湘儿一起,至死方休!”
  “不要说了!”她提袖掩住两耳,跌跌撞撞地走到神桌前,他提及的可能性让她膝头不禁瘫软,身子一歪,她跑倒地上。“都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惨痛的往事历历重现,霁莲捏紧拳头,开始没命地捶磨着桌脚,一次又一次。
  她反常地没有哭泣,只是疯狂地捶打破旧、褪漆的木桌,一次再一次。直到小韬再也看不下去,他狠狠拖起她,但她的拳头仍不留情地往桌面捶去。
  他看见她的两手已经磨得破皮,渐渐渗出血丝。
  心疼的情绪在他神经里作怪,但她恍若未觉。
  她还是没有哭,那发亮的眼睛狂乱而愤怒,她揪着他的衣服,开始咆哮:
  “连你也要逼我,凭什么?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对那种反应,他生出一种熟悉的刺痛感,他明白舒霁莲的心情,了解她不自觉地正在伤害自己,为了她被逼迫的痛苦,为了她什么都不能做的无助,她开始绝望得想毁灭自己,他痛恨这种感觉,因为他也有过。
  因为他曾经也想这么杀死自己,以逃开那个疯女人的利爪。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往事,他狠狠地甩掉这些不愉快的记忆,心里想着他绝对不能让她崩溃。
  他制住她的拳打脚踢,制住她的张牙舞爪,他把舒霁莲怯生生的身子往怀里狠狠压去。
  “哭!”他撂下一个命令,表情凶狠而专注。
  不等他命令,他的胸口早湿了一片,霁莲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哀痛逾恒,泪水像溃堤一般,不可遏止。
  从三年前那场大火后,她一直把失去亲人的痛苦压抑着,离开了自小生长的京城,好逃、她躲,精神上的折磨,再加上肉体上的疲乏,她逼迫自己把心思放在出世的小孩身上,待小荷出生后,她以急忙把自己放逐到生计大事,终日奔波忙碌。
  偶然的垂泪是离亲思乡的寂寞,是被他人欺凌的不平,但她在、不在乎,只要湘儿和孩子平安,她不介意这样的煎熬和折辱。
  但是今晚,要不是这个男人早了几天到来,她注定会失去小荷和湘儿。
  想到那层,教她怎么不怨?怎么不恨?贺家欺人太甚!
  一种无助感涌上,小韬突然生出一股冲动,让他想对舒霁莲开口,他愿意扛下在她脆弱耸动肩上那无名的恩怨重担,他不想她这般无助忧伤。这女人把他弄得慌糟糟的!
  “我跟你去夔州,但是你要对我保证小荷和湘儿的安全。”拭去泪水再面对他时,霁莲的表情是复杂的,但是在表面的坚强之后,小韬仍对她的哀痛耿耿于怀。
  他直觉地点头,却不知从此以后,他今生今世的承诺便就此许下了。
  事情一决定,小安自告奋勇地接下这个照顾湘儿和小荷的任务。
  同时小韬安排她们搬离了,住到另一个地方。
  霁莲知道原因,她什么也没说,只简言吩咐湘儿一切小心,然后负着包袱跟着那“人”走了。
  在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她也知道这个“人”的名字――陈小韬。
  虽然是平凡简单的三个字,但她终究是知道了。
  为了方便,她还是用男人的装束去见萧松吟,几年以前,萧松吟曾是她公公门下的得意弟子,既要帮萧松吟,又不愿他认出身份,霁莲还是用“纪连”的身份跟陈小韬去。
  但在此时,陈小韬却开始发挥他的沉默与霸气,不准她做这做那的,每每逼得霁莲问题猛磨牙,气闷闷地跟在他身后走。
  那一夜的哭泣把原来简单的事情搞杂了,小韬比谁都清楚过个事实,所以除了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他一律拉下心防,把自己包得紧紧的。
  小韬真的很介意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事后他非常生气自己的失控,尤其在抱住她时,他竟在情欲上对她表现出强烈的需求,每每思及那令人尴尬的一刻,小韬几乎要对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咆哮。
  霁连则莫名其妙,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陈小韬真的有毛病?她越来越弄不懂身前的男子在想什么,一路上,他的目光变得好冷漠。
  沿水路而去,一路上虽然陈小韬把她照顾得很好,随时让她吃得饱饱、穿得暖暖,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因为他不再像初次见面时那般的逗弄她,也没有对她笑。
  末了她也生气,这一趟路途,直到进了夔州境内,横亘在两人间的还是沉默不语。
  一踏上渡口,难得迎面而来的是阳光普照,小韬的心情太好。这几天他在船上想了许久,也对自己的想法做了一番调整。
  “从这儿开始,我们走山路。”他自船上牵出“追风”,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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