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开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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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开恩哪-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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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勒玛故意吊他们胃口。“这会儿不太方便,既然大家都住在悦来客栈,那今晚我做东,请两位喝一杯。”
  “那就这么说定了,先告辞了。”他说。
  年纪较大的“方老板”朝挨在哈勒玛身边的宝龄瞥了一眼,见两人姿态亲昵,思量了下,这才跟着离开。
  大鱼上鈎了!
  哈勒玛觑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忖道,看来今晚得好好准备一下。
  当他送宝龄回到家,才知道府里的奴仆都出去找她了。
  “你要把额娘吓死了。”马佳氏半卧在杨上,拉着小女儿的手,轻声责骂。
  “恩古伦回来说跟你走散了,我赶紧让人去跟你阿玛说一声,就怕你又不见了,还好没事。”
  “对不起,额娘。”宝龄低头认错。
  马佳氏抚着女儿的小脸,庆幸是一场虚惊。“额娘宁可你一辈子都待在府里,别再出事,那种意外一次就够了。”
  “幸好遇到三爷,是他送我回来的。”宝龄才想到他,脸蛋不自觉地又红了,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三爷送你回来的?”马佳氏是这座府里唯一知道“三爷”真正身分的人,夫婿并没有隐瞒她,就是希望她能好好招呼这位贵客。“下次离这个三爷远一点,不要跟他走太近。”
  “为什么?”她不明白。
  “这位三爷……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听额娘的话,要是再见到他,只要行个礼就够了,别跟他说话。”早就听说不少有关他的坏名声,她可不希望女儿和他有任何瓜葛,还是避远点好。
  宝龄还是不太懂。“可是……”他们明天还要去白云观。
  “听额娘的。”马佳氏断然地说。
  “嗯。”她不得不点头,只好再想其他办法了。
  翌日早上——
  “你要跟那个三爷去白云观?”恩古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真是她那个胆子又小又怕生的妹妹吗?这会儿居然敢跟个男人出门。
  “小声点!”宝龄将她拉到自个儿房里说话。“额娘不希望我再跟三爷见面,姐姐千万别跟额娘说。”
  看着妹妹两眼晶亮,颊上还浮着淡淡红晕,恩古伦张口结舌地问:“你老实告诉姐姐,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三爷了?”
  宝龄小脸倏地胀红。“才不、不是,是三爷说白云观的菩萨很灵验,好心要带我去,这样额娘的身子说不定能快点好起来。”
  “真的只是这样?”恩古伦不怎么信。
  “就只是这样。”宝龄用力点头。
  “我还以为你很怕三爷。”
  “以前都是我误会他,现在我不怕了,姐姐,你可别跟额娘说。”她绞着十指,有些羞、有些窘。
  “难得你想要出门,我高兴都来不及。”于是,姐妹俩从后门出去,果然见到马车早已等在外头了。
  哈勒玛跳下马车,眼里只有一脸含羞带怯地盯着自己的小丫头,每见她一次,就觉得她讨人喜爱,尤其是被那双娇怯羞涩的眼儿望着:心头便一阵火热,想要一辈子都这么被她看着。
  “嗯咳。”恩古伦打断他们的凝视,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听阿玛说过三爷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这会儿才肯把妹妹交给你,你要是敢欺负她的话,我可不会饶了你。”
  哈勒玛脸色一整。“我会平平安安的把她送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她这才对妹妹说。“不要待得太晚,不然额娘要找你的话,我可瞒不住。”
  宝龄颔下螓首,知道自己这么做太大胆了,可是偏想冒险一次,她无法阻止自己有这样的冲动和想法。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只要有三爷在身边,她就不怕。
  “我扶你上去。”他宽厚的男性大掌很自然地握住她的腰肢,让她上了马车。
  宝龄觉得即便隔着衣物,那被他触碰到的地方,就像被火烫到似的,教她整个人恍若也跟着热了。
  她偷觑了一眼坐在身边驾驶座上的男性侧脸,那刚毅正派的线条,跟自己是多么的不同,一颗心突然怦怦地直跳。
  你是不是喜欢上三爷了?
  姐姐的话蓦地在耳畔响起,宝龄心里一慌。她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看见三爷她会心跳怦然,还会有些慌乱,害羞却又期待他的出现……难道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她喜欢上三爷了吗?
  “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在这时候扑过去咬你的。”哈勒玛见她坐得直挺挺的,嘲谑地说。
  宝龄噗哧一笑,这回可不会再轻易被吓着了。
  看着他驾着马车,手掌有力地抓握着缰绳,不时甩动,那么充满自信,于是又俏悄地睇向他粗犷、神采飞扬的脸庞。
  “你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不介意。”他戏谑地笑说。
  “我、我才没有在看你。”宝龄小脸顿时晕红一片。
  “那从刚刚起是谁一直在偷看我?”
  “我才没有。”她噘起小嘴。
  “你这个傻丫头,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哈勒玛见她脸红,更想逗她了。唉!被她这么偷觑着,害他更是心痒难搔。
  “为什么?”宝龄怔怔地问。
  哈勒玛终于明白为什么毓谨老是喜欢用言语轻薄那些年轻的宫女,逗得她们格格娇笑了,过去他对此行径总是不以为然,现在才明白自有一番情趣。不过,他只会对自己在意的姑娘这么做。
  “我会以为你偷偷在喜欢我。”他故作正经地说。
  闻言,宝龄烧红了脸。“你乱说,我、我才没有喜欢你。”
  “哈哈。”哈勒玛听了反而大笑。
  “我真的没有。”她被笑得满脸羞窘。
  “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他佯叹一声。
  “真的吗?”宝龄信以为真了。
  “哈哈……”见她还是这么好骗,哈勒玛不禁放声大笑,更想抱抱她、亲亲她了。不过他要是真的扑上去,准会把她吓得跳下马车。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宝龄只觉得他开怀大笑的模样真好看,就像阿玛常跟她形容的,那些生活在白山黑水,生性爽直豪迈,而且善于骑射的满族好男儿,也不再觉得他可怕了。
  “三爷会在京城待多久?”
  他斟酌着该怎么回答。“不一定。”要看皇上的旨意,随时都有可能奉旨离京,所以他也不确定。
  “那……什么时候会离开?”宝龄急急地问。
  哈勒玛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她,不知她若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分,会有什么反应?会避而远之,还是拘谨不自在?这两样他都不喜欢。
  “很难说……这会儿家里有人在等我,所以不回去也不行。”想到从小带大自己的贵嬷嬷,只怕又要唠叨个没完了。
  “有人在等三爷?”她怎么没想到他或许可能已经成亲有妻儿了?
  宝龄脸色黯淡下来:心口莫名地有些泛疼,这到底是什么滋味呢?她头一回有这样的感受,难道就像姐姐说的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难受?
  见她低头不语,哈勒玛感到疑惑。对于姑娘家的心思,他总是很难猜测,自始至终都摸不清楚。就像他那个已经死去的福晋,两人成亲了一年多,他始终找不到话题跟她说,每回独处甚至说不上三句话,自然产生不了感情。
  当马车来到了白云观,哈勒玛伸手要扶她下来,宝龄羞赧地拒绝了。没想到才跃到地面,她因为太过紧张,一个没站稳,差点往前仆倒,一条有力的男性手臂及时将她捞进宽阔坚硬的胸怀中。
  宝龄从他胸前仰起晕红的脸蛋,一颗心快从喉咙蹦出来了。
  “谢、谢谢。”只要在他身边,她的脚就发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
  哈勒玛瞧着她娇羞的模样,多想将她揽得更紧,甚至把嘴压上她的红唇……他轻咳了两声,勉强地放开她。
  “小心点。”他嗓音沈哑地提醒。完了!自己的意志力何时变得这么薄弱不堪了?今天带她出来,他可不是真在打什么歪主意,只是纯粹体念她一片孝心。“我可不是故意要轻薄你的。”
  “嘻……”宝龄喷笑。“我当然相信三爷。”
  每回听到她说相信他,哈勒玛的内心就掀起一番天人交战,想着到底要当好人还是坏人,这丫头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挑战。
  接下来,哈勒玛一脸失笑地看着她用力摸着刻在山门上的石猴,怀着孝心虔诚地祈求她额娘的病能早点痊愈。
  看着她如此诚挚的孝心,哈勒玛的心暖了、热了。他深深地觉得她是自己见过最美好、最没有心机城府、也是最适合自己的女人。此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这样单纯、善良,而且容易满足的她。
  等宝龄终于摸够了,她进入大殿里参拜。
  哈勒玛在外头等她出来,因为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香客自然不多,白云观里十分幽静,也因为人少,他注意到除了道士之外,还有几个手上握有兵器的男女在附近走动。
  哈勒玛悄悄地跟在后头,见他们进了后殿,脸色微凛,如果他没看错,这些人可不是来礼佛的信徒。
  而当他听见长廊的那一头传来年轻姑娘的声音,连忙跃上屋檐。
  “大哥觉得那位三爷怎么样?他真的可以帮咱们混进宫里吗?昨天你们又谈了些什么?”
  接着是个年轻男子的嗓音。“没谈什么。我总觉得那位三爷不像个生意人,虽然他说过自己的生母是个汉人,不过到底有一半满人的血统,不能太相信,咱们要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否则会危害到整个日月会。”
  哈勒玛趴在屋檐上,观察他们的动静。他听出来了,这位年轻的男子正是昨天那位“赵老板”。因为自己的长相和汉人男子实在有落差,不会有人相信,昨晚他向他们谎称自己的生母是汉人,好消除他们的戒心,不过对方也很谨慎,之后他闲聊几句就找了藉口离席了。
  “那可怎么办?总舵又派人捎信来问进展如何,咱们该怎么说?”赵世芳性子急,开口又问。“要是这回来京城没把事情办好,其他分堂的堂主可是会笑大哥办事不力的。”
  赵永昌沈吟了片刻。“我跟方叔和其他人商量看看再说。”
  “咱们都在这儿待了快半年,要是再……”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跟着听不太真切了。
  想不到日月会的人都藏身在这座白云观里头,难怪他会找不到。
  哈勒玛直到他们走远了,这才一跃而下,回到前面的大殿。
  “你都跟菩萨说什么?”他笑问。
  宝龄从大殿出来走向他,歪着螓首,笑得可爱。“我希望菩萨能保佑额娘的身子快好起来,还有阿玛和哥哥们不要太劳累了,以及姐姐嫁给伊克坦大哥之后能很幸福。”
  “那菩萨怎么回答你?”哈勒玛又逗她。
  “菩萨说……”她这才发现被骗了,鼓着双颊娇嗔道:“菩萨才不会说话。”
  他大笑。“说不定菩萨见你孝顺,又有诚心,真的跟你说话了。”
  “真的会这样吗?”宝龄瞠圆了眼问。
  哈勒玛朗声大笑。“你这傻丫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真的好想把她带回家藏起来,不还给鄂容泰了。
  “我才不傻。”她小声地抗议。
  “是吗?说不定我是故意把你拐来,乘机把你卖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生意人,无奸不成商,满脑子只想着该怎么赚钱。”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三爷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她仰起红扑扑的脸蛋,神情满是信赖。
  “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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