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极品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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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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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罗叠纵声大笑:“原来是个看库房的小吏,不过你也算有些胆气,就冲这一点,只要你交出州库的钥匙,我可以饶你不死。”

赵恭存牢牢握住钥匙,大声说道:“你只管拿我这条命去,钥匙绝不能给!”

施罗叠不耐烦的下令:“你们几个过去,把钥匙给我夺下来!”

几个士兵将赵恭存从大门上拉下,去抢他的钥匙,怎么也抢不下来。施罗叠见状,心中恼怒,唰的抽出刀来,一刀砍下赵恭存的手臂,赵恭存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紧咬牙关,双眼怒目圆睁地看着州库大门。

一个突厥兵弯腰想从断臂上摘下钥匙,那支断臂上的手却紧紧握着,仍然取不下来,胡兵奋力一刀剁下,从残手中拣起钥匙,那钥匙却已被斩断了。

施罗叠见状怒斥道:“混账东西!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那突厥兵吓得一哆嗦,跪了下来,连声告饶,施罗叠一脚将他踢了个跟头,对一旁的兵卒发令道:“给我撞开大门!”

几十个士兵抱起一截圆木使劲向大门撞去。木门发出沉重的声音,终于,大门被撞开了。施罗叠走了进去,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惊呆了,一间大大的屋子里空空如也,只在墙角放着一只木箱。一个亲随劈开箱上的铜锁,将手探了进去,里面居然只有一贯铜钱。

施罗叠狠狠一脚踢在箱子上,走了出来,望着血泊中的赵恭存,带着一脸不解之色说道:“你拼着一条胳膊不要,就为这点钱?”

赵恭存咬着牙没有吭声,剧烈的疼痛让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是眼神当中的怒火,很明白的告诉了施罗叠,他对突厥人的愤恨。

施罗叠原本想着要杀了赵恭存的,但想了想还是让人暂时给他包扎伤口,准备带回去让颉利发落。

焚城的烈焰直冲向不尽的黑暗,把天空染成了血红!很快,有人来报告,已经在刺史官署拿住了唐朝守将范兴。

施罗叠兴冲冲的向刺史官署驰去,他虽然今天刚到,但也听说了,关于范兴的一些事迹,如今诱俘大唐援军的计划已经破产,能抓住范兴,或许就是他们此次南下最大的收获了,行到半路,突然对面拥出一队骠骑兵,队首一人用一双狼一样的眼睛狠狠盯了他一眼。

施罗叠一惊,停下马来躬身道:“父汗,您已经到了!”

而此时颉利的脸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到破城的喜悦。

一骑快马拎着一枚首级飞驰而至:“报大汗,从泾州出来的十多万唐军已经缩了回去。我军只捞着一个尾巴,斩杀唐军一千人,不过却砍下断后的唐将独孤彦云的首级。”

说着将那枚首级往地上一扔,施罗叠上前看了一眼:“父汗,还真是独孤彦云,去岁儿臣南下并州时可没少吃这老匹夫的苦头。”

执矢思力也在一旁道:“大汗,这可值得大大庆贺一番呀,这独孤彦云之父与唐朝的太上皇李渊可是姑表兄弟,他本人是随李世民在玄武门起事的九将之一呀!”

颉利面色阴沉的道:“我布下重重疑兵,亲率主力千里绕道,从绥北河套僻静小路涉河而过,在这山林中整整埋伏了十余日,最后就只斩得一员唐将,和千余兵卒,这还值得庆贺吗?”

施罗叠知道这都是自己的过失,赶紧劝慰父亲:“父汗,您也别太难过,或许是李世民气数未尽吧?”

颉利看一眼儿子:“气数,什么是气数,这气数到底又是谁说了算?”

颉利大吼着,拔出剑来,遥指着夜空大喊:“天呀,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这颗心都快熬干了,你为何还要负我?如果你真的要与我颉利为敌,那就下来和我斗上三百回合,输赢都来个痛快吧!”

苍天不语,一阵狂风吹过将颉利的斗篷吹得乱抖。施罗叠和执矢思力相对而视,露出骇然之色。

良久,剑从颉利手中跌落下来。他转过身来,施罗叠发现自己的父亲一下子像是老了许多。忙上前说道:“父汗,虽然没能围歼唐军主力,但绥州一战足以令唐军胆寒,咱们何不趁胜挥师南下直取长安?”

颉利白了儿子一眼道:“亏你还读了那么多兵书,不知道打仗要讲天时地利吗?春夏关中泾、渭二河水高浪急,骑兵容易被河流隔断,难以纵横驰骋,唐军要是来个半渡而击,如何应对,此时仓促南下,事倍功半。再说,攻当攻其不备,是兵道的要髓,此役下来,唐朝已有准备,堵住了南下的通道。我们若一路强攻,打到长安得折损多少兵马?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挨了父亲的训斥的施罗叠心里气恼,大声骂道:“都怪范兴那个王八蛋,来呀,把范兴拉到这儿来,砍了!”

颉利却止住了他:“不,范兴不能杀!咱们还要图取中原,如果抓一个刺史就杀一个,那不是逼着每一座城池里的唐朝守将都和咱们血战到底吗?”

施罗叠一跺脚:“那,那就这么便宜他?”

颉利发出一声冷笑,说道:“咱们饶了他,李世民会饶他吗?拿笔来,我要写封信,让范兴带回长安去!”

承庆殿里气氛沉重,太宗皇帝痛苦地坐在案几旁。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全力部署救援绥州,因为颉利的大纛一直在云中,他就留下了张宝相在那里监视对方,尉迟敬德等人都被他召回,此外,他还调集了柴绍北上泾州,甚至命李世勣率兵从乌城东出。这么下力气,一是因为他确实心系绥州百姓,二来呢,是因为被困在绥州城里的范兴。三年了,他心里总觉得欠着这个臣子的情,况且,他也着实喜欢这个人的才干。

没想到,就在大军将至时,城却破了,探马看到绥州城的火光后,向尉迟敬德发出警报,唐军停止了前进,正犹疑间,先头的一万人突然遭到一股强大骑兵的突袭,落入了敌人的重围,幸有独孤彦云率所部拼死力战,才掩护全军得脱,不过他自己却战死殉国。

后来才弄清楚,在云中和张宝相对峙的不过是一支疑兵,颉利早就统率大军绕道从绥北河套中一段浅滩秘密徒涉了黄河,设伏于绥州西边的密林中。唐朝的援军再往前走十里,就会陷入重围,逃脱不掉被全歼的命运了。

看到这样的败报,太宗不禁又想起武德九年夏天的城下之盟,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又是一笔血债呀!是朕没有把这国家治理好,让突厥人欺凌了我们这么多年,朕这个大唐天子,只能看着百姓受戮,实在是有愧啊!”

承庆殿内,侍立在一旁的李承乾也得到了绥州城被攻破的消息,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他所担心的没有太宗皇帝那么重,他所担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曾经做过他中山郡王府长史的范兴。

当初玄武门之变,李承乾被太宗从中山召回,半路遇到了疑惑身份不明之人的袭击,幸好当时身边有范兴在,不然的话他恐怕到不了长安,就命丧黄泉了。

此时听到绥州城破,他最想知道的便是范兴的安危。

第一篇 蛰居 第二十八章 忠臣

这几日,长安城中,从绥州逃难过来的人也多了不少,杜睿虽然足不出户,但是从杜贵父子那里也得到了不少消息,对于绥州城被攻破的消息,杜睿并不觉得诧异,绥州孤悬边陲,左近的大唐军马便是想要救应,也来不及,只是让杜睿诧异的是,突厥人攻破绥州居然花费了十几天的时间。

此时,杜睿正根据前世的记忆,划出了一份大唐疆域图,仔细研究着,怎么都想不明白突厥人怎么会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攻破绥州。

绥州饱经战乱,城墙绝算不上坚固,虽然北地民风彪悍,人人可以上阵杀敌,但与倾巢而出的突厥人比较起来,还是略有不如,更何况此次主持绥州之战的是突厥二汗突利,此人便是不如颉利,但也称得上是雄才大略,以此人的能耐,绝不会十几天才攻破绥州。

正琢磨着,宝钗推门进来了,道:“少爷!那位秦公子又来了!”

“哦!”杜睿微微一怔,随即就想明白了,身为大唐储君,李承乾定然也在为绥州的战事忧心,来这里无非就是想要讨个主意,杜睿到也想知道一下内情。

“将秦公子请到书房!”

往日,两人见面也都是在前厅,今日杜睿却要将李承乾请到后宅的书房,李承乾心中也是微微有些诧异,跟着宝钗到了书房,正看到杜睿趴在地上,而地上铺着的东西,他在承庆殿内也经常看到,正是大唐寰宇图。这让李承乾心中不禁一惊,他想不明白,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杜睿的手中。只是看图上的墨迹,明显是新画上去的,难道是杜睿亲手绘制而成?

“兄长来了!宝钗!看茶!”杜睿头也不抬,还在研究着那份地图,脑中勾勒着此次两军行进的线路,随口吩咐了一声,便招手让李承乾坐下。

李承乾此时那还有心思坐,范兴回来了,是被劼利放回来的,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封劼利的亲笔书信,他现在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只想找杜睿讨个法子,看看怎么才能救范兴一命。按照大唐律法,丢城失地者,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想着,李承乾也学着杜睿的样子趴在了那张地图上,道:“承明!可知绥州战事!?”

杜睿点点头,道:“小弟虽然久不出门,可近些时日从北地逃回的边民甚多,却也听说过了,只是我想不明白,以突厥人的实力,怎么会花上十几天的时间才攻破了绥州,难道那位太守大人真的如此高明,能将绥州守得如铁桶一般,可是为何第十五日,却又莫名其妙的丢了,实在是让人费解,兄长家中是朝廷高官,不知可知内情!”

李承乾哪里知道,他对战场之事本就是一窍不通,见杜睿问起,便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一遍。

杜睿闻言,顿时一惊,又在地图上自信研究了一番,道:“原来如此!这突厥人当真是好大的心思,以绥州为饵,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我大唐的援军进入伏击圈,便一举歼灭,好险!好险!好气魄!好气魄!那位范太守当真堪称我大唐的第一忠臣良将!”

李承乾心中不解,忙问道:“承明何出此言,范兴丢城失地,如今朝野上下纷纷要求圣上治范兴的罪,贤弟怎的对此人如此推崇!”

杜睿思虑了片刻后,感叹道:“如小弟所料不差的话,这绥州城恐怕是范太守故意丢的!”

李承乾闻言一惊,道:“这~~~~贤弟说得什么,恕愚兄鲁钝,实在是不大明白!”

杜睿手指着地图,道:“突厥人此次寇边,乃是以绥州为饵,攻却不取,为的就是诱使绥州左近我大唐的援军进入他们设下的伏击圈,然后一举歼灭我大唐所有的精锐,如果让突厥人达成此愿,我大唐便当真是危矣了,而第十五日绥州城失守,如小弟所料不差的话,正是范太守有意而为,突厥对绥州围而不攻,分明藏着巨大阴谋,范太守又无法把消息传到朝廷,所以只好放敌人打进城去,城丢了,援军自然就不用再往前走了,他这么做分明就是为了给各路援军示警,只是如此一来却苦了绥州百姓和那位范太守了!独孤将军和千余兵卒也妄送了姓名。”

“可是丢城失地却是要掉脑袋的,难道范兴便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了吗?”李承乾惊道。

杜睿叹道:“这正是范太守的品格崇高之处,一个人脑袋和大唐的十几万大军孰轻孰重?这番情怀,小弟也是自叹不如啊!”

李承乾闻言,心中也是感触良深,看着杜睿突然跪倒在地,道:“贤弟既然看的如此通透,想来必有妙法可救那范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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