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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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王-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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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床前有人。

“阿南!”忆灵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

那黑影本来离她很近,突然站直了身子。

忆灵闻到一股扑鼻的酒气,真正地清醒了。

“你在梦中都还叫他的名字!”声音冷酷无情,绝望的红雪站在床前,点亮了烛火。

“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忆灵拉过一张薄被捂在胸前。

红雪看了看忆灵,摇摇头,冷笑道:“你的脸色真是红润啊!在梦里和情人约会了吗?”

随即,他提高了声音:“我有什么比不上那个王朝奸细?他是垃圾,他抛弃了你!现在,连王朝都不要他了。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忆灵憎恶地看着红雪,道:“你不会明白的,你眼中只有权力。你怎么能和他比?”

“我眼中只有权力?忆灵,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里一直装着你吗?”红雪的语调越来越高,此时已近似于咆哮,他越来越激动,向忆灵越来越近。

红雪一身酒气和狰狞到变形的面目,让忆灵十分紧张。

“如果你还算是绅士,请你马上出去!”忆灵一手捂着薄被,一手指定门口。

红雪的头脑被酒精冲晕,他直勾勾地盯着忆灵起伏不定的胸口。平日冷若冰霜的忆灵,此时在他眼中,犹为可爱。

“什么公主?什么国主?什么贞节?原来,躺在床上的女人都一样!”红雪眼中欲火燃起,坐到床边。

“你给我出去!”忆灵再次警告。“你忘不了云镜南,不就是因为你和他睡过吗?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我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啊!”红雪扯破了最后一层窗纸,凶形毕露。

“啪”,红雪脸上出现五条血痕。他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翻眼看着忆灵。

“我警告过你的。”忆灵情急之下,下手过重,有些于心不忍。

“这样只会让我更兴奋!”红雪哈哈狂笑,不再顾忌什么,伸出手去,一把扯掉忆灵捂在胸前的薄被。忆灵的体香袭来,让他的血液更加沸腾。

“来人啦!”忆灵手无雨铁,拼命抵抗红雪的双臂。

*** “楼上有人呼救!”一楼的兰顿士兵警觉起来,“蒲大人,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蒲力笑道:“有红雪大人在三楼呢!不会出什么事。”

“可是,大人他喝醉了。蓝河国主还在楼上,这声音好象是她发出来的。”不识趣的士兵担心道。

“楼上只有他们两人,会出什么事?红雪大人和蓝河国主是朋友,八成是在开玩笑呢!”蒲力极不满意地盯了眼那个士兵,“要想升职,就要守好自己的岗位,做好份内的事。你们只要负责好一楼的警戒,别的就当没听见,也不要管!”

士兵总算明白了蒲力的意思。

忆灵受到从未有过的羞辱。苏曼将军府因原属蓝河公国,府内的厅堂、卧室,到处都有征蓉夫人的画相,当年犁师对宛征蓉的思念可见一斑。

在忆灵母亲的遗相前,红雪却象禽兽一样地对忆灵施暴。

酒后的红雪力大无穷,忆灵拼命挣扎,仍无法挡住他的魔手。终于,外衣被扯去,忆灵玲珑的身材展露无余。红雪兽欲不可抑制,左手按住忆灵右手,另一手再向忆灵贴身衣裳撕去。

忆灵左手脱出掌握,从自己髻后摸出一根发簪,抵在红雪眼前。

“红雪,你喝醉了!快给我出去!”忆灵的手在发抖。

红雪立时冒出一身冷汗,酒全醒了。尖利的发簪几乎抵在他眼皮上,他缓缓起身,双手举起,道:“好,好,我出去。忆灵,你别激动!我是喝醉了,对不起!”

“出去!”忆灵怒道。

“原谅我,忆灵!能原谅我吗?我刚才真的是喝醉了,对不起。我是太爱你了……”红雪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忆灵也平静下来,将发簪插回髻上:“出去吧!我累了。”

就在她将发簪插回髻上的一刹那,红雪重新扑了上来,将她的双手背在背后,用一只手死死摁住,另一手将她的发簪拔下,扔在地上。

“红雪,你疯了吗?”忆灵背转身子,被红雪压住,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哈哈,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围在我红雪身边的女子有多少,可是我一个都看不上。我怎么就这么贱,我凭什么要一直默默地等你!”红雪歇斯底里地叫道,一边将忆灵的头发拨乱,“忆灵,你的头发散着时更诱人!”

“畜生!”忆灵的头被埋在被褥中,拼命挣扎。

“你说得没错,人在床上时,和畜生有区别吗?”红雪将忆灵内衣扯去,露出光洁后背,“如果说有区别,就因为人在床上还要脱衣服!”

“啊!”忆灵绝望地叫,声音中充满无助和屈辱。

一楼的蒲力听到叫声,笑笑道:“红雪大人也太粗鲁了!”

“啊!”这次是红雪的闷吼。

“呵呵,吃苦头了!”蒲力又笑笑,拉过身边的近卫士兵道,“我们喝我们的酒!”

红雪再没法发出闷吼声,他的脖子被云镜南从后面勒住。忆灵脱出魔爪,第一反应便是将衣服穿上。当她再抬起头来,才看清是云镜南救了她。

这时的战况已变,红雪屏住气息,将云镜南勾倒,却没能将他勒在脖子上的双臂挣脱。于是,红雪索性腾空,两人一齐摔倒,借势将自己的体重砸在云镜南身上。

云镜南肋骨上一阵裂痛,终于放手。

“云镜南,你果然有种,居然敢到这里来!”仇人相见,份外眼红,红雪看清云镜南手上没有兵刃,向他直逼过去。

云镜南适才因楼道里近卫来回巡逻,一直没能从红雪卧房出来。后来近卫被蒲力带向一楼,他才得以脱身。他见到红雪正在对忆灵施暴,心中愤怒,出手如电,连点红雪三处大穴,却未建寸功。

“太保横练!”云镜南气势大弱,他的手指戳在对方身上,如中铁石,指尖隐隐生疼。

“就凭你这几手江湖功夫!”红雪轻蔑地道,探手一抓,已将墙上烛台取在手中。那灯台用铁条固定在石墙上,他这样视若无物地随手一抓便扯下,可见手劲奇大。

云镜南双手乱抓,将手边的椅子、花瓶向红雪乱掷。

红雪抡起烛台,随手格挡,向对方逼去:“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敢在将军府里私会!忆灵,你这个贱人,我要让你看着自己的情人死去!”

“不,我要他活着,活着看你受辱!哈哈!”红雪此时已成为不可理喻的魔王。

红雪灯台挥下,云镜南取木椅一格,顿时木屑纷飞,他握木椅的手同时鲜血长流。

红雪狞笑中向前跨出一步,挺起烛台向云镜南猛刺。云镜南反应神速,向左横移闪避,左胯却撞上茶几,那烛台烛尖立时将他右臂皮肉钉在墙上。

这一下痛彻心骨,云镜南闷哼一声,终于将声音忍住。

红雪沉气丹田,弃了烛台,复一拳向云镜南肋间击去。他这一拳力达千斤,足以让云镜南肋骨折断,内脏崩裂。

云镜南知这一拳厉害,矮身闪避,本来被烛台钉牢的手臂,皮肉硬生生扯断。而红雪这一拳已到面前……

情急之下,云镜南随手抓起地上一个物事,向红雪迎去。他早已力不从心,只是出于本能想将红雪挡开一些。

……

三楼上闹得天翻地覆,蒲力也有点坐不住了:“蓝河国主果然不愧是虎将之后,红雪大人也真是威猛不减沙场,居然这样惊天动地!”

正在此时,三楼突然一声悲吼,声传四方,那声音中气渐泄,很快消失,但在夜晚中,将军附近军民都已被惊醒。

“出事了!”蒲力脸色大变,向楼上冲去。

房门大开,红雪倒在血泊之中,抽搐不已,脐上血流不止,他的头盔散落在一边,盔缨已被鲜血浸红。

忆灵怔怔地站在房中,手上满是鲜血,衣裳发髻零乱,手臂上鲜血长流。

“红雪大人!”蒲力被惊呆了,将军府外嘈杂声起,有民众向这边* 拢,守府士兵正在维持秩序。

*** 云镜南于千钧一发之际,拾起地上红雪头盔。红雪前扑之势极凶,正好被盔顶尖刺插入肚脐,此处是“太保横练”所无法练到之处,长啸一声,立时倒地。

云镜南死里逃生,一时呆住。忆灵此时却猛然清醒,将云镜南扶到床帐后,又取下发簪刺入自己左臂。

待蒲力赶到三楼,看到的情景便是红雪施暴不成被忆灵杀死。

“你们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蒲力下令,将房门关上。

“红雪他象疯了一样!”忆灵说不来谎,红雪今晚确实象疯了。她的眼泪禁不住地流出来,地上这个垂死之人,曾是她视若兄弟的人。

蒲力饶是胆识过人,也没料到这种结局。

“我不知道会这样!”忆灵木木地盯着红雪,红雪还未断气,只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蒲力认真地检查了一下伤势,知道已经回天无力,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红雪的眼珠还可以转动,他喉间发出咕噜之声,拼命向床帐后看去。而在蒲力眼里,那不过是一个垂死之人在仰望天堂。

床帐后的云镜南感到一丝寒意,如果真有鬼魂的话,红雪就快要变成厉鬼了。

蒲力从检查伤势到站起身来,不过短短几秒。但这已经让忆灵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如果红大人还有救,我即使背上骂名也要将这女子杀了,免得事情外泄。可是,红雪大人是没救了,我应该怎么办?”蒲力心里矛盾之极。

云镜南屏气凝息,只要蒲力稍有不利于忆灵的举动,他便要动手。当然,他不想看到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依自己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与蒲力对抗。

“蓝河国主,”蒲力瞬息之间已做了决定,“红大人一直是我敬仰的人,我不想他死后留下骂名。当然,我也不想将这种事弄得天下皆知。”

忆灵不知他要说什么,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自大公逝世后,陛下对蓝河一直不冷不热,这事的真相千万不能公之于众。为了红雪大人的名声,也为了犁氏家族的名声,请国主答应我一件事,”蒲力道。

“你说。”忆灵道。

红雪在苏曼暴死,蒲力等一干心腹不免要落个保护不力的罪名。这个罪名加上之前的布鲁克之败、红雪抗拒王命,足以让蒲力在官场上永无出头之日。而是否要为红雪报仇,那是更次要的事。蓝河公国和他蒲力八杆子打不着。

红雪凭一口内气顶住心脉,保得一时不死,但听得蒲力镇定自若地将一番话娓娓道来,心气立时上涌,激喷鲜血,当场毙命。

第二天,蒲力为红雪举办了隆重的追悼会。

“红雪大人兵败布鲁克之后,就已萌死志。然值蓝河危难之际,大人忍辱负重,为帝国驱逐外族,消除边患。至日前伊枝已退,大人终于以死谢罪!不成功,则成仁,大人气节永垂帝国青史,为吾辈军人之楷模!痛失英才,山河变色。壮哉,红雪,惜哉,红雪!”这就是蒲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追悼会上念的悼词。数万大军挥泪相送,红雪的尸体在烈火中融于天地,被埋在“他最后战斗过的地方”。

不日,蒲力率部众回归波旁。副帅葛台早已回了波旁,见战败之责有人抵罪,皆大欢喜。可怜红雪一代名将,到死时没有几人为他掉泪,唯有兰顿王唏嘘不已。

兰顿王当即下令为红雪衣冠再行国葬,破格为一个侯爵降旗致哀。“雪驹西逝,伯乐何堪”,在波旁城郊的国葬上,兰顿王扶柩大恸,几度哭昏过去,在场文武百姓无不伤怀。

兰顿王的涕泪绝对出于真心,红雪这匹名驹才刚刚起步,便死在苏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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